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血遁分-身（2）

    佐助虽被誉为天才，从小到大却一直都很勤奋：小时候是因为鼬这个榜样要追逐；后来是因为鼬这个仇人要追杀。加上从波之国回来后，他又亲眼见证了鸣人的成长，以是训练起来便愈加地不要命了。
    今晚他依旧回来得很晚，附近的人家都已熄了灯，走在两侧楼房隔断的深巷中，竟有一种行入幽冥的错觉，恍惚间，又让他忆及那梦魇般的一夜。
    到了公寓楼下，他下意识地抬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风岚房间的窗户。拉上的窗帘后透出淡黄色的灯光，在寒寂的夜中照出一方温暖的光明，映着帘上依稀有人影晃动。
    猜想过去，风岚也还没有睡下。
    佐助有时候真的没弄懂他这个姐姐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漫画、电视剧、游戏、明星、小说……她每天都无可自拔地沉迷在这些无聊的东西里、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不愿醒来，去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承受了相同的痛苦、本最应该是同仇敌忾报仇雪恨的两人，却各行其是，像两只各自东南飘零分飞的鸟儿，只在春始之时，才张望回头，从远地衔枝搭筑旧巢。
    他有时候觉得，宇智波风岚，真是没心肝。
    他蓦然感到了一种形如附骨的孤独，即使这种感情，对复仇者来说，最是不值一哂。
    佐助看见帘后映出的影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准备安歇一般。他心中不屑之至，这个大小孩，终于浪够了吗？
    而后，佐助猛地睁大了眼：他看见，帘子上有另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风岚的房间里不止一个人！
    他微微怔住，立刻做出了这个判断，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楼中。
    是谁？这个时候，到底是谁在风岚的房间里？
    难道，是那个男人？！他回来了，他回来杀自己了！！如果遇上他的话，风岚、风岚……
    必死无疑。
    毫无悬念的结论，佐助以他最快的速度跑过楼道，冲进了家里，撞开了风岚房间的门。
    昏暗的灯影下，他看见风岚独自一人站在房间中央，正低头扣着浅绿色粉樱碎花睡衣的扣子。室内明暗绰约的光影映着她半掩的前胸和露出的腰腹，珠光似的白，灼得人眼睛生疼。
    她听见了的动响，猛地抬头看他。
    两人似乎都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方式现身，一时都不知所措，只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彼此。
    不过一时的愣神，佐助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没理衣裳不整的风岚，直径便走进了她的屋子，四下扫视。可还没走两步，就被风岚用枕头砸出了房门。
    “滚出去啊你！”风岚尖声怒吼着，就着蒙在佐助脸上的枕头，推了他一把，然后一脚踹上了房门。
    风岚的反应激烈，动作也很迅速，让佐助自然而然地忽略了门后掠过的一角黑色衣袍。
    枕头「噗」地一声落下，软绵绵地塌在了地上，一副逆来顺受、任人拿捏的模样。佐助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有一点难以置信，为什么事实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稍稍回神，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枕头，就在这时，房门又重新打开，风岚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踱了出来，睡衣已经被扣得平整。她「碰」地一声关上了门，指着佐助的鼻子，张口就骂道：“宇智波佐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女生房间要敲门！”
    “……”佐助没做任何表态，只随手把手里的枕头丢给风岚，反问道，“刚刚谁在你的房间里？”
    “什么谁在我房间里？”风岚接过枕头揣在腰间，不耐烦道，“我的房间，当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了，还能有谁啊？你不是做梦了吧？”
    “我刚刚在外面明明看到你房间里有个影……”佐助突然顿住，想起今天的事，不由脱口而出道，“日向宁次？”
    “噗~”风岚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当即破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佐助也觉得自己脑子抽了：风岚这种女生，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
    “来来来，进来搜搜，看我房间里有没有藏着什么野男人。”风岚拧开了房门把手，然后用脚尖把门顶开了一条缝，双手叉腰，看起来十分坦荡。
    她刚刚把门踢开，就见一个黑影从房内蹿出，直扑风岚门面。
    “靠！大乌，你特么的别闹了！我不就一天没带你出去吗？不就没把你介绍给我新队友吗？要不要这么计较？不都答应明天给你吃酱果子了吗？你还不满意什么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闹闹闹，让不让人睡觉了！”风岚手忙脚乱地抵挡着大乌的攻势。
    看着扑腾得正欢的鸟儿，佐助放下握在手中的苦无。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样的鸟，风岚爱搞事，这大乌也不安分。
    威逼利诱挥跑了大乌后，风岚又推了推门，挑衅地问佐助道：“怎么样？还要不要搜我屋子？”
    佐助定定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然后越过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风岚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在他身后挥着拳头嚷嚷着：“喂，我就随便问问而已，你还真搜啊？！”
    佐助没管风岚在废话什么，他站在房间中央，环视了一圈。风岚的房间布置他很熟悉，床、书桌、椅子、书柜、衣橱，各种陈设一目了然，若说能藏人的地方，也只有衣橱了，因为风岚的书柜也塞满了书——三流言情小说和漫画。
    他这么想着，便上前打开了衣柜。作为女生，风岚的衣橱自然是拥挤不堪，花花绿绿的，让人应接不暇。佐助一眼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伸手在里面翻了翻。
    “喂！你干什么？我前两天刚整理的衣服，都被你翻乱了！”风岚不满地抱怨着，双手抱胸，靠在大开的房门上，仿佛在无声地催促这位不速之客，说着「好走不送」一般。
    佐助没在衣柜里找到什么线索。他回头，看了一眼倚在门上满脸不爽的风岚，然后直径向她走去。
    “让开。”他命令着。
    “啊？”风岚一时没领会佐助的意思，放下手，站直了身子向前小跨一步，问道，“你让我让哪儿去？这里什么都没有！”
    同样的话，佐助向来不会说第二次。他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抓住了风岚的手腕，把她往边上一拖，自己则反手将门关起。
    门后空空如也。
    视域的盲点也没有。佐助想着，又把门敞开。
    风岚被他拉得一趔趄，往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保持住平衡没摔倒。她怒气冲冲地回头朝佐助吼道：“你够了没有啊？！我房间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佐助依旧把风岚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转头又扫视了一周房间，然后随手将房间的顶灯打开，向着风岚的床走去，蹲了下来。
    “等等！”风岚明白了佐助的意图，连忙阻止道，“床底我好久没打扫了，都是灰，可呛人了！”
    佐助回头看她，正巧触到了风岚急于掩盖的慌乱眼神。他的目光霎时变得凌厉，没等风岚再次阻拦，他已低头往床底看去。
    映入眼帘的还是一垒一垒的书，只是书名格外让人想入非非：《温泉旅馆的故事》、《那夜，我灌醉了我的初恋》、《姐姐寂寞的思春期》、《亲热天堂全系列》……还有封面上性感至极的小姐姐手绘和醒目的「r18」字眼，无一不在向他暗示着小说的内容。
    佐助：“……”
    “你平常到底都在看什么书？”他抬起头，脸色异常难看，压低的声音不难听出他隐忍的怒意。
    “诶，谁特么的没点隐私、没点兴趣爱好啊？让你乱翻我的东西！”风岚倒是一点惭愧羞耻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怪起了佐助的不是，也不知道是有恃无恐还是破罐破摔。
    佐助的腮帮子鼓了鼓，似在咬牙切齿。他也不跟风岚多啰嗦，直接俯身，伸手去够风岚藏在床底的本子。
    “住手！”他这一举动终于触犯了风岚的底线，“你要是敢动我的绝版书籍，我保证跟你没完！”
    她怒吼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抓着佐助的裤腰带，就把他从床底给拽了出来，继而把他丢出了房间：“好了好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到了，快滚吧！”
    佐助被风岚推到了自己房间门口，回头，见风岚双手抓着门框，呈大字型站着，死死把着房门。
    “切~”他轻嗤一声，提了提裤子，又走上前。
    她见佐助又朝自己走了过来，警惕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哦，你要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洗澡。”佐助淡淡地丢了两个字给她。
    “哈？”风岚眨了眨眼，没弄懂这是什么神转折。
    “我说，我去洗澡！”佐助说着，越过她，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去。
    风岚生怕佐助使调虎离山计，仍一刻不敢懈怠地守着门，直到看着佐助关了浴室的门、水声响起为止，才进了房间。
    风岚背靠着房门，轻轻舒了一口气，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她转身将耳朵贴在门上，瞑目倾听，过了数分钟后，才睁开眼，暗自摇头发笑。然后，她突然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本应正在洗澡的佐助。
    “你怎么在这里？”风岚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脱口问道。
    “……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佐助也没想到风岚会在这时候开门，一时也无所适从，愣了片刻才干巴巴地回答道。
    风岚瞪眼看他，一脸的不相信：“你衣服又不在我房里。”
    “……”佐助一句解释也没有，只利落转身，往客厅另一侧自己的房间走去。
    风岚依旧站在门边，监视着佐助的行动，看他进了屋又拿着衣服出了屋，往浴室走去。
    “那你又出来做什么？”佐助走到一半，回头，双眼微眯逼问道。
    “我饿了，要吃宵夜。”风岚毫不犹豫地答着，然后双手环胸，微微仰头，示威道，“但是我现在决定，不吃了。不！我决定就算是饿死都不出这屋了！”她越说越激动，放下手，向前迈了一步，威胁着，“我告诉你哦，你要是敢碰我的书一下，姐姐我就跟你拼命！喂，你信不信我真的会跟你拼命啊！”
    “切~”佐助终于完全丧失了追究风岚「个人隐私」的兴致，扭头就走向浴室，低声咒骂了一句，“白痴。”
    “喂！智障佐助你说什么？”风岚对着佐助挥着拳头咆哮道。
    佐助当作没听见，再一次关了浴室的门，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混球佐助！！！”风岚吼了一声，也恨恨关了房门。
    她的眼神，在一人独处时瞬间变得沉静而犀利。她又贴着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这才彻底地安下心了，关了顶灯，慢悠悠地向椅子走去。
    佐助这小子就是个倔骨头，他认定的事就一定要查出个究竟才肯罢休。所以，不让他搜自己房间是不可能的，从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搜出来，他也是不信的。方才第一次，他便借着浴室的水流声掩盖了自己的行迹，偷偷地潜回来打探她的行动。可是他却忽略了，水声虽然很大，但水流的频率没有半点变化，说明佐助根本没有去洗澡，只是把蓬淋打开装装样子而已。
    这孩子，想法不错，只是太嫩了点。
    风岚闲闲地坐在了书桌前，顺手也把台灯关了，以手支颐，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道：“确认安全，你出来吧。”
    她话音刚落，床底下便滚出一人，赫然是穿着夜行黑袍的「风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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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岚逃过了富岳爸爸、躲过了鼬哥的珍藏版本子，终于被佐助发现了【滑稽】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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