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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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下雨了
    “咔嚓！”
    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倾泻如注从厚重的乌黑云层之中倒了下来。
    “快快快！快把麦子盖上！”
    “油布呢？油布放哪儿了！”
    “”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晒麦场上许多村民们或是扛着装着麦粒的袋子，或是用车子拉着，快速地往各家而去。
    地面上，因为大雨的冲刷，地面上不仅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水洼也因为泥土的注入而变得浑浊。
    人们或是跑着或是拉着车子飞奔而过，所经之处溅起了一片水花。
    一道碗粗的闪电撕裂天穹，片刻后，一声闷响炸开，点起了油灯的屋子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钱氏来回踱着步哄着小馒头，林慧娘则是靠着门口站着，望着外面珠帘似的雨幕锁紧了眉头。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林丽娘搬着小板凳坐到林慧娘脚边，抬头问道。
    “我在看雨。”林慧娘幽幽道。
    “雨？”，林丽娘不解，“雨有什么好看的呀？”
    林慧娘叹了口气，在林丽娘身旁蹲了下来，她抱着腿，下巴抵在了膝盖上，“这场雨下的早了，村子里很多人的麦子都还没收拾好。”
    林丽娘没想到这个问题，林慧娘说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幸好咱们家动作快。”
    说到这，林丽娘扭头看向林慧娘，“多亏了姐姐你弄出来了石碌，往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家也还没晒好麦子呢。”
    往年，林仕在镇上的学堂进学时，麦收时夫子都会放上几天假，等林仕考上秀才之后又考上了怀安府的府学，离家里远了，他才没再在麦收时回来，那几年，地里的活儿是赵氏带着钱氏和林慧娘姑嫂两人一起干的。
    先前林家没什么赚钱的法子，只是多种麦子，等交了赋税，留出自家吃的，剩下的便卖了。麦子种的多了，割麦子就要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更不用提割完麦子还得一点一点摔打脱粒了，往年进入麦收季十来天的时间，他们家也才在晒麦子。
    也幸好往年雨下的比较晚，少有正好赶在晒麦子那几天的，有时候看着傍晚时分天阴的很好，仿佛下一刻就要下雨的样子，然而等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就发现一滴子雨也没下。
    林慧娘笑了笑，抬手揉了把林丽娘的头发，“就是不知道村子里买了石碌的人家，有多少晒好了麦子的。”
    这年头，下了雨农家打伞的都少，一般也就是披身蓑衣，而人之外的东西就不好办了。像今天装的麦子，要是放在林慧娘的前世，一张大塑料布盖上，就不怕会被雨打湿了，然而这个时代没有塑料布，就是油布也少得很。
    今天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若是一个不仔细，说不准麦子便废了，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麦子，在马上就要收进仓房时功亏一篑，这么长时间的心血白费了。
    然而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百姓们想下雨？
    林慧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再去想这些事，问林丽娘：“晚饭想吃什么？”
    “想喝疙瘩汤！姐姐你掐点菜叶子放进去。”
    林慧娘应了声好，又去看了看小馒头，见他已经不哭了，这才转身带上斗笠披上蓑衣踩着积水跑去了厨房。
    前两天庆祝林仕考中状元的肉还没吃完，中午被赵氏从井里拉上来炒了一大碗，中午没吃饭，林慧娘便把剩的热上了。
    一家人在厨房里就着火焰不住飘摇的油灯吃了晚饭，赵氏又烧了些热水，一家人擦洗过后，才回了屋子。
    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回到屋里和林丽娘说了几句话，林慧娘便躺下睡了。
    在林慧娘看着雨幕发呆的时候，县衙里，钟萃玟也在盯着外面雨中的世界。
    屋子里光线昏暗，丫鬟早就点着了蜡烛，钟萃玟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打的凌乱的树叶，眉头也皱了起来。
    “大人，该用饭了。”一直服侍在钟萃玟身边的钟平听了丫鬟的传报，对钟萃玟说道。
    “摆上来吧。”钟萃玟说着，目光却没有离开外面密集的雨帘。
    钟平应了声是，走到门口，让候在廊下的丫鬟去厨房传饭，他则是又进了屋子。“大人，您在想什么？”钟平一边给钟萃玟倒茶一边问道。
    “我在愁这雨。这雨下的早，下的突然，不知百姓们有没有被淋到麦子的。”
    “有了石碌，百姓们的速度会快上很多，向来应该没大问题。”
    钟萃玟叹了声气，想着等雨停了，派人去各个村子走访一番。
    丫鬟们捧着托盘上来，将几道饭菜摆放在桌上，钟平催道：“大人，您净手用饭吧。”
    大雨在快天明时停了。
    林慧娘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到门口，就见还不住的有雨滴顺着屋檐往下滴落，昨天下了那一场大雨，这会让倒是很凉快，外面吹来一阵风，夹杂着几分凉气，让林慧娘感觉到了几分凉意。
    “醒了？”
    赵氏从屋里出来，见林慧娘站在屋门口系衣服的带子，一边就着院子里的木盆里接满的雨水洗手一边说道。
    林慧娘点点头，也凑过来洗了把手。
    在母女两个准备早饭的时候，村子里其他人家也都起来了。
    这场雨下的突然，被雨打湿了麦子的不在少数，他们得赶紧把湿的麦子摊开晾晾，等发芽了就完了。
    昨天淋着雨跑回家，衣服也被淋的湿透了，女人们则是忙着洗衣服，洗完衣服晾上，还要去做早饭，家里养着鸡、猪的，还要喂鸡喂猪，一天到晚忙得很。
    大林村边缘一家破旧的院子里，正房里，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往外面看了眼，见雨已经停了，对怀里的婆娘幸灾乐祸道：“昨天我不是跟你说好多用那什么石碌轧麦子的吗，他们都在晒麦子，这场雨一下，你说他们的麦子还好不好？早前我不让你买石碌你还跟我生气，要是咱们家也买了，你说咱们的麦子会不会淋？那时候你还有时间躺着睡懒觉？”
    他怀里的女人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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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加工桃子（答谢好友晦涩酱五星评价票加更）
    这场突然的大雨打乱了村民们的节奏。
    他们忙着把被雨水打湿的麦子铺开晾干，看着一地湿乎乎的麦粒忧心忡忡地叹气。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的天气很好，刚吃完早饭，太阳便已经很晒人了。
    尽管如此，地面要完全干好也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家人却没有这个烦扰。
    林慧娘早早组装好了石碌，她家里的麦子还不算太多，因此只除了割麦子用的时间久一些，从轧麦子到晒好装进袋子里放到家里，一共只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
    林大雄和林大根两家，也因为早早便借来用了，在下雨之前也都晒好麦子放了起来。
    做好早饭，赵氏解下围裙去了趟地里。
    下了一夜的雨，即使现在停了，地里的积水还干不了，原本打算今天去种豆子，地里下不去人，赵氏只好作罢。
    倒是桃子被风吹掉了不少。
    因此，吃完早饭，把锅碗留给钱氏洗刷，赵氏带着林慧娘把筐装上牛车，拉着去捡桃子。
    这两天，没有人来借用他们家的耕牛，正好方便他们拉着桃子回家。
    林家种桃子的地有些低洼，因此积了很多水，掉下来的桃子大多漂在水里，没掉在地上磕到还是挺好的。
    “阿慧，你去捡桃子去，我往外泼水。”停下牛车，赵氏一边拿车上的木桶一边说道。
    林慧娘应了一声，她拿了一个框放到地上，弯起袖子和裤腿便开始从水里捞桃子。
    夏天时的雨，不论下雨时风刮得多大有多凉快，等雨停了，总是不说比下雨之前凉快一点，甚至太阳还要比下雨之前更毒。
    尽管现在天还很早，但母女俩还是没干多大会儿，便出了一头的汗。
    林慧娘不讲究，她直接用袖子在额头上一抹，便又继续去捡桃子。
    “娘啊，这么多桃子，捡回去咱们也吃不完啊。”干了一会儿，林慧娘开始找话题。
    他们家虽然没种两棵桃树，但这场雨一下，几乎是掉了一半的桃子，现在桃子还不是很熟，就是捡回了家，怎么吃也是个难题。
    听到林慧娘的话，赵氏也叹了口气，“吃不完也得吃啊，不然坏了多可惜。桃子买着也不算便宜呢。”
    她往外泼出去一桶水，说道：“对了阿慧，先前杏子你有办法做来吃，桃子也能做什么吃的吗？”
    被赵氏这么一提醒，林慧娘也开始思索起来。
    在林慧娘没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各种各样的零嘴非常的多，咸的甜的、有馅儿的没馅儿的、蒸的炸的、中式的西式的，口味多了去了，以各种各样的水果为原料制作成的零嘴也很多，像什么罐头、果干、果冻等。
    想起上次用杏子做的杏脯和杏子酱，林慧娘想道，桃子是不是也能做成果脯果酱呢？
    “等咱们回去了，我试试能不能做果脯。”她道。
    赵氏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一点没停。
    接下来，林慧娘没再说话，而是回想着制作杏脯的步骤、自己以前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关于一些蜜饯、果干的制作方法。
    太阳越来越晒，母女俩在地里待了约摸一个半时辰，便将装桃子的柳条筐搬上车，赶着牛车回家去。
    中午锅灶要做饭，林慧娘便叫上林丽娘和林安一起，把桃子挑出来放清水里仔细清洗了一遍桃子虽然被捞起来之前都在水里泡着，但即使现在的雨水没有经受污染算得上干净，只是落在地上，掺杂着泥土、地上的杂叶碎梗，便不那么干净了。
    想到之前做杏脯用的都是没完全熟透的杏子，林慧娘带着弟妹挑出来的桃子也是比较硬的，软乎一点的被剩下留着饭后吃。
    桃子洗好后，被林慧娘放在盐水里泡着，她不记得要泡多久了，便将桃子先放到了一边，带着弟妹去吃饭了。
    吃过饭，一家人又洗了几个桃子吃了，便各自回房午睡。等时常为半个多时辰的午睡结束后，林慧娘便跟先赵氏说了一声，说自己下午在家试着做蜜饯。
    她把桃子从盐水里捞出来，冲洗干净后拿刀削了皮切成厚一点的长条，一部分被她一层桃子一层糖地放进了她特意洗刷出来的盆里，搅拌均匀后，她吊在了井里。
    她还记这个要冰镇一天，这么长时间她不能闲着，于是又把另一部分控干了水分加糖腌制。约摸半个时辰后，她将桃子加水倒进了锅里，小火煮了片刻后老在另一个盆子里泡上，这个做法同样要泡上挺长时间，林慧娘泡上后便暂时没管，她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子锅里煮桃子的水，也之前煮杏子的差不多，整体味道都是有些微的酸甜，喝着还可以，她便把水盛了出来晾凉。
    这个要泡上六七个小时，约摸三个时辰左右，林慧娘算了算，现在是换成小时制就是下午四点多，6个小时后是晚上10点，换算过来就是三更了，在这个时代已然成了深夜。
    晚上10点，这个时间放在她穿越前，夜生活才刚开始，然而现在，既没手机也没电视电脑，要坐到10点很困难，想来想去，林慧娘还是决定，吃完了晚饭先睡，到时间了再起来。
    放到现代还好说，可以清楚地知道某时某刻是什么时间，而现在就不行了，她还没有估算出大概时间的本事。怕自己起不来，她还特意跟赵氏说了一声，让她三更的时候叫醒自己，到时候要把泡在水里的桃子捞出来晾着。
    赵氏当时应的很好，只是到了时间，她自己摸索着点着灯，套上衣服后端着灯去了厨房，按林慧娘说的那样，把桃子捞出来后晾着。
    在等着桃子晾干之前，林慧娘吊在井里“冰镇”的桃子时间也到了。
    期间，她隔上一段时间便把桃子摇上来拌一拌。腌制一天后，盆里已经渗出来了不少的糖水，林慧娘把桃子倒出来控干水，又把糖水用纱布过滤了一遍，这才将之倒进了锅里熬煮。熬到汤汁还剩很少一部分后，她把桃子倒进去，一边用小火煮一边搅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