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存演练（1）

    问：木叶村最让人憎恨的规定是什么？
    答：下忍的生存演习考试。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风岚是这么觉得。你说要测试学生的实力和团队合作意识，干嘛不毕业考的时候一起测啊？过，还是不过，就一句话的事儿。你看，要是毕业后又被扔回忍者学校回炉再造，那多没面子啊？
    总之风岚觉得，这个制度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浪费人力资源以及打击学生们柔弱的心灵。
    而且风岚有十足的自信，自己早晨四点之前一定是起不来的，就算闹钟响炸了她也起不来。
    佐助也起不来。
    这才是重点！
    所以，风岚就把叫她起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乌，并严肃地叮嘱它：“此事攸关你第二任主人的性命，如果你不想以后跟佐助这个中二少年搭伙过日子的话，记得明天半夜三点必须叫我起床。”
    大乌冷漠地看了风岚一眼，扑了扑翅膀，往佐助房间里飞走了。
    风岚：“……”
    “这只养不熟的白眼鸦！！！”一声尖锐的咆哮回荡在木叶上空。
    后来，风岚没有靠任何人，依然准点来到了演练场。因为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瞟了眼钟，正好三点十二分。
    即使是夏季，凌晨四点的天也是暗的。转进林间小道，马路上的灯光立刻消失殆尽，风岚只能摸黑抓瞎着，凭记忆跌跌撞撞地摸进演习场。无光的黑暗中，风岚恍惚中看到了三个黑黢黢的影子。
    宇智波家的人视力都不怎么好，风岚也一样。只是别人是因为写轮眼使用过度，风岚则是通宵达旦熬夜看电视过度。这样的光亮度，在不用写轮眼的情况下，更是对风岚这个正统宇智波族人的极度歧视。
    她试探着问道：“是天天吗？”
    “风岚？”其中一个影子道，“是你吗？”
    听到天天的声音，风岚几乎要老泪纵横了。这种找到组织的幸福感，简直不能言表。她没顾着看清就冲了上去，抱住了那个影子，喜极而泣道：“天天，我总算找到你了！”
    风岚环着那影子的后背，一伸手便摸到了一头极其柔顺的长发。她心想天天今天也是够呛，连头发都没盘起来就赶着出门来了。
    “放手，宇智波！”
    耳边传来一个隐含怒意的男声。风岚听着这声音觉得挺耳熟，又撩了撩那头手感极好的长发，懵然想起了同组某个符合目前已知特征的小伙伴：日向宁次。
    好吧，抱错人了。
    “哈哈，抱歉。”风岚讪讪放开手。转身抱住了旁边那个黑影：“天天……”
    “……我、我是小李……”这个影子结结巴巴道。
    风岚：“……”
    又错了。
    风岚毫不犹豫地放手，转向对第三个人影下手：“天……”
    “风岚~早上好啊~~”怀中那片黑暗突然亮起了一束惨白的光，映着一张诡异狰狞的脸在风岚面前无限放大。
    “……”风岚愣了一秒钟，随后惊声尖叫，“山村老尸啊……”随即甩下装着玻璃盒便当的背包，对着这张脸就砸了下去。
    “哐当！”
    重物敲击的闷钝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
    ……
    “凯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风岚跪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盘膝而坐捂着鼻子的凯忏悔连连，三把手电筒同时照着她，颇有几分被三堂会审的凄惨氛围，“天太暗了，我没看清，以为是天天，没想到是山村老……呸，没想到是您，我吓了一大跳，就本能地回击了……”她深深低头，双手合掌举过头顶，“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嘴上道着歉，风岚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完了完了完了，第一天就揍了担当上忍，她以后的日子还要混吗？
    她几乎已经能预见，自己很有可能是凯班唯一一个没通过考核的人。
    “对不起！——”想到万一噩梦成真后佐助的脸色，风岚认错的态度更是发自肺腑。
    “真是的，你就不能看清楚再打吗？”天天一手撑着腰，一手打着手电，无奈地吐槽着。
    “天那么黑，我哪里看得见啊！”风岚回头看她，没好气地反驳着。
    “早跟你说过别整天看小说看电视看漫画了，保护视力，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都跟你脸对脸了，你还没认出我。”天天继续埋汰着风岚，“你们家写轮眼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都看不见？”
    “我这不是还没开眼吗？”风岚又气又委屈道。
    “算了算了，”凯撑着膝盖摆摆手，站了起来，对风岚摆出了招牌pose，雪亮的牙齿闪呀闪，“不断地犯错又不断地改正，这才是青春啊！”他弯腰按了按风岚的头，眨着一只眼道，“刚才那一下很不错哦，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无可挑剔。你的潜力很大，别灰心。加油吧，少女！”
    “凯老师……”风岚吸了吸鼻子，她觉得自己突然get到凯的「男神点」。
    “哟西！时间还早，在生存演练开始前我们先来热个身吧！”凯一手指天，斗志昂扬，“先绕木叶跑二十圈！”
    “……”
    好吧，她收回凯是男神的话。
    “是！”小李回应得最积极。
    “老师！”风岚依旧跪坐在地上，乖巧举手，“我现在深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是犯了怎样的错：因为我的不冷静，所以误伤到了同伴，如果在任务中也犯了这样的错误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风岚的双眼异常真诚，“所以我自愿在这里罚跪，好好地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以及决定今后要走的路。请您批准！”
    “嗯……”凯托着下巴沉思片刻，随后严肃道，“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是好事，那么你就在这里反思吧，等我们回来向我汇报你的反思结果。”
    “是！”风岚回答得坚定而决绝。
    天天震惊了：偷懒还有这种操作？！！！
    跪着的风岚目送着凯带着原小队成员跑远，往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翘着二郎腿，随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双手枕着后脑勺，笑得那叫一个小人得志。
    开玩笑，绕木叶跑二十圈，她可从来就没做过这么直白蛮横的训练啊，没跑一半她就会当场去世的！她是技巧型的忍者，这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本就不适合她。虽然以前止水和鼬都指出她力量上的不足，想要针对这方面给她特训，还列出了一长串的清单和日程表。可风岚占着他们都宠自己，又哭又闹又撒娇，硬是赖掉了一半有余。
    没想到，如今阴差阳错，她居然被分到了“木叶苍蓝猛兽”迈特凯的班上。所以这叫什么？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还要附带利息？
    风岚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前途渺茫。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嚼着草根，望着残夜疏星无声无息地隐没于晨光熹微之中。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风岚吐掉了嘴里的草，一骨碌爬起来端正跪好。不一会儿，便看见凯四人从她眼前经过。等他们过去以后，风岚又没骨头似的躺了下去。如此循环，直到凯他们完成「热身」运动为止。
    最后，她甚至还得到了凯的一句欣慰的夸奖：“难得你这孩子意志力竟然如此坚强，跪在这里这么久居然一动不动。”
    风岚少有的，竟觉得愧疚。也就凯心实，才这么容易忽悠；要是换成卡卡西，她早就被绑在木桩上了。
    随后她在天天和宁次鄙视、和小李期待的目光中，汇报了自己的思想工作总结。风岚本来就伶牙俐齿，满嘴跑火车胡扯瞎掰都不带草稿的。一番情真意切的演说下来，愣是把凯和小李说得热泪盈眶的。
    “太令人感动了！这就是青春吧！！”凯鼓着掌，感动得泪流满面，“所以，现在热身慢跑三十圈，彻彻底底地绽放你的青春吧！”
    “哈？”风岚一脸懵逼，等等，她不是已经「罚跪」代替跑圈了吗？还有，那多跑的十圈又是怎么计算的啊？
    “可、可是，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啊……”风岚试图做垂死挣扎，“我再跑下去，不是要耽误大家的生存演习了吗？”
    “不用在意。”凯拍着她的肩膀，对她竖起大拇指，“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大家会等你跑完回来再开始的。”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刚从地平线冒头的朝阳，斗志满满道，“出发吧！少女，让青春轰轰烈烈地燃烧吧！”
    啊不，燃烧的不是青春，燃烧的明明是卡路里啊！
    “……”风岚心里苦，但风岚不说。
    于是，风岚在天天幸灾乐祸的“加油哦！我会等你回来哦！”的助威声中，奔赴去了绕木叶跑圈的征程。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作死啊？
    估摸着自己已经远离了凯的视线和白眼探知的范围，风岚停步，确认四野无人，一个变身术变成了木叶公共市场卖咸鱼的大妈，从村子中心大摇大摆地直直穿了过去。
    开玩笑，她怎么可能乖乖地跑完三十圈啊！而且要她穿着这身绿瓜皮招摇过市，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她宇智波风岚在木叶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虽然是作为「吊车尾」，而且又是这么一身如此环保的形象，一定让人印象深刻。万一哪个碎嘴的智障跟凯说她在原本该「热身」的时间出现在木叶闹市中，嗯，欺骗老师的后果，当过学生的小伙伴都知道。
    风岚想了想自己本体现在的外形，觉得自己已经做了抢救这个造型的最大努力了：她在这身绿油油的紧身衣外搭了一条卡其色的格子大围巾，又加了一条黑色镂空腰封，穿上深棕色战靴。然后昨晚她在试衣镜前一站……
    好吧，事实证明，有些衣服的丑不是靠搭配就可以拯救的。她已经抛弃了所有乱七八糟的颜色了……特别是红色，但是这形象，怎么看都让她有一种自毁写轮眼的冲动。
    衣丑别怪淘宝刁，只怪自己没有腰。
    这是她前世的老妈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觉得现在还要加一句：
    就算有了小蛮腰，任性也会变沙雕。
    所以这套紧身衣被所有忍者嫌弃不是没有道理的。
    风岚如是想着，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隐在枝叶中坐着发呆，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树戒除了变身，装做跑了一圈回来的样子，从自己的小伙伴面前路过。
    先前她做样子罚跪的时候已经算好了每一圈下来凯他们用的时间，她这个「吊车尾」在此基础上更慢一点就好了。只要没人跟着，她就不会被戳穿。
    风岚笑得洋洋得意。
    前几圈还好说，可到后面，毕竟没正真做剧烈运动，那种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汗流浃背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于是风岚便拐去了市区，买个几个魔鬼辣热狗吃了，果然被辣得满头大汗心慌气短的……
    “偷懒偷成这样，也过分了吧？……”隐在小树林中的某位银发上忍看着从眼前淡定走过、呼哧呼哧啃着热狗的风岚，耷着眼皮道。
    “我要不要去给凯提个醒？”他转眼看了看身边的人，恭敬询问着，“您说呢？火影大人……”
    三代目一圈一圈地吐着烟圈，浑浊的眼里露出了饶有兴趣的意味。他沉吟片刻，对卡卡西道：“不用了。我会亲自交代凯，让他加强对风岚的训练的……”
    “是。”卡卡西立刻明白了三代目的用意。风岚虽然耍小聪明逃避训练，但是为了做戏做全套，她也是要跑不少路的。这偷工减料的三十圈，实实在在算下来，大概也有个九圈十圈。如果让风岚跑个五十圈、八十圈，量她再怎么偷懒也得实打实地跑老长一段距离。
    卡卡西想着想着就笑眯了眼：“还是您的办法好。”
    三代拿下烟斗在旁边的石头上磕了磕，抖出了不少细碎的烟灰。他微微仰头眺望天际，似回首遥远的往事，口气似感伤似叹息：“宇智波一族已经很久没出过这么活泼机灵的孩子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她一直这么天真下去吧……”
    卡卡西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护额与面罩遮住的大半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他沉默片刻，轻轻说着：“……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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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大家跟我一起唱：燃烧我的卡路里！
    歪？鼬哥吗？卡卡西又在偷窥风岚了。要不要把月读加入豪华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