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9章交谈

    走在路上，从两边经过的工作人员都要朝卫臣多看几眼，搞得卫臣都有些不好意思。横竖不超过三十的年轻女助手见状，掩嘴轻笑说：“你别介意哦，卫先生，你可是我们这的名人。”
    卫臣好奇地看向她，说：“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也对，你是苏博士的儿子，叫名字好像太见外了。”黄莺吐了吐舌头，看上去有几分俏皮。她剪着不对称的中长发型，脸上的笑容阳光自信，倒是和卫臣印象里那些冰冰冷冷的实验室人员相差甚远。
    “听上去你们好像都知道我似的。”卫臣随口道。
    黄莺绕到卫臣前面倒着走，一个劲地点头：“你可别说，还真是。酆都之所以会存在，那可全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卫臣指着自己的鼻子尴尬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你知道韩习先生他们那些堕落者，为什么可以维持理性？”黄莺伸出手，轻轻在卫臣胸口上一点：“那是因为你，苏博士常常说，他的‘拉斐尔’是从你身上得到的灵感。所以如果没有你的话，就没有现在的韩习先生。我……我也要谢谢你。”
    卫臣一头雾水：“谢我什么？”
    “多得你，多得有苏博士的拉斐尔，哥哥他才不会变成一头野兽。”黄莺抬起头，很认真地说。
    “你的哥哥，也是骑士？”
    “前骑士。”黄莺纠正道，“他的细胞超过安全值之后，dmc就把他舍弃了。就像丢弃一件工具那样，是博士给了他新生。”
    卫臣还想问具体些，黄莺却停了下来，她道：“我们到了。”
    抬起头，面前是个培养槽。玻璃罩打开着，可以看到基座两边连接着诸多仪器和缆线。黄茑说：“请你脱光了衣服站进去，我会降下外罩，注入生物基液。你在生物基液里是可以呼吸的，当然，第一次进入的人都会紧张，不过你很快就会适应的。”
    卫臣吃了一惊：“要脱衣服？”
    黄莺点头说：“要的，放心好了，你的衣服我会让人保存好的。不过在我看来，你这些衣服可以换掉了，它们根本不合身。”
    这倒是事实，卫臣身上的衣服是途中在某个城市的废弃商场里随便找来的，又哪里会合身，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卫臣还没众目睽睽下脱光光的习惯。
    见卫臣看着周围的视线有异，黄莺这才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原来你是尴尬啊，好吧你等会，我让人找件生化衣你穿。”
    她叫过来一个工作人员，吩咐了番，那人听完瞧了卫臣一眼，眼中满是笑意。片刻之后，一件所谓的生化衣放到了卫臣的手里。所谓的生化衣就是前后两边衣幅，中间开了个圆形的缺口，可供脑袋钻过去。衣幅之间则用绳子绑紧固定，没有袖管裤管，而且材质还有些透明。
    不过无论如何，总比赤身裸体强。黄莺还叫人拉过来一个医用屏风，卫臣在后面换好了生化衣后，赤着脚走进了生化槽里。黄茑走到控制台前，对操作人员道：“可以开始了。”
    于是卫臣头顶上落下一个透明的外罩，罩子合拢之后，基座四周升起固定部件，将罩子密封锁定。这时卫臣听到脚底哗啦啦水声大作，却是从四周的进水口里不断涌进来淡蓝色的液体。它们迅速涌进培养槽中，水位不断往上涨，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已经来到卫臣的脖子下。
    黄莺这时走了回来道：“不要紧张，你在水里是可以呼吸的。”
    她的话通过培养槽内部的对讲机，清晰无比地传入卫臣耳中。卫臣点点头，却还是习惯地闭住了呼吸，任由生物基液迅速把自己淹没。如此一来，他就完全泡在了这像是海水似的液体中，身体在培养槽中浮了起来。直到一口气再憋不住，卫臣才忍不住吸了一口。还别说，真能吸到氧气，他只觉自己变成了一条鱼似的。
    “接下来我会注射安定剂，它会让你全身放松下来，以便于我们对你对你进行深层的数据采集。”黄莺在培养巢外又说道。
    卫臣朝她竖起大拇指，以示赞同。随着培养槽基座插口上，一根装有浅绿色液体的注射器往下一沉，其中的液体便涌进了培养槽里。渐渐的，卫臣感到眼皮沉重起来，视线开始模糊。他放松了下来，转眼就进入了沉睡。
    看着他已经睡了过去，黄莺走回控制台道：“行了，现在开始收集他的基因数据。”
    刚说完，脚步声响了起来。黄莺回过头，却是苏金卫来了。苏金卫走到控制台前，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博士，需要我帮忙吗？”黄莺问道。
    苏金卫摇摇头，黄莺只能朝周围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所有人都走了开去。直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苏金卫看着培养槽里的卫臣，道：“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x157，我知道你听得见的。别跟我耍花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现在我儿子已经睡着，我要跟你好好谈谈。”苏金卫沉声道。
    培养槽里，卫臣的左手突然动了下，接着皮肤下升起一片红色的纹路。那些红纹往上方蔓延，最终消失在卫臣的左眼眼角处。蓦然，卫臣的左眼张了开来，可右眼却依旧闭着。
    左眼之中，漆黑如墨，中间一颗红色的瞳孔，周边分布着一圈金色的淡淡花纹。
    那不是卫臣的眼睛，而是血噬的！
    卫臣的身体往前一倾，不见他的嘴巴活动，却有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别叫我x157，我是独一无二的！”
    “是吗？可你别忘记，如果没有前面你156个兄弟姐妹，你也不可能出现。”苏金卫双眼微微一眯：“那么，我该称你为血噬呢？还是，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