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选择

    风聆的回归着实让语冰欣喜若狂，她的话比平时多上许多，一字一句满是对自家师尊的关切。风聆也同样想念自己的大徒弟，拉着她的手乐呵呵地聊个不停，看起来气色很好，大战中受损的身体应是已经恢复如常。
    两个男人坐在一旁，安静地啜着茶，用眼神进行交流。
    ——我的好徒儿进步神速啊，都会找那种地方寻求刺激了？
    被松青这般调侃，凌凇难得不自然地移开目光，轻轻咳嗽了一声。
    等到茶都被二人喝了个干净，松青不得不上前拉开风聆的手，打断她们似乎无休止的闲聊，“好啦，小风聆，该谈正事了。”
    “对”风聆这才拍了拍自己额头，掏出火红烫金的请柬来，“你们不是下月成亲？我和松青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语冰还未来得及同凌凇说自己计划好的事，却没想他将成婚的请柬都发出去。
    见语冰面露犹豫，风聆担忧地皱起眉，“怎么了？”
    看了眼凌凇，语冰呼出口气，下定决心道：“我想”
    *
    “什么？”
    听了语冰的提议，青芫拍案而起，“让我陪你穿喜服，哪有这样的啊？”
    语冰连忙将想好的说辞说与她听：“不光是你，我还找了许多师妹”
    “小冰儿，你要做什么？”
    “我想考验一下凌凇。”咬着唇，语冰一副为难的样子，“你之前那番话我有听进心里，但我已经答应成亲，反悔之事我做不出如果很是费心娶回的妻子，应该会珍惜一些吧？”
    “我要他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从十五个同我身高体重相近的姑娘中找到我。”
    “哈！”
    听了这话，青芫兴奋地拍拍手，“可以嘛小冰儿，这忙我帮定了！那凌呆子若是选错人，我当场把你带走，给你寻个更好的！”
    这下青芫来了兴趣，拉着语冰开始眉飞色舞地计划起来。
    “我看这要求还得再严格一些。”
    “比如站在十尺外、不许碰触、不许交谈完全靠爱人之间的感应！”
    “会不会太难了？但是那可是凌凇，应该很简单吧，他总归会想到其他方法。”
    “唉，或者我们”
    看着青芫为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语冰心头暖融融地，想让好友走出阴影的心愿愈加强烈。
    ——阿芫，因那个负了你的男人，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原地打转。虽说婚姻不是感情必须达到的终点，但这一次对你而言可能是个好的机会。
    ——这场婚礼是以凌凇和我的名义举办，无论你的选择为何，一切对你不利的可能都不会存在。
    ——我能做的就是推你一把。我亲爱的阿芫，是否要向前走，由你自己决定。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语冰和凌凇成亲之日。
    万卷重光和冷雾凝霜皆是仙域的风云人物。凌凇在化成神身前就是各大仙门推崇的模范榜样，而语冰作为出云谷的大师姐，风刃千变万化，凝雾成霜的本事也是为人称道。
    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将青卷宗的入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那些进入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大堂的宾客，无一不被面前一排穿着喜服的姑娘所惊到。
    “这凌宗主是要娶几个啊？”
    “说什么呢你！还能娶几个？就那么一个！”
    “那这是”
    “咳咳。”见人都来得差不多，松青站在中央清了清嗓，“感谢各位参加我大徒弟的婚事，不过今日这婚能不能成，还是要看我徒儿能不能答对这送命的题啊。”
    “冷雾凝霜就站在其中，若是他能找出，婚宴便正常进行。若是找错人”松青哈哈一笑，“那各位的贺礼我就如数奉还，咱们下次再见！”
    凌凇在松青解释规则的时候已从接待宾客的位置上退了下来，站在一众新娘的面前。
    一身大红喜袍的凌凇面如冠玉，身姿挺拔。他稍显冷漠的表情在今日被各处张贴的囍字趁得柔和许多，嘴角更是噙着明显的笑意。
    在松青最后的话语落地之时，众人不得不屏住呼吸，等待凌凇做出选择。
    青芫站在其中，对自己的排布感到十分满意。
    她让姑娘们都带了呛人的香包，能够遮住语冰身上独有的冷香。
    语冰在来到仙域前是习武之人，平时站立行走的动作就比普通人来得粗犷，若不是长了副英气漂亮的脸蛋，违和感肯定要让所有人窒息。于是青芫加紧训练所有人的仪态，保证穿上同样的喜服站在那儿，都是语冰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凌凇面前这十几个姑娘，一个个都是脚步迈开与肩同宽、双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的模样。
    若只用眼睛辨别，很难猜中。
    见凌凇已经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动作，青芫不由得得意起来。
    突然传来明显的脚步声，是凌凇行动了。
    青芫听着他的脚步，只觉得有些怪异的熟悉，还没等再细细琢磨，凌凇已经站在她身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
    这呆子竟然选错！青芫气得正要破口大骂，却听见凌凇对她传音入密。
    “青芫，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疯了吧你？”
    “青芫。”
    拉住她的手加重了力度，拇指在她腕间轻轻摩挲着。
    那是玄冥同自己温存时，最爱做的动作。
    青芫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得呆愣在原地。而在众人眼中，便是凌凇拉着一个新娘的手，新娘犹犹豫豫的场景。
    “莫不是猜错了？”
    “不不会吧那这婚事不是闹了个笑话？”
    周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青芫一时间心绪不宁，感觉到手心都冒出冷汗。
    但温热的手掌包紧了她的手，那个人安静地等着她，等她的回答。
    “你不必担心自己的选择会毁坏这场婚事，凌凇已经施下幻术，我和你就是他和语冰。”
    “你拒绝，这场婚礼仍会正常进行。”
    “我若是同意呢？”
    那双拉着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你同意，今天也是你我成亲之日。”
    原来是这样的安排。
    难为语冰那个傻姑娘为自己撒那么一堆谎，想来出嫁前她的忐忑，原来也有自己的原因。
    语冰想让自己向前看，却也没逼着她一定要向前走。凌凇的幻术就是她的退路，她如果不愿意，也不必担心毁去今天这个大好日子。
    唉，难为他们了。
    想她青芫什么时候这般犹豫踟蹰，她看人的眼光总比几十年前有长进得多吧！
    盖头下美丽的脸上泛起微笑，青芫回握住他紧张到有些发抖的手，“那就娶我吧！”
    松青见玄冥向他点点头，连忙宣布另一番话：“其实今天也有另一对新人，是万毒楼的青芫和魔族之主玄冥。”
    宴席瞬间炸开了锅。
    这不光是双喜临门，还是千百年来魔族唯一一次同仙族交好。毕竟当初魔族横行，魔尊带着族人隐退后便下令不得打扰他界安定。
    凌凇和语冰，便在一众期待好奇的眼光中出现。在众人眼中，他们正是玄冥和青芫的模样。此刻凌凇从一旁将语冰从一种新娘中拉出，与玄冥在同一时刻掀开盖头。
    两张绝美的容颜，好似芙蓉和清荷，盛开在每个人眼里。
    一时竟分不清谁更美丽。
    语冰匆匆走到青芫身旁，将一个小盒子放进她手中，“这是玄冥的聘礼，其他的让他日后补上。”
    青芫打开盒子，里面躺着被魔气层层包裹、漆黑无比的一颗魔丹。
    哪怕是修炼上千年的魔尊，也仍旧会有致命的弱点。就比如这小小一颗魔丹，能够轻松决定面前这个魔族之主的生死。
    她惊讶地抬眼，正看到玄冥笑嘻嘻低冲她眨眨眼。
    “娘子，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
    礼成之后，语冰和青芫还没回新房等待，便被叽叽喳喳的师妹们团团围住。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万毒楼的一众弟子，他们没想到最后竟能参与自家师姐的婚礼。
    那边松青和风聆还在维持婚宴的秩序，毕竟这来客里酒量极差的大有人在。苗苗、渺渺和妙妙叁个姑娘早已喝得烂醉，抱着语冰的大腿不撒手，而朱玑更是醉得不省人事，两个胳膊一捞，直接挂在凌凇肩头上。
    凌凇嫌弃地皱着眉，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语冰从酒席上传送了出去。
    两个人跳上重光卷，向未知的地方前进。
    “我们这是去哪儿？”
    火红的喜服映出凌凇眼底炙热的爱意，他抹去她唇角的酒液，笑得神秘。
    “去人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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