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视感

    这轮回道胎，看灵性，怎么和真的快要出世了一样？
    顾真头皮一麻，感觉事情好像越来越麻烦了。
    要知道，轮回道胎一旦出世，就是一个天生的合道大能了！
    执掌一界生死轮回的那种！
    不是烛九阴那个夯货！
    可是，她画的东西里，可没有这个设定啊！科科科大大都要抓狂了。
    其他人也许没有顾真的感应那么清楚，但是也同样生出极端不妙的预感。
    “确实快出世了，也就三四十年吧。”
    这时候，天道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顾真的脑子里。
    逆子！那岂不是大劫之前，还有这个麻烦要处理！
    “怎么回事，你之前怎么没提过？”顾真在脑内追问。
    “之前你也没问呐，”天道贫了一句，不过祂还是很了解顾真的，很快就接着解释：“其实吧，按道理也不会这么快的，据我推算，这个轮回道胎出世的时机，原本应该是和天地大劫差不多同步的，但它不是刚吞了烛九阴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而且生死道友也不麻烦啊，它出世之后，这个世界的生死轮回才算是圆满，然后也就和我一样，藏身幕后，根本不会露面的。”
    顾真听完，这才知道，这也算是她搞事的连锁反应，而且吧，也不能说，这种发展她完全没有预料。
    要知道，还在烛九阴那个夯货的梦境里的时候，徐远就和她提过这个猜测，也就是烛九阴没办法影响道胎，但是道胎一直在烛九阴的梦境之中，还成为了支撑烛九阴梦境的一根支柱，那么，在烛九阴搞他的大计划的时候，反过来，他就不会受到道胎的影响吗？
    要知道，若是按照境界的高下来看，道胎可是比烛九阴要高出一截！烛九阴虽然自己在梦里搞的“实践检验真理”非常之不靠谱吧，但是，他也不可能没有感应到半点道胎所代表的，真正的生死大道！
    只不过，这一过程和烛九阴自己想的不一样，不是他在有意识地理解、掌握道胎——因为他的研究过程根本是自我催眠，而是道胎反过来浸染、改造他。真要说起来，说是烛九阴被道胎“道化”了，也是可以的！
    而这样一来，梦境中的烛九阴，反而早早就成了道胎最契合的补品，除了身体之外——不，按照大妖们修行的规则，身体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身内的内景洞天，而内景洞天也代表着他们对各自追求的规则的了解，换句话说，当对规则的理解改变的时候，也会同时体现在自己的身体上，而这一过程，在梦境中也是可以自动完成的。
    换句话说，从身到心，烛九阴早就不是原本的自己，若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和道胎主动拉开距离还好，一旦他想不开，还要主动去招惹道胎，甚至是勾引道胎合体什么的——！
    “啪”的一声，顾真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这种上门送补品的精神！实在是太令人同情了！
    顾真一拍脑门，大家就都很紧张，眼看又一个麻烦就在眼前，谁不紧张！
    “没事没事，大概不是什么麻烦事，”顾真连连摆手，“不过是道胎吞了烛九阴，所以出世的时间缩短到了三四十年而已。”
    “嘶——！”
    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那老娘现在感应到的情绪不是假的喽？就那个……还想吞了眼前这条死蛇的感觉？”
    这是金鹏在说话。
    顾真眼神飘忽地呵呵一声，“是啊，”她看着半空，好像还在和别人对话，“是这样的，要不是我们在梦里闹得比较大，烛九阴就不会尝试用封闭地府这么激进的手段，要是他不用这么激进的手段，梦境世界里的最后一场大战也就打不起来，最后一场大战打不起来，他就不会做好‘最后的准备’，有信心冲击合道，他如果不合道，就咳咳……不过，我们是加快了他作死的步伐，但就算没有我们，他迟早也会有这么一遭……”
    这么说来，原作里，烛九阴的下场八成也是这样……
    “所以，生死道友，”顾真对一动不动的道胎行了个礼，道胎上的微光也闪了闪，像是在回礼一样，
    “它的意思是，我们好事做到底，把烛九阴的身体也给它收了得了，这样它出世的时间又能再缩短一些，而且，烛九阴洞天里的黄泉地府已经半成形，现在给生死道友收了，就正好能借着将来生死道友出世之机，一跃成为本方世界正式的阴曹地府，圆满这一界的生死轮回，嘶！”
    顾真转述完天道的话，自己也吃了一惊，她倒是想过，道胎这种东西境界逆天，她又没有在原作中设定过，所以到底是没什么意义的天材地宝，还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留下的一个后门之类的东西，听完天道这番说明，她才算是明白，她的第二个猜测是对的，轮回道胎就好像是没长出来的智齿，只有智齿长完了、长好了，这世界才算是发育完全。
    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这个世界真正圆满，既然这样，生死轮回是一定要建立的。而在这一点上，除了让天道认证的道胎本胎来，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让那个自己做梦弄死自己的烛九阴来吧！
    ……
    烛九阴冰冰凉的身子被道胎一口吞了。
    吞的过程是这样的，道胎远程打开了烛九阴的洞天（既然烛九阴已经成了道胎的一部分，道胎干这个还是没问题，顾真一看这操作，都不能肯定，道胎吞完了烛九阴，是不是还留下了一点烛九阴的真灵了）；
    然后，顾真就负责将道胎抱起来（道胎：……），往打开的洞天入口里一扔（对，提前和她打商量，就是为了让她帮这么一个忙），再然后就是坐着等一会，最后小山一样的黑蛇就不见了，原地就剩下一个和扔之前毫无区别的道胎。
    在这个过程里，只有顾长老亲自忙活，其他人嫌膈应，通通束手旁观。
    金鹏：“哼，这种事，就只有支逻摧这个冷血残忍的杀妖狂才做得出来！连尸体都不放过，还有没有点基本的妖性了！”
    ……喂，你们妖族之间吞来吞去的，好像才是基本操作吧！你黑我也要讲基本法啊！！！
    “不，其实是道胎本质特殊，我们都不能靠太近，”灭明真人讲了句公道话，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在下倒是能承受生死道友放出的一些情绪，但是，一旦靠得太近，身体灵魂都会同时有衰朽和复生之感，想要像顾道友一般帮忙，实在是力所不能及。”
    灭明真人尚且如此，徐远就更不用说了，他早就躲远了，看来是早发现自己的极限了。
    被灭明真人揭了老底，金鹏也不再嘴硬，就在这时，顾真再次接到天道的传话，祂说：“妈！再帮个忙呗！”
    逆子！你喊妈的时候准没好事你知道吗！
    顾真打了个寒颤。
    不过逆子的话还是要听听看的，不管怎么说，不是真正的大事，祂也很少这么说话。
    还是道胎的事，天道这时候说起来，九幽这里的灵眼十分特殊，是和归墟相通的——
    “什么！灵眼不是在另一个和主世界平行的位面上吗？怎么会和归墟相通？”
    “因为归墟也有一部分存在另一个位面上啊！妈！”
    “哦，好吧，你继续。”
    咳咳，说到哪了？哦，说到归墟和灵眼相通。
    轮回道胎，原本不是在灵眼之中，而是在归墟深处，不知多久以前，才被归墟的一股暗流带进了灵眼之中。就比如一开始烛九阴选极北之北做他的基地，也不是看中了这里的灵眼，而是发现了归墟里的道胎，等到后来道胎进了灵眼，他也就没办法，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围着灵眼建了一个地下城。
    往常轮回道胎躲在这里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遭人惦记，躲在灵眼里还能安全点。不过，这不是道胎就要出世了吗！出世的时候，为了这个世界的生死循环的建立不要再出什么意外，再呆在灵眼里就不合适了。道胎最好还是能回归墟去。
    所以，天道的意思是，这就需要顾真再帮个忙，再往灵眼深处跑一趟，把道胎扔回归墟。
    顾真算是知道了，她就是被这逆子当苦力用的，但举手之劳，更何况还是为了圆满这个世界的正事。顾真抱起道胎就往空荡荡的灵眼深处走，金鹏他们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头——去看归墟！都没看过！
    在灵眼里行动没法缩地成寸，连金鹏都只能用脚走。走在路上，顾真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她问天道，“我忽然想起来，灵眼和海水相通，这个设定的既视感很强烈啊！你知道支逻摧的跟脚，她诞生的那个灵眼，同样和琉璃海相连，只不过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
    顾真越说越严肃，这种对称性引起了她身为漫画作者的警觉（一看就有问题啊！），“琉璃海眼嘛，最后她还自己填了进去。”她顿了顿。
    琉璃海眼，既是支逻摧诞生的地方，又是日后为了消弭大劫，她代替邵小凌去填的地方，另外按照设定，琉璃海眼是个非常特殊的灵眼，它和琉璃海相连，而琉璃海是一片混沌之海，在那里，就连清浊二气都要回归彻底的混沌。按照灵眼转换清浊的能力来说，和琉璃海相连的琉璃海眼，就是这方世界中最重要、负荷最高的一个灵眼。
    不仅如此，和所有其他灵眼都不相同，琉璃海眼对经过的修士很友好，并不会主动吸入有灵力的东西，要离开也一样随意，只不过在灵眼中的时候不能动用灵力，依然会发生严重的冲突。而这样一来，想找到海眼的具体位置，几乎也是不可能。
    ——当年支逻摧把金鹏弄出心理阴影来的灵眼，就是这里了，要不然，金鹏也是别想再被别的灵眼关一次的，她头一次就出不来。
    至于琉璃海眼的位置——呵呵，就在如今的天华境界头顶上，也不知道支逻摧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就特意找了这么个地方去死，好让之后成形的秘境正对着海眼底下……呃，怎么又有点既视感？
    “这都是设定的事，”顾真摆摆手，挥去多余的想法，“我只是设定她是这方天地，唯一一个从灵眼里诞生的生灵……可现在想想看，琉璃海整个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混沌池子啊！那里怎么可能凭空出现一个生命？！
    作者的设定都是扯淡的啊！不需要逻辑，硬编就可以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个世界，这设定实现起来，总要讲一点科学道理的吧！
    所以。
    顾真一抹脸，感觉自己给自己做了一回阅读理解，而且她现在还觉得这个脑补八成就是真相：不过，要是那里头原本就有个道胎之类的东西，那就好解释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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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文快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