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宇智波与日向（3）

    风岚挽着雏田的手臂，肩并肩走在日向家九曲回肠的走廊中，亲昵地不行，一路还黄莺儿似的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你叫雏田对吧？我叫风岚，刮风的风，岚……”她一时想不出词组，眼珠子一转，已脱口而出，“风岚的岚。”
    日向孝原先还边走边为她介绍日向大宅的各种历史，但发现风岚对日向家根本不感兴趣，只粘着雏田，于是只好闭嘴，尽职尽责地当一个活导航。
    止水跟在风岚身后看着，莫名觉得闹心。想当年，风岚缠着他和鼬，要他们教她忍术的时候都没这么粘人过，这么对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就这么百依百顺体贴入微呢？因为人家长得可爱？
    emmmm……止水私以为，自己长得也不差啊！只不过不是小姑娘而已。
    雏田认真而安静地听着，时不时低声应几句，羞涩得乖巧。风岚活泼得过分，而她却沉静得让人有点心疼。日向家严苛的教育如同一双揠苗助长的手，将刚刚冒尖的新芽曝晒于烈阳之下，结果只能让其失去天然的朝气与张力，萎落于初生之时。就像雏田，在连番打击之下，连说话的自信也没有。
    风岚明白这点，所以并不在意雏田的沉默，只是自顾自地说着：“风岚，就是带着雾气的风的意思。我有时候在想，林间的雾气，被山风一吹，不都散了，什么都没有了吗？”她举起团扇，用扇边挠了挠头，看起来疑惑至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有点薄命啊！”
    “风岚！”止水有点听不下去了，出声喝止道。
    风岚转头向止水吐了吐舌头，却乖乖地止住了话头。她又拉着雏田说道：“你叫雏田，那你是不是很喜欢雏菊？”她拿手拨了拨雏田头上洋甘菊花簪的流苏，歪头道，“我也喜欢。但是我最喜欢的花，却是矢车菊。”
    日向孝见风岚对雏田动手动脚的，几乎要不顾礼节，上前就要把她拉开。可偏生风岚动作奇快，撩了人就收手，等日向孝欲出手时，已然找不到理由了。止水看似只是随意站在风岚身边冷眼旁观，可他站的位置却巧，只要稍稍跨前一步就能完全把风岚挡在身后。
    风岚向来心明眼亮，日向孝的动作与意图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故意凑近雏田的脸，鼻尖几乎碰到了雏田的鼻子。她眯眼笑着问：“矢车菊你知道吗？”
    雏田刹那红了脸，她忙低下头，微微点了点下巴，轻轻道：“嗯，蓝色的小花，夏天的时候很常见……”
    风岚听雏田多说了几个字，顿时兴奋不已，迅速地摇了几下团扇，再遮住了小半张脸，笑得眉眼弯弯：“对对对，就是那种小花！山上和田野间，到处都是呢！”
    雏田偷偷抬目，见风岚笑得开怀，也不由被感染，抿嘴微笑。
    “而且啊，你知道吗？”风岚收了笑，拿团扇拍了拍雏田的肩。眼角余光看见日向孝又一惊一乍地准备扑上来，风岚玩心忽起，脚尖点地，顺势围着雏田转了半个圈，绕到了她一边，远离了孝，继续悠悠摇着扇子道，“矢车菊的茎枝特别长，而且很柔软，韧劲也足，所以特别适合编花环，戴在头上，再配上小洋裙，可好看了呢！你想要的话，我下次就编花冠一个送你。唔……当然，也可以编成项链。”她以扇代指，比着止水，蛮横而委屈地说道，“我今年夏天就给止水哥哥编过一条，但他就是不肯戴。”
    “你那小姑娘玩的东西，花里胡哨的让我怎么戴出去？”止水宠溺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要是真带着这项链去暗部，估计以后都不要见人了。
    风岚对着止水重重一哼，表示自己的不满，转身不理他，只巴巴地对雏田道：“矢车菊虽然好看，可是有一个缺点。你知道是什么吗？”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引雏田接话。
    雏田听风岚说要送给她东西，黯淡的双眼瞬间亮了亮，一个劲儿地点头。又听风岚问她，便配合道：“是什么？”
    风岚扬了扬下巴，眼神上挑，凑近雏田故作神秘道：“矢车菊不够香，所以啊，美琴妈妈都是用橙花给我熏和服的。”她小退一步，单臂平展，用另一只手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宽大的振袖被她抖开，枫桥花扇的精致绚丽图样一览无余，让人目不暇接。
    “你闻闻，可香了！”她用四指压着和服袖口，抬了抬手，将手腕靠近雏田的鼻子。
    雏田心思单纯，听风岚这么说，好奇之余便要凑上去闻。日向孝大惊失色，忍者皆对气味心存警惕，特别是带香味之物往往暗藏杀机，因此更是忌惮。日向分家，除个别反叛分子外，对宗家皆奉若神明。日向孝不能拉雏田，只能对风岚下手。他一个箭步向前，伸手就想把风岚从雏田身边拽开。
    日向孝刚刚所有动作，止水便已经出手阻挡：“小女孩之间的交往，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就不要参与了。免得扫了她们的兴。”他截住了日向孝的手腕，笑得和气，言辞却犀利，“雏田大小姐是你们日向家的继承人，风岚小姐也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小公主。日向家要保护雏田大小姐的周全，难道我们宇智波就能容忍旁人对风岚小公主出手吗？”
    这一番话说得风岚好感动，穿越到这个世界上六年半，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千金大小姐啊！
    “你说什么？”日向孝听止水言语挑衅，双眼微眯，眼眶四周青筋浮动。
    “今日是宇智波与日向一年一度的团拜会，两族重要人物都在场。”止水的双瞳中血色沁溢，写轮眼亦开启，他收敛了笑意，口气冷淡，“你难道想在本意是为了增进两族关系的团拜会上，生出什么枝节吗？”
    止水成名已久，而日向孝尚年幼，怎么可能是止水的对手？可越是初生牛犊，越是无所畏惧，加上日向与宇智波向来龃龉颇深，他更不愿在大名鼎鼎的「瞬身止水」之前丢了日向家的颜面，不肯撒手。以是两人都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雏田看那两人气氛紧张，有些不安地退了一步。风岚倒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还抚了抚雏田的后背，安慰她道：“没事，他们在比赛瞪眼睛呢！谁先眨眼谁就输。哼，这么大的人了还玩这么孩子气的游戏，真是幼稚！走，我们说我们的，别管他们。让他们瞪去！”说着便拉了雏田的手，扭头就走，把那两人撇在了身后。
    止水日向孝：“……”
    两个「小主子」都走了，继续干瞪眼比谁眼睛大自然没有了意义。日向孝先甩开了止水，恪尽职守地跟上了雏田。
    路过拐角时，止水趁机拉了一把风岚，将她拖进了角落里，蹲在她面前，一脸崩溃道：“喂！大小姐，拜托你别总在惹怒日向家人的边缘试探，成不成啊？”
    看着一向淡定且胸有成竹的止水几乎抓狂的样子，风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用团扇指了指背后，然后反转扇面，把自己与止水都挡在了扇子后面，似是密谋什么的样子：“你看那个日向孝，我只要稍稍靠近雏田，他就紧张得不成样子；好像雏田是玻璃做的似的，谁都碰不得，一碰就碎。”她抬了抬下巴，骄横而无赖道：“他不愿意别人碰雏田我就偏要碰。他能怎么样啊？还能真的打我不成？”
    止水捂脸，彻底无语。风岚这么娇纵任性，还不是因为宇智波族内人人都喜欢她机敏伶俐，硬是宠坏的？说起来，在所有宠她的人中，止水也算一号人物了，还是最靠前的那两三个。
    自己惯出来的，能怪谁啊？
    止水觉得，从现在开始，他应该要尽到师父与兄长的责任，不能再纵容风岚这样放肆下去了。可一触到风岚那天真无辜的眼神，止水就心软板不下脸。
    算了，谁的女儿，让谁骂去吧！
    “而且……”
    他叹了一口气，正想着怎么忽悠风岚回去，丢给族长自己管教，风岚却开口了。
    “你看雏田，虽然是日向家继承人、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可是，却被这份责任、这种期待压抑得一点自我都没有。遇到一点小事就像惊弓之鸟似的一惊一乍，可见日向家对她有多严厉。”她垂眸凝睇，似不忿又似同情，低声叹惋道，“有点可怜啊……”
    止水的眼神渐渐软化。风岚是他见过的最爱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是却不惹人生厌。她很聪明，也很灵透。她懂得人心的软弱，也懂得人心的刻毒；因此，总能小心翼翼地不触及别人的底线。在安抚别人的同时，也保护了自己。止水又想揉揉风岚的头，但怕弄乱了她的发髻，只好改成捏了捏她的脸。
    风岚的惆怅不过片刻，一瞬的沉默之后，下一秒她已歪头嫣然一笑，花簪上的流苏摇晃不止：“所以还是咱们大宇智波好，只有在宇智波家，才能长得像我一样地自信自我。”
    止水按了按太阳穴，闭眼摇头道：“你这是太放飞自我了。”
    他站起身，对风岚扬了扬下巴道：“去吧，你不是还想找你的雏田大小姐一起玩吗？”
    “诶！”风岚点了点头，甜甜地应了一声，便转身一蹦一跳地向雏田跑去。可惜和服束手束脚，容不得她胡乱撒欢，以是风岚只能小步蹦跶着，笨拙得像只刚出生尚未学会跑跳的小兔子。
    止水觉得好笑，相比起雏田，风岚这个宇智波家的大小姐真是幸运了不知道多少倍。试想一下，如果风岚这样的性格生在日向家的话，如果是宗家还好说，若是分家，还真是要被拘得磨平了活泼的天性了吧？
    风岚回到雏田身边，对她鞠了个躬，笑得歉意满满：“抱歉，刚刚止水哥哥拉住我，问我要不要上洗手间。我说不用，他非说我一定要，磨蹭了好久。我想，大概是他自己憋不住了，又不好意思问，才拿我当挡箭牌的。”
    止水：“……”这什么烂借口？恐怕是风岚自己想上洗手间吧？
    日向孝面无表情地伸手指了指侧方：“沿着这条走廊一直走到底，右拐，出了小门后再左拐，穿过庭院，在枫树的右侧方。那是离这里最近的洗手间。”
    “……”风岚嘴角抽搐，这日向家，仗着自己有白眼就可以把宅子建成迷宫吗？又不是rpg游戏，要跟boss游击战的，有必要把地形弄得这么复杂吗？
    “算了，止水哥刚刚已经说他不去了。应该是用查克拉把嘘嘘逼回去了。我们继续走吧……”风岚随口胡说着，继续往主路线方向前进。
    止水满头黑线。他「瞬身止水」的一世英名啊！
    “不愧是「瞬身止水」，竟然能把查克拉运用到这种地步……”
    与日向孝擦肩而过的瞬间，止水听到了他似赞叹又似敬畏的感慨，仿佛是某样令人高山仰止的事被他轻而易举便完成一样。
    止水眼皮跳了跳，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根本就没脸见人了好吧？风岚这臭丫头竟然当着他的面诋毁他，可偏偏他又无法辩解。让他怎么解释？
    「不，我从来没有用查克拉把嘘嘘憋回去过。」？
    宇智波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这话他宇智波止水真的说不出口啊！
    他在考虑趁日向孝不注意的时候，要不要给他来个别天神，让他彻底忘了今天的事。
    风岚便走边摇着团扇，日向家四通八达、柳暗花明，看似山穷水尽，绕过屏障又别有洞天。走到廊下时，有冷风骤来，深冬的寒凉气息霎时深入肺腑。风岚鼻子一痒，忍不住便打了个喷嚏。她连忙用扇子掩住脸，重重地吸了吸鼻子。
    “孝哥哥，这儿有没有暖和的屋子？我们进去歇一歇吧？”风岚上前扯了扯日向孝的袖子，明眸似一泓秋水，“这儿这么冷，我皮糙肉厚的没关系，但是雏田妹妹这么柔弱，冻坏了可不好。我们找个温暖的地方，好不好？”
    “……”日向孝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儿，他淡淡道，“请跟我来。”
    止水斜眸给了风岚一个「真拿你没辙」的眼神，然后跟上了日向孝。风岚就是有这种的本事，无论别人怎么不待见她，却都很难拒绝她的请求。
    一行四人走进一间靠里的和室坐下。这大概是一间会客的偏厅，陈设很是清雅。书院甲板上供着一盆撕红裂白的蝴蝶兰，在樟子拉窗朦胧的透光下，甚是玄秘旖旎。旁边的壁龛之前挂着一幅书法，不知道是日向家那位先辈的手迹，写得是龙飞凤舞，没一个字能认得出的。墨宝下方的床板上放着一鼎青铜白鹭香炉，缈烟缕缕，瑞云蒸雾。檀香、没药、细辛与丁香调制的香饼被兽金炉中的微火焚燎，挥散交融成一种辛甘苦烈的气味，紊浸于空旷的室内，愈远益馨，暗芬萦然。嗅得久了，才能从那阵馥郁中品出青松侧柏的清冽冷香，幽癯透骨，那样地醒神而静心。风岚突发奇想，当烟去香尽之时，谁还会着意炉底的那一捻残灰，也曾是千金难求的珍材异宝、精制凝炼而成？
    日向孝吩咐佣人上了茶水，便也在矮桌边坐下。四人各占据桌子的一角，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干瞪着眼无所事事。两家对立，止水和日向孝又没什么共同语言，自然不会主动搭话；雏田羞涩，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聆听者的角色；唯一能控场的风岚从进来开始就好奇地打量着内室的陈设，也没顾上说话。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屋子里竟沉默得尴尬。
    风岚觉得，这些大家族出来孩子，是不是都有点交流能力缺失？
    “我说，我们这么坐着也是挺无趣的，不如来玩点什么吧？”风岚诚恳地建议道。
    “你想玩什么？”止水问她。
    风岚变戏法似的从振袖里掏出一副牌，笑得天真无邪：“我们来打un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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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新年新cp，岚雏股大家考虑一下呗？23333
    今天的风岚坑的是止水，默默心疼一秒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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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最近止水戏份多得仿佛男主，我要不要把他扶正？【被揍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