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针锋相对

    “寒儿，你怎么来了？先出去，我和大长老有事情要商量。”
    瞧见林寒的身影，木铁脸上的怒容一敛，换上一副笑容，朝他说道。
    “不用，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林寒固执一笑，摇摇头继续走了进来，脚步不疾不缓，一步步来到了大长老的面前。
    “小畜生，你当你是谁，居然敢打伤我的孙儿！”
    瞧见林寒出现，大长老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巴里唾沫横飞，都快溅到了林寒的脸上。
    “大长老，我算什么东西，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木家自有祖制，如果族长说了不算，你说了更不算。”
    林寒慢慢转动着身子，神色中带着平淡，语气平缓，却带着一份不容置疑的尊严。
    “混帐！”大长老须发皆张，一脸愤怒地盯视着林寒，语气中带着森然，愤声道，
    “世道变了，一个小辈，居然也敢顶撞老夫！”
    “有何不敢！”
    林寒豁然抬头，目光怡然不惧，清澈的眼睥中涌动着锐利，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比你说的，我和你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么，你这大长老的身份对我也没有什么压迫，我也不必要把你当做长辈！”
    “你……好，好好……”
    大长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语气颤抖，一件说了几个好字，随即转过头，望着木铁道，
    “他刚才的话，你可有听到，既然这小畜生自己承认不是我木家的族人，木铁，你还打算把族长之位传给他吗？”
    “呵呵，狐狸尾巴总算翘出来了吗！”
    木铁还没说话，林寒的冷笑声却已传了出来，
    “大长老，看起来，你对木家族长这个位置的归属，似乎特别关心啊。”
    林寒基本上算是豁出去了，话讲到这里，他也没有必要再忍气吞声，照顾大长老的颜面。
    “哼，你不是我木家的成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真当老夫拿你这个飞云宗的内阁弟子没办法不成！”
    林寒在飞云宗里的情况，早已被木铁当做喜讯传了出去，是以这大长老也算有所耳闻。
    “谁说我不是这个家族的成员，当代族长是我的养父，就算你贵为家族大长老，也没有资格随意剥夺我的地位。”
    林寒冷声一笑，嘴里说出来的话刺激得老家伙直想要吐血，
    “就算我和家族没有血亲关系，然而这木家上上下下，哪个敢不称我一声少爷，大长老，你没资格说这种话！”
    “放肆！”
    大长老的眼睛里充斥着阴毒，手掌重重一拍桌子，蕴含着恐怖劲气的袖袍鼓荡，气势在一瞬间有如潮浪般拔高。
    “大长老，你是打算对我儿子动手吗？”
    与此同时，木铁那蕴含着阴冷杀意的喝声也突然自两人的身后响起，好似三九严寒里的霜冻，冰冷得空气都快要凝结。
    大长老身子一怔，感觉到全身都已被一股庞大的气场锁定，倘若他稍有妄动，必将立刻承受到木铁的攻击。
    “住手，别冲动！”
    双方对峙，彼此的眼中都有着杀意涌现，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身影却突然冲进了书房，朝着众人大喝道。
    “木雄，你也是家族长老，你来说说，老夫这要求可算过分？”
    伴随着木雄的出现，木铁和大长老也双双收敛起了劲气波动，都将目光转向了这个家族里的第三号人物。
    “大长老，我大哥现在正值壮年，讨论这些事情，还为时过早了吧。”
    木雄叹了一口气，颇为头疼地望了针锋相对的两人一眼，说道，
    “想要家族继承人的事情，就必须召集木家所有的内门长老，由大家共同推举出一位人选来，现在谁争都没用。”
    感受到现场的气氛松动了许多，木雄也压低了语气，表明自己的观点。
    “哼！”
    对于木雄的话，大长老明显并不满意，一时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好悻悻地望了三人一眼，冷着脸不再说话。
    解决完两人剑拔弩张的冲突，木雄心头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神色复杂地看了林寒一眼，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本来，木铁没有后代，在他死后，族长的位置本该由木痕来继承，却料想不到自己的这个大哥居然收了一个义子，而且对他百般爱护、视若己出，如此一来，木痕接替家族族长的事情也就算是泡汤了。
    当然，心里不解归不解，他毕竟和木铁是亲兄弟，自然不会因为一个族长的位置而撕破脸皮，可是木铁这种做法，却意外地引来了大长老对于族长之位的觊觎。
    这老家伙也当真不要脸，怀揣着“外人都能做族长，我孙子又为什么不行”的想法，屡屡和木铁作对。
    原本伴随着林寒的外出，双方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至少不再大张旗鼓地进行争吵，却不想伴随着林寒的突然出现，双方维持在表面上的平衡立马便被打破了。
    “好，这件事可以先放放，不过我孙儿受伤的事情又该怎么算？”
    而就在木雄以为自己已经暂时调解完了这段纠纷的同时，大长老的一句话，却立刻又将回落的气氛给升温了起来。
    “妈的，这老家伙到底还要不要脸！”
    这次不止木铁，连木雄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起来，抬头望着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木海川，尽量平复下了心情里的愤怒，朝着他一挥手道，
    “这样吧，海川也没见多重的伤势，就让我从大哥的私库里取出三千枚金币，就算承担医药费了，如何？”
    “三千金币？呵呵，你倒说得出口，难道我孙儿的身子，只值这点钱？”
    大长老的眼神中布满了讥讽，冷冷地笑了一下。
    “大长老还有什么要求，也请一并说出来。”
    强压心头的火气，木雄个木铁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眼神里的怒火。
    这老家伙为老不尊，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对于林寒与木海川的冲突，两人也同样有所耳闻，却只以为是发生在小辈之间的私怨，再加上林寒下手十分懂得分寸，并未给木海川造成任何伤势，故而并不打算过问，却不想一转眼，大长老居然还带着孙子多来讨要说法。
    木雄刚才的说法，实在已经很够意思了，如果换成木铁，根本就懒得搭理这对奇葩爷孙。
    “哼，这小子私德败坏，年纪轻轻就学会勾搭外面的女子，并且还带回家族里来，更兼目无尊长，数次顶撞于我，再加上他恶意挑起事端，无故招惹并暗算我的孙儿，以上三条，我建议执行家规，鞭打两百下，老夫虽然年纪老迈，却也可以代为执行。”
    大长老恬不知耻地数落着林寒的“罪责”，每吐出一个字，木家两兄弟的脸便黑上一分，直到他最终得意洋洋地把话说完，木铁的目光充血，连眼眶都快瞪得裂开了。
    “哈哈！好一个三大罪责，果然有什么样的长辈，就能教出多么无耻的后辈，我今天总算见识了。”
    不待木铁发作，林寒却率先放声冷笑了起来。
    这世上总有那么多不要脸的人，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欠自己，林寒在这几年来也算见识过不少人，经历过许多不平等的对待，然而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值得让他表现出如此的愤怒。
    “小畜生，你笑什么！”
    大长老的脸角抽搐，铁青着一张老脸呵斥道，若非忌惮木铁和木雄，恐怕早就出手将这个敢于挑衅自己威严的小辈给拿下了。
    “第一，你说我私德败坏，却不知谁在外面拈花惹草，沾了荤腥却不把嘴搽干净，生出木海川和他爹这两个贱种！”
    林寒停止了大笑，转而用不屑的眼神打量着后者，眉宇间寒意凝聚，嘴上却是一字一顿，讲述得无比清晰，
    “第二，早上那场争斗，练武场中上百个下人都有看见，是谁来招惹谁，相信大长老心里清楚得很！第三，青鸾可不是什么‘外面的女人’，她的爷爷，便是飞云宗的当代宗主。你若执意出言诽谤，我想她爷爷或许会很乐意亲自过来，找你‘解释’清楚的。”
    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林寒一直处在压抑中的剑意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整个书房里的温度骤然回落，充斥着无比的森寒，无形的剑气纵横，带给人由内而外的寒冷。
    “剑意！”
    时刻关注着林寒举动的木铁率先惊叫了出来，一张大脸上满是震惊，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