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喜欢你呗

    山海中学教职工办公大楼，方怡的办公室内。十几双眼睛同时聚集在一个焦点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丁点的声音……不！应该还有点小小的声音，是细微的几乎听不到的沙沙声。那是笔尖在纸张上耕耘的声音，如果不是办公室里的人闭息静气，是不会这么容易听到的。
    方怡静静地看着坐在桌边的丁剑，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惊奇，更多的，是一种欣赏。还有，就是不可掩饰的兴奋。如果这次丁剑通过考验，那么，这个男孩子可真的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了。就算不是神童，那也是怪才鬼才那一级别了。这样的人才别说考高中，就是清华北大也把握很大的呀。何况，这种人才还出自自己的班级。世上还有这种发掘人才更让一个教师激动的么？大概没有了吧！
    她悄悄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一脸呆滞的同事们，再看看都要流口水的郭达，那目光中遏制不住的兴奋。方怡粉红的小嘴嘴角一掀，露出副得意的轻笑。
    今天董伟的表现可说已经震惊了整个山海中学，加考的事情更是世人皆知，有很多的教师都跑过来观看。初中部的不用说了，高中部都有好几个教师过来现场监督，这样的苗子那个老师不当成宝啊？试想一下，日后这个学生生上高中，进入国家知名大学，那当老师的该有多光荣啊？收入的，并不仅仅是丰厚的奖金，还有那看不见摸不着却有人人渴望的荣誉。
    “完活！”一个声音响起。看着小男生拳头在胸前用力一挥，众人的目光瞬间闪亮，方怡的脸上却是副满意的微笑。这个动作她已经见识过了，这代表着小男生的自信，也给方怡传递了一个安慰的信号。
    “我来看看……”郭达话未说完，人已经快步跑了过去。看他那灵活的步伐，哪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郭老师，我认为还是让方老师审查比较好。”拿着试卷的丁剑忽然说出这么句话。郭达立即停住脚步，大手在后脑勺上胡乱搔了几下。丁剑不愿被人误会什么，接口说道：“因为方老师是我的班主任。重要的是我不想被自己的班主任误会。”题外音很明显：只要班主任不误会我，你们什么想法？我不在乎。
    “对……我倒是忘了这点。”郭达没有思考这么多，他是个敬职的老师，想的只是发掘人才而已。听到丁剑解释立即使然，赶忙扭身为方怡闪开一条道路。
    方怡反倒有些难为情了，她毕竟才分配过来两年，还在实习期间，现场不仅有教育界的老前辈，关键是还有一个校董派过来的监督人员，那可是教导处的主任任明！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要表示一下谦让。
    “方老师，还是你和郭老师高老师一起检查董伟同学的试卷吧。”被校董派过来的是教导处主任任明。他看出了方怡的为难，因此急忙开口。他现在被这个大男孩给勾起了兴趣，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想看看这个男孩是否真的是个天才！
    “好的！”郭达高云答应一声，跟着方怡来到摆放着试卷的办公桌前。丁剑早已经退到了门边，脚步不慌不忙，双手插在兜里，脸色平静，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倒好像是个小老头一样。任明深深看了丁剑一眼，随后又把目光投到方怡等人脸上。无论这个小男生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镇定，抑或是假装深沉，无论他有什么目的，只有事实最有说服力。最好的事实，便是方怡等人正在研究的那张试卷。
    试卷的题并不多，只是由于各个科目都有，而具有代表意义的题都得有，所以算起来也不算太少。丁剑做起来费劲，方怡等人批阅的速度却是很快。因为他们早就知道了答案嘛！
    几分钟之后，郭达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中有着和他年龄一点不符的狂热：“神……神了！全部正确……”
    “什么？不可能！”说话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教师。他是负责初二物理课程的教师贺刚。看到众人的目光投来，他慌忙解释：“我出的那几道题完全是还没有学到的课程……”
    “噢？”众人的目光顿时改变，似乎在讥笑贺刚的小计俩。贺刚老脸一红，低下头去。这也不能怪他，任谁遇到这种事都有点私心，贺刚的私心便是初二班级的班主任位置。
    听到贺刚这句话，任明心里一动：没有学习过的题目都可以答对，那不是说明这少年已经把初二的课程完全掌握了？难能可贵的是每道题都还回答的正确无误，这种事情又该怎么解释呢？不是人才又是什么？
    “方老师！这下你可以相信我并没有作弊了吧？”丁剑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打断了众人的思索。方怡赶忙微笑着回答：“老师当然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你能告诉老师你学习成绩提高的方法吗？”
    任明眼睛再次闪闪发亮：是啊！若是发觉到董伟学习迅速提高的方法，那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的同学把成绩提高上去。在这个一切以分数和入学率为考量的学校里，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眼睛发亮的又岂止是他，所有的老师的目光都同时聚焦在丁剑的脸上。只有那个贺刚心里暗暗嘀咕：妈的，又被这小骚货拔了头筹。拽什么拽？不就是靠着和校长的关系吗？哼，说不定还让人给睡了呢？
    “方老师！我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我只是别人多用了些时间而已。”丁剑的回答索然无味，引起一阵失望的叹息。丁剑没有去看其他的老师，清澈的目光看着方怡，缓缓说道：“方老师！希望您以后能注意一下，在您做事之前，请考虑一下我们做学生的感受。我们年龄虽小，可是也有自尊，也渴望被重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方怡被那束目光盯得有些心慌意乱，还没来得及回答，丁剑已经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校园园丁们。
    走出办公大楼，丁剑深深吐出口气。当在家中走出的那一刻，他就打定主意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的卑弱。在火车上目睹乘警被杀害，更让他的心里多了一丝狠辣。事实告诉他，这个世界上，人命并不是多么值钱，善良怯懦的人，总是会被坏人欺凌。只有比恶人更恶，比坏人更坏，所有的人才不敢轻视你鄙视你。
    “丁剑！就让你的人生从这个校园开始转变吧！不知道董伟知道这个消息会激动成什么样呢？”丁剑嘴角掀起，露出一丝坏坏的笑容。
    “怎么样？”丁剑刚走进教室，宋明智就急切地迎了上来。丁剑的目光似乎无意的看了眼低头坐在课桌前的董倩，轻松答道：“什么怎么样？等会儿老师会来宣布我的清白。”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犀利，在那些曾经怀疑过他、给过他幸灾乐祸的人脸上扫过，喝道：“老子的成绩来的清清白白，别他妈狗眼看人低！”
    众人无不哗然，突然间出口成脏的丁剑让他们出乎意料，可是丁剑的目光却让她们的议论立刻吞回了肚子里，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低下头去，没有一个敢于和丁剑的目光对视。即使是董伟的死党宋明智，接触到丁剑目光之后，也下意识的缩缩脖子：“老董吃错药了，还是少惹他为妙。”
    “董伟！”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还带着申斥的味道。丁剑脸色一冷，可是看到董倩那张俏脸之后，满肚子的火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捏捏鼻子说道：“嘿嘿……我回去了！”
    “你……”董倩不明白丁剑突然间没了威风，还灰溜溜地回到了座位上，这让她有种拳头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我靠！老董好像跟董倩有一腿……”宋明智像发现了丁剑的秘密，急忙追了回去。
    “董倩，那个董伟好像很怕你哦。”董倩刚无可奈何的坐下，身边就响起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董倩看着满脸古古怪怪的死党路遥：“你说什么呀？他怎么会怕我？”
    “切！”路遥小嘴一撇：“那你怎么证明他为什么一见你就跑？你别忘了，这小子外号可是叫拼命三郎？”
    “啊？我……我也不知道呀！”其实董倩也是满脑子糊涂，也正搞不明白呢。路遥小嘴微微翘起，秀气的小脸儿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凑过小嘴在董倩耳边说道：“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呀？”董倩歪歪小脑袋，不解的看着这个神神叨叨的死党。
    “嘻嘻……还想不到呀？当然是这小子喜欢上你了呗！”
    “呸……你个死丫头，怎么能说这种话……”董倩伸手就掐了一把。路遥笑嘻嘻的闪身躲开，可是小脸上却是副你自己心里知道的古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