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暴.乱、恐慌、不敢置信，鲜血、动荡、悲嚎，一夜之间，吠舞罗陷入黑色。
    即使亲眼见到躺在血泊之中的青年，也没人能够立刻意识到他们失去了什么。温情，支柱，毫无阴霾的笑容，这些都会一点一点抽去。
    众人的位置就像往常簇拥在十束多多良身边一样，在失去温度，唇色苍白的青年身边。伏见猿比古都感觉对方像是睡着了，在空荡荡，寒冷的天台上沉睡。
    八田美咲脸上暴戾的感情破坏了以往让人微笑的少年气，让人不寒而栗。
    报仇！报仇！找出杀了十束多多良的凶手！让他陪葬！复仇的焰火在吠舞罗每个人心里空前高涨。
    吠舞罗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安排完十束多多良的葬礼，吠舞罗成员如同野狗，凶狠狠地在寻找人选，势必要在对方身上咬下血淋淋的肉。
    十束多多良的摄影机里拍摄下了凶手的影像，大海捞针地排查，homra一下冷清下来，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闯入黑帮住所，逼问有关线索，疯狂起来的吠舞罗肆无忌惮动用一切力量查找。
    出现了！再一遍确认手机照片上的人和监控里拍摄到的人，赤城翔平忍不住拍桌而起，发出讯息，红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消散。
    “来了！”八田美咲感受到手机震动，看到消息后，立马转身出门。
    在酒吧待命的众人手机振动，也纷纷开始行动。
    滑板轮子在地上极速摩擦翻滚，八田美咲蹬行加速，穿过人群盯住了前方刚刚从店铺走出来是身材纤细对白发少年。
    手里的棒球棒越攥越紧，按捺不住力气，一个极速转弯，棒球棒高高扬起挥下，发出破空声。
    伊佐那社感觉到危险凭直觉躲过了棒球棒，也稳不住跌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缓口气，街头少年的后面又赶来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手中的刀轻轻抛落两下就直冲他而来。
    连滚带爬地躲过小刀，不敢再停留，直接开始狂奔逃命，心里哀嚎，这是什么怪人啊！！一出门就被人追杀，我也太倒霉了吧！！
    “别跑！！！”身后传来怒喝声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轮子滚动摩擦声，伊佐那社更加拼命地奔跑。
    被围堵，走投无路之下，伊佐那社冲进房屋间狭小的通道，进入另一条小道逃跑，以为自己能摆脱追杀的人，结果前方不远处戴着墨镜金发西装的男人出手了。
    烟头的火光在空中化作四散的小型炸弹对着伊佐那社的面门冲过来，正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黑发扎着长马尾的男人挡在了面前，看不清楚的速度出刃击飞了所有赤火。
    八田美咲看见好不容易能抓到的人又被人救下，怒火中烧打算直接冲过去对打，结果被无形的手抓住，抛到空中。
    伏见猿比古抽出把匕首附着赤色火焰甩向夜刀神狗朗，无色的能量挡住了匕首，砰的弹掉。
    夜刀神狗朗不恋战，直接一手把伊佐那社扯入怀里，抱着发动能力带走了。
    “美咲。”伏见猿比古赶过来也只是堪堪接住了下落的八田美咲。
    “没事。”八田美咲站起来，不甘地望着夜刀神狗朗离开的方向，“可恶！”
    最后分工，伏见猿比古因为擅长网络而留下来和草薙出云他们一起，八田美咲他们则是待命准备发现行踪就出击一举拿下。
    “啪嗒”细长的手指按上回车键，伏见猿比古停下动作，“好了。”
    与此同时各个网络连接的屏幕上都出现了同样的画面，视频播放完定格在最后拿枪狂笑的白发青年脸上，旁边显示出通缉令和悬赏金额：
    1000万！
    看到的人群掀起哗然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一千万？？！”
    “真的吗？一千万！”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会吧，一千万诶！”
    ……
    几乎是信息发布后，留下号码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接听各路打来的电话，里面是或真或假繁杂的信息。
    伏见猿比古拿起放在手边上的手机，撩了撩垂在额前的刘海，“我先走了。”撑着房车的顶，跳了下来。
    靠在车上的草薙出云偏头看他，手机另一边还联通着八田美咲，“你要去看尊吗？”
    “嗯。”伏见猿比古套上外套，整了整衣襟，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不需要。”草薙出云潇洒地摆摆手，略有些无奈地说，“最好能叫尊好好休息就好了。”
    伏见猿比古点点头。
    “伏见你要走了？”忙着接电话的赤城翔平余光看到空了的座位，也无暇去仔细询问，确认后挥手示意就又接进下一个电话。
    伏见猿比古把围巾扯上来，遮挡住嘴巴，又戴上了帽子，避开风雪。
    今天下雪了，从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下起，现在地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树上的叶子上更是堆积起了小小的雪堆。
    青之王的拘留所里，周防尊双手被枷锁铐住，沉沉地坐在简易的床边上，无声无息看上去像是成了有色彩的石樽。
    长长的空荡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和高跟鞋的落地声夹杂在一起。伏见猿比古随着淡岛世理来到囚禁的牢房前，看见了了无生气的男人。
    “尊。”
    淡岛世理打开了门，坚硬的钢铁退入墙内，伏见猿比古走了进去。
    “啊……你来了。”身后的门又关上了，周防尊这才动了动，看向猿比古。
    “嗯，不大放心。”伏见猿比古从提来的塑料袋里翻找拿些吃食，拆开一个简易的饭团，喂给他吃。
    周防尊咬了一口递到嘴边的饭团，“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伏见猿比古边喂边说，“今天撞了一次面，但是被‘黑犬’救走了。”
    “前任无色之王的盟臣吗……”周防尊低声说。
    伏见猿比古笑笑，“应该是的。”
    伏见猿比古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走在路边积压的雪和化了的雪混在一起。
    路边店铺的灯只能照亮门前的一小片地方，上面是层层叠叠挤压的黑色脚印，湿漉漉又脏兮兮的。
    绿化带的树下有着仅有的洁白，但光照不到，站在伏见猿比古这个位置，只能觉得那一块雪也是灰色的。
    伏见猿比古站在原地想了很久，那到底是灰色的雪，还是白色的雪。
    哪里都不想去，也没有可去的地方，街上徘徊一阵后，伏见猿比古回了原来的家。
    兜里一串钥匙中数出许久没用过的那一把，打开了房门，屋子里是亮堂着的。
    伏见猿比古回了家。
    很少见到的女人刚好也在，端着杯咖啡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坐下，对着笔记本电脑继续敲敲打打。
    伏见猿比古回自己的房间，把衣柜里仅剩的几件衣服扯出来扔在了床上，这是他国中时期的衣服，放在衣柜里倒也没有积尘，就是他离家时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
    把书柜里的几本书和作业本也清了出来扔床上，书桌上，抽屉里，床头柜，甚至连床底下伏见猿比古也仔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东西。
    然后伏见猿比古拉开以前的书包，把床上堆积的东西一点一点往里塞，最后背上书包，怀里抱着塞不下的衣物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一点有人住过的痕迹。
    伏见猿比古径直出了这所房子。
    伏见木佐始终只看着电脑屏幕，除了凑巧的不经意的一眼，对他的进来与出去没有半点反应。
    街道上有点冷，空旷，伏见猿比古蹲在街角把所有的东西都烧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