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心狠手辣

    叶子寒眉头紧皱，眼神却瞬间阴冷下来。
    “本想留你们一条活路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冷冷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寒风，柳雄二人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小子别嚣张，现在这丫头在我们手里，受威胁的可是你！”柳业反应过来，怒声喝道，手中短剑紧了紧，更加贴近林若曦的肌肤。
    叶子寒像是没有听到，眼睛闭起，气息开始猛然飙升！
    三才中期，三才后期，后期巅峰，四象前期，四象中期，四象后期！
    当气息暴涨至四象后期，叶子寒眼睛突然睁开，奇光掠过，然后身影一闪，鬼魅般出现在柳业身后！
    柳业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随后只觉手腕一松，短剑已然掉落在地，紧接着，“咔嚓”一声轻响，手上剧痛传来，手腕已被生生掰断！
    “啊！”手腕断掉，柳业忍不住惨叫，而其叫声还未传出，一抹红影闪电般从他的颈间划过。
    柳业条件反射般用手捂着颈脖，却止不住喷涌的血液，血腥的液体流下，染红了他白皙的皮肤。
    片刻不到，柳业眼中的惊惶渐渐褪去，同时生机涣散，身体颓然倒下。
    林若曦原本已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颈上冰冷感觉消失无踪，然后一股轻柔的力道传来，将自己推至一边。
    柳雄呆若木鸡，表情僵硬地看着眼前的二弟手捂颈脖颓然倒下，身体微微颤抖着，四象后期，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境界的修为，气息上的威压让柳雄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只能木然地看着红衣少年有如死神一般收走柳业的性命，然后，朝自己缓步走来。
    近了，更近了。
    柳雄想逃，想远远地逃，不想看见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但身体却不听使唤，除了不停的颤抖。
    恐惧的时间不知经历了多久，红影终于来到面前，漆黑的眼眸不存任何感情，却带着浓浓的血腥，手臂扬起，一柄尺许长的短匕悄无声息地向自己袭来。
    柳雄如同一尊雕塑，一动不动，闪避不了，或者不想闪避，比起那无边的恐惧，死了，或许会更痛快。
    “嗤。”
    短匕毫无阻碍地插进了柳雄的心脏，血液染尽短匕，短匕的颜色更显深沉暗淡。
    目光下移，柳雄看见了，看见了自己的胸前，插着一柄暗红得无以复加的匕首，自己的鲜血，不停涌出，滴下。
    然后，红影抽出了匕首，疼痛感传来，恐惧感慢慢减轻，生机渐渐消散，柳雄忽然诡异一笑，身体佝偻着倒下。
    柳雄、柳业二人倒地死去，周围出奇的安静。
    林若曦小手掩着嘴，注视着那道血红的身影，那股血腥的味道，让她有些许不安。
    四处，柳家下人面如土色，凶名昭著的柳雄二人，就在那少年的短匕下，倒地不起了？
    气息慢慢回降，至三才前期时稳定而下，叶子寒长长地吐了口气，试图甩掉脑袋的眩晕。
    “看什么呢，快去找你娘亲，然后回家。”看见林若曦这般眼神打量自己，叶子寒也知道是自己方才所为吓着了她，却不解释，转移话题道。
    “嗯。”感觉叶子寒回复了熟悉的气息，林若曦才心安而下，轻轻应了一声。
    黄昏，夕阳的余晖柔和地挥洒，将景物的影子拉的老长。
    青石镇的大街上，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一道长长的影子，迎面走来，看其方向，却是要往镇外去。
    这少年，正是刚和林振一家人道别的叶子寒。
    今日一战，那柳业突然使诈，挟持林若曦，藉此威胁叶子寒，暴怒的叶子寒借助了红炎的部分力量，以雷霆手段将柳雄柳业刃于剑下，救出了林若曦的娘亲。
    林振一家三口重聚，万分欣喜，同时忙不迭对叶子寒感恩拜谢，家境穷苦，林振也拿不出什么作为报答，直觉得无以为报，过意不去。
    叶子寒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出手相助林振，本就不图回报，当林振冒昧地问到自己这般身手，怎么会如此热心相助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时，叶子寒只是轻抚着林若曦的头发，脸上挂着暖暖的笑意，说了句：我有个妹妹，和曦儿很像林振等人自然不明白叶子寒此话何意，也就权当叶子寒是怜惜同情林若曦才施以援手，这世道虽然冷漠，但还是有一些人，有着良心和热忱。
    而林若曦的娘亲，却让叶子寒有些疑惑，那名已为人母的少妇，保养得极好，粗衣素装，难掩秀美的容颜，举手投足间，竟隐隐露出一股人上者的风范。
    蓝雨也曾对叶子寒说，那少妇的体内仿似寄宿着一种奇异的生物，令得她的气息异于常人，原本悠长连贯的气息在少妇的身上，却是断断续续，而且时强时弱，十分怪异。
    当叶子寒细细注视她的时候，少妇却是别过头去，似是未从柳家一事的惊惶中缓过劲来，眼神有些闪烁。
    少妇这般举动，显然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愿透露，但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叶子寒也不好过问，与林振交谈了一会儿，又叮嘱了林若曦一番后，便告辞离去。
    如今柳雄、柳业二人已死，柳家树倒猢狲散，叶子寒也不但心会有人去找林振的麻烦。
    另外，柳家家主败亡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不消半天功夫，已在青石镇传得沸沸扬扬，局外人虽然不清楚叶子寒的容貌，但那一袭红衣已成为血色的标志，为此，叶子寒不得不换了套黑袍，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经历了一场大战，冥想之后，叶子寒隐隐觉得有突破的迹象，于是打算趁着这场战斗的余热，赶到镇外，看能不能遇上实力相当的妖兽、魔物或者人类，通过与其交手，寻求突破的契机。
    荒无人烟的野外，是展现各界生物本质的绝好地方，本性和潜能，在野外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和展露。
    况且，在青石镇耽搁的这一天，叶子寒看见了林若曦，更觉怀念在叶家的妹妹，想见叶子雪的渴望更加迫切。
    叶子寒从悬崖掉下，再从兽域穿出人间界，与当年通过妖兽山脉的途径，完全不同了方向，现在的他得绕一个大圈，迂回着赶路回叶家，而凭叶子寒徒步的速度，要赶回叶家，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想早日见到妹妹的他，已是有些心急火燎，不想做无谓的耽搁了。
    脚步一直未停，叶子寒径直来到了青石镇的城门之处，城门之外，外面接连的数十里，沿途或山峦或平地，虽有不少绿荫水流，却罕有人烟，形势颇为荒凉。
    连接旷野与城镇的城门附近，是青石镇最为繁华的地段，酒楼茶肆，客栈当铺应有尽有，形形色色的人进城出城，都会在这里购置些典当，以备后用。
    作为青石镇最繁华的地段，魔兽晶核、毛皮及其他各种交易也是十分热闹火爆，时近黄昏，还是有着不少商贩在地上摊卖着各种商品。
    叶子寒一路走过，一路左右张望，目光从各个摊档上扫过，即使找不到合适的物品，但看上一看，增加些见识，也是好的。
    “寒儿停下。”正当叶子寒准备举步走出城门的时候，红炎忽然出声道。
    “怎么了，红炎老师？”脚步停下，叶子寒回问道，再过一会儿，这城门可要关闭了。
    “左边城角处的摊档，有一叠青色的图纸，看见么？”红炎问道。
    叶子寒转头望去，左边城角的地方，有着一处摊档，摊档边缘处，随意放着一叠青色的图纸，应该便是红炎所说的东西。
    叶子寒再打量了一番，这摊档的规模，比其他的要小一些，而这摊档的主人，是一名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根据叶子寒的感应，这中年人的修为，只达到一元后期，在青石镇属于中下层的存在，难怪连摊档也比其他人要小些，想来是因为实力不足。
    “去把图纸买下来。”红炎道。
    叶子寒一脸疑惑，这青色图纸看起来并没用任何显眼之处，要来何用？
    但叶子寒还是转身向摊档走了过去，红炎的阅历，自己远远比不上，他叫自己买下图纸，定然有着他的用意。
    “老板，这册空间卷轴多少钱？”来到摊档面前，叶子寒指着图纸旁边的一册空间卷轴问。
    肥胖中年一喜，想不到在收摊之前还有生意，忙道：“五两银子，这是可是上好的空间卷轴呢。”
    “五两银子有些贵吧。”叶子寒轻皱着眉头，道：“这只是暗阶下等的空间卷轴，内存空间狭小，不值五两银子啊。”
    肥胖男子连忙解释，口沫泡子漫天飞：“小兄弟此言差矣，这卷轴是暗阶下等不假，但它乃是由妖兽所创，里面封印的空间有五十丈长宽，比人类创造的同等阶别的卷轴大上不少，普通暗阶卷轴都卖三两银子了，这册卷轴五两银子，绝不算贵。”
    叶子寒摆了摆手，不甚在意的样子，道：“这样吧，我用五两银子买下这卷轴，但你得把旁边这图纸也送我，我缺个擦拭之物，这图纸，权当手纸用了，如何？”
    肥胖中年一呆，没想到这少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图纸虽然放了半年无人问津，但商贩的本色提醒他，能赚的便宜，不能放过，所以他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你不卖的话，我就走了，天色渐黑，我还得赶出城。”见肥胖中年还在犹豫不决，叶子寒作势欲走。
    “别走，我卖，我卖就是了。”肥胖中年生怕叶子寒走去，急忙唤住后者，自己修为不高，摊档的物品品质平平，无法与其余摊档竞争，生意惨淡，今天更是未有一文钱的收入，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顾主，万万不能错过，再者这图纸自己从山林中捡来半年多了，还是卖不出去，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送给他也无妨，如此想着，肥胖中年答应了叶子寒的要求。
    叶子寒做事彻底，击杀了柳雄二人后，还在其府宅大肆搜刮了一番，将绝大部分的银两珍宝夺了过来，分发给了众下人，并让他们解散，自行安生去了，另外给了林振一些，自己留着一些，如今方有银两购买卷轴。
    得了卷轴和图纸，叶子寒不再停留，在渐暗的暮色中，出了青石镇。
    戌时，太阳的光芒完全收敛，夜幕降临。
    青石镇外的一座小山峰上，篝火闪动着莹莹的火光，照得影子一晃一晃。
    篝火旁边，叶子寒等三人团团围坐，烘烧着一头小山猪。
    “老师，那符纸要来做什么？”已换回红衣的叶子寒熟练地用小刀在山猪身上划下刀痕，让其油脂流出，又洒上各种自制的香料，顷刻之后，山猪传出一阵美妙的香味。
    “用来制作式神符纸。”红炎解释道，“那青色符纸可不是一般的纸张，从其散发的波动来看，应该是由青涎藤炼成的青纹符纸，品属夜阶上等，那摊档主人不识货，让你小子五两银子买了来，正好用来做成式神符纸。”
    “可是蓝雨老师之前不是给了我红蚕符纸了么，那符纸比这青纹符纸还要高阶啊。”叶子寒不解地问道。
    “你这败家小子。”红炎敲了敲叶子寒的脑袋，没好气的道：“我和你蓝雨老师不擅式神一道，那红蚕符纸乃是偶然所得，一共也就那么十几张，你小子一下子就挥霍得差不多了，更何况，用月阶中等的红蚕符纸来封印四、五等的魔物，这般暴敛天物，你也不怕遭报应。”
    叶子寒吐了吐舌头，想想也对，自己如今封印的不过是低阶的魔物，用红蚕符纸的确是浪费，这青纹符纸倒是合适。
    蓝雨撕下一条猪腿，递给叶子寒，道：“那叠青纹符纸数量颇多，寒儿你再裁分细些，制成的式神符纸应该够用好一阵了。”
    “嗯。”叶子寒接过猪腿，点头应道。
    三人不急不缓地用完食，叶子寒也不拖沓，将青纹符纸细细裁分，施以式印，炼制起式神符纸来，此处虽是人间，但也出没着不少魔物，早些做准备总是好的。
    炼制完式神符纸，三人便打算好好歇息一番，明天继续赶路。
    但正在这时候，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这山峰本就不高，又值夜间安静，叶子寒听见山下有人在争吵着什么，还听到“小贼”之类的词语。
    “怎么回事？”叶子寒有点讶异。
    “要不要去看看？”红炎笑着道。
    叶子寒思索片刻，摇了摇头：“不了，免得又生事端。”
    红炎又一笑，却没说什么，叶子寒这般性格，倒是适合活在这个世道。
    “来了。”叶子寒刚想靠着大树休息，蓝雨却突然开口道。
    “小贼别跑，让老子抓着了，定然叫你痛不欲生！”
    人声愈来愈近，叶子寒不禁眉头一皱，这些人，竟是上山了？
    “刷！”“刷！”
    片刻之后，两道人影出现在叶子寒所处的空地上。
    叶子寒面无表情，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个身袭青衣，年纪与自己相仿，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气宇非凡，是一名风度翩翩的俊朗少年。
    少年对面，是一个形容枯槁的黑袍老人，此人极为消瘦，有如一根柴枝，仿似轻轻一推就会倒下，眼睛深陷，干巴巴的脸上没有丝毫皮肉，像是一具干尸般，让人看了直觉恶心。
    二人停下身形，也看见了一旁的叶子寒，略觉惊疑，却都没有说什么。
    “小贼子，识相的就把潇湘玉还给我，否则，休怪我黑山老怪手下无情！”无视一边的叶子寒，黑袍老人狠言道。
    青衣少年目光凛然，紧盯着黑山老怪，语气十分的无奈：“我再说一次，我并没有拿你的什么破玉，你少追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