第0474章立场

    吉尔斯男爵？
    贝塔莎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这个名字，那个有着爵位的男人朝她看来，并且摘帽致礼。贝塔莎以浅笑回应，然后两人的视线就看向不同的方向，贝塔莎的脚步加快了少许，等坐上一辆黑色商务车时，她才镇定了些许。
    如果说在马赛里有哪些人物会让她不安的话，吉尔斯肯定是其中之一。这个男人不知道是怎么出现的，在第一次冲击前，贝塔莎完全不知道这号人物的存在。
    冲击出现之后，巴黎陷落，法国政府开始转移阵地，将军队和民众集中到了马赛以及周边地区，建立起严密的防线，确保这几座城市能够正常运作。
    可以想像，当时包括马赛在内是多么混乱的一种局面。等到局面稳定下来之后，这个人就出现在马赛，并且和政府高层来往频密。
    甚至，从一些非正式的渠道贝塔莎知道了一些末经证实的消息，夜枭能够正式成立，还是这个人催成的。而且他提供了一些技术上的帮助，使得黑隼项目得以从理论变成了实际战斗力。
    作为专门对付伪装者，乃至异种或骑士的专业机构，夜枭拥有自己独立且完善的一套情报系统。
    可在这套系统里，唯独漏过了吉尔斯的信息。一切与之相关的信息都被加密，哪怕是身为夜枭指挥官也无权调取。
    甚至有一种说法在夜枭中流传，不少指挥官相信，吉尔斯恐怕就是夜枭的部长，至今没人知道长相和名字，仅以j这个代号出现在各个授权书上的那位大人物。
    吉尔斯的首字缩写，不就是j吗？
    何等巧合。
    当然，至于实际情况是否如此，无论贝塔莎还是其它指挥官，都不会傻到深挖下去。
    他们都很清楚，有些事情既然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他们就得装聋作哑。
    要是机灵过头了，麻烦也就随着而来。
    黑色商务车驶离了审判所，前往夜枭位于马赛的总部。既然已经得到审判官的允许，那么接下来，贝塔莎就要亲自去挑选黑隼了。那些可不是普通货色，是真正的专家。
    同时，也是一群桀骜不驯的家伙！
    “下午好。”
    行走在审判所的走廊里，吉尔斯微笑地跟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打招呼。有的报以礼貌回应，更多的，却是勿勿而过。
    蓝胡子男爵叹了句道：“大家可真忙啊。”
    他在一个书房前停了下来，用戴着手套的手敲了敲门，门里有把苍老的声音道：“进来。”
    他推门而入。
    书房布置得清新高雅，窗户敞开，下午明亮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光芒中，纷尘轻轻转动着，在空气中飘荡。墙上挂着一副画，带有明显的宗教色彩，但并非什么名作。至少，在吉尔斯的记忆里，没有这幅画的影子。
    画是书桌后面的老人画的。
    老人满头银发，正端着一个平板电脑看着，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我泡了红茶，你要喝的话可以自己倒。”
    “是否审判所里的人都这么冷淡，就连你也不例外，班先生。”吉尔斯把帽子摘下，放到衣帽架上。把拐仗靠在一边，脱下手套，然后才坐到书桌前面。
    放下电脑的老人摇头说：“天气这么热，你居然还能够穿成这样，我真佩服你。”
    “礼仪这种东西已经死了，可我还记得，谁叫我是从坟墓里回来的人呢。”吉尔斯说：“在四百年前，这样的穿着是礼貌。而在今天，则会被人视为疯子。班，这世界变得可真快。不是吗？”
    “在你眼里，四百年光阴可能就是打个盹的功夫。但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一件很漫长的事了。”
    “亲爱的班，这个比喻可有些不太正确，我必须指出，哪怕我最长一次沉睡，也不过花去一百二十三年的功夫。更多的时候，我乐意做一些有趣的事。”
    老人看着他道，“就像授与我们异种的可进化技术，反过来用在自己的同类上？这种有趣的事倒不妨多做做，可我听说，最近似乎你有同类来访。那么吉尔斯，能否告诉我你的立场呢？”
    “从我接触你们上面那些人的时候就说了，我既不站在人类这边，也不站在我那些同类那边。我只为自己而活，而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像现在这样，由你们提供必要的物质支持，同时对我的事不要过问。作为回报，我会提供给你们相应的技术，甚至可以出手给你们打发一些小麻烦。”
    吉尔斯用手拈了拈他那蓝色的胡子：“至于同类来访，你就视为一次友好的探望好了，你看。他们也知道我的立场，所以行事低调。而且我保证，他们不会干涉马赛的运作。”
    “事实上已经干涉了。”老人坐直了身体道，“我们有一项行动被你的同类干预。”
    “你是指黑珍珠号那件事吧？”男爵微笑。
    “没错，既然你知道。那么告诉我，吉尔斯，你要我们怎么处理。”
    吉尔斯摊手说：“放开手去做就是，如果你们可以把我那个可爱的同类杀掉，我甚至不会皱下眉头，虽然我请了她吃过一顿午餐，不过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你仍旧维持现在的立场了？”
    “这正是我的处世之道。”吉尔斯说，“对于我来说，人类也好，伪装者也罢，其实我都不在意。”
    “那你有在意的事情吗？”
    “这种事，你就不要打听了吧。”吉尔斯这时才给自己倒了杯红茶，“那么，你特意让我来审判所一趟，不会只是为了打听我的立场吧？”
    “嗯，是有另外一件事。”
    “哦？”
    “是黑隼，最近有几个家伙必须得处置掉。”班皱眉，“难道就没有更加稳定的技术吗？”
    “不要贪得无厌，班。”吉尔斯尝了一口红茶，点头说：“味道还不错。”
    然后才道：“你应该清楚，异种本来成长性就低，要让他们进化，自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不是吗？反正，进化过头的家伙处置掉就是了，多的是异种愿意加入黑隼吧？”
    “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吉尔斯眨眼说：“处置的工作就交给我，毕竟这是咱们之前说好的售后服务，我不会推脱的。”
    “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