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原著中，似乎也没提到过界壁通道是否能修补。
    因为最后的结局，停留在姜若宸和纪娉婷带领修真界众多修士，杀死了魔君纳兰瀛，然后，作者发了些姜若宸和纪娉婷甜甜蜜蜜的糖，就完结了。对于杀死魔君后，魔族如何处理，世俗界何去何从，并未有个明确的交代。
    也因此，纪茯苓差点忘记了，魔族这还没大举入侵，凭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做，只老老实实地在这坐等魔域大军的到来，期待和他们决一死战，从而保护世俗界的老百姓们？
    难道就不能直接将界壁通道修补完整，或者说，阻止对方继续将通道口扩宽，使其无法大批量入侵，然后，他们以逸待劳，将魔族杀得不敢再进犯？
    纪茯苓期待地看向敖凌，若是能将界壁通道彻底修补完整，提前粉碎魔族大军入侵的计划，世俗界的百姓们就不必每日惶惶度日了，也能少牺牲许多人。
    纪茯苓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她并不想看到生灵涂炭，能少死一些人，自然是最好。
    敖凌拧眉，对上纪茯苓期待的眼神，他沉吟片刻，说道：“好像是有古籍记载过修补界壁的方法，不过具体内容我不太记得了，徒儿若是想知道，我这便回龙族帝宫翻找一下。”
    敖凌说走就走，转身便回龙族帝宫翻找古籍，而纪茯苓在这等着他，顺便，把猪烤了，等他回来的时候便有得吃了。
    她将整头猪架在炭火上方，猪皮表面扎了无数个小孔，抹上细盐，旋转着在防风炭炉上方烧烤，木炭的特殊清香与猪肉的荤香混合，猪油被烤得滋滋往下滴，落在烧得极旺的木炭上，嗤嗤作响，白色猪皮被烤得金黄酥脆，表面渐渐爆起细细密密的浮泡，一看便知烤得有多脆皮。
    浓郁的香味不断地向四周弥漫，因为地处空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将香味扩散至四面八方，原先盘坐在界壁通道口附近的修士们闻到了这股香味，全都猛吸鼻子。
    “什么这么香？”
    “好像是灵霄宗那位小师叔在烤肉，方才她不是提了一头猪过去吗？闻着确实很香，但是肯定不好吃。谁不知道魔的肉不能随便吃啊，也就她不避讳，竟然真打算弄来吃，浪费时间，还不如多杀几个魔。”
    御剑宗的卢小胖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砸在不远处一名灵霄宗弟子的身上，“喂，灵霄宗的，你们小师叔怎么什么都敢吃啊，这么馋？灵霄宗穷成这样了吗，连正经的猪肉都买不起，需要吃魔猪肉。我瞧你们小师叔烤的那头猪还挺肥的，她一个人应该吃不完，你们这些做师侄的，怎么也不过去帮她分担分担？”
    被石子踢中的灵霄宗弟子翻了个白眼，暗骂这小胖子没见识，小师叔的厨艺天下一绝，当初自己可是有幸尝过她做的红卤墨鱼，那滋味简直绝了，而且没有丝毫的魔气，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需要担心的问题。
    这名弟子闻着那股浓郁的香味，馋得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看了眼小师叔的方向，那头烤全猪脆皮金黄，旋转时偶尔能看见掏空的腹腔内部的肥瘦得当的猪肉，被烤得色泽红亮，不住地往下滴着金黄的猪油，简直令人垂涎欲滴。
    他抹了一下嘴角，很想尝尝那滋味究竟有多好吃，可惜，不敢过去打扰小师叔。
    其他灵霄宗弟子同样如此，目光里充满着渴望，暗暗盯着那头黄金脆皮烤全猪，默默地流口水，恨不得像个饿死鬼一样扑过去狠狠地咬一口。
    赵大柱原本跟在秦盼身边，听着她吩咐如何巡逻界壁通道的其他地方，此刻已经心不在焉，闻着那股浓香，总是忍不住暗暗往纪茯苓的方向瞄去。
    他想起那只被炸得皮酥肉嫩的香酥鸭了，呜呜呜，这头烤全猪闻起来这么香，肯定比香酥鸭更好吃！要是能有机会尝一口就好了。
    敖晔半步不离秦盼的身边，本来一直盯着赵大柱不放，只要他敢离秦盼近一些，立即上前把两人分开，此刻嗅到香味，他循着香味看去，见到纪茯苓正在翻动着烤全猪，顿时目光亮了。
    “哎呀，三弟妹又做好吃的了。”敖晔轻快地说着，一把抓住秦盼的手腕，不顾她的拒绝，笑道，“走，我们去蹭吃的，不管什么事，等吃完了再说。”
    说着，他牵着秦盼的手就去找纪茯苓。
    赵大柱眼睁睁看着这俩人去了，有些急，“那我怎么办？”
    好歹带上我啊，我也想吃啊！
    李铁蛋凑到赵大柱身边，低声道：“大柱哥，之前在下河县的时候，纪师姐不是丢给了我们几件灵器吗，是时候还给她，并谢她的救命之恩了。”
    “啊，对对对，是该如此，还是铁蛋你小子机灵。”赵大柱愣了一下，连忙反应过来，他从乾坤袋内拿出几件灵器，拉着李铁蛋等人向烤全猪，哦不，向纪茯苓走去。
    灵霄宗众弟子聚集处，姜若宸本来盘坐着闭目养神，此刻耳朵动了动，突然起身，朝身边的师弟妹吩咐道：“我有一些修炼上的问题需要向小师叔请教一番，你们在这等我，别轻易和御剑宗弟子起冲突。”
    说完，他施施然地走了。
    灵霄宗弟子们你看我我看你，静了片刻。
    其中一个弟子试探着道：“要不，咱们也去找小师叔请教一下修炼的问题？”
    “好好好，我近日正好遇上了瓶颈期，小师叔如今修为这么高，一定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对，我也有些问题想请教小师叔。”
    于是，灵霄宗弟子们全都兴奋地走了。
    其他宗门的弟子们眼见着这些人一脸兴奋地离开，顿时有些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奇奇怪怪。
    卢小胖轻嗤一声，“不会吧，这些人该不会是被那香味吸引过去的吧？他们还真打算吃魔猪肉啊？这得被灵霄宗饿成什么鬼样，才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
    “真可怜，我真同情他们！”卢小胖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卤鸡腿，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唔，这才是人吃的东西，魔猪肉有什么好吃的！”
    这只卤鸡腿是他在进入林国的时候买的，他进入御剑宗之前就贪吃，无肉不欢，此刻吃着咸香入味的卤鸡腿，简直美味至极，再配合着四处飘来的烤全猪的香味，令他忍不住享受地眯起了双眼。
    盘坐在卢小胖身边不远处的慕齐安睁开双眼，起身抚平衣服的褶皱，语气冷淡地道：“诸位师弟妹，你们在此等候，我有事先离开片刻。”
    卢小胖咽下嘴里的鸡腿肉，满嘴流油地问他：“慕师兄，待会儿便轮到我们守界壁通道了，你现在要去哪？”
    慕齐安亮了亮手中的一件高阶灵器，“三年前租了纪姑娘的灵器，未曾找到机会归还，今日正好物归原主。”
    卢小胖手里的鸡腿肉突然不香了，他愣愣地道：“慕师兄，你在说什么胡话？这可是高阶灵器，你一点都不心疼吗，居然真打算拱手让人？”
    慕齐安皱眉：“这本来便不是我的东西，岂能据为己有。”
    卢小胖大喊：“我才不信你是特意去还灵器的，你分明是去蹭吃的，还灵器只是顺便！”
    然而，慕齐安早已走远，似乎没听见他的怒吼。
    -
    纪茯苓一脸无语地看着围在她四周的弟子们。
    “小师叔，嘶溜，我这个月已经接连十次筑基失败，想向您请教一下，嘶溜……”
    “小师叔，是这样的，这是上个月我亲手炼的三品止血丹，炼得不太好，表皮金黄酥脆……不是，是表皮浅白中带了些灰质，味道咸香扑鼻……不对，是气味呛鼻难闻……”
    纪茯苓：“……”
    纪茯苓扫视一圈，这些弟子，仿佛在向她认真请教问题，实际上双眼不住地瞄向炭炉上正烤得浓香四溢的黄金脆皮烤全猪，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纪茯苓面无表情地将已经烤得表皮金黄酥脆的烤全猪拿下来，摆在一个干净的容器上，她用锋利的匕首插在猪皮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动作慢悠悠地切着烤猪肉。
    “小师叔，这猪皮真脆……不是，我炼的这丹药真香……也不是，我炼的这猪肉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不？”
    纪茯苓：“……行了，别说了，吃吧，见者有份。”
    “好的，谢谢小师叔，小师叔我爱你！”
    身后，刚从龙族帝宫回来的敖凌，手里捧着一本古籍，面覆冰霜，阴沉沉的。
    “你说你爱谁？”
    第83章
    一众蹭吃的各门派弟子安静如鸡。
    在敖凌凌厉的目光注视下, 之前那个嘴快的灵霄宗的弟子垂着脑袋，不住地道：“请师祖息怒，弟子只是随口说说, 不敢对小师叔有非分之想！”
    敖凌看着他：“是不敢，还是不想？”
    弟子猛地缩了缩脖子, 十分坚决地道：“不敢, 也不想！”
    敖凌仍冷着脸看他，徒儿百般好, 怎么可能没人觊觎她, 分明是口是心非。否则，怎会借机表白。
    “师祖, 是真的, 弟子、弟子其实已经有心上人了, 很快便会结为道侣, 方才对小师叔说的那句话, 只是一时嘴快，并没过脑子。”弟子着急解释。
    敖凌闻言，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但仍是说道：“既然有了道侣, 便应该对道侣始终如一, 这些话留着说给你的道侣听, 怎么能随意对着谁都能说出口。”
    弟子：“是是是，师祖教训得极是, 弟子发誓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敖凌放过了这名弟子, 拉着纪茯苓到旁边去。
    其余弟子这才松了口气，暗叹以后对待小师叔必须得小心点，不能再这样没有分寸。
    吃着嘴里的黄金脆皮烤猪肉, 众人神情陶醉，这也太好吃了，能做出这样的美味，小师叔简直是神人啊！
    “师父，这脆皮猪肉烤得可香了，您不尝尝吗？”
    纪茯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而且方才那弟子也已经解释清楚了，人家对她根本就没那心思。
    但是对上敖凌平静的目光，她总觉得脖子凉凉的。
    纪茯苓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像往常一样，极其自然地抱住敖凌的手臂，说道：“虽然师父方才不在，但是我已经事先给您留了一块最好的，还调了两杯冷饮解腻，师父，咱们回小楼里一起吃吧？”
    以前每次说给师父留了最好的，或者是他独有的，一再强调只有他是最特殊最重要的，他便会很快开心起来，可今日他听了这话，愣是没什么反应。
    纪茯苓心里更没底了，他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师父……”
    纪茯苓还想说什么，敖凌突然开口，“也好。”
    他掠过纪茯苓的肩膀，看向那群弟子们，在某个人身上略停了停，才收回目光，牵着纪茯苓的手转身进了小楼。
    小楼隔绝了外面探视的目光和神识。
    姜若宸将视线收回，垂眸看着手里的脆皮烤猪肉，方才明明那么美味，如今却味如嚼蜡。
    师祖方才那个凉凉的眼神看过来，仿佛将他心底藏着的秘密都看透了。
    想起二人牵手回小楼的画面，姜若宸苦笑一声。
    -
    黄金脆皮烤猪肉被切成了厚片，摆在圆桌上，纪茯苓夹起一块递给敖凌，敖凌就着她递来的姿势，低头吃下一片烤肉。
    猪皮烤得酥脆入味，而肥瘦相间的烤猪肉紧锁水分，软嫩、咸香。
    纪茯苓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将烤肉咽下，才问道：“怎么样？”
    敖凌点头，不过他什么也没说，拿过纪茯苓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喂到她嘴边，“徒儿自己尝一口便知道如何了。”
    自己做的菜怎么样，纪茯苓当然清楚，不过这是师父喂的，纪茯苓眯着眼笑，张嘴吃了下去，望着他好看的脸含糊地道：“嗯，还不错。”
    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红润的嘴唇如花瓣一般，有些微油光润泽，比平常更艳了几分。
    敖凌眸光微深，耳根红了红，等她吃完嘴里的，二话不说又喂她多吃了些，直到纪茯苓不肯吃了，他才放下筷子，起身。
    “既然吃饱了，便来练功吧。”他说着，翻开阴阳合欢诀第一页，目光停留了片刻，他摇头，“不行，这个要成亲当日再练。”
    随后，他一本正经地翻到了倒数第二页，“只能先从这个练起了，有我在，徒儿不必担心会走火入魔。”
    纪茯苓：“……”
    眼睁睁看着师父一瞬间从墨发白衣的美少年变成了银发及踝、头顶龙角的矜贵龙族小皇子，转身目光淡然地望着她，纪茯苓虽然很心动，但是……
    想起上次的战况，她到现在还有点腿软。
    “师父，现在练功，不太合适吧？外边还在杀魔呢。万一……”
    “今日是御剑宗守卫，还没轮到我们，徒儿不必担心。若御剑宗这么多弟子还守不住区区一百来个筑基期的魔兵，说明他们全是一群废物，抵御魔族不能全指望他们。徒儿如今实力太弱，必须要尽快提升，否则，等各门派再派人到来时，你会镇不住他们。”
    敖凌说着，朝纪茯苓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