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代价

    周世洪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也觉得温暖如初，和沈氏刚进门时的感觉极为相似。二人带着周元魁也是这样承欢膝下，尽享天伦之乐。
    李姨娘轻推了一把满脸喜悦的周世洪“老爷，昨晚这张妈妈一家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您可要查个清楚啊？这么一大家子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弄不好要摊上官司的。”说着一双水眸里的余光轻扫着周澜兮的表情，心道“还真是小看了这周澜兮，以前觉得她就是命好，没想到还有如此计谋，能让张婆子一家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也好，省了自己一番说词。如今还能反咬周澜兮一口，看她如何脱身。 ”
    周世洪看着李姨娘那满脸的算计，心生厌烦。若不是因为她，自己那聪明的魁哥活着，怕是早都能当官了。自己如今早当祖父了，哪还用这把年纪了还得处处算计。如今还得造人白眼挤兑，提心吊胆官职不保。这几日在任上更是不好过活，处处受到打压。明知是沈中其的缘故，可自己也拿他奈何不得。
    想着心中闷气欲生，一把推开李姨娘“失踪便失踪，报了衙门就是，休要来烦我。贪什么官司，这般的说话没有个分寸，还嫌爷的事情少吗？你且没事便不要出来了，呆在院中便是。”说着已经大步的奔向床前，满脸堆笑的道“兮儿，可是有好些？若想吃些什么，吩咐了厨房去做便是。”
    李姨娘听着这些话，心如沉入谷底。往日的恩情都是不在了，如今周世洪眼里只有那高高在上的职位。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就为了自己日后能好好过活造成的。想着也是身心疲惫，由孙妈妈扶着便想回自己院中。
    沈氏看着即将离去的身影冷声道“慢着，今日当着老爷的面有些事情是该讲个清楚了。”
    李姨娘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不解的看着沈氏与周世洪，并未多言。而是眼神中示意沈氏所言何意？
    沈氏嘴角挂着轻笑“李姨娘，你不是要张婆子一家失踪的理由吗？我且给你便是，我到要看看，老爷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份信函，指尖轻捏着递给周世洪。
    李姨娘与周世洪看着那信函，一时不知沈氏是何意思。周世洪伸出白皙的大手接过信笺，拆开研读。望着纸张上的字迹，心里也是发凉。直到看见最后上边扣着顺天府尹大印时，他彻底惊呆了。手微微发抖，抬起头来看着沈氏的已经有些沧桑的脸时“你，你这是何意？你想要我何如交代？”
    沈氏迎上周世洪的目光没有一丝闪躲，目光坚毅的道“老爷何苦来问我，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若是老爷舍不得，那我只能去那顺天府要个说法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既然敢来害我女儿，就该得到她应有的下场。”
    李姨娘听言心里有一些惊慌，难道这件事情漏了底。可是想着自己对张妈妈的威胁又松了一口气，毕竟必要时咬出她是张姨娘的人便可脱身。猛的跪在地上道“老爷，虽然妾不知你们说的何意，但事关妾是听的明白的。您不能听了夫人的一面之词啊。那张婆子与妾可是从无关系啊，又如何是妾指使了做什么呢？妾嫁给老爷多年，您对我的心性该是最了解不过的，我又怎么会做出那些恶毒的事情呢。”
    周世洪看了一眼李姨娘，眼角闪过一丝不屑并未多言。转头又对上沈氏的面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果决，心里也闪过一丝惊慌。毕竟沈氏的父母都在京都的，而且在澜兮及芨礼时还送了礼来。可要他处决李姨娘，他还是有一些不忍的，毕竟李姨娘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还是一手帮着他策划这一些的女人。虽然对她有一些记恨，但更多的还是感恩的。想着不禁伸出手来，拉住沈氏的手腕“慧心，我知道这次是她做错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回。我保证会让她以后老老实实的，在不会惹出这些事端。”
    沈氏眼睛有些酸涩，可是强忍着没有流出一滴泪来。“老爷，事到如今多说也无意。您就说这件事情想如何解决吧？我不能失去天魁后，在用澜兮与元庆的性命在去赌。今日您就回个话，是要我们娘三还是要她便罢。若您选她，我现在就带着澜兮与元庆回沈府去。沈府的马车已经在府门等候多时了，您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周世洪闻言有些恼，但还发作不得。压了压恼气道“沈氏，你一定要逼我做这样的决定吗？撕破了脸皮对谁都是不好的，你就抬手放过她这一码，我这就叫人送她回大同好了。”
    沈氏看着周世洪那副深情的模样，泪水在也忍不住的滴落下来“我放她一码，谁又来放我魁哥一码呢？她害澜兮时若不是张妈妈良心发现谁又来放澜兮一码呢？她们都是我的孩子，那时谁又来放过她们呢？”说着在也忍不住的来到床前，看着一脸蒙逼的周澜兮道“竹香，帮小姐收拾东西，我们回沈府去。”
    周澜兮完全听不懂发生了什么，才刚醒就弄出这么大一场戏出来。可是听着几人的对话她心里明白，肯定是李姨娘害了那个未见面的哥哥。如今又来还自己了，想着看着杵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竹香道“去收拾东西吧，我们与母亲一起走就是了。”竹香听言刚要动身，只听周世洪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沈氏，我给了你足够的脸面，你且别不要才是。想走出周府，也得看爷同不同意才是。”说着一直手紧紧捏住玉扳指不停的转动着。
    沈氏听着彻底的死心了，挑着眉道“老爷就那么有把握我走不出去吗？我若不做了完全之策您觉得我可能如此说吗？”说着伸手又从袖口拿出一张信笺交给周世洪。
    周世洪颤抖着将信笺拿在手中，他真心不知道沈氏还有和何后招。可沈氏一向不曾这样忤逆自己的意思，今日这般他实在不知到底哪来的底气。当打开信笺，看着上面的几行小字时，整个人呆愣了。沈氏怎么会，怎么会用如此办法，而且对方的势力还是他永远不及的。双手用尽了力气捏住那张合离文书，一把抓住沈氏的手腕，大声喊到“元恒，将李姨娘关进文雅苑。身边的婆子丫鬟全部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李姨娘听着此话深知一切都完了，周世洪定是帮不了自己了。任由着婆子将自己拉了出去，也未哭闹。成者王侯，败者寇。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如今是她该承担后果的时候了。
    周世洪看着李姨娘就这样被拉了出去，心里极为不是滋味。虽说后来从未想过扶她为正，可也从未想过让她受苦或者没了命。可这一切他已经别无选择了，转过头来看着沈氏“你与我回院子在说，什么事都好商量。”说着拉着沈氏便要出门。
    周澜兮见状慌忙起身要去拦，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帮沈氏离开是绝对没错的。光着脚便起身下了地，一把拉住沈氏的另一只手怒声道“你松手，我母亲有选择离开的权力。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无权禁锢她人人身自由。”
    周世洪如今像一只神经紧绷的狮子受不得一丝刺激，对着澜兮有一丝恼怒“我是你父亲，也是她的夫君。这府中还是我说了算，我说怎么样便怎么样，你松手。”
    一句话堵的澜兮哑口无言，她忘记了这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古代了，忘记这是夫为天的时代了。可是她还想在挣一挣，刚要开言沈氏对着她摇了摇头“兮儿，你放手。我与你父亲还有话要说，你切莫多管便是。无碍的，你父亲不会伤害我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兮儿松手。我与你父亲自会好好商谈的，你就莫要担心才是了。你身体还未全好，赶紧休养身体就是。”沈氏拽开了周澜兮的手，扶着她上了红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便转身与周世洪离开了。
    周澜兮望着沈氏与周世洪离去的背影，心里真的有些害怕。她自己打架时只管往前冲，从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可如今是柔弱的沈氏，独自面对那凶狠的周世洪，不知结果又会是如何。
    馨雅苑中
    周世洪看着端坐在红木椅上的沈氏心里发沉，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恼还是该哄。若是恼了沈氏下了决心合离，他也是一点法子没有。若是哄了又怕没了面子，两下一掂量还是放声了语调“如今我已经把她关了起来，这事就这样算了就是。你也切莫在说合离不合离的，就算这文书是真的我也可以上告不是吗？你以为他的权力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