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节

    “齐……齐……齐天大圣孙悟空！”帕修斯抬起头来，惊讶地张大了嘴。
    炙热的火焰充斥于天地之间，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只被火焰包裹的巨手伸出中指，轻轻地顶在了封闭的湛蓝色光幕上。
    “咔嚓”
    两位大贤者神术师联手施展，可以隔绝现实和战斗空间的光幕一瞬间犹如被铁锤重击的玻璃，变得支离破碎。
    “一世界寂灭！”
    一个巨大的人影从火焰中站了起来，低沉，威严的声音如同雷霆。
    黑暗覆盖着整个世界，在他的声音之后，没有光，一切都仿佛凝固在时间的缝隙之中，不再流动。
    “时间和空间完全转移封闭的神术！”从大师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动。
    “这到底是什么……”帕修斯当然已经意识到，这绝不是一个银屏上的形象，也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
    “是神！真正的神！神……降临了！”从大师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无力和渺小。
    帕修斯惊骇欲绝，眼前的巨人足足有数百米之高，虬结的肌肉，犹如火山掀开地面喷吐的熔岩，脚下的长靴燃烧着青色的火焰，一青一白的两条地狱蟒蛇盘踞其上。
    巨人的武器是一根仿佛能够支撑起天地的长棍，长棍两端为中国神话生物的巨龙龙头，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张仅仅露出眼睛的面具，头冠上两条凤凰羽翎在上升的火焰中轻轻摆动着。
    帕修斯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得完全无法移动，不止是帕修斯，包括精神力最为强大的从大师，竟然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威压，仿佛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幸运的是，巨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似乎在打量着他自己的身躯。
    “快跑！”从大师察觉到那种精神威压消失了，长袍鼓动着，一股迅捷的狂风卷起帕修斯和神徒们离去。
    巨人并没有在意蝼蚁似的凡人逃跑，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发呆。
    事实上是李路由在发呆，当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时（第二卷209章），看到从大师他们转身逃跑，他马上就明白了，这群人误会安南秀赶了过来，只是从大师并没有马上解除封闭，也就是说李路由这时候转身逃跑也跑不了，所以他干脆从容地站在那里，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免得他们反映过来。
    那个从大师估计是刚来到世界不久，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兴趣了解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误会，李路由也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安南秀在天云神境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以前都只是听安南秀说自己多么多么的厉害，他也渐渐接受了，只有这一次才是最直接地认识，居然只是安南秀的声音，就逼退了这群人。
    李路由看着人群远去，这才拿出手机，居然是崔莺莺发来了一条短信。
    李路由点击了一下那条短信，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不止是敌人惊骇，李路由也同样惊骇莫名，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躯壳之中，他和这个躯壳好像有一种奇异的联系，他可以透过这具躯壳的眼睛看到外界的一切，帕修斯的惊呼，从大师的骇然，还有那群神徒的呆滞。
    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样驱动这幅躯壳，明明感觉只要自己抬手，它就应该跟着自己做同样的动作，只是事实却不是如此，就好像一只蚂蚁觉得只要自己一用力，大象就应该跌倒，可是无论蚂蚁怎么用力，大象都不会倒下。
    片刻之后，李路由再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具巨大的躯壳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的一切已经恢复平静，只剩下自己和呆呆的秀秀站在寂寥的街道上。
    神术师，神徒，巨人，禁术，这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未曾对现实的世界产生一丁半点的影响。
    李路由连忙拿起手机准备给崔莺莺打电话，手机放在耳边，李路由就看到不远处的快餐厅有一个挨着窗户的女子身影。
    李路由掐断电话，牵着秀秀的手走了过去。
    “刚才是你救了我？”李路由问道，然后又肯定地说道：“谢谢。”
    崔莺莺穿着一套黑白色的织锦汉服，宽袍大袖，古风的发髻让女人的妩媚透着一种慵懒，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除了她手中印着快餐店标志的百事可乐，似乎这样的场景更应该发生在某个华贵宫殿里。
    “夫君误会了，不是奴家救的夫君。”崔莺莺摇了摇头。
    “不是你，那是怎么回事？”李路由难以相信，刚刚完事，就看到她在这附近，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要说崔莺莺放任刚才的事情发生而袖手旁观，李路由也不会相信，至少现在李路由已经完全确定，崔莺莺对他不可能抱着什么恶念，这不是说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和经历来让他产生这种信任，只是一种感觉。
    “那是夫君自己的力量。”崔莺莺握住了李路由的手，抬头仰视着他，眼神中透着一种由衷的仰慕。
    “我自己的力量？”李路由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连神徒铠甲都无法凝聚，那……那怎么可能是我的力量？”
    “夫君，你仔细想想。身处神国，自然是神，一个神，怎么可能连神徒铠甲也无法凝聚？”崔莺莺温和地微笑，“相信莺莺，无论是安南秀，还是崔莺莺，无论她们是神王，还是什么，都只是你的女人，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是一个强者？”
    崔莺莺低下头去，浅浅地亲吻着李路由的手背，“终有一日，我的男人会以神王的姿态，降临于世。”
    “神王……”
    李路由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都有些湿漉漉的触碰，原来秀秀也学着崔莺莺的样子吻了吻李路由的手背，李路由不禁有些茫然，其实他也有幻想过自己的将来，只是那似乎是非常非常遥远的时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吧，远到他从来就没有多花一点心思去仔细思考，他只是个现实的人。
    第122章 那个女人
    神国，自然是神的国度，神国之中有王。
    李路由对于这些东西的了解，仅限于崔莺莺的讲解，毕竟那是连安南秀都无从得知的世界，可是限于崔莺莺的强制召回条件，崔莺莺也不能向李路由把任何事情都说的一清二楚，或者说因为崔莺莺来到现在本来就是一种不被允许的情况，崔莺莺不得不选择遗忘许多东西，这从她的记忆是慢慢恢复这一点上可以得知。
    宓妃呢？李路由心中一跳，突然想起崔莺莺最先来到这个世界，所记得的就是来寻找李路由，然后改变强者的命运，宓妃出现时她也只记得要找到李路由。
    既然现在崔莺莺的力量和记忆渐渐清晰恢复起来，那么宓妃会不会终有一日变回蔺江仙？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李路由现在无暇顾及这种担忧。
    “就算那是我的力量……刚才应该也和你有关系吧。”李路由问道。
    “是的，夫君。”崔莺莺轻轻点头。
    “那个东西，就是我的生命铠甲？”李路由想起了自己在看3d《变形金刚》时的感觉，只是要更加清晰，更加震撼，他能够体会到电影里主人公看着变形金刚在他身前站起来时的那种惊骇了。
    “准确地说，它只是你的生命铠甲的一部分。”
    “那它怎么会来到这里，危机关头救我一命？也是因为你？”李路由觉得只能是崔莺莺的关系了，未来的自己似乎成了雕像，浑浑噩噩，大概不会想到这些东西。
    “这个问题嘛……”崔莺莺有些难过地皱了皱眉，“夫君，你觉得苏幕遮和佛霓裳怎么样？”
    “突然提起她们干什么？”李路由疑惑地问道：“苏幕遮应该就是宓妃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把小剑，宓妃找到我，安顿下来以后，苏幕遮就消失了。至于佛霓裳，不是被你把她的意识给抹掉了吗？”
    “我是说，如果苏幕遮和佛霓裳依然如当初第一次见到夫君的时候一样，成为夫君的宠妾，你觉得怎么样？”崔莺莺期待地看着李路由。
    “我说你在期待什么？期待她们成为我的宠妾？”李路由又是无奈又是莫名的气恼，谢小安一门心思盼着他和乔念奴发生点什么，崔莺莺这个张口闭口夫君喊的甜蜜蜜的腻死人的，也在这里说类似的话，这些女人到底都在想什么？
    “莺莺只是问问嘛。”崔莺莺拉着李路由的手撒娇，看到秀秀一直盯着自己握着李路由的手，连忙把一个奶昔塞给秀秀，于是秀秀就转移注意力了。
    “我接受不了。一来我对她们并没有那种感情，二来，总觉得她们不算真正的人类吧。”李路由摇了摇头。
    “这样啊……”崔莺莺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去。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李路由突然想到一个难以接受的可能，“难道我必须和她们发生关系，才能够扭转安南秀的命运？”
    “夫君心里边，果然还是无时不刻地想着安南秀。”崔莺莺抬起头来，脸上依然有着温和的笑意，“和那个没有关系，只是随便问问……夫君的生命铠甲，自然和莺莺有关系。刚才莺莺给夫君发的短信，其实就是一个触发神术，让夫君能够暂时凝聚自己真正的生命铠甲……安南秀应该也和夫君解释过，生命铠甲和主人的联系是最为紧密的，所以只要生命铠甲能够和夫君有联系，那么无论如何，哪怕是跨越时空，牺牲掉她自己，她也会舍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夫君。”
    “那就是我的生命铠甲……”李路由抬起头来，望着天空，那巨人的身姿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他的心里突然有一种热热的东西在流淌，尽管从来没有和那副生命铠甲有所联系，却觉得那似乎应该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即使他不关注，不在意，从来没有意识到它存在，它也会默默地守护他。
    崔莺莺望着他，眼眸儿中流动着温柔，低下头去，手指尖在他的手心中缓缓滑动。
    “刚才那个什么玛法对我施展什么诅咒神术时，我身上散发的那种光，叫做四神的祝福，那四神是谁？”李路由其实最想知道这个。
    “夫君说的没有错，那并不是神的祝福，而是神王的祝福。至于到底是哪四位神王，莺莺也只能猜测，因为都是神王，莺莺也不可能凌驾于其他神王之上，轻而易举地就破解他们散发出来的气息，从来推测出那些祝福来自于哪位神王。”崔莺莺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猜是你……”李路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崔莺莺的手，“安南秀，剩下的不能肯定了，有没有蔺江仙或者宓妃的原因？”
    感觉到李路由这个细微的动作，崔莺莺脸颊微红，温顺地依靠着他，“其实莺莺只能肯定一个，那就是莺莺自己。四位神王的祝福，莺莺只能分辨其中之一来自于自己。其他三个，都无法肯定。”
    “那靠猜的呢？”李路由不依不饶地问道。
    “安南秀，蔺江仙和宓妃。”崔莺莺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在夫君和莺莺之前，神王之间都处于一种独立，疏离以保持平衡的关系，而因为夫君和莺莺的关系，神王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两位神王一体的现象是神国之中从未有过的。所以夫君和莺莺事实上被其他神王非常忌惮，祝福就更不必说了。”
    “蔺江仙和宓妃？”李路由注意到了崔莺莺说的不是“或”。
    “因为蔺江仙和宓妃是同源的，并不是说她们是两个独立共存的个体，成为了两位神王。”崔莺莺微笑着解释，又缓缓摇了摇头，“实际上从来没有谁清楚蔺江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神国最大的未知。”
    “确实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李路由叹了口气。
    “没有人知道蔺江仙到底想做什么……她曾经是天云神境的大贤者神术师，只是那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过去了，她那时候的名字已经无从得知，当她有足够的力量成为神祗，跨入神国时，她却抗拒了来自神国的召唤，拒绝进入神的境界……然后，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吗？”崔莺莺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她做了什么？”李路由当然不知道，似乎蔺江仙的行为和安南秀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她鼓动了当时统一的天云神境的帝国皇帝，制造了桫椤巨舰，征伐神国。”崔莺莺一摊手，“这个女人的气魄和思维，超出了人类的想象，也超出了神的意识。很显然她并没有把神国当成信仰之地，敬畏之地，在她看来那只是一个可以征服的世界，仅此而已。”
    “可惜她失败了。”李路由许久之后才开口说话，蔺江仙啊……
    “是的，她失败了，但是准确地说只是她的计划失败了，她把一个统一的天云神境弄的支离破碎。可是她个人并没有失败，她的实力超越了神国众神，达到了成为神王的标准……为了安抚蔺江仙，让她放弃对神国的征伐，神国再次对她发出召唤，希望她能够成为神王。”崔莺莺也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她的反应是什么吗？”
    “她又拒绝了？”李路由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她再次拒绝了神国的示好，当然……神国的威严也不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至于最终结果你也知道了，蔺江仙实力大损，来到了地球，创造了这个世界。”崔莺莺轻轻抚摸着正在吃奶昔的秀秀的头发，“奴家也是最近悄悄见了一次宓妃，才从典籍之中翻阅出这些东西。尘封太久，莺莺也很难想起来，对于我们来说，漫长的生命里无尽的记忆才是最难以承受和背负的东西。”
    “那也就是说桫椤巨舰其实等于是她协同那个大帝国制造出来的超级武器，后来她又带着这个世界的人抵抗桫椤巨舰的入侵，这个女人真的是……她天生就喜欢锄强扶弱还是怎么的？”李路由真想说她是蛋疼，她根本就是谁更弱小，她就选择站在谁那一边，然后不管对手有多强大，她都会冲上去和强大的对手硬拼，上一次硬生生地从神王的实力境界掉落，这一次更彻底，直接硬拼自己曾经制造的超级武器，算得上是自己打败了自己，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了。
    我终于打败了自己，这下安心了……李路由琢磨着，这大概就是超级强者的心态？
    “其实仔细想想，蔺江仙的性格和安南秀，非常非常像，夫君有没有发觉，只是因为不了解蔺江仙，你会觉得非常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这些事情是安南秀做的，夫君会不会觉得理所当然，安南秀就是会这么做的人？”崔莺莺莞尔一笑，“夫君这么喜欢安南秀，怎么就不喜欢性格类似的蔺江仙？”
    “她真的是我妈？”李路由犹豫了一下，懒得去计较崔莺莺完全无视伦常关系的疑问。
    “夫君总不会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莺莺岂不也成了石女？石女可是没有办法和夫君洞房的。”崔莺莺美丽的脸蛋上荡漾着春色。
    “我倒是希望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然后在路边捡了个小女孩当妹妹，那也挺好。”李路由微微一笑。
    第123章 2012年结束了
    崔莺莺挽着李路由的手，李路由牵着秀秀，走在人迹罕至的街道上。
    “进展如何？”崔莺莺问道。
    “什么？”李路由一时间不知道崔莺莺说的是什么事情，今天晚上的事情还充盈在大脑里，他可没有安南秀那样强大的心境，可以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很快就安然若素。
    “和李半妆的进展啊？”崔莺莺嘴角弯了起来，甜甜一笑。
    “没啥进展了，对于这个妹妹，我已经喜欢的不能再喜欢了。”李路由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所以特别在“妹妹”两个字上下了重音，然后才觉得毫无意义，崔莺莺都能让他打宓妃的注意。
    “既然于亲情上没有进展，那就试试爱情吧，不同的感情有不同的滋味哦。”崔莺莺眨了眨眼睛说道。
    “这个话题打住。”李路由正苦恼着，李半妆不知道为何，自从她单方面认为自己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以后，就完全不再克制了，肆无忌惮地把哥哥当普通男孩子来对待了。
    “安南秀呢？”崔莺莺说完就摇了摇头，“毫无疑问，一次次地尝试都失败了。”
    “怎么样会这样？”李路由叹气。
    “对于安南秀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她认为所有不可能的事情都只是为了让她来变成可能而存在。可事实上，对于我们绝大多数……不论是人，还是神，都有力尽而穷的时候。”崔莺莺的脸颊靠在李路由的肩膀上，“做到了舍弃一切地尽力就好。”
    “我是个现实的人，我在意过程，我也在意结果。许多事情，我或者都会像你说的那样，尽力去做了，问心无愧就好。可是安南秀这件事情，我只在意结果，一定要成功。”李路由深吸了一口气，目视愿望，那是看不清楚的未来，太遥远的未来，太让人畏怯，所以必须要在现在改变。
    “夫君霸气侧漏，莺莺芳心大乱，今夜可否让莺莺侍寝？”崔莺莺放下李路由的手臂，轻盈转身，站在他身前缓缓半蹲，抬头间眼眸儿里温柔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