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命运交汇

    露西亚是在一阵恍惚和迷离中苏醒过来的。
    当她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就是满世界逸散飘荡的美丽光带。
    这些光带在黑暗幽深的天穹之下交织飞舞，自由的穿梭流淌着，如诗如梦，如歌如幻，让人几乎以为置身在一个完全梦幻的奇异世界之中。
    露西亚的意识迟迟不愿意醒来，只是痴痴地、傻傻的盯视着这些不断变幻着色彩和形态的光带，不知不觉间，眼角一滴泪水滚落而下。
    因为她从这些光带中感知到了一丝熟悉的母体气息。
    而且随着她意识的浮现，这丝熟悉的气息还在缓缓消散，就仿佛一个慈祥和蔼的妈妈在向自己亲爱的孩子依偎告别。
    那温暖，那气息，那感觉……始终萦绕在露西亚的心头，让她久久难忘！
    莫瑞安位面毁灭了……
    过了良久良久，露西亚这才缓缓地从石台上爬了起来，目光落在了一个披着紫色星辰长袍的美丽女人身上。
    这是一位令人一目难忘的美丽女人！
    她有着一头如绸缎般柔顺丝滑的银色长发，她的脸庞异常柔和恬静，但狭长的丹凤眼中那一双湛蓝眸子却给人一种异常妖艳神秘的味道。
    而在她的肩头，端坐着一个浑身散发着蒙蒙荧光，长着一对薄薄蝉翼，酷似缩小版人类少女的美丽精灵。
    当露西亚的目光落在小精灵的身上时，对方也正歪斜着脑袋，咬着指尖，好奇的打量着她。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复活的？”露西亚一张口就是地道的莫瑞安位面通用语。而爱丽丝和小海伦显然是听不懂的。
    爱丽丝淡淡微笑着，抬手一指，漫天盘绕飞舞的光带中就飞出一颗小星星没入露西亚体内。随即，一些陌生而神秘的知识就涌入到了露西亚的脑海之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一颗小星星砸到脑袋上，露西亚也是吓了一跳，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对方。不过话才出口，她就悚然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并不是过去的语言，而是一种全新的语言。
    在她心底，一个答案也自行浮了出来。
    巫师世界通用语。
    自己刚才所说的竟然是巫师世界通用语！那么……这里自然也就是巫师世界了！
    然而就当露西亚陡然意识到这一点时，无穷无尽的破碎知识残片突然从脑海深处翻卷了出来，瞬间就把她弱小而虚弱的灵魂之火给淹没了。
    露西亚捂住耳朵，抱着头颅，蹲在地上，仰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这一瞬间，无数的人物影像在她眼前晃动，无数道奇异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无数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从她心头淌过……露西亚就仿佛下一刻要被这些东西撑爆了一般，痛苦而绝望的尖叫着。
    就在她最为凄惶绝望的一刻，一只冰冷滑腻的小手放在了她额头之上，瞬间替她驱赶走了所有怪异的感觉。
    露西亚重新恢复了宁静，半跪在冰凉的石质地板之上，丝毫不在意自己完全衤果露出来的身躯，呆呆的凝视着爱丽丝。
    “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弟子……”爱丽丝柔和着说道。
    可惜，她的话语还未说完，露西亚就呆呆的打断了她。
    “我不愿意！”
    “继承我的……”说到这里，爱丽丝戛然而止。
    现在轮到她呆愣愣的看着这个弱不禁风的美丽少女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发过誓，我的一生都属于奥术！只有奥术才值得我追随一生！”
    “可是……可是你的命是我救得！”
    “你如果喜欢，可以把我的命重新拿去！”
    “我救了你的命啊！你……你难道就不打算报答我吗？”
    “我可以用我的方式来报答你……”
    “什么方式？”
    “将来为奥术帝国报仇时，不把你列入其中！”
    爱丽丝彻底无语了。
    她直愣愣的看着露西亚坚定而执着的眼神，完全能够感知出来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没有半丝虚饰伪装。
    可就是这些真心话，也太过生硬粗糙了吧！
    果然不愧是位面之中最为纯粹洁净的灵魂，各种奇妙玄奥之处绝非常人所能理解和接受。
    爱丽丝也打消了把对方‘哄骗’在身边的打算，开始用另一种方式和其交谈起来。
    “我叫爱丽丝，是巫师世界北地女巫之中命运女巫一族的首领。你刚才不是还在好奇我为什么要把你重新复活吗？”
    “是为了莫瑞安位面的命运之力吧！”露西亚抬起了头颅，满浸着浓浓深情的仰视着那不断飘舞变幻的奇美光带：“你利用我的身份，从莫瑞安位面拐骗来这么庞大的命运之力，为的不就是巫师世界给你的世界反馈吗？”
    爱丽丝再次愕然。
    以对方不过区区奥术学徒的身份和天资，不可能掌握和领悟如此高深玄奥的位面知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在举行占星仪式的时候，那个濒临死亡的莫瑞安位面本源意识不但把一部分命运之力投注了过来，甚至还把一些支离破碎的位面知识也卷携了过来。
    那个即将死去的位面意识，当它意识到自己的灾厄已经概不能免时，也就毫不吝啬的把自己所能给予的东西都卷送给了那些逃离出去的位面生灵。而在这个过程中，露西亚由于位面之子的身份，无疑获取的要比别人多得多。
    因此，此时此刻，这个名叫露西亚的美丽少女所拥有的天赋潜能绝对盖压巫师世界的任何一位天才。巫师世界本源意识借助自己的双手打造出这样一个‘变态’，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刻，别说露西亚，就连爱丽丝都有些迷惑了起来！
    “你明白就好！”爱丽丝淡然道：“我把你复活，为了是利用你的身份在莫瑞安位面毁灭前把它的一部分命运之力‘诱拐’过来。现在，命运之力已经到手，所以，你不必感激我，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我们之间是两清的！”
    似乎没有想到爱丽丝会如此直白的承认一切，露西亚愕愣了一下，终于正视着爱丽丝，说了声：“谢谢！”
    “你既然给我带来了这么大的好处，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这样吧，你在名义上可以算是我的弟子，但是你后面想要做些什么我都不会干涉。我这座巫塔里的书籍你可以随意浏览，我巫塔里的资源你可以随意取用。总之，我这里的一切，对你都是开放的！”
    对方已经提出了如此优厚的条件，露西亚也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拗种，简单沉思一下也就点头应允了。
    达成协议后，爱丽丝再次一挥手，海量的魔法能量汇聚在露西亚的身躯上，凝化成了一件精美别致的紫色长袍，把她美丽无暇的身体给遮盖了起来。
    “元素能量物质化……”露西亚艳羡的轻咬着嘴唇。
    在她的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古怪知识和奇异体悟，让她对这个世界的运转也有了一丝丝了解。可是受限于这具‘简单粗陋’的身躯，绝大部分内容对她来说都有些过于超前，根本不是现在这个等阶，这具身躯所能承受的。
    因此，能有一个庇护之所，能有一个安安静静成长起来的居所，对她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毕竟，这位爱丽丝女士说的很清楚，命运之力她已经到手，自己对她的价值已是可有可无了。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这位流落异界的小小奥术学徒也只能‘委曲求全’的姑且生存下去了。
    看着那位‘集天地之精华’而生的美丽少女在小精灵海伦的带领下走出了占星大厅，爱丽丝这才转过身形开始处理汇聚在高塔之内的命运之力。
    她能够感知得到，巫师世界的位面意识始终眷顾在自己身上，并清晰的表达出了对这股外来命运之力的无限欣喜。而且，位面意识似乎也在关注着这个叫露西亚的少女，表现出了一丝丝想要把其同化过来的意思。
    正是因为感知到了位面意识这一丝变化，爱丽丝方才想尽办法把其留在自己身边。留住了露西亚，也就是留住了位面意识的眷顾，这对于一位命运女巫来说，各种明的暗的好处简直是数不胜数。
    不过想要搞清楚位面意识的真实意图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体悟，所以，爱丽丝也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处理这些命运之力上面。
    爱丽丝放开了命运高塔的束缚，这些飘荡在占星大厅之内的五彩光带缓缓地溢散了出去，无声无息的消融在了龙骨荒野那阴霾灰暗的天空中。
    就像是天空上突然被捅开了一个隙缝，一缕温暖柔和的日光穿透了龙骨荒野上方经年不散的晦暗阴云，把无尽的光和热，以及美好的心情都倾泻在了命运高塔之上。
    整个命运高塔在轻轻地震颤，沐浴在阳光中，向四面八方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而随着阳光一起降临的，除了暖洋洋的感觉外，那就是一种令人无法言述的奇妙体悟。所有命运高塔之内的个体，无论是女巫学徒还是正式的命运女巫，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在缓缓增长，自己的灵魂意识在美妙的海洋里飘荡。
    几乎在同一时刻，高塔之内就有多位女巫直接晋级，而更多的命运学徒也深刻体悟到了命运之力的存在。
    有了这丝体悟，她们只需要再经历一段时间的精神积累，晋升正式命运女巫的道路也就一路无碍了。
    狂暴女巫索菲亚晋级，2阶……
    冰女雪芙晋级，2阶……
    沙曼萨晋级，2阶……
    ……
    ……
    命运女巫首领爱丽丝晋级，4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