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在音律的勾勒下，小雷再一次梦回到当时那个心境简单的自己。
    这也是他之所以沉醉于音律的原因，对于饮过青丝狐酿的他来说，一场忘情的虚幻何尝又不是他所期望的，如果世间中全部都是真实，难免会承受太多由真实所不断积累的压力。
    良久，曲终，梦醒。
    小雷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不知何时湿润的有些朦胧，在朦胧的视线中，那个身着红衣，拿着竹箫的女子，朦胧的像极了某人。小雷明知不是，却又不想看清，只愿这样看着，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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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还真别说，你们嫖堂这位伙计的眼光不错，是吧。”一旁的狂少看着小雷直愣愣的样子，捡了几个果脯扔进嘴中，边嚼边说道。
    “嗯。”狂少的话和那啪叽嘴的声音打破了小雷眼中的画面，他眨眨眼，一边看着那红衣女子离去，一边说道。
    当红衣走入台下时，小雷看到台后有人正气冲冲的盯着自己，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正要上台的小武旦。
    那武旦的年岁比那红衣女子小上许多，虽然气冲冲的盯着小雷，但那稚气未脱的脸却显得十分可爱。
    随着武旦和后面的一班人马上台，这台好戏的最终大戏终于拉开了帷幕。场面一开，便是高潮，两军交战，兵马交错，砌末考究，身段利索。大战过后，垫头一转，有两个人从战场的尸体堆中站了起来，一个从军是为了寻母，一个从军是为了寻仇。寻仇那人正是上场前气冲冲的看着小雷的小武旦，此时在看她眼中的怒意，变得十分真切，仿佛已经沉浸在那个要杀尽敌军的角色中。
    在句段之中，故事始末介绍了大概，过门一转，两人间的一场不可避免，武旦持枪，另一个武生持刀，几番厮杀，把戏台再次推向了高潮。那小武旦虽然年纪不大，但从手上和脚下的功夫来看，必定是从小便日日苦练。
    两人打的正精彩时，忽然二人同时调门一起，那武生一刀挥出，同时那小武旦也一枪刺出，好像终于要有了结果。
    但没想到那小武旦手中的枪并没有刺向武生，而是身形一转，朝着小雷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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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的一声，那小武旦的枪头正中小雷的眉心。曲音早就被吓停，茶馆中突然没有了一丝声响，只剩下武生掉落在地上的刀微微颤抖着。
    “好！”小雷没有闪躲，而那枪头虽然有些尖锐，也不过是凡人演戏用的道具，当然不会对已入神境的他造成丝毫的伤害。
    只是这一幕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尴尬，看着那小武旦那紧张，恐惧，又不甘的眼神，小雷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股掌叫好。在小雷的叫好声中，这台大戏草草收场，茶楼的掌柜马上带着那小武旦来向小雷赔罪。
    “这孩子第一次上台实在是太紧张了，脚下滑了，不小心冒犯到了少堂主您。索性少堂主您神风威猛，并无大碍，她绝非故意，还请少堂主从轻责罚。”这茶馆的掌柜是个谦和的老头，连笑带拜的向小雷陪着不是，生怕他一怒之下拆了自己这祖传的基业，又怕他借机讹自己一笔，只能将好话说尽，又拿出藤条抽打着那小武旦。
    “行了。你刺的这么准，不可能是失误。说吧，为什么要刺我？”小雷阻止了掌柜，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向那小武旦问道。
    “你是坏人，你要带走陈姐姐，你看陈姐姐的眼神，一看就是在想些坏事情！”那小武旦不顾掌柜的阻拦，大声的朝着小雷喊道。
    听到她的喊声，那身着红衣的陈姐姐也从后台跑了出来，将她抱住，想让她安静下来。
    “你不想她被我带走？”小雷看着那个安静下来的小武旦和将她抱住的红衣女子，眼前这对命不由己的姐妹，突然让他起了一份怜爱。
    “不想！”小武旦被抱住后，委屈的说道。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被我带走吗？”小雷问道。
    “因为我们园子欠了钱，还不上，才只能将姐姐卖给你。”小武旦说着开始哭了起来。
    “所以你不觉得，就算你刺死了我，也没用么。让你姐姐被卖的那个人不是我。”小雷的话把那小武旦妄想完全揭穿。
    “我。。。我。。。”小武旦已经有些泣不成声，在她的哭泣声中，整个茶楼终于露出了走到末路应有的气氛。那几个演杂技的大汉和奏乐的老师傅也都默默的哭了起来。
    “我也可以不带走你姐姐。”小雷朝着小武旦和那红衣女子说道。
    “少堂主，您是没看好吗？”唐糖听到小雷这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听到这个话，小武旦连忙抬头，收起哭声问道。
    “你看她怎么样？”小雷指着那小武旦向唐糖问道。
    “少堂主您确实是好眼光，这小妮子五官轮廓都资质极佳，而且身子软，他日一定会成为风极一时的花魁。只是，她太小了，若是买了她，咱们云乐坊要多好几年才能回本，恐怕不合规矩。”唐糖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那小武旦，同时笑着朝小雷说道。
    “嫖姐不在，现在嫖堂听我的。而且刚才那一刺，我发现这小姑娘体内长有灵根，我回去调教一下，正好与我做个伴了。”小雷听完唐糖的话，摆了摆手。唐糖听到小雷的话，也闭上嘴，不在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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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愿意代替你姐姐吗？”小雷跟唐糖说完，转过头来，看着那小武旦。
    当听到小雷和唐糖的对话时，那红衣女子紧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小武旦。她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准备，她好不容易才可以稍稍坦然些接受接下来的生活，但是没有想到被选中的却是自己怀中这个想要保护自己的小妹妹，这个其实是她最想保护的小妹妹。
    那小武旦虽然被抱的死死的，但还是朝着小雷，狠狠的点了两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