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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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陶彦君的事情,在操场的那间厕所,已经被封闭停止使用,听说会被拆除,原本就是一间没太多用途的厕所。
    再过些时间,陶彦君这个名字,和这间厕所发生过的充满传奇色彩传闻的厕所,会消失在一届又一届的毕业生口中,而别人提起方思涛,只会是“一位优秀的美术老师”。
    谢半辉站在篮球场外的铁网旁,前段时间,也就是几天前吧,他还在这里和陶彦君争执过,那天他说了很多言重的话,他当时明明知道陶彦君的身不由己,和方思涛产生纠葛,一定是陶彦君不自愿的,可能是方思涛用升学威胁利诱她……
    如果那天,他好好和陶彦君说话,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谢半辉记得,也就是两年前吧,他慌慌张张地从女厕的隔间里出来,陶彦君站在镜子面前,那天陶彦君说“头发这么短,够酷啊”,后来陶彦君主动找到他,让他做男朋友,说需要他的帮助……
    陶彦君说过,她怕疼,害怕血。
    可是她却用刀,在手腕上割出一道道的血口。
    她不害怕疼了,更害怕的是被折磨的活着。
    谢半辉在铁网外的水泥台子上坐下,他弯着脊背,手肘撑在膝盖上,维持这个动作,已经有十几分钟,他在想:我在做什么?我接下来该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地上有宝藏吗?”一瓶水递过来,说话的是戴瀚漠。
    谢半辉接过水,他没拧开,放在旁边,“你不上课,来这里做什么?”
    “逃课又不是你的专利。”戴瀚漠说,“你缺课那么多节,成绩仍旧能压我一头,我要是每天按时上课,岂不是更没面子。”
    谢半辉笑了一下,“学霸都会自我嘲讽了。”
    “拧不开?”戴瀚漠突然问。
    “嗯?”谢半辉没反应过来。
    戴瀚漠指着自己手里同样的瓶装水,“你为什么不喝?”
    谢半辉把旁边的水递过去,他玩笑着说,“还真的拧不开,要不你帮我拧开吧。”
    戴瀚漠把自己的手放在地上,把谢半辉的水接过来,拧开,再还回去。
    水瓶已经拧开,谢半辉半口都不喝,有些过分了,他抿了一口。不知怎么就想起来,帮忙拧水瓶好像是男朋友的专项特权,他低头,笑话自己。
    “你在责怪自己?”戴瀚漠却没想那么多。
    谢半辉往后扬,他靠在铁网上,“她那么信任我,是我没把事情办好。”
    “听说她怀孕了,孩子是你的?”戴瀚漠又问。
    谢半辉扭头,看着严肃的学霸,严谨地问他。
    “算是吧。”谢半辉故意似的,偏要把话说得稀里糊涂。
    戴瀚漠皱眉,“什么叫算是?”
    “你们不是已经认为是我的吗?”谢半辉说,“那就是吧。”
    “她是你的女朋友。”戴瀚漠说。
    谢半辉笑了一下,“我们是同学,这里只有我和你,如果我摔倒在地,是不是就能推断是你推了我?”
    戴瀚漠没立刻回答。
    谢半辉往地上一坐,他趴在地上,伸手拽戴瀚漠的衣服,“你推了我,你得负责。”
    戴瀚漠赶紧护着裤子,才没被他拽掉。
    谢半辉又爬起来坐着,他说,“这不叫合理推测,这叫碰瓷。”
    戴瀚漠问他,“既然你和陶彦君不是情侣,为什么不澄清?”
    “怎么澄清?”谢半辉继续坐回台子上,他说,“如果我在这里摔倒,你恰好经过,有人看到了误传是你推了我,可只有你知道我抽搐是因为羊癫疯发作,会口吐白沫浑身发抖模样很难看,你会和别人解释说,不是推了我而是我在发病吗?”
    “……”戴瀚漠知道这是谢半辉在以此类推,“事情的严重程度不一样,造成的影响也不一样。”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陶彦君只是摔倒了,是我恰好经过,我看到了她发羊癫疯的糟糕样子。就算别人误传是我推了她,我也不会对外解释,解释说陶彦君有病。”谢半辉说,“误传我推人是不伤皮毛的小事儿,可传出去陶彦君的病情却是伤筋动骨的大事儿。她生病已经够可怜了,我不能再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你在替陶彦君掩盖她的‘病情’?”戴瀚漠听懂了,“和方老师有关?”
    谢半辉把剩下的半瓶水,咕咚咕咚喝得干净,他拿着空瓶子丢进垃圾桶里。
    “我本来打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可是你今天过来找我,我很感动,和你说了这些。这已经足够了,再多的我不会说。”谢半辉对仍旧坐着的戴瀚漠说,“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操蛋,但我不想成为那样糟糕的人。”
    “你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戴瀚漠提醒他。
    谢半辉歪头看着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第31章
    谢半辉赶着下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回到教室,这节课是数学。
    刚开始上课没多久,班主任王老师对数学老师打了招呼,“李老师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叫个学生出来。谢半辉,你出来一下。”
    谢半辉离开座位,对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点头,他离开教室。
    班里不少知道谢半辉和陶彦君事情的人,见班主任把谢半辉叫走,大家嘀嘀咕咕地讨论,一定是要给谢半辉下处罚了。
    王老师把谢半辉叫去自己办公室,一向亲善的老师,竟然严肃着脸,“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杠着呗。”谢半辉手插在口袋里,他无所谓地说。
    王老师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你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了,你知道这次被开除,就真的不会有学校再收留你,这一年你就白费了,只能再等一年才能高考。”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样做。”王老师气急了,“听老师的话,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好不好,你为陶彦君做的已经够多了,再多的事情不是你该做的。”
    “那是谁该做的?”谢半辉眼睛通红地看着王老师,
    “学校会处理的,你是个学生,你的职责只是学习。”
    “学校?在陶彦君之前,美术班里默默转学的人不止一个,突然休学的不止一个,听说有个在学校厕所突然产子的,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更不是个例……要让学校为她们出头吗?太难了,学校早已经把她们当成了耻辱,当成了毁坏学校名誉的烂人,刘校长更不会帮她们,他为了保住官职,只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摁下去,等着我们这届学生毕业,离开学校,对他们来说事情已经算结束了。可下一届进学校的学生呢,他们会讨论:听说上一届有个女生在厕所自杀未遂……”谢半辉看着王老师,“王老师,你有个女儿,如果今天的事情发生在苒苒身上?你还会劝我放弃吗?你见过陶彦君的血吗?很大一滩,她当时躺在血里的时候该多绝望,她不该有这样的结果。”
    “可你只是个学生啊。”王老师语重心长地劝说,“我有女儿所以我更痛恨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以和这样的人在同一个队伍为耻辱,可我需要这份工作,你需要学籍,我们不得不妥协。不去看、不去听,就是我们能做的唯一事情。”
    “不是。”谢半辉说,“我们可以让更多的人避开这场噩梦。”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你真不要学籍了?”
    “他们不会让我退学的。”
    “为什么?”
    “他们更怕我出去乱说话,想要捂住我的嘴。”上一次开除,并没有让谢半辉有所收敛,刘校长等人已经知道了谢半辉的态度,他就是个破罐子破摔的主,拿开除这件事情处罚他,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威胁作用的。
    可到底要怎么做呢?
    谢半辉一点想法都没有。
    在陶彦君出事以后,谢半悔没有再出现过,可现在她不得不出来,“这不是你的错。”
    声音谢半辉靠在墙角里,他的头用力地抵着墙壁,他又把自己逼入了死角里,“却不是和我没有一丁点关系,对吗?”
    “你想怎么办?”这句话很多人问过谢半辉。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知道。”
    “那就做你知道的事情,听说陶彦君醒了,你去看看她吧。”谢半悔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她一定也很想见你。”
    “我不想见她,我没脸见她。”声音谢半辉蜷缩成一团,他用力地往墙角里挤,好像这样就能真的挤进墙角一样,“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是帮凶,包括我。”
    “不是,至少你不是。”谢半悔笑着,她笑声很轻很柔,“你忘记了,陶彦君说过,你是她一路走来,遇到的最温暖的人。”
    谢半辉在隔了两天时间才去看的陶彦君,买了些水果和零食。
    陶彦君的父母陪在病房内,看到谢半辉来,两个人走出去,腾出空间让他们说话。
    “傻不傻啊你。”陶彦君脸色不太好,“放着报送名额不要,非要鸡蛋碰石头。”
    “万一遇到石头是纸糊的呢。”谢半辉的椅子,放在离床有一米远的距离。
    陶彦君对他招手,“你坐近一点吧,我看不清你了。”
    “哦。”谢半辉拖着凳子往前挪了半米。
    “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作为朋友,你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陶彦君眼睛里有点点的泪光,她想笑着说话的,可勉强的笑容更让人心碎,“是我不配做你朋友,让你失望了。”
    “没有。”谢半辉低头,他低声说,“对不起,那天在操场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
    “没关系,那已经是我听过最温和的指责。”陶彦君双手放在被子上,她直直地看着天花板,“这几天躺在床上,我想了很多,会导致现在的困境,是因为我的懦弱和怕事儿,方思涛是看中了我这些弱点,料定我不敢和他鱼死网破,不敢告发他,他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这不是你的错。”谢半辉安慰她。
    陶彦君虚弱地笑,“我能握你的手吗?”
    谢半辉把手伸过去。
    陶彦君握住,这次她的笑,带着初春的温度,虽然还是凉,可是让人看到希望,“这是我们第一次牵手,感觉真好。这两年来谢谢你的陪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坚持不下来,现在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爸妈想让我出国,他们会一直陪着我,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对不起。”
    陶彦君摇头,“像你说的,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你的错。听说你被刘校长和方思涛威胁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做证明,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更糟糕点也无所谓了。”
    “不用,我能应付得来。”谢半辉肯定地摇头。
    “这些事情原本和你没有关系的,是我把你拉下水的,如果你需要,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陶彦君说,“这样我对你的愧疚会减轻一些。”
    “如果别人欠我的,我一定讨回来,可是你欠的,我就不讨要了。”谢半辉说,“我不吃人血馒头,更不会吃你的。”
    “谢谢。”陶彦君小声地问,“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吗?”
    “愿意。”谢半辉肯定地说。
    陶彦君歪着头笑,这是认识以来,谢半辉第二次,见她笑得明媚。
    从病房里出来,陶彦君的父母站在房间门口,他们看到谢半辉,对他鞠躬致谢,“我们不知道她竟然发生这样不好的事情,她实在太傻了,竟然从来不曾和我们说过。君君把你为她做的事情告诉我们了,谢谢你为我们女儿做的事情,如果新城高中真的把你开除,如果你想要换个环境,你出国学习的所有费用,可以由我们支付。”
    谢半辉立刻上前去搀扶他们,“谢谢叔叔阿姨,我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可是新城高中……”陶彦君长得像妈妈多一点,她举止优雅是个有气质的女人,捂住嘴呜呜地哭。
    陶彦君的父亲揽住陶彦君妈妈的肩膀,“如果你想要转学,我们可以帮你安排。”
    “不用,谢谢。”谢半辉手插在口袋里,他看着病房门口的医生护士资料卡,“我挺喜欢这所高中的,再说,我舍不得离开我妈妈。”
    对戴瀚漠、对王老师、对陶彦君和她的父母,谢半辉均能自信满满地说,“不用你们的帮忙,谢谢。”可他心里仍旧是没底的,如果刘校长真的要把他开除,他不确定姚梦兰是否能承受得住这个结果,毕竟谢家并没有教育方面的过硬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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