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措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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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顿饭吃下来,竟然花去了五百多元,黄雀买的单。离开酒店时,黄雀把桌子中央那些玫瑰花一分为三,让黄莺、白灵我们三人带上,原来那花是他特地买的。到了卡厅,黄莺、白灵、螳螂唱歌,黄雀和我一旁聊天。原来,他是在舞厅发现我的,昨晚,黄雀和他们办公室另外两人一起,刚好去了我唱歌的那家舞厅跳舞,他听出了我的歌声。寻着歌声要去后台找我,可是被保安拦住了。(在此之前,曾经有过那么两次,舞客寻着歌声到前台找我,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老板警觉了,把我唱歌的位置做了调整,前台灯光,也做了调整,调整之后,我整个的人,在舞客的视线中,已经相当朦胧了。他们已没法看清我的脸。老板还规定保安说,坚决不能让舞客涉足前台。)舞厅散场后黄雀守在舞厅大门口,看见了一个背影疑似我的背影,然后就一直跟踪,跟踪到黄莺学校门口,跟掉了,不见了踪影。回去想了想,就想到了黄莺。
    黄雀说:“分别一年,偶然在人海中邂逅你的歌声,你知道黄雀当时的感受吗?傅心仪,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昨晚你唱的那些歌,都是为谁而唱?”
    “为谁?为舞客呀!”
    “不是的!整个过程,你都是用心在唱,用灵魂在唱。你的人虽然就在乐队后面,但你的思绪,早已穿越了。整个过程中,你的头脑中应该出现过很多往昔岁月的图像,黄雀就想知道,其中有没有一个图像,是关涉我的?”
    “黄雀,工作快一年了,遇上了不少女孩子吧?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
    “你回答我!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有呢?傅心仪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而且记忆力特好,何况春申君义薄云天、仪表堂堂、谦谦君子,是那么容易淡忘的人吗?”我玩皮地说。
    “嗯,不排除敷衍的可能性!但就算是谎言,听着也足可慰藉。”黄雀以自嘲的调侃的神情开头,慢慢转入严肃:“不能追求那在你头脑中出现的频率,只要你记得有黄雀这个人,我就知足。刚才吃饭现场,螳螂所说的、你在桑榆学校认识的那人,他属于哪个类型?柳咏、螳螂、布谷,我们四个之中,更接近哪个?”
    “哦!四公子之中,他应该比较接近你的类型……”我不假思索地说出这话,忽然发现不大妥当,这种回答,是不是太耿直了一点?黄雀意味深长地看看我,随即调皮地一笑,说:“如果你所说属实的话,那就相当令我费解了!那我……到底是在哪方面……欠缺了?你得让我输个明白。”
    “大家都是哥们,不存在欠缺这一说法。黄雀,不说这些了好吗?”
    “好,那就不说这些。你打算怎么办?就准备这样一直在那舞厅唱歌吗?每天都能去那舞厅,听听你唱歌,对黄雀而言,是一种不错的生活。可是,就你这么个人,在那种地方呆久了,是会有麻烦的,这一点你想到过没有?”
    “黄雀,说实话,路在哪里,下一步到底怎么办,我这心里也没底。去舞厅唱歌,只是权宜之计,为谋生,同时也是为将来的生意,积累点本钱。”
    “这样吧,我自己有点钱,不多,一万左右吧,都是这些年过年得的压岁钱,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去!”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这我要是亏了……”
    “亏了就亏了,就当没得那些压岁钱。”
    “春申君就是仗义。好!有了你这话,我这胆量,就又大了一层。黄雀,实不相瞒,做生意的项目,我还真想到几个,可就是苦于没本钱。你放心,我选的那项目,还是有相当胜算的,亏钱的可能性很小,还有,对于经商,我还是有相当自信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真亏了,春申君的钱,我也一定会如数偿还的,我最多是再去舞厅唱歌。”
    “不需要表态,我相信你!真看好项目,就放手去干!顾虑不要太多了。黄雀有生之年,都会竭诚支持你!”
    “少游兄既如此义气,傅心仪又岂是那薄情寡义之人,那就这样,生意要亏了,那钱就算是你借我的,我去挣钱还债,如数归还。要赚了,我就当你入股,算你的股份。如何?”
    “成交!能和你合伙做做生意,这也是不错的!明天我就拿钱给你,一万元可能是少了点,我去给我妈说说好话,让她也想想办法。”
    “暂时别急,需要的时候,我再向你求助。生意具体什么时候开始,还得等我明日见过孙立夫之后,才好定夺。”
    阔别半年,再见面时,立夫低调地表达了他的热情。何为低调表达?一方面,他仍然是稳重的、矜持的表情,另一方面,我能透过那矜持,找到那么一丝喜悦和激动。但基本没有语言,没有与别后重逢相匹配的语言,立夫就这风格,他从来不用语言表达思念,但是,到了晚上,他用实际行动表达了思念。我于是明白了,立夫还真是一个只务实不务虚的人。而且在他的观念里,我可能真的已被纳入他老婆的范畴了。
    去舞厅唱歌的事自然不能让立夫知道了,于是第二天上午,我出门了一趟,回来后对他说:我参加了一个英语培训班,每晚得去上课到十点。立夫是个粗心的人,他才没功夫去分析这说法的真实性呢!在立夫看来,客观上,我在办事处呆的时间,还不能太多。为什么呢?说到底,那是别人的地盘,公司用来办公的地盘。我俩这种情况,算是借居,算是寄人篱下。我要是每时每刻都呆在办事处,人家是会有看法的。
    我到的第三天,立夫的生活就又恢复了常态,什么常态呢?他晚上常态的生活就是喝酒、打麻将。客观地讲,出于应酬客户的,只占很轻的比重,他陪的主要是从云岫过来的人,又主要是与乔若虚、兰梅、吴常念这些人有关的人,大多为他们的亲戚、朋友、同学。打起牌来一打就是凌晨三四点,也有通宵的,当然也有喝酒喝到三四点的时候。立夫这人,从来重友轻色,在他那里,朋友高于一切!他这一特点,与众多梁山好汉可以媲美。我甚至怀疑他的先祖可能就是生活在梁山水泊的。他可以把大把的时间花来陪朋友喝酒,但是你让他挪点出来和我聊聊天,他就觉得浪费了!至于你想让他陪你逛街逛商场,那简直就痴人说梦。而且他压根也不认为夫妻之间有什么好聊的!他不但自己不主动聊,连听我聊天的耐心都没有。加上立夫对唱歌跳舞,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从来不进舞厅,所以,虽然我唱歌的地点就在办事处不远处,但一个月下来,立夫竟完全无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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