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双月湖畔！

    花魁大赛，三年一度，或城内或城外，每一届举办地点皆不尽相同。
    参与角逐的青楼妓馆还是那些，然而真正登场的清倌人却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三年，不短的一段时光呢，尤其对于那些风月场所的女子而言，想要三年如一日保持花容月貌，还不让那些名流贵族厌倦，真心不容易。”
    “其实对于那些清倌人来说，花魁大赛上不论表现得好与不好，都是一种悲哀。”
    “表现得好，身价倍增，结果就是在风光一阵后能卖个好价钱。
    表现不好，一般很快就会被安排出来接客了，慢慢就与普通的烟花女子没什么区别。”
    “而对于那些风流士子纨绔大少而言，他们从来不关心这些。
    今年他们一掷千金争相追捧的人，很快会被他们遗忘，很快会变得贩夫走卒人尽可夫。
    对他们来说，喜欢与厌恶基本上都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你在这里的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基本上没有哪一个清倌人可以在成为花魁之后熬过又一个三年。
    而那些追捧她们的人，三年前，现在，三年后，并无区别。
    他们依然声色犬马，他们依旧金迷纸醉，他们依然不惜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
    只是人不同了，当年的信誓旦旦很快会被遗忘，他们的世界里，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
    双月湖，今年花魁大赛的举办地点，位于富庶的西城区。
    这个地点的选择，某种意义上说已经脱去了花魁大赛本身的俗气与低贱，使之变得高雅。
    林昊到底是被拖过来了！
    夕阳下的湖堤上，美丽的少女，高贵的长公主殿下，一左一右，低眉浅笑，风情之绝美，羡煞旁人。
    说起这里的事情，同样作为女性，北风若兰不免有些感慨与同情。
    丹朱馨雨也一样，真要说起来，她虽然也苦过，可相比那些身不由己以色侍人的烟花女子还是好上许多。
    不过过来终究是寻开心的，是以这些事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未说太多。
    眼下天色尚未入夜，花魁大赛也还没有开始。
    双月湖碧波如顷，夕阳残照下，湖面上空荡荡一片，没有画舫如林的盛况，亦无沉醉时光的歌舞升平。
    但沿湖一代的湖岸上早早就热闹起来。
    “卖糖人咯，又香又甜的糖人！”
    “姑娘，绣花鞋来一双吗？”
    “画像画像，一个金币一张，不像不要钱！”
    “……”
    卖小吃的，卖小零碎的，卖书法字画的，等等等等，对于许多人来说，这才是花魁大赛真正的精彩所在。
    这是真正普通人都能享受到欢乐的地方，不像正式的花魁大赛，普通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今天林昊被拉过来，其实享受的就是这种平凡的快乐。
    因为穿着打扮上都比较低调，加上周围的人层面普遍不高，是以一路行来虽然也惊艳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总体而言没有引发太大轰动。
    一路走一路瞧，某一刻，闻着空气中飘来的甜香，丹朱馨雨鼻子动了动，不多久就买来一把制作精美竹签穿着的小糖人。
    “公子，请你吃糖人，可甜了！”
    “若兰姐，你也吃，好吃呢！”
    嘴里咬着一根，给林昊，顺便也给北风若兰。
    北风若兰笑着接了，道了声谢谢，而后伸舌头舔了一下，很快就被那蜜意甜得眯住了双眼。
    林昊没接。
    丹朱馨雨好奇:“公子你不喜欢吃糖人吗？”
    北风若兰也好奇看着。
    林昊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很快又平静了，摇头道:“我只是不爱吃甜。”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事实上就是很多人不爱吃甜。
    闻言丹朱馨雨北风若兰都没往心里去。
    林昊忽然问道:“问你们一个问题，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糖真会让心情变好？”
    好奇怪的问题。
    想了想，丹朱馨雨点头，北风若兰点头又摇头。
    就在她们都以为还有些什么的时候，林昊忽然又什么都不说了。
    他伸手从丹朱馨雨手里拿了一根小糖人，咬了一口，便再也不吃了。
    他没有心情不好，只是那本该很甜的糖人吃进嘴里，他只觉得发苦。
    便是这般，不知不觉夕阳落尽，夜色降临。
    湖风淡爽怡人。
    绯色月光笼罩下，双月湖承载着月华，仿佛一颗瑰丽的宝石。
    岸上比此前更加热闹了，人群之中文人墨客乃至贵族子弟比例明显增多。
    湖面上，某一刻，一艘精美画舫从远处徐徐而来，船头橘红色灯火，舫中缥缈空灵的歌声，一切的一切，都清晰昭示着一个事实。
    “来了来了！”
    “锦钰阁的船，没想到今年最先登场的是锦钰阁。”
    “真好听，早闻锦钰阁的锦月大家歌声冠绝群芳，今日一闻，果然名不虚传。”
    “……”
    花魁大赛正式开始了。
    不需要专门的主持，也不需要专门的评委，一切就这样自然而然。
    率先出现的是锦钰阁的画舫，三层高，层层通亮，每个房间都有人，或跳着舞，或对镜梳妆，或宽衣解带，透过窗纸呈现出来的影子分外迷人。
    而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琵琶弦上说相思的曼妙琴音与歌喉。
    “真不错呢，不愧是名动王都的锦月大家！”
    岸边不少人在月下痴痴守望，有些性子急的，果断已经扑通扑通跳下水去。
    就连北风若兰都禁不住赞叹。
    而事实上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锦钰阁的楼船之后，陆陆续续凝香苑百花楼天仙阁等八大名楼精美楼船一一亮相。
    各擅胜场！
    每一位参与角逐的头牌清倌人都有着各自独特的本领，令人叹服。
    便是随着八艘楼船在湖面各自泊稳，花魁大赛瞬间进入全新阶段。
    按照规矩，泊稳之后楼船开始往外放小舟。
    小舟舟头都有专门的女子掌灯，用意就是尽可能将岸边贵客接到楼船上去。
    这一阶段往往哪家接引的贵客多哪家就有夺魁的先天优势。
    至于什么才叫“贵”，很快有人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