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你卧室里不是有衣服？身上的脏了，换下来吧。”陆灭看乔乔把自己往被子里裹，还背对着他：“还有，今天把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味道会散掉很多。”
    乔乔不理人。
    陆灭觉得自己可真是操碎了心。
    “你不回应，我就进来了。”他淡声开口。
    乔乔偏过头来，警惕的看着他。
    陆灭在乔乔的衣柜里帮她找衣服，拿出了一件藕粉色的卫衣与黑色的修身长裤，丢到乔乔面前，说：“快点把你的脏衣服换下来。”
    外套不是她自己的，上面都是丧尸的爪印。里面的t恤和牛仔短裤都是她自己的，应该穿了很久，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而且还破破烂烂的，像是被人刻意撕过一样。
    陆灭看乔乔一直不肯动，他就走近了乔乔。
    乔乔把被子丢到他身上就往外跑，结果还是被陆灭揪着领子给拽了回来。
    她张嘴就想咬人，被他捏住了下巴，只能用一双眼睛瞪他。
    陆灭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操这份心，但他真的看不过去她这么脏要和他同吃同住，就语气强硬的问她：“你自己换还是我给你换？”
    乔乔：“……”
    陆灭出去了之后，乔乔才慢吞吞的脱掉脏兮兮破烂烂的衣服，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还是缺乏安全感，依旧要把那件宽大的外套套在身上。
    结果刚走出门就被陆灭给脱了下来丢到一边：“脏了，不准穿。”
    乔乔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她脸上都洗干净了，腐烂的程度并不大，但因为整张脸都是属于丧尸的青白色，便显得有些吓人，尤其是她那双泛红的白色眼睛，陆灭被她盯得头疼。
    “让你换个衣服，就要了你的命了，是不是？”
    乔乔呜咽了一声，别过了头。
    陆灭就没再搭理她，而是去看一会儿可以吃什么。
    乔乔揉揉泛红的眼睛，发现越揉越痒。
    拆了两包泡面丢锅里煮的陆灭出了厨房，发现乔乔还蹲在房间门口，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陆灭走过去，蹲在她旁边：“诶。”
    乔乔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陆灭。
    陆灭对上她一双泛红的、清凌凌的黑眸，一怔。
    乔乔伸出手，给他看自己刚才眼睛里面揭下来的一层白色薄膜，她揭下来之后发现世界不再是朦胧的惨白色，而是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十分美丽。
    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模样。
    他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模样，深邃的棕眸泛着淡淡的光华，五官轮廓棱角分明，透出孤傲与清冷，虽然肤色因为失血与受伤泛着苍白，但的确是一张很好看的脸。
    乔乔呆了呆。
    陆灭看着她，一时有些一言难尽。丧尸眼睛里的那层膜，不是病毒吗？她是怎么揭下来的？
    乔乔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她力道有点重，眼睛周围都泛着一圈红。
    陆灭拿了桌上的餐巾纸帮她把手擦干净，说：“别揉了，一会儿就不痒了。”
    乔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厨房里泡面的香味传了出来，陆灭又站起身回厨房，发现乔乔跟了上来，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他……面前的锅。
    泡面煮起来很快，陆灭又丢了两根火腿肠进去煮了一会儿，就拿着已经擦拭干净的碗装了起来。他装了两碗，一碗摆在了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边的乔乔面前。
    乔乔笨拙的拿起筷子，尝试着吃了一小口面，然后看向陆灭。
    陆灭还以为她不喜欢这个，毕竟丧尸的食物……不是泡面就对了。
    “不爱吃就放着。”
    乔乔伸手指了指陆灭碗里的火腿肠。
    “我够了，你那根留着自己吃吧。”
    乔乔伸出筷子，飞快的将他碗里的火腿肠夹到自己碗里，并且咬下一大口，炫耀般的冲着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碗里的两根火腿肠。
    陆灭：“……”小白眼狼！
    乔乔轻哼了一声，开心的吃起了自己那份面。她饿得狠了，一碗面她喝得连汤都不剩。
    她还想吃，就把目光挪到陆灭的碗里，他吃得比乔乔快得多，碗里也空了。
    陆灭将锅碗都放进了洗手池里，现在没有水，连碗也洗不了。
    他出了厨房，乔乔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正坐在书桌前的凳子上发呆。
    陆灭走过去，问：“我能看看吗？”
    他指了指乔乔面前整整齐齐摆放着的试卷。
    乔乔点了点头。
    陆灭凑近了些，发现那叠试卷全都是高三的复习试卷，最上面压着一本数学书。
    他翻开，看清了上面工工整整写着的名字。
    “乔乔？”
    乔乔听见自己的名字，就抬头看着他。
    陆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没事。”
    才刚刚高考结束的乔乔，就遇上了末世，她还感染成了丧尸，家人也没有等她。
    真可怜。
    陆灭想着，随手拿起一张试卷看了看。
    乔乔的字很漂亮，很工整，写题也很用心。
    如果不是末世来临，高考放榜，她能被一个很好的大学录取。
    陆灭拿了一旁的黑笔，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认识这是什么字吗？”
    乔乔看着纸上的两个字，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陆，灭……”她磕磕绊绊的喊他的名字，但出口的声音还是属于丧尸的吼声。
    乔乔气馁的闭上了嘴。
    陆灭见此，安抚道：“没关系的，以后就会说话了。”
    乔乔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眸在问，真的吗？
    “现在还有一个比会说话更重要的事。”他正色道：“就是你得先练习走路，你现在走得太慢了。”
    乔乔瘪瘪嘴，她的身体很僵硬，走得太快了她会摔跤的。
    她的活人储备粮就是不想背她。
    生气的乔乔抱着被子出卧室，她听陆灭之前的话，把被子晾到了阳台上。
    现在才十月份，太阳还是很大的。尤其今天阳光明媚，是一个晒被子的好天气。
    乔乔认真的把自己的被子铺开，保证每一缕阳光都能照到。
    她不经意间偏过头，和对面居民楼的一双眼睛对上。
    乔乔被吓了一跳，被子也掉到了地上。
    陆灭听见声音走出来，乔乔连忙指着刚才那双眼睛的方向让他看。
    陆灭看过去，看到的只有一扇紧闭的窗户。
    他帮乔乔把被子捡起来重新铺上，然后说道：“别怕。”
    乔乔已经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光线灰暗的环境给予了她安全感。
    有了上次受伤行动的教训，陆灭看食物还够吃这几天的时间，于是这几天就一直和乔乔待在家里养伤，期间风平浪静，乔乔原本不安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陆灭不仅免疫力强悍，他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出人意料的好，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已经好了大半，但食物和水不够了。
    毕竟有两张嘴。
    这一日，陆灭在忧心去哪里找食物的问题，就看见乔乔捧着一个面包啃得很香。
    这姑娘真是一点都不挑食，荤素不忌。
    但她还是瘦瘦弱弱的，脸色也是蜡黄的，很明显的营养不良。
    毕竟是丧尸，不能一直吃素。
    陆灭当然不可能把自己喂她吃，便寻思着去找食物的时候，看看哪里有肉食。
    他也想吃肉了。
    乔乔啃完了一个面包，就挪到了陆灭的旁边。
    她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装着食物的口袋。
    “今天要出去找食物。”陆灭对她说道：“我应该会去比较远的地方，就不带你去了。”
    乔乔听见他不带自己，有些着急的拽住他的手。
    陆灭把她的手拉开，说：“听话，等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好吃的？
    乔乔指了指陆灭的脖颈，她上次咬的两个牙印已经痊愈了，一点印子都没留下。
    “这个不可以！”
    乔乔表示那她就要跟着去。
    “让你练习走路你不练，你速度那么慢，现在去，我还得背着你走。”陆灭如实说道，语气平静：“你会给我添麻烦。所以，乖乖的待在家里。”
    乔乔感觉自己被他嫌弃了。
    她有些生气，推开挡她路的陆灭，就回了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陆灭：“……”脾气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