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天下大势

    “不愧是人间最繁华之地，如此景象，的确不负‘天城’之称。”看着比龙腾镇热闹数倍不止的景象，纵然是生于隐族的颜尘，也忍不住啧啧惊叹。
    “此处不但繁荣，强者也是出乎意料的多。”源气散布，叶子寒仔细感知着各方的气息，在他的感应中，令他感到有威胁的强悍气息，将近十道之多！
    颜尘点点头：“三天之后，就是五行聚举行之日，绝大部分的强者想必都已抵达天城，着手为五行聚做准备了。”
    叶子寒嗯了一声，道：“我们先寻个地方住下吧。”
    颜尘自然没有意见，这些天一直风尘仆仆地赶路，他也是有了一缕倦意。
    于是，二人一路往前走，一路打量着各式的建筑摊档，最后挑了间规模中等的茶栈，走了进去。
    “两位客官是要用膳，还是要留宿？”两人的脚才跨过门槛，已有一名店小二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肩上搭着一条标志性的毛巾。
    “都要。”颜尘有礼貌地答道：“麻烦小二哥给我二间上好的房间，再置些酒菜，送到房中。”
    一边说着，颜尘一边掏出一锭碎银，递给店小二，虽然是首次出门，但玲珑如他，却也晓处世之事。
    “好咧！两位公子请稍等，小的马上去准备！”得了好处的店小二欢欣不已，由于五行聚的缘故，这几天入住的人颇多，而且大都阔绰，自己已从中得了不少好处。
    叶子寒则是举目四望，打量起这间名为“青缘居”的茶栈来，这茶栈占地百亩，高低共分三层，除了厅堂和房舍，还分布着几个庭林院落，布局十分不错，但这等建筑，在十方城内只能算是中等，甚至是中等偏下。
    此时，正值午间用膳之时，大堂之上，有不少人正在吃饭，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个，桌上鸡鸭鱼肉美酒，消费明显不低，而且十分的热闹。
    “两位公子久等了，两位将要入住的房舍，位于北面的青竹阁，请随小的来。”替二人办了留宿的事宜，店小二快步走来，一脸堆笑的道，并殷勤地走在前面引路。
    穿过大堂，从一侧门出去，拐过短短的走廊，便来到一栋颇为精致的楼阁前，楼阁前的庭院中，种植着几丛青翠的竹子。
    “这楼阁名为青竹阁，两位的房间在二楼。”一路未停，店小二也不多事，直接往楼上走去，他知道，但凡修炼之人，大都不喜繁琐，圆滑如他，自然没有多说废话，免得惹人不悦，招来横祸。
    将颜尘二人引至两间房舍前，店小二终于停下脚步，哈腰道：“两位公子，就是这两间上房了，酒菜稍后会送来，两位公子有事便唤一声，小的先退下了。”
    “有劳小二哥了。”颜尘点头道。
    待小二退下，叶子寒二人也不罗嗦，选了房间，各自推门而进。
    清晨，一缕阳光越过云层，透过薄薄的窗纸，在地上留下一片柔和的光影。
    这个时分，一向早起的叶子寒已是换好衣衫，洗梳完毕，用过房中的早点后，便打算过隔壁叫上颜尘，一起去城中走走，也好顺便打探一下各方的消息。
    才推开门，隔壁同时传来“吱呀”的一声，叶子寒转头看去，正是推门而出的颜尘。
    两人对望了一眼，默契地一笑，看来二人都怀着同样的心思，打算在这十方城中逛上一逛，好好地领略一番这天城的独特之处，同时也为五行聚收集一些信息。
    下了楼阁，出了茶栈，两人随意取了个方向，然后便汇进人流之中，不急不缓地走着。
    一路上，高楼林立，各种独具特色的建筑数不胜数，大街小巷中，摊档遍布，人流涌在其中，或吆喝，或交易，或讨价还价，喧嚣热闹之极，一片乐业安生的景象。
    叶子寒饶有兴致地观摩着各种景致，以前的他，背着废物之名，连家门都很少出，也没有见过到这等繁荣热闹的场面。
    “子寒，对这次五行聚，你有着什么打算？”颜尘一边走着，一边出言问道，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两人的关系逐渐熟络，颜尘也改变了对叶子寒的称呼。
    叶子寒嘴角微弯，品味着这句似乎有双重意味的话语，答道：“尽力为之，至于能走到哪里，随缘。”
    “够洒脱。”颜尘闻言一笑，搂着叶子寒的肩膀，悄声道：“实话实说，你我二人的实力，在我们这一辈中，就算不是顶尖，最起码也是中上游，要夺个前五名应该不是难题吧？”
    叶子寒转头看着他，却是不置可否：“谁知道呢。”
    “配合一些好不好。”颜尘翻了翻白眼，手掌在叶子寒肩上拍了拍，语气忽地一变，诡异地笑道：“再说，除了月之连击，我就不信你没有其他压箱底的保命东西。”
    叶子寒望着颜尘，只是有意味地一笑，却没有答话。
    见叶子寒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颜尘也失了继续追问下去的兴趣，岔开话题道：“以往来说，五行聚的前三甲，基本上都是让四派五家族给包揽了，奖励物品由他们提供，却也花落自家。”
    “隐于民间的奇人异士虽然很多，本领高强之人也不在少数，但冠军之座，却都是由四派五家族夺得，其中又是夜月家摘冠居多。”
    “叶家怎么样？”叶子寒突然出声问道。
    “叶家？”颜尘一愣，旋即想到叶子寒的姓氏，不由问道：“莫非子寒你是叶家之人？”
    “不是。”叶子寒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那等名门望族，我又怎么高攀得上。”
    “哦？”颜尘怪异地看了叶子寒一眼，从后者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一丝不寻常，但他也没有怀疑，叶家若是有如此人才，自己不可能没有听说，于是继续道：“这大陆叶家，论传承的年代，比起五家之首的夜月家，都要久远几分，但近百年来，叶家新生血脉似乎品质不高，大都平庸之辈，缺乏巅峰的强者，如今已沦为五家之末。”
    “平庸之辈。”叶子寒心里默念了一句，各种滋味泛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曾是这平庸之辈中的一员，而且还是最平庸的一个。
    幸好，这种情况，如今正在逐渐改变，叶子寒坚信，凭借不懈的努力，自己一定能完全脱离平庸二字。
    颜尘自然不知道叶子寒在想着什么，依旧说道：“不过，十多年前，听说叶家出生了一名女孩，那女孩天资惊人，十岁之时便踏进两仪后期，端的是个天才，而且她身怀两种五行源气，兼修召唤、封印两系，倒是引起了各方势力的重点关注，也得到了叶家的尽力栽培，假以时日，此人或许会改变叶家的现状，使叶家重新崛起也说不定。”
    “小雪么。”听到颜尘对妹妹有这么高的评价，叶子寒不自觉地笑了笑，那丫头，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而且，那女孩虽然年纪还不大，却十分的水灵动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胚子哦。”颜尘突然凑到叶子寒耳边，笑语道。
    叶子寒闻言，觉得好笑，打趣道：“怎么，莫非你对那女孩有兴趣？”
    颜尘立马掉过头去，一脸的正气凛然：“堂堂男儿，自然要辛修勤炼，将除魔卫道、锄强扶弱作为己任，怎的能把时间浪费在那等男女之事上！”
    停歇了一下，颜尘摸着下巴想了想，忽地又道：“不过有时候，情爱之事，却也抓摸不透，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子寒微微一呆，随后目光盯着颜尘，笑而不语。
    被叶子寒这等目光注视着，颜尘只觉十分不自在，但说出这么番话，他自己也是极为惊讶，不由急忙转移开话题：“听茶栈的小二说，五行聚的比斗场所，在天城中央一个叫‘聚英台’的地方，我们赶去看看，熟悉一下场地，对比赛应该会有着些许帮助。”
    叶子寒也没有异议，提前了解一下比赛地点，绝对是有必要的。
    于是两人问了路人，取了方向，便向城中行去。
    盏茶功夫，在两人不急不缓的赶路下，终于到了叫“聚英台”的地方。
    凭二人正常的步速，居然也花费了盏茶的功夫，才来到天城的中央，可想而知，这十方城宏大到何种地步。
    这个时候，聚英台的周边，已是聚集了为数不少的人，而这些人当中，又以少年居多，应该也是来参加五行聚的各方俊杰。
    叶子寒抬起头，看着眼前高达数丈的巨大擂台，内心也是有些许惊讶，这聚英台平坦宽敞，制造的材料亦非寻常之物，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建造擂台的材料，应该就是硬度极大的三色铁石，以及粘度极强的溶岩液！
    铁石，硬性建筑的基本原料，硬度颇大，用于构筑根基和堆砌外围，在一般的矿脉里都能找到，但由于硬度大的缘故，采集也是颇为困难，经验不足的狩猎者，很容易将其毁坏，所以这铁石虽然资源丰富，售价却也不低。
    而在此之上，铁石的王者，三色铁石，更是被人卖至天价，甚至还是有价无市！
    三色铁石，一石之中，包含黑、紫、红三种颜色，硬度强得吓人，一元以下的影舞者，就算全力一击，也难以在石上留下丝毫痕迹！
    溶岩液，天然熔岩的浆液，极为粘稠，并且具有十分强烈的腐蚀效果，人的皮肤若是沾上了，一刻钟内，就会被腐蚀至骨骼，不及时加以处理的话，最后只落得个肤毁骨灭的下场。
    万物相生相克，当腐蚀性极强的熔岩液遇上硬度极大的三色铁石的时候，刚好相互克制，熔岩液融掉三色铁石的外层，并将其死死粘住，两者混为一体，极难分离。
    针对两者的特性，人们将两者混合，作为建筑的原料，建造出来的建筑非常耐用，而且能抗住很重的冲击，在铸造一途，也广被沿用。
    大致打量完聚英台及其周边的环境，叶子寒便将目光投注在身边与其同样为聚英台而来的一些人身上，在他的感应中，有几个人很是让自己注意。
    左首十丈开外，一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穿白衣，头裹方巾，一副儒雅的打扮，右手执着纸扇，不时拍打在左手手掌上，面露微笑，正抬着头，端详着前方的聚英台。
    白衣少年旁边，同样白衣胜雪的少女亭亭玉立，三千柔顺的发丝，被一支青色玉簪挽起，站在少年身边，眉目流盼，目光尽在少年身上。
    少女左手数丈之外，一个蓝衫少年傲然站立，这人双手负于身后，深邃的目光，定定地盯着聚英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在他身上，叶子寒能感受到若隐若现的杀意，不由大为惊讶，蓝衫少年身后，三名灰袍中年低着头，眼眸微闭，双手放于襟前。
    叶子寒的右手处，一道黑色人影静静立着，此人完全被黑衣遮盖，看不出面容和年纪，他一动不动，似乎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就这么站着，身上却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令人不敢靠前，在叶子寒的感知中，此人也是最危险的一位。
    “五行聚，少年英雄的出处，果然名不虚传啊。”
    “这些人，都不简单呐。”看见聚英台周边围立着的某些人后，颜尘脚步略移，凑到叶子寒身边，小声地道。
    叶子寒点头认同，这些人无论是在气息还是从气势上，都有着常人比之不上的强悍，于是问道：“这些人都来自何方势力？”
    颜尘转过头，目光望向左边，道：“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边那名白衣少年，应该是来自五家之一——森风家的高手，名叫森风绝，他是森风一家晚辈中的姣姣者，修炼影武，两年前已晋入三才境界，如今恐怕已是三才中期，此人体质特殊，战斗力比之同期影舞者要强上不少，别看他长得温文尔雅，却是个十分嗜战的主，曾有传言说，他在家族的比试当中，一起兴起，将其中一名族兄欧至重残，但由于他天赋不俗，是个难得的人才，森风一家却没也没有难为他，更导致其嚣张气焰。”
    叶子寒眼神微眯，他虽料到这森风绝不好招惹，却没想到看起来儒雅至斯的模样，居然也会这等好战。
    “他身旁的白衣女子，名叫森风芷，她战力虽然不强，却在铸造一途有着惊人的天资，修炼狩猎，同样达至三才境界，另外，听说她对那森风绝情有独钟，芳心暗许，森风一家已下了婚令，决定让二人联婚。”
    “族内联婚？”叶子寒微微讶异，同一家族之人，由于血缘相近，极易发生血脉冲突，并不适宜联婚的，这森风家这般作为，也不怕毁了二人的后代？
    颜尘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森风绝身为嫡系弟子，而那森风芷出自旁系，相隔数代，两人血缘颇疏，血脉冲突的可能性不大，最重要的是，森风一家传承的历史比其余四家都短，族内奇珍异宝、功法秘技等所存不多，加上近年来在商业经营一途上颇为失意，财产资金大为亏损，更是无法增添高阶技法，族中弟子虽然天赋不错，但缺少外物支持，却难成为巅峰强者，家族实力在五家中排行第四，森风家这次冒险联婚，大概是想森风绝和森风芷二人珠联璧合，诞生一条天资经验冠绝的血脉，借此提升家族的巅峰强者数量，提高家族实力。”
    “原来如此。”听颜尘这般解释，叶子寒才稍稍释然，不过森风家这联婚之法，也是有些冒险，万一血脉冲突了，森风绝和森风芷的后代，便犹如痴儿，连正常人的智力都不具备，更别提天赋资质了。
    介绍完森风家二人，颜尘目光再移，打量着更左边的蓝衫少年，续道：“那蓝衫少年，身上杀意汹涌，应该便是齐家后辈中凶名赫赫的“血鹫”——齐千段，此人天赋异禀，据说他出生之时，狂风大作，气流成刃，将庭院中的一颗大树生生切开近千段，其父因此给他取名‘千段’，五岁之时，天赋渐显，在召唤一途，修炼进度极快，如今实力已达三才后期，此人战斗招式十分华丽，也十分辛辣，好战的性格，比起那森风绝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主力召唤兽大都是狮鹫类妖兽，而且他每次战斗，必定见血，否则绝不罢休，因此被赐以‘血鹫’的称号，你若是对上了他，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