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犹豫了一会要不要把洛基拿走那本书复制一本出来……在他还记得的时候。
    ……不，算了吧。
    让他连同我的爱一起拿走好了。
    忘记他，从门关上的那一秒开始——
    “砰——”
    门再次被撞开了。
    似乎不是他的错觉，间隔逐渐缩短……可是这也太短了吧？
    什么东西夹杂着冰雪和几颗子弹，一下子划过杨黎眼前。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集装箱，大概能放下一个成年男人的体积——
    哦，糟糕，子弹打碎了他的花瓶。
    杨黎绕过了闪亮登场的新客人，很伤心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他看了一会，集装箱开始往外渗水。
    ……渗水？
    打开外包装，里面是一个圆柱形的容器，再里面是一些冰碴。
    似乎是因为意外的解冻方式，新客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紧紧闭着眼睛，看上去马上就要死掉了。
    稍微感受了一下脉搏……很好，感觉上还能活。
    就不急着做复活药水了。
    其实杨黎什么都没在着急。
    他慢悠悠的把身上还带着冰的新客人从容器里搞出来，慢悠悠的把他拖进温室里的摇椅，再慢悠悠的调节温度。
    期间再次感受了一下客人的脉搏。
    居然逐渐稳定了。
    命硬。
    渐渐把穿越了银河系的思维找回来，杨黎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新客人，决定先帮他换个衣服。
    嗯，身上看起来没伤，很好。
    就是疤痕很多……
    解开上衣的纽扣，杨黎一下子就看到了新客人炫酷的机械臂。
    ……怪不得这么死沉。
    摘除手套，研究了两秒“高科技”感十足的手臂，以杨黎26级的灵巧技能，堪堪能看出来这条手臂不是生活用的，更像是武器。
    似乎是一个糟糕的人啊。
    ……还能糟到哪去，总不会比邪神更糟。
    给客人换了一身衣服，期间只要想想人体解剖图，就能完美的避开所有尴尬问题——唯一一件有点难以避免的，新客人的腹肌看上去很棒。
    杨黎有点手痒。
    将供暖灯拉近一些，杨黎重新解开了新客人的上衣，研究了一会，最后还是把画板搬过来了。
    反正他估计还有一会才醒。
    先煮了感冒药水有备无患，杨黎才刚拿起画笔——
    “……”
    就和新客人的视线对上了。
    “……欢迎？”
    #
    他的画板变成了一堆碎木片。
    这可真令人伤心。
    #
    他花了好大劲才把这个突然凶起来的新客人按住。
    他力气很大，但同时，只有几克重。
    把他掀翻甚至比把他抱起来简单。
    战斗能力几乎为零的杨黎最后还是使用了一点强制手段。
    他把新客人固定在床上，耳边全是新客人拼命挣扎带来的吱呦声，看着对方尚且完整那条手臂上的痕迹，杨黎有点心疼。
    “嘿，放松……”
    他试图安抚……顺着新客人依旧大开的衣襟，杨黎接触到了新客人的心脏。
    剧烈跳动那那种。
    弯曲的铁条依旧固定着他的四肢，但是他的心跳依旧如此剧烈……杨黎那颗平稳缓慢跃动的心脏，似乎也跟着多跳了两下。
    活的，新客人。
    ——还有四个了，马上，马上……
    杨黎突然就有动力了。
    他索性调整了身体状态，用咒语松开了新客人，任由他用看着就很凶残的机械臂伸过来——抓了个空。
    幽灵连墙都可以穿的。
    新客人试了两次就放弃了，虽然依旧用他那双看着就很凶的眼睛看着幽灵……由于带着面罩，杨黎有点看不懂他的表情，但是只从眼睛来看的话……不知为何，杨黎能看出来一点委屈。
    “……就只是，别弄坏我的棚子，好吗？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药草。”
    面前的人类依旧肌肉紧绷。
    “……和我说话，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九头蛇万岁。”
    “……嗨哟嗨爪？”
    “……”
    人类低下了头。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了，表情冷淡得不像是人。
    在九头蛇那边，正常解冻的话，只要说出正确的几个词，冬兵不会攻击人的。
    接下来，该说任务目标，行动方案……简单来说，该下命令了。
    “……算了，既然你醒了，我带你去洗个澡吧。”
    刚才融化的并不是水，而是什么比水粘稠的诡异液体……恶，碰过这些东西的幽灵都想去洗个澡了。
    他自认为很亲切的给新客人指了路，移动期间问了新客人的名字——
    “冬兵？……噢，听着像代号。”
    幽灵看着新客人个人信息上的“詹姆斯·布坎南·“巴基”·巴恩斯”逐渐消失，表情无奈。
    ……
    比起上一个客人，冬兵话少得很——平均三句话才有一句答复，不是问句就不接话，不是祈使句就不行动，并且，最诡异的一点是，这个人不会像任何一个客人一样给自己找点乐子，只会找个地方坐着休息。
    像是机器人的待机模式。
    幽灵飘到他面前，特别苦恼的开始搞事。
    新客人满脸不开心。
    虽然他连面具都没摘下去过，幽灵就是能感觉到。
    ……是的，他懂的，任谁被抓到这里来都不会开心，但是新来的客人看起来格外的不开心——他能有什么办法？不，他不会因为新客人无法离开而感到愧疚的，幽灵只会和客人一起不开心。
    ……同时试图让新来的这位酷哥开心。
    他开始对新客人寸步不离——说实话连洛基都没有这个待遇，虽然主要原因是新客人不会隐身。
    哪怕是情话大师，看着那双无情的眼睛也会心里发虚的。
    心虚debuff状态下，幽灵失手，发出了人生中最蹩脚的发言：“……你看起来简直像只小鹿一样，被吓到全身僵硬……放松一点，鹿仔。”
    重新装备好一身武器的鹿仔：“……”
    尽管说出去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幽灵还是搓了搓手指，“我不想……我不想你们逐渐忘记自己的名字……我知道你用了假名……”
    他会想办法让布鲁斯报上真名，会管假装自己叫娜塔莉的娜塔莎叫“娜塔”，都算是一种长期准备。
    明知道他们很快就走，还是要像他们会在这里留很久一样进行准备，确保他们离开的时候会没有任何违和感的回到自己的世界……
    幽灵不会因为客人无法离开而自责，因为这本身就不是他的错……他只是想让客人们开心一点。
    “不要老是坐在这里，好吗？鹿仔，我会想办法帮你出去……不要露出那种表情……”
    比起我这种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幽灵，你可是心跳剧烈的活人；所以，别看起来像是快要死了，好吗？
    从来没有养过鹿仔，幽灵很慌。
    虽然他无论他要求什么，“鹿仔”都会照做，但这只会让杨黎更加无法把要求说出口。
    27世纪是全然的自由与被.操.控的民主。
    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命令任何人。
    没有工作的概念，没有进步的概念。
    每个人都在试图享受生活。
    ——没有任何人应该被命令。
    “……什么表情？”
    冬兵的声音很沙哑，透过面具还显得有点闷。
    “……仿佛你是一只被遗忘在纸箱里的小德牧。”幽灵叹了口气，吐槽自己，“谁会扔德牧？……那可是德牧哎？”
    因为新客人格外沉默，他需要让自己变得话痨一点了。
    “……？”
    “你不知道德牧吗？我可以找图片给你看……别老坐在这里，鹿仔……”
    “……”
    冬兵摘下了面具。
    那张带着点胡茬以及严重黑眼圈的脸抬起，冬兵的眼睛依旧死盯着幽灵，他沉默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
    “……who the hell is b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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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兵：……好烦。
    冬兵：……没任务为什么要叫我？
    冬兵：谁他妈是鹿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