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暗流涌动

    蓝海城，临河大道。
    “哒、哒、哒、”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遍一遍响起，遥遥地，从大道的远处走来了两抹身影，一大一小，颇为和谐。慢慢地走了过来，这两个身影也显露出了他们的全貌。大的身影着装夜黑色的风衣，将整个身体包裹地严严实实，连头部都笼上了一个大型黑色兜帽，一手握着把同为夜黑的折叠雨伞，另一只手自然伸张，任由两只粉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小的身影小小得可爱，粉色小公主装，头上还带着两只俏皮的毛绒兔耳朵，跟着小白鞋的迈动一跳一跳的，甚是萌哒哒得惹人怜爱。
    只是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有紧紧地抓住旁边身影的大手，才会表现得有些放松自然。
    “哥哥，我怕……”终于在走了一截路后，小女孩忍不住了，大眼睛水汪汪地朝着一旁身影的方向抬头望着，弱弱道。
    听出了小女孩的怯怯，旁边的大的身影刻意压低的头微微抬了一下，露出了里面那张青涩的少年模样。林渊，这个少年竟然是当初团灭暴雷佣兵团，大闹暴雷学院的林渊，而他身边的这个小女孩也就是他当初在青林城黑市中救出的那个名为萱儿的小女孩。没想到，他们二人也来到了这个蓝海城。
    冷冰冰的苍白面庞上看不出丝毫感情，但是从林渊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努力衍生的宠溺。“唉……”摇摇头，林渊小心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弯下了腰，环住小女孩的双腿，用力抱起她，并让其坐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哥哥最好了，萱儿最喜欢哥哥了。”被林渊环抱在怀里，小女孩高兴地搂着林渊的脖子，轻轻地亲了林渊的脸颊一口，撒娇道。
    林渊苍白的脸毫无表情，但是从他柔柔的眼神里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欢喜，只是为了这股复仇的力量，他已经没有了感情，或许这就是代价吧。
    “倩儿，我已经为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
    “不，还是不要看了，哥哥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见到了会心疼的。哥哥知道你最善良了，陷入黑暗深渊的我可不想让你难受。”
    “不过，我不后悔，为了你，我愿意。”
    低低的呢喃着，林渊眼里竟然有了一点湿润。“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萱儿惹哥哥不高兴了？”虽然林渊刻意地没有让小女孩听到自己的声音，但小女孩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林渊的情绪波动，小手摸索着林渊的脸，小声道，似是怕打扰到林渊一样。
    “没有没有，萱儿这么乖，这么会惹哥哥不高兴呢？哥哥……哥哥是眼里进沙子了，和你没有关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林渊连连否认，生怕小女孩受到一点心灵伤害。
    “哦……”小女孩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了。
    “萱儿，你饿了吗？哥哥给你买好吃的。”林渊抱着小女孩，不知不觉就路过了一家规模颇为正规的大型餐馆，驻留在门口，低头问着小女孩。
    小女孩埋在林渊的怀里，探着小脑袋，拼命点点头，连连道:“嗯嗯，哥哥，我饿了，想吃好吃的。”
    “好！”
    林渊不再多说什么，抱着小女孩就走进了餐馆里面。没有观察餐馆的设施结构，林渊目标明确地朝着餐馆桌子摆放的地方走了过去，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就坐了下来，但手里还抱着小女孩。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你要吃点什么？”待在前台的几名服务员里走出来了一个拿着类似菜单的装置的女服务员，踩着经过礼仪训练的礼节性步伐来到了林渊的桌前，将手里的装置放在了桌子上，霎时在林渊面前弹射出了菜名搭配着图片的立体菜单。
    看着琳琅满目的图片和菜名，林渊抬头看了一眼女服务员，缓缓道:“给我拿一个天狐毛皮质料的坐垫，谢谢！”
    女服务员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匆匆离开去了另一间房间。不一会儿，女服务员就拿着一张表面光滑柔软的棕色布偶坐垫走了过来。没等林渊说话，女服务员就认真地把手里的坐垫平摊在了林渊手边的座椅表面，随后规矩地站到了一边。
    林渊点了点头，而后将怀里的小女孩轻轻放到了铺有天狐皮毛坐垫的座椅上。“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了。”安置好小女孩后，林渊看着立体菜单，瘦长的手从袖中划出，点下了上面几个小孩子比较喜欢吃的菜点。
    点菜结束后，未听到女服务员的声音，林渊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这名女服务员盯着自己看得出神。
    “点完了，还不快去准备，我妹妹饿了。”
    林渊冰寒的声音如冷冷的冬风刺骨地惊醒了女服务员，身体都不由得一颤，女服务员赶紧收走了桌子上的装置，连连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先生对自己的妹妹这么温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真是抱歉。”
    “没关系。”
    “那个……先生，你和你妹妹关系很好吧？”
    “嗯，哥哥可好了呢！”一旁的小女孩乖巧地回答道。
    “上菜吧！”林渊闭着眼眸，不再多说一个字。
    “好，好，好的！”听闻了林渊的吩咐后，女服务员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走了几步，手里的菜单装置就掉落在了地上。赶紧将地上的菜单装置拾起，女服务员握着菜单装置的手微微颤抖着，但还在继续朝着前台走。
    正当这个女服务员走到了后厨里面之后，又从外面进来了一对着装华丽的中年夫妻。走在前面的妇人，浓妆涂抹的脸上还试图掩盖皮肤颜色黯淡的色泽，脖子上缠着几串珠珠硕大的圆宝石项链，还时不时翘着那几根戴着亮闪闪戒指的糙手指，除了身条可能还算看得过眼外，也没什么观赏的价值。
    跟在后面的男人是个秃顶汉子，西装革履，手揣着公文包夹在腋下，走得很有职位一般的气质。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又是从前台走出了一位身着制服的女服务员，还是那句客套的问候。
    “吃什么？”那个艳妆妇人尖细地笑了一声，转而嗤笑道:“随便，反正你们这也估计做不出我家私人厨师那种味道，就把你们这最好吃最贵的那几种菜全都给我上了，还杵在这干嘛？还不给我们找个位置，要最好的那种。要是满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多给你们点外快。”
    说完后，艳妆妇人就从银色手镯里划出一张金色卡片，随手扔在了地上。
    作为介绍的女服务员还是面带着微笑，弯腰捡起了金色卡片，礼节性鞠了一躬:“好的，我马上为两位安排，请随我来。”
    紧接着，女服务员就带着这两人走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
    “你是不是傻？这么强的阳光，你想晒死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们换。”
    “这地方又冷又阴，接着换！”
    “好的好的。”
    ……
    “算了算了，就这吧，也就这个位置还算勉强满意。”最后，兜兜转转折腾了几个来回，艳妆妇人也觉得有些不耐烦了，点了点面前的座位。而有意思的是，就在这张桌子的斜对面方向，只要稍稍抬一下头就能看到林渊他们坐在的那张桌子，这之间的距离不过几步之遥。
    选择好位置的艳妆妇人终于和她的先生消停了下来，不过放肆的笑声还是时不时从她那张桌子处传来，回扬在餐馆的四面八方，让原本静谧的用餐环境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哥哥，好吵啊！”小女孩皱着她的小眉头，两个小手手堵着小耳朵，一脸的不高兴却显得另类的可爱。“好！”林渊斜了对面桌子上的两人一眼，便低下了头，病态颜色的手抚在小女孩的头上，柔和的白光如顺流滑下的匹练，倾覆在小女孩的身周，在接触到地面后却又消失不见了。
    “咦？哥哥，安静下来了。”移开了堵住耳朵的粉嫩小手，小女孩惊讶地发现刚刚那嘈杂的谈笑声泯灭了踪迹，周围又难得安静了下来。
    林渊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然后收手置于桌上，指尖交叉相握抵在唇吻，闭上了双眸……
    滴答、滴答、滴答……
    仿佛可以听到时间的流逝，如同岩壁上滑落下的水滴，点了一遍又一遍的水中乐谱。人来人往的，可能正好到了吃饭的时间，这个餐馆进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三三两两，将空余的空间侵略，原本的恬静也多了一点人间烟火的味道。
    安静不复再在，喧嚣也随着人们不经意间音量的提高越发狂涨，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餐馆后面的一处房间所发生的一切……
    “喂~是ff吗，我要报警，我这里发现了杀人犯，就——”
    啪！
    皙白手指上的戒指毫无征兆地破碎成了数片碎渣，撒落在地上。而这戒指的主人则惊恐地回过头，却看到一个和她一般高的黑色短发少年，露着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灿烂的笑容却没有引起她心底的情感共鸣。
    咣当——
    抑制不住心里的恐惧，她想跑，但驱动肢体的两条腿却软得让人绝望，刚刚一瞬间的挪动却像个失去平衡的布娃娃，毫无反抗能力地摔倒在了地上。
    “哎呀呀，小姐姐，别给我们找麻烦呀，毕竟在面对那个煞神的同时，我们可不想再对上ff啊！弟弟我差点被你吓死！”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女人，黑色短发少年无奈地扶额，故作苦恼道。
    听着少年轻浮的语气，她惊恐地抬着头露出了她的面容，正是之前负责招待林渊和小女孩的那个女服务员，此刻的她还试图乞求:“求求你……”
    可惜，话音还停留在口中，女服务员眼中却失去了神采，无力地趴倒在了地上。
    “呼~”黑色短发少年轻松地吐了口气，满不在乎地踢开脚下的尸体，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打开门，门外也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短发少年。
    “最后一个解决了。”似是知道面前这个和自己拥有着相同模样的人想要问什么，走出房间的黑色短发少年随手把门带上，回答了面前这个人想要问的问题。
    “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门外的黑色短发少年直接转身离开，走进了前面的黑暗。
    但第一个出现的黑色短发少年却没有动弹，而是带着一脸变态的兴奋红晕，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林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