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6章两难

    南天明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眼直直地瞪着卫臣看：“你刚才说什么？”
    “昆仑玉碟，博士。”卫臣低声道。
    南天明叫了起来：“你疯了吗？卫臣，我不可能把它交给你！”
    “哪怕是为了黎月也不行吗？”卫臣加重了语气。
    南天明神情微微一怔，突然扑了过去，扯着卫臣的领口，几乎是在咆哮：“我的女儿怎么了！”
    “她的情况很糟糕，黎月的细胞开始衰竭了。最多，她只能再活一年。所以我需要昆仑玉碟，博士，我必须找到昆仑玉墟，找到第24对染色体的配方，这样才能救她！”严之凡一口气说道。
    南天明如受电击，放开了卫臣，身体微微颤抖着。他退后了几步，抱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没时间了，博士。把玉碟交给我吧。”卫臣向前一步，看样子是要绕过南天明，径直到实验室里去拿。
    “站住！”南天明吼道，他抬起头，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他表情痛苦，双眼通红，却捉住卫臣的衣角说：“不行，卫臣。无论如何，昆仑玉碟还是不能交给你。”
    卫臣看着他，叹道：“哪怕为了黎月也不行吗？”
    “哪怕为了黎月也不行。”南天明使劲捉着自己的头发，看得出来他心里的矛盾和挣扎。
    卫臣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博士，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看着黎月死去？”
    这句话像点着了南天明心里的炸药般，他猛的扯过卫臣。以他和卫臣之间悬殊的体形，居然可以一把将卫臣扯过来，当知此刻他的心情有多激动，甚至带着些许愤怒。他大吼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爱那个孩子，没有！”
    “你知道黎月刚来dmc时候的样子吗？她还那么小，可她的眼神是空洞的，她的灵魂已经被掏空。当时我见到她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我收养了她，用尽一切来呵护她，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爱她胜过一切！”南天明眼角的泪水狠狠划落，像一把刀般割碎了他的脸庞，他摇头道：“我曾发誓要保护她，如果换成别的东西，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乐意交给你。可是昆仑玉碟，不行啊……”
    “它是人类的希望之钥，为了它，甚至连韩部长也死了。我想求黎月，可唯独这块玉碟，我不能给你……”说到最后，南天明已经失去所有力气般，他坐倒在地，只有一只手仍死死捉紧了卫臣的裤脚。
    卫臣深吸了口气，抬手以掌刀轻切在南天明的颈侧。博士顿时两眼一番，昏迷了过去。他太伤心了，而且因为心中那份责任感，让他在女儿和大义面前难以选择。如果卫臣不把他打晕，南天明只怕不当场呕血，日后也会郁结成伤。
    现在昏迷了过去，不用在矛盾中选择，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对于南天明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把南天明扶到墙角坐好，卫臣再站起来，眼神变得坚定无比。他朝实验室内部走去，这时实验室外头一支守卫涌了进来，卫臣体内升起一热高炽的热意，左手猛烈一震，身体开始异变。
    一根恶魔般的长角从左侧额前升起，接着暗红色的结晶从皮肤下浮现，迅速组合形成了一张犹如恶鬼般的半边面具。那些显露在面具之上，上下交错的獠牙散发着让人心悸的狰狞气息！
    一根根长短不一，但无一不是硬朗直线的棱刺从左边身体和手臂上一一冒了出来。暗红的结晶犹如一件半身盔甲般，迅速覆盖住卫臣的左半边。当胸口隆起一块圆形的晶体后，卫臣背后一对破破烂烂的蝠翼也张了开来。最后，一条晶状长尾垂到地面，尾端的三面棱片在地面随意一划，便将合金地面拉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
    完成血公爵形态的转化，卫臣散发着滔天凶焰，那种让人打心里为之颤抖的凛冽气焰，让守卫们错以为面对着一头上古凶兽。
    卫臣勉强压抑着心中狂涌而出的浓烈杀机，淡淡道：“别逼我杀人。”
    然后朝实验室内部抬脚行去。
    直到他走进室验室的深处，这队守卫一枪都不敢发。人人汗如泉涌，不知是哪个手一软，步枪便掉到了地上。接着其它人一个个软倒在地上，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光是面对卫臣散发出来的压迫感，便已经抽光了他们所有力气。以及，对抗的勇气。
    于是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重新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卫臣，手中已经多了一只银灰色的手提箱。不用说，昆仑玉碟已经被他装在了箱子里。
    守卫队长这时大吼一声，使出所有力气，拎起地上的步枪。可刚朝卫臣指去，一道暗红的光线便划过步枪。步枪在下一秒居中折断，卫臣背后那条晶质长尾这才收了回去。
    看着只剩下一截的步枪，守卫队长仰躺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刚才的抬枪已经用光他仅剩的勇气，现在他已经连看卫臣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卫臣拎着手提箱快步朝窗口的方向走去，正打算破窗而出，突然一道人影从前方通道拐角处跑了出来。他看到卫臣，低呼了声，然后猛的大吼：“站住！”
    灯光落在他的身上，甚至连护甲都来不及穿，仅拎着自己的武器便赶了过来。这个眼中仍带着几分憔悴之色的男人，正是黑犬的总队长，向佑！
    “卫臣，你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向佑枪指卫臣手上的箱子，沉声问道。
    龙城遭到攻击之后，dmc大楼丧失了近九成的电力。剩下的电力全部提供给了指挥大厅，以及实验室优先使用。向佑所在的羁押室暂时丧失了功能，被关在里面已经有一段时间的向佑立觉不妥。
    他当机立断，立时离开了羁押室，并在仓库里找到自己的武器。正打算赶往指挥大厅看个究竟的他，却没想到此刻和卫臣撞了个正着。见卫臣从实验室里出来，向佑已经隐约猜到那箱子里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而已。
    可惜，卫臣亲自打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是玉碟，昆仑玉碟，向佑队长。”
    通道里，响起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