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宁下地府鬼门关，也不愿入你灵山！
    陈阳的那番话，振聋发聩，如雷贯耳。
    唇枪舌剑，刺入那些大天龙寺长老们的心脏，撕裂了他们道貌岸然的虚伪假面。
    佛者，乱世封山避世，盛世开山迎香火。
    道者，乱世下山救世，盛世闭关修长生。
    道曰清静无为，却始终心系天下苍生。
    佛曰慈悲为怀，却从未显灵普度众生。
    千年来，一直如此。
    佛门修习来世，但来世何时来？
    若连今生都过不好，那所谓的来世，不过就是水中月、镜中花，梦幻泡影！
    面对陈阳这番质问，大雄宝殿前，一众长老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灵冲击，甚至连天龙八音都顾不上施展。
    一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玄真率先回过神来，身上的袈裟无风自动。
    因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的眸中满是滔天的愤怒，仿佛要焚天灭世。
    他指着陈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大逆不道，一派胡言！魔头，你竟敢如此亵渎诋毁我佛，死后必定堕入十八层地狱，受那无间之苦！”
    这时，陈阳眼神如冰，望着玄真冷冷道：“秃驴，你的心中，可有佛？”
    “阿弥陀佛！”
    玄真念了一声佛号，神情肃然，宝相端庄道：“我佛慈悲，常在吾心，未敢忘怀！”
    听到这话，陈阳却不屑一笑道：“哼……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陈阳所说的，乃是佛门禅宗大名鼎鼎的“菩提偈”。以无形对有形，道出了修行的至高境界，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不要妄想执着，才能明心见性，自证菩提。
    不过一众长老却不明白，在这种时候，陈阳怎会突然提起这菩提偈。
    就在这时，陈阳继续道：“所谓真佛，应心无挂碍，无挂碍故，不执着一切！但玄真秃驴，你却将‘佛’装在心中，挂在嘴边，不过是打着‘佛’的名号、招摇撞骗的无耻骗子罢了！”
    “你……你！”
    玄真闻言，气得浑身抽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陈阳眼神一凛，透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气势，如同一尊万仞高山傲然挺立，令人生出一种臣服之心。
    紧接着，他声若雷霆道：“我心中无佛、无魔！所以我就是佛，就是魔！心中无佛，方可成佛。心中若是有了佛，不曾将其打破，便终生无法成佛！所谓的大天龙寺，原来只是一群苟且之辈罢了！”
    ……
    “放肆！”
    “大胆！”
    “狂妄！”
    听到陈阳的话，一众大天龙寺长老，纷纷怒不可遏。
    纵观整个神州大地，大天龙寺在佛门中，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世俗间的少林寺，不过只是他们的一脉分支罢了。
    任何一名长老若是踏足尘世间，足以令信徒顶礼膜拜，感激涕零。
    以他们的身份，又怎能容忍一个晚辈，在他们面前评头论足？
    “嗡、嘛、呢、叭、咪、吽……”
    下一刻，众僧再度高念佛言，天龙八音激荡开来，却比之前更加急促、密集，铺天盖地压向陈阳，要令他臣服。
    而他们身上的袈裟，也透露出莹莹佛光，显得格外超凡脱俗。
    半空之中，竟凭空浮现出一个硕大的“卍”字印记，熠熠生辉，璀璨夺目，仿佛九天之上的太阳跟它相比，都显得黯淡无光。
    “轰隆隆！”
    那个“卍”字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光明之力，足以镇压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这时，玄真目光如电，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大喝道：
    “魔头，就算你是横行霸道的混世妖王孙悟空，终究也难逃如来佛祖的手掌心！在这‘卍’字封印之下，伏诛吧！”
    见到这一幕，陈阳却丝毫不惧，声若雷霆道：
    “哼……‘卍’字封印，那又如何？能困住满天神佛，却困不住我！既然你们之前对我用了天龙八音，礼尚往来，现在我也还你们一吼吧！”
    或者，陈阳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施展出神通境的实力，如同吞纳天地的鲲鹏一般，大嘴一张，全身汗毛根根立起，身形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一时间，万事万物仿佛都为之消散，他就像是顶天立地的盘古巨人！
    几个呼吸的功夫，他的肚子涨成了一个圆球，仿佛再大一丝就要撑裂一般。
    “吼吼吼！！！”陈阳仰天长啸。
    那道吼声，如同一头远古洪荒巨兽破开枷锁，傲然出世，吼动山川大地，撼动日月星辰，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让场内所有人都发自灵魂深处，感到臣服。
    整个大天龙寺，方圆数十里之内的天地元气，都发生了恐怖的紊乱，就连空中的朵朵白云甚至因为这道吼声而被绞碎，散成了凌乱的云气，瞬间化为无形。
    远处，许多大天龙寺中的弟子，因为陈阳的这一道啸声，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一般，瘫倒在地。
    还有些实力更弱的弟子，甚至口吐鲜血，身上的衣服因为这道音波而炸裂开来，在强悍的音波中像放鞭炮一般，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而场内那十余名长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不停地摇晃着身体，仿佛化身为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性！
    狂暴的怒吼，不仅仅冲击着他们的耳膜，更冲击着他们的身躯和神识。
    ……
    “刺啦！”
    半空中，那足以镇压封印强敌的“卍”字封印，在陈阳的狮子吼下，彻底为之碎裂，就连周遭的大地，也龟裂开来，密密麻麻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
    穿云裂石，气吞山河！
    天地寰宇，横扫八方！
    陈阳将这几日来，所有的不平和愤懑，全都注入这道怒吼之中。
    “吼……”
    “吼……”
    “吼……”
    连绵不断的吼声通天彻地，一浪高过一浪，无穷无尽。
    那十余名天人境长老中，甚至已经有人七窍流血，目光呆滞。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阳竟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弱者杀身，强者断魂！
    武者可被杀身，却不可被断魂！
    就算丹田被废，利用天材地宝或造化神秀的功法，还可另起炉灶，重新踏上修炼之路！
    但若武道之魂被敌人掠夺，全身精气神尽数散尽，就算侥幸不死，也会生出心魔，境界大跌，再难寸进。
    而现在，陈阳这道恐怖的吼声，却将这些长老的神魂都给掠夺走。
    ……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阳才算是停下吼声。
    而场内，除了他之威，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站立的人。
    那些大天龙寺的长老，横七竖八地瘫软在地，气若游丝，明显受了重伤，周遭像是被一个装甲兵团肆虐过似的。
    “轰隆隆！”
    就在这时，陈阳身后的那座大雄宝殿，终于承受不住恐怖的音波，墙壁开裂，轰然倒塌，卷起漫天的尘烟。
    一吼之威，恐怖如斯！
    十余名天人境界的长老，竟然全都失去了战斗力。
    而东方明月同样瘫软在地，不过陈阳却始终留着一分力，保护她不受到狮子吼的冲击。
    否则的话，恐怕她早就已经被震得经脉尽断而亡！
    这时，陈阳紧握住手中的龙御九天剑，眼神凛冽，杀气腾腾，在地上众多长老身上扫过，随后高喝道：
    “秃驴玄寂，如果你再不出现的话，今日我便血染大天龙寺，断你传承，杀得寸草不留！”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道佛言宛若洪钟大吕般，从远方传来。
    这声音带着净化人心的力量，能够缓解人们心中的戾气。
    下一刻，玄寂方丈凭空出现在场内，抬眼望着场内的一片狼藉，身上突然光芒大作，佛音袅袅，一股光明自在的气息弥漫开来，如日照世，显于大海，邪祟退散，万魔不侵。
    金色的能量涟漪，在半空中不断激荡，形成了轮、螺、伞、盖、花、罐、鱼、长这佛门八宝的幻象，一股威严、肃穆、高远的气息，在他的身边弥漫开来。
    遥遥望去，他的身上纤尘不染，皎洁如月，晶莹灿灿，就像是一尊行走在尘世间的佛陀。
    而那汹涌澎拜的内劲，如同汪洋大海、浩瀚星空般，广阔无垠。
    “陈施主，你在此大开杀戒、堕身为魔，难道是不将我大天龙寺放在眼中么？”玄寂方丈冷冷道。
    “哼……秃驴玄寂，你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贪昧我的佛顶骨舍利！今日，要么是你交出舍利和渡厄金丹，要么……便是我屠了整个大天龙寺，绝无第三种可能！”陈阳厉声道。
    “放肆！”
    玄寂方丈一声大喝，因为极度的愤怒，滔天光明之力激荡开来，空气中都出现了道道涟漪。
    他的双眸中，满是刺骨的寒意，望着陈阳一字一顿道：
    “菩萨低眉，因见众生，无始以来，轮回生死，生大慈悲心，欲渡众生故，随顺众生！”
    “金刚怒目。因见邪魔，常毁佛法，误导众生，生大勇猛心，护持正法故，摧毁邪魔！”
    “陈施主，既然你执迷不悟、无意悔改。那么今日，老衲就亲自出手，令你伏诛于此吧！”
    话音刚落，玄寂方丈的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