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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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迎柳一惊,忙将外衫披在身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冷声道:“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沈砀头肩上覆着一层薄雪,他清隽的眉眼隐隐泛红,薄唇冻得发乌,显是刚从外面刚回来。
    他见到她也是一愣,继而顺着目光下移,看到她手里捏着的沾了水的帕子,撩起袖子便大步走过来:“我帮你。”
    季迎柳大骇,忙朝后退了几步,想也不想的拒绝:“不用,你出去。”
    这些天忙着赶路,沈砀知她还恼着自己,有眼力的很少和她相处,就连下榻驿站时,也是循着她的意愿开了两间厢房,并没和她住在一起,今日左右无事,吃完晚膳他便匆匆赶过来,想要多亲近亲近她,哪知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被她赶出屋去。
    沈砀心中自是不愿就这么走了。
    他眸子一转,看了眼脸盆,大步走过去端过来放在榻前的小几上,理所应当的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是擦拭身子吗?我帮你果果,再说了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
    季迎柳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起来,正要再拒绝。
    沈砀已按着她双肩,将她人按坐在榻上,他夺过她手中帕子,眸色认真道:“把衣裳脱了。”
    季迎柳再怎么也是个小姑娘,虽承诺和沈砀做一对“恩爱夫妻”,可那是人前并非人后,也不必揣着了,惊的噌的一下从榻上起身,攥着衣襟声音发颤:“我不脱.......”
    沈砀挑唇立马堵着她话口:“听话,你若在路上病了,我去哪给你找大夫治病去?而且,我想你也不想耽误大家伙赶路的进程吧?”
    季迎柳骤然想起一路赶路的艰辛,索性闭嘴,知沈砀若存了心给她擦拭身子,定然不会让她躲的。与其待会儿被他按在榻上剥衣裳占去便宜,倒不如她自己脱。
    季迎柳一咬牙,忍着羞燥和如擂鼓的心跳声,冷声道:“那你先转过去。”
    沈砀哼笑了声,听话的转过身去。
    季迎柳脱的很快,几乎是三下五除二便脱的身上只剩下一个肚兜和亵~衣。
    待沈砀转过身时,便见她双臂抱胸站在榻前,一张小~脸布满红晕,紧~咬着下唇,白~皙的肌肤上因骤然触到室内的冷空气而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视线下移,一双骨节匀称的修长的大~腿,底下一双小脚莹润白~皙,蜜一般的指甲如贝壳般发着柔润光泽。
    眼神不自觉暗了暗,喉结微动。忽后悔帮她了。
    他忙忍着下~身的滚滚情动,沾了温水从她胳膊开始帮她擦拭。
    每擦一寸,她身子便轻~颤一下,待把她擦拭完,沈砀原本被外面大雪天冻得冰凉的身子已然沁出好几层热汗。他将帕子掷在脸盆里,正要转身帮她穿衣裳。
    季迎柳窜猴般飞速钻入被褥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头在外面,燥着脸道:“我好了,你可以走了。”
    翻脸无情是她本人了。
    好歹他刚忙了她忙不是,她再怎么也得谢谢他,不应该这么着急赶她走吧。
    沈砀险些被她气笑了,转身就要走,却走到门口正要拉门时,忽折回来坐在榻上脱靴子,仰面躺在榻上不走了。
    “我刚才累到了,要躺着歇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奉上。
    第49章
    沈砀说罢, 双臂绕过脑后枕着,闭上眼就要睡去。
    季迎柳见他不走,刚放缓的心弦倏然一紧。
    这些天沈砀从未和她同床共枕过, 今个他怎会忽然要留宿?
    她曾和他有过夫妻之实,前阵子还强睡了他, 对这档子事早已免疫, 而且她既能随着他回善京,便早已做好了被他睡的准备, 就算他今夜想要她, 她也没什么好害臊和拒绝的,只是.......
    在离开沈府之前, 她自觉已将欠他的还清, 不觉哪儿对不住他, 他却逼~迫她远离父母回善京, 更与她定下三年之约, 她心底到底是存了气,不愿就这么轻易将自己身子交托出去。
    她定了定神,忙抱着被褥朝床榻内侧挪了挪, 燥着脸对睡在床榻外侧的沈砀故作镇定道:“你若觉得累了, 便早点回房休息, 还可睡得舒服些。”
    沈砀听她语气较之之前和缓许多, 心头一暖,闭着眼睛, 朝里侧翻了身面朝她, 长臂一捞将她身子朝床榻上按,状做满脸疲累道:“我屋里没你这暖和,我只在这躺一会儿, 待会儿便走。”
    季迎柳见他对自己并没企图,轻呼口气,也不忍拂他的意,将他搂着她腰的长臂挥开,拉高被褥,自顾自脸朝床榻内侧睡去了。
    然身边忽然躺个大男人,季迎柳脸无端发烫,本来很困,这时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忙在心中默念好几遍身边只是睡个兔子不是人,有了这层心理诱导,睡意很快来袭,正高高兴兴的准备睡去。
    这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盖在她身上的被褥正被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抽走。
    是沈砀在扯她身上的被褥。
    季迎柳一惊,彻底从朦胧睡意中惊醒过来,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亵裤,若是没了被褥,岂不是要光着身子睡觉了?而沈砀这个大男人没事抽她身上被褥干嘛?
    思及此,季迎柳脑中顿时打了激灵,心砰砰乱跳,难道.....是沈砀想要她,却又耻于向她开口才这般偷偷摸~摸的做小动作?
    季迎柳一咬牙,攥着被褥一角偷偷的把被褥朝自己这边扯。
    那边似察觉到她扯被褥的力道,蓦得不动了。
    季迎柳乐的刚想扬了扬唇角,被褥又被他悄悄朝他那边扯。
    她忙收敛心神攥着被褥大力朝自己这边扯,可怜盖在两人身上的被褥被拉扯了几十个回合,似被拽累了终于不动了。
    季迎柳从沈砀哪儿扳回一局高兴的乐开了花,正准备重新用被褥将自己裹严实,再不叫他把被褥偷走,这时,被褥忽一动却被沈砀用力扯过去,登时她半个身子便暴露在空气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季迎柳就是个泥人这时也有了脾气,气的蹭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正要叱责沈砀偷偷摸~摸。
    身上只着单薄衣裳的沈砀睁着朦胧睡眼,皱着眉撑着双臂从床榻上坐起来,嗓音里带着没睡醒的浓重鼻音:“把被褥分给我一点,我没被褥盖快冻僵了。”
    季迎柳:“........”
    力道犹如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季迎柳喉咙哽了下,低头看床榻上。
    能谁五六个人宽的床榻上,那张被他拉扯的被褥多半在她身上盖着,而沈砀哪边光秃秃的只有床单子,他精壮的双~腿双脚都露在外面,而被他扯走的一角被褥正可怜巴巴的搭在他健硕的腰身上。
    季迎柳心头怒意顿消。忙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分出一大半给沈砀,忍着如擂鼓的心跳声脸忙闭眼朝内继续睡。
    可不知怎的,刚闭上眼身子却无端感到燥热,脑中不时闪现曾和沈砀交~颈而卧的情景,他健硕的腰身,宽阔的后背,情动时覆在她身上滚烫的胸膛........
    打住,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季迎柳忙甩了甩头,将自己滚烫的脸埋入被褥里,强逼自己睡觉。
    过了许久,床榻外侧又传来了响动,沈砀似是起身去了旁处,一阵哗啦水声中,沈砀的脚步声又回到了榻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季迎柳忍着没动作,须臾,一只长臂忽伸过来揽在她腰上,下一瞬沈砀火热的胸膛贴上她后背,滚烫的呼吸随之落在她后颈和肩头上。
    季迎柳身子蓦的一僵,克制着悄悄攥紧十指,心跳越来越快,她正要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耳根却忽一热,似被人含在嘴里亲吻,须臾那热意落在她后颈上,顺着她肌肤游移,如同一块石头骤然掷入沸腾的心海,骤然泛起滔天巨浪。
    而沈砀这厢,软玉在怀却碰不得,他怎可能睡得着,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克制着不去要她。但又舍不得走,见她似睡着了头脸上都是热汗,怕她热出病,忍着心猿意马,悄悄拿了沾了温水的帕子给她擦拭汗,刚擦到她后颈。
    正睡着的季迎柳忽朝他扑过来胡乱亲他的唇,丁香小~舌灵巧的撬开他齿关,追逐着他的。
    沈砀先是一怔,随即眸子露出狂喜,一把将她抱起来加深这个吻,他身子结实有力,很快将她压倒在榻上,如火绳轰然点燃硝石,一发不可收拾。
    季迎柳被他吻的头晕目眩,双臂紧紧攀着他颈子亲吻他只想所求更多。
    正意乱情迷时,只闻“啪”的一声,沈砀放在榻边的湿帕被两人蹭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惊响。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兜头浇下,季迎柳混乱的脑子倏然变得清明,想也不想的一把推开沈砀。她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沈砀被她推开时,眸底还残存几丝未消退的缠~绵,他仿似有些怔忪,可却眸子透着炙热,如皎皎月色璀璨明亮,随即,当着她的面慢悠悠的捡起地上的湿帕,去脸盆处清洗了后拿过来,嗓音里还带了丝~情~欲过后的暗哑:“身子转过去,我再帮你擦擦汗。”
    季迎柳一怔。
    不明所以的盯着他手中湿帕,这才后知后觉的猜到刚才落在她后颈之上的是什么,脑中“轰”的一下变得空白,她羞燥的“啊”一声,燥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一手捂着脸,一手忙拉高被褥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急声道:“不用,你出去!”
    沈砀面色不动,听话的立马放下帕子走了。
    .................
    屋外静的仿似能听到落雪的噗噗声,陆果从外面采买了东西后,便去厨屋交代人给季迎柳熬明日路上要喝的药,熬药的妇人曾专门给妇人看过病,会辨别药材,闻言立马乐呵着说:“姑娘放心,老奴给人熬了好几年的汤药了,保证明日一早天不亮就把药熬好送过去。”
    陆果闻言倒是放心的,这老奴是沈砀从弘县带过来专门给迎柳在路上调理身子的,做活细致,应当不会出差错,便点头:“那劳烦您了。”
    说罢,正要走。便见季迎柳穿着一件御风的厚斗篷过了来,一怔,陆果立马过去握着季迎柳的手,“你不是肺不是舒服说了吗?怎么出来了?”
    季迎柳脸颊嫣红,这么冷的天额头上竟沁出一层热汗,她眸色躲闪道:“在屋里闷得慌,便过来看看我的药。”
    那妇人曾见过季迎柳几面,只觉这姑娘长得杏面桃腮,容姿过人,今日乍细看,竟觉着姑娘容色称为“大淮第一美人”都不为过,可惜却是个病痨子,这人一旦肺落了隐病,就是山参鹿茸的灌着也很难除根,想必是这姑娘遇到风雪天,肺疾加重了这才不放心的过来瞧一瞧,眸含惋惜的插嘴道:“姑娘放心,这几日天寒,老奴便把原来的药方里加了黄柏,知母,肉桂培根固元,做驱寒之用,保准过几日您能平平安安的上路。”
    季迎柳本身也是大夫,能替自己抓药方的,可沈砀却不让她自己抓药,另派了人替她诊病开药,她如今没有和沈砀讨价还价的资格,当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好说什么便随了他去,可今晚她喝完药后竟隐隐对沈砀起了情~欲,这是寻常不曾有过的,便过来查药方,看药方里是否有上次刘辅亦对她下的春~药功效相似的药材,这才令她今晚对沈砀把持不住,闻言皱眉:这药方没毛病呀。可她怎会.......?
    “姑娘,可是药有什么不妥?”老奴见她神色有异,立马追问道。
    “没,我只是问问。”季迎柳蓦的回过神来,忙笑着应话。又和老夫人寒暄一阵这才携带着陆果走了。
    老奴看季迎柳亲自过来问药材,自是不敢马虎,待季迎柳走后,便拨开已封着火的炉火想要提前把明天的药熬好,这时沈砀过了来。
    老妇人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过去给沈砀行礼。
    沈砀手一抬制止了她,也问了方才季迎柳问的话。
    老妇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怎会轮番纠结她开的药方,莫非她开的药有问题?顿时变得心惊胆战,不敢怠慢沈砀,忙将刚才说给季迎柳那番说辞给沈砀说了一遍,最后小心翼翼道:“若侯爷觉得药方不妥,那老奴换换药方?”
    “不必。”沈砀闻言,紧皱的眉峰舒展,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俊脸闪过一丝柔色,微微扬起薄唇,“还按这个药方便是。”说罢,快步离去。
    徒留老妇人枯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三日后,风雪暂歇,沈砀令众人重新上路。
    段昭打着哈欠从屋中~出来,便见一直和迎柳同乘一辆马车的沈砀,竟破天荒的改为骑马,今日~他一改往日暮气沉沉的玄夜衣袍,穿着一袭四喜如意云纹锦袍,腰带墨玉,发束墨玉冠,骑在红棕色高头大马上,身姿昂扬如皎皎星月,只一边侧脸便俊美的夺人眼球。
    段昭这个男子看了都为之炫目,登时惊的瞪大了眼,扇着扇明明子啧啧出声道:“侯爷您今日玩得是哪一出了?”
    他话音方落,季迎柳和陆果两人从侧边厢房施施然走出来。
    迎柳看到他微微一笑,如往常般走过来正要和他打招呼,目光朝稍远处一移,忽看到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沈砀,脚下一顿,竟似再移不开眼只盯着沈砀看。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沈砀面色不动,唇角却轻轻扬起,一派风流,他双脚却一夹马腹驱马朝远处奔去。
    待人走远了,季迎柳还痴痴的没收回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最后还是陆果提醒道:“迎柳,段公子找说话呢。”
    季迎柳这才似回过神来,她杏面倏然一红,尴尬的收回目光对段昭道:“昨日~你送来的果脯我收到了,谢谢。”
    段昭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头暗骂沈砀这头倔驴这回总算是开窍,知道如何追媳妇了。
    爱美之心人人都有,这女子嘛,再怎么心思剔透,八面玲珑,可看到俊俏的男子,怎可能不多看两眼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腾出来点时间陪儿子玩,只有这一更哈。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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