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初遇

    “放屁！老子在黑山吃酒拭玉的时候，周遭就你一个人，不是你趁老子微醺，将玉偷走，还会有谁？”黑山老人大骂道。
    见黑山老怪不信，青衣少年心中暗苦，自己只是从黑山经过，却恰好遇上前者不见了玉，便被当成了窃玉之贼，苦追了近百里，尽管自己身法玄奥，无奈源气不足，终于被黑山老怪追上。
    “信不信随你，但你别把小爷给逼急了，否则你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却被人误当成贼穷追猛打，青衣少年也是怒了。
    “一个窃玉小贼，还如此嚣张？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还当我黑山老怪浪得虚名！”冷哼了一声，黑山老怪身形骤然闪动，干枯的手掌直取青衣少年的咽喉。
    “来便来，看谁怕谁！”青衣少年倔强得很，就算实力不比对手，也不肯服输，侧身避过老怪的手掌，右腿抬起，用力向老怪腰间扫去！
    老怪嗤笑一声，重心下沉，树枝般的左臂伸出，抓住青衣少年的小腿，右手手掌上，黑色源气汹涌而出，在手掌边沿处形成黑色的锋刃，朝少年大腿狠狠劈去！
    青衣少年一惊，上身急忙往后仰下，双手支地，随后身体突然用力，猛然旋转起来，借助旋转之力，堪堪挣脱老怪的手掌！
    黑山老怪“咦”了一声，这青衣小子虽然实力稍逊，反应却是一等一的敏捷，当下追身赶上，拳来脚往间，两者又战在一起。
    叶子寒在旁看得真切，那青衣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与自己相仿，修为却比自己高出一个阶段，已达到三才中期。
    而那黑山老怪虽然行将就木的样子，但拳脚挥动间，带起阵阵的劲风，连彪形大汉也比之不上，修为赫然达至四象前期！
    盏茶功夫不到，青衣少年已落下风，左支右绌，难挡老怪的攻势。
    叶子寒舔了舔嘴唇，四象前期的实力，自己若是竭力而战，能不能将其打败呢？
    若是战胜了，再加上白天与柳雄那一战的余热，说不定能一举突破至三才中期！
    这样想着，叶暗暗打定了主意，体内的血液莫名地沸腾起来。
    另一边，青衣少年赤拳难敌，已然掣出了兵器，一柄青锋长剑在他的舞动下，有如出洞的灵蛇般，专取老怪的要害之处，一时间竟是将老怪凌厉的攻势阻挡了下来。
    攻势被阻，黑山老怪也不着急，这青衣少年三才中期的实力，被自己追赶百里，源气想必已消耗了不少，不用半柱香时间，后者必然源气不继，到时，便任由自己处置了。
    果然，不出半柱香时间，青衣少年源气渐趋枯竭，动作开始缓慢下来，黑山老怪抓住机会，怪招频出，打得青衣少年招架支拙，手脚忙乱，却又偏偏不伤其性命，每次都是一触即收，却是戏弄起后者来。
    “九天梅放！”
    被老怪玩弄手股掌之间，青衣少年勃然大怒，使出了夜阶中等武技，心高气傲如他，怎能忍受被人这般戏耍！
    武技爆发，黑山老怪也被逼退数丈，只见青衣少年动作如行云流水，舞出一套玄异的剑法来，长剑忽动忽停，或出或收，而伴着长剑舞动的频率，六尺剑锋上，不时绽放梅花状的劲气，威力强横。
    “困兽之斗！”黑山老怪方才一时大意，衣袖被梅花劲气卷中，竟是撕碎而开，当下怒意生起，手掌一招，祭出一根黑铁杖，使出了成名武技——“万杖牢！”
    夜阶中等的武技，在黑山老怪的施展下，威力直逼“九天梅放”！
    “呼呼”的风声响起，老怪将黑杖舞得密不透风，数不清的杖影从天而降，围立四方，如同一座漆黑的杖牢，将青衣少年困在其中！
    “锵！”“锵！”
    杖影密密麻麻地袭来，看的人眼花缭乱，青衣少年只觉压迫感甚为沉重，勉强抵挡了一番，轮廓分明的脸上，星眉紧锁，如此下去，不消一刻，自己便会不支落败！
    “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暗暗夜色，某座小山峰上。
    青衣少年下定了决心，体内源气疯狂积聚，正想使出“那招”，却忽然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随后只觉压迫感尽失，杖影渐渐消散，转头看去，却是方才那名红衣少年出手，破了黑山老怪的万杖牢。
    “这人不简单。”青衣少年面露疑惑，红衣少年不过三才前期的实力，居然能一举破掉黑山老怪的夜阶下等武技！
    黑山老怪更是始料未及，区区三才前期的修为，竟能破掉自己夜阶下等的一击？
    但直觉告诉他，这红衣少年的实力未必像表面显示的一般，他隐隐感觉到，红衣年的身上，有一种自己抓摸不透的气息。
    两人目光聚焦之处，叶子寒已皱起了眉头，方才瞬发的一记残月击，虽然破开了万杖牢，却没能在老怪身上留下黑月线，后续的连击启动不了。
    “小子，你是想打抱不平？”黑山老怪低沉地问道。
    “老怪少罗嗦，你那破玉之事因我而起，有事冲我来便好，别牵涉事外之人！”叶子寒还未回答，青衣少年已经抢着说道，他可不想因自己一事，而把红衣少年牵扯进来。
    “兄弟，这等是非之事，你也别多管，赶紧离去吧。”青衣少年对叶子寒说完，剑锋一摆，向黑山老怪奔去，显然是想把老怪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眼前红影一闪，停立在身前，青衣少年急忙收势，险些与其撞上。
    “黑山老怪么，从现在起，我来做你的对手。“叶子寒挡在青衣少年前面，声音带着莫名的兴奋。
    “什么？”黑山老怪眉头一挑，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万万不可！”青衣少年惊呼道，以叶子寒三才前期的修为，即使有高阶功法秘宝护身，也绝难跟老怪匹敌。
    “你一旁歇着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叶子寒淡淡地道。
    青衣少年一脸的愕然，这红衣少年的语气，居然比自己还要嚣张！
    当下好胜心激起，反击道：“这本是我的事，外人少来插手。”
    叶子寒摊了摊手：“但你不是他对手。”
    青衣少年嘴角微微抽搐：“据我感知，你的修为比我还低，你也有资格说这话？”
    “战斗一途，修为并非唯一的获胜因素。”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都是空谈！”
    ……
    “你们两个废话少说，干脆就一起上，老怪我也懒得另花功夫！”看二人在那里争得你死我活，被无视了的黑山老怪眉头跳了跳，出声喝道。
    “老怪少在那里叫嚣，要收拾本少爷，至少得先断掉几根骨头！”听得老怪这般言辞挑衅，青衣少年大怒，舍了叶子寒，提剑欲上。
    叶子寒伸手将其拦住：“我说过，现在起，我是老怪的对手。”
    听出叶子寒语气中的毋庸置疑，青衣少年略略犹豫，随后又听见前者说：“先让我斗上一番，如若真的不敌，你再出手，如何？”
    沉吟了片刻，青衣少年终于同意，嘴上却不服输：“死了可不要怪我，我颜尘不会替你收尸。”
    叶子寒一笑，翻手取出红莲匕，匕花舞起，随即朝老怪奔袭而去，同时留下三个字给青衣少年：“叶子寒。”
    看着红衣少年灵活敏捷的身法，颜尘略略惊奇，随后却是一笑，叶子寒么，想不到自己出门还不到一个月，就遇上这么有意思的人，这幻神大陆，果然精彩异常啊。
    对阵四象境界的强者，叶子寒丝毫不敢马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奔袭至黑山老怪身侧，红莲匕扬起，狠狠向后者刺去！
    黑山老怪明显不把叶子寒放在眼内，三才前期的修为，尽管他气息诡异，在自己的实力面前，也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身形甚至未动，老怪只是将手中黑杖往胸前一挥，很随意地扫出一杖，强悍的劲风及力道，将叶子寒生生逼退开去。
    一击未成，叶子寒毫不气馁，长匕反握，再度扑上。
    扑至老怪身旁丈余处，叶子寒方向变更，身体一个转折，却是绕向老怪左侧，半蹲的身躯猛然直立，长匕自下而上用力挑起！
    老怪哼了一声，黑铁杖往左侧地面一竖，只闻“铛”的一声，火花迸起，把叶子寒的一匕挡了下来，却没有发现，黑铁杖与长匕接触的位置，已划起一道颇深的痕迹。
    长匕遇阻，叶子寒也不敢多作逗留，迅速往后跃开，手印同时结起，喝道：“召唤——骨豹！”
    “召唤师？”满身斑点的骨豹现身，黑山老怪一脸震惊，这红衣少年，居然是两系修炼者？
    一旁的颜尘惊讶更甚，这叶子寒居然是两系修炼者！而且召唤出的骨豹，还是三阶后期！
    “上！”
    召唤出骨豹，叶子寒更不迟疑，控制着骨豹，自己也扑身前上，对手可是比自己高出整整一个境界的强者，不全力以赴的话，根本不会有胜算。
    “破风斩！”
    煞风挥出，择人而噬，直朝老怪劈去！
    “小孩子的把戏。”黑山老怪嗤之以鼻，暗阶中等的武技，还是由三才前期的叶子寒发动，根本不入他法眼，当下铁杖往前方虚空轻轻一点，无形劲气射出，煞风还未临近，“噗”的一声轻响，已是破碎开去。
    骨豹速度奇快，刹那功夫，已奔至老怪跟前，利爪扬起，悍不畏死地朝前者攻去！
    老怪怪笑一声，黑铁杖横扫而出，与骨豹利爪轰然相碰！
    “锵！”
    怪异的声响传出，骨豹吃痛后退，显然不敌老怪这一杖。
    “骨刺！”叶子寒喝声响起。
    骨豹会意，转身背对老怪，身体颤动间，骨骼声传出，随后无数的骨刺自体内飞出，密密麻麻地朝老怪暴射而去！
    “影杖钟！”
    老怪将黑铁杖舞得滴水不漏，杖影交错重叠，形成一尊大大的钟，把自己围在中央，将所有骨刺抵御而下！
    挡下骨刺，老怪撤去影杖钟，刚欲向骨豹发动反击，右侧忽然传来声响。
    “碎石拳！”
    叶子寒弯腿沉腰，马步当前，力道聚于拳头，狠狠朝老怪腰间打去！
    老怪一声冷笑，干枯的手掌伸出，径直抓向叶子寒的拳头！
    “啪。”
    轻易挡下叶子寒的武技，老怪还没来得及开口取笑，忽觉一股怪异的劲道从前者手上传来！
    “雷幻劲！”
    汹涌的暗劲从手臂涌出，及至老怪的手掌处，轰然爆发！
    “哒哒。”
    往后推开数步，老怪甩了甩微微发麻的左手，一脸的冰冷，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实力绝对不止三才前期。
    一旁观战的颜尘也是讶然不已，这叶子寒手段不赖啊，居然能让黑山老怪吃了个暗亏。
    老怪后退期间，骨豹再度扑上，嘴巴大张，挂着唾液的尖齿，对着老怪的颈脖噬去！
    从后背袭！
    老怪身体旋转半圈，黑铁杖对着风起之处，狠狠抡去！
    骨豹灵活得很，四肢在空中弯曲收缩，不但躲过黑铁杖，还巧妙地在其上一点，借力向老怪扑腾过去！
    老怪面色阴冷，脚步转动，避过骨豹扑击，收回的黑铁杖再次挥出，朝后者腰处力砸而下！
    眼看骨豹就要被黑铁杖击中，半空忽然杀出一匕，堪堪将老怪的一杖抵下！
    金戈声起，火星四溅！
    “骨连舞！”
    骨豹转身过来，四肢并用，舞起阵阵劲风，悍然朝老怪狂攻而去！
    叶子寒跃过一旁，顾不上流着血的虎口，结印变幻而出，“残月击！”
    面对三阶后期和超越三才前期的合击，老怪稍稍慎重，黑铁杖舞起，夜阶下等武技悍然使出！
    “三杖破！”
    异于之前漫天的杖影，黑山老怪此次的武技施展得颇为单调，身体转动，顺势带起黑铁杖，动作缓慢，但步伐稳重，力道千钧！
    “第一杖，破身！”
    黑铁杖飘忽不定，无迹可寻，悠悠地挥动，最后与疯狂进攻着的骨豹迎面撞上！
    “砰！”
    一声低沉的闷响，慢悠悠地一杖，避过骨豹凌厉的四肢攻击，重重落在后者肚腹上！
    骨豹稳立不住，往后倒飞而出，双腿在地上拖出颇深的痕迹，同时鲜血喷吐，倒地之后，身体微微抽搐着，已是瘫痪之态。
    “第二杖，破击！”
    铁杖从后换手，在空中舞了半圈，随后斜劈而下，刚好遇上奔袭而至的黑色残月！
    月杖碰触，暗影扩散，铁杖砸在黑月上，不但改变了残月的形状，甚至将后者生生打散，黑影蔓延，最后消失无踪。
    破了残月，老怪杖舞不息，倒执杖柄，将黑铁杖高高举起，悍然挥下！
    “第三杖，破敌！”
    黑铁杖挟着风声落下，一道圆弧凭空出现，旋即幻化成一支透明的拐杖，对着另一端的叶子寒，闪电般掠去！
    “小心！”颜尘见状大惊，老怪这一招武技，威力绝不下于夜阶中等，叶子寒若是被正面击中，不死也得重伤！
    瞳孔骤缩，眼中拐杖的影子越来越大，老怪此技覆盖甚广，要避开已是不可能，叶子寒一咬牙齿，将体内仅剩的源气散布体表，同时红莲比护于胸前，打算硬扛老怪一击！
    “嘭！”
    浩瀚的能量波动席空扩散，掀起漫天烟尘，一道瘦削的身影飞退而出，沿途擦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夜色下，山峰上，烟尘未散。
    “你没事吧？”颜尘身影急闪，出现在叶子寒身侧，有点紧张地问道。
    听不到后者回答，也没看见后者有任何的动静，颜尘心中不安升起，急忙蹲身下来，伸出手去探查叶子寒的脉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