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缄口不言

    听到杨帆说出污点证人这个词儿之后，戴月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在得到了自己的实锤之后，依然不让警方动手，原来杨帆是在盘算着这些。
    不过，他想的也有些太过于简单了，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死前，怎么会替他人再做嫁衣呢？
    “杨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汪小敏的事儿，确实是我一手主导的，但是你想想看，你们找不到汪小敏在哪儿，又怎么能定我的罪呢？”
    戴月的负隅顽抗都在杨帆的意料之中，她心里的强大程度，杨帆是十分清楚的，只不过在面对自己所有的秘密全部被暴露的时候，她竟然还能有这份定力，也确实是十分过人了。
    “定不定罪，那是警方和法院的事儿，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之所以要跟你摊牌，就是想要救你一命，我知道你的身世，你做这一切都是有难言之隐的，虽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我念在你确实只是一个他人的棋子，所以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啊。”
    面对性子十分刚强的戴月，杨帆打算利用她过去的生活经历来一步步瓦解她的意志，想想看过去虽然贫穷但是坦荡的生活，杨帆也在想，戴月也肯定想要过回那样的生活吧。
    只是，回头又谈何容易呢？
    如果今天戴月选择了跟法律对抗下去，等待着她的，就是永无止尽的牢狱或是近在眼前的死期了。
    “身世？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过去吗杨帆，据我所知，你的身世也比我差不了太多吧，没爹没娘长大的孩子就是这样，有的人向你，永远都活在阳光下，而有的人，就注定跟我一样，要在下水道里一步步熬过来。”
    戴月的这番话倒是让杨帆有些没有想到，杨帆从来都是认为，生而为人，最不能丢掉的就是自己做人的良知和尊严，即便是生活在阴晦的环境下，也要保持着一颗初心。
    但是，自己却也没有真正的体会过向戴月那样的绝望，自己虽然父母双亡，但是从上学起，就被赵院长安排去了米国，一直到学成归来之后，又被委以重任，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虽然前一段时间的绝症让自己万分绝望，但是也是有贵人相助，帮自己挺了过来。
    反观戴月他们，生活在贫瘠的小地方，没有父母照拂，年纪轻轻的就被迫来到金洲这块儿寸土寸金的地方谋生，不知道要受了多少苦难和委屈才能有今天的一点成绩。
    也许，她真的是被生活雕刻成了现在的模样，不过在杨帆看来，无论如何戴月还是有一份良知在的，他也坚信，自己能够从戴月这里得到更多。
    “你说的话我不反驳，因为我觉得很有道理，我永远无法体会到这些年来你所受的苦，更没有资格来劝说你什么回头是岸。我不是佛，你也不是信徒。但我相信，在你内心深处，还是有良知在的，我查过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也应该是你第一次参与袁博涛他们害人的计划吧。”
    杨帆的话也是深深的刺痛到了戴月的心，她心里那份柔软的地方，竟然是被一个自一直视为敌人的人率先发现的，戴月竟然有了这种想法，如果当年自己遇到的是杨帆，而不是袁博涛的话，现在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可是终究一切都是回不去的，自己心里的那部分柔软，在今天也要彻底的离自己而去了。
    “废话就别说这么多了，我知道，现在警方已经包围了整个医院吧，从我这里，你们问不出任何事情，所有事情，我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就这样吧，我累了，连走都不想走了，更不会去逃跑什么的，你让他们上来架着我走吧。”
    说完，戴月也是做出了一副十分轻蔑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看着杨帆，杨帆见她还真是软硬不吃，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最好的机会。
    “我不明白，明明只要说出来，你就能够得到很好的结果，你想想看，虽然涉及谋杀，但一来是没能成行，二来是受人指使或是逼迫，如果你选择跟我坦白一切，这两天至少就能让你减刑十年！再加上你只不过是假扮了汪小敏而已，实际上应该也没有参与绑架谋害汪小敏的行动，对不对？你不是杀人犯戴月，何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全部都便宜了那些一直在利用你的人们呢！”
    杨帆对于戴月的固执实在是有些痛心疾首，明明可以自救却非要选择自爆，对于这种行为，除了疯子之外，杨帆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杨帆说的真切，戴月也能够感受的到，对于杨帆这个人，戴月其实也是一直都很矛盾的。一方面，因为立场不同，他对于杨帆是充满着敌意的。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杨帆这种坦坦荡荡一丝不苟的性格，也是她十分欣赏的，作为敌人来说，杨帆可能是自己见过的最能令人尊重的了。
    “你查了这么多东西，果然还是不懂我啊，别费口舌了杨帆，没有用的，我的命该怎么样，由我自己做主，你们都没法左右，你不行，袁博涛自然也不行。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策划，我的行为，和其他人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再重申一遍，我累了，让他们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吧。”
    从最开始的激动到最后的平静如水，戴月就像是彻底看透了人生一样，杨帆甚至有些怀疑，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求死，也许继续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吧。
    “大力，收网吧。”
    杨帆给李大力发去了消息，已经在医院里等候的李大力，也联合他带来的几家媒体，一起来到了办公楼，杨帆的办公室外。
    这次的行动，又一次让仁和医院变成了焦点所在，只不过等会儿新闻的大标题，就会变成“仁和医院病人事件真凶被抓获，犯案动机尚且存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