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辰昕留人

推荐阅读:皇后葬身火海,疯批暴君一夜白头狗洞谋士夫人被迫觅王侯网游之超级掌门人冬日宜喜欢至尊修罗聊斋之问道长生嫁权贵:三爷野性难驯长生之路继室她娇软动人

    翌日清早,送走了秦潇,洛青、辰昕与小草待在正厅,气氛有些不安。
    洛青不断踱着步,神情极其严肃。辰昕坐在桌边,见他踱步踱了千百回,却一语不发,摇摇头一叹。
    星宁夕缓走进正厅,看了看叁人,向洛青一拜,轻道:「我…也该走了,只堂主这救命大恩,本当图报,我…,有些挂怀。」
    洛青停下脚步,急忙扶起她,对上她一双秀眼,仍是不知如何开口。
    辰昕又一叹,抬头道:「星门主,你莫让盟主一逼便急着要走,他日理万机,自是要为盟里多考虑些。你如今支身一人,打算去哪?」
    星宁夕转头看他,道:「能走多远,便算多远。门内相传,前人遗落的平漠刀与一套花门本经,落在青川山系,我一直想去看看。」
    辰昕一奇:「青川?那地虽也是仙灵之地…林郁森森,花木极繁,然山势、族系却极为险峻,你失势无依,城府不深,生得引人注目再加上一身花香,如何到的了青川?」
    洛青脸一阵青白,睁大眼奇异地看着辰昕。
    辰昕又道:「星门主,我们往南下兰台,尚有几天路程,于青川也是顺路,你不如留下,和我们一起走。」辰昕又故作认真地道:「再说了,你倒还惦记救命之恩,你大概不知晓,当日我们洛堂主为了救你,连命都想豁出去了,他冒险为你过了寒冰掌的戾气,又受了你岱山门毒针,灵蓟花尚未找着,至今人没全好,你说走就走,可说不过去。你即便不想入盟,和我们讲讲岱山门也好。我们同路,还能护你一程。」辰昕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洛青,又向星宁夕说道:「当然了,我们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我便问一句,即便没有恩怨牵扯,不论前后考虑,只为交你这个朋友,你留不留?」
    辰昕软硬兼施,自忖已将话说了个毫无破绽,星宁夕再想离开,也不能不留,便等着她应声。
    星宁夕确为辰昕道出一身冷汗,昨日听秦潇心疑自己,短短不过几日,又已累得洛青受伤,遂只想着走。然寒冰掌之伤事大,自己的确不知晓,不用辰昕出言讨这救命之恩,也不能放着不管,何况辰昕都已开口讨了。
    「堂主如此一说,我倒真是不敢走了…,只是堂主一向疑我,何时我又成了个不设城府?我若留下,岂能叫你心安?」星宁夕有些不解。
    辰昕淡淡一笑:「盟主昨晚相逼几句,将你话套了个全,我们洛堂主说你不设城府,倒也可信。至于寻仇,月盟还挡得起。何况,岩靖峰有意挑事,即便不是因为你,月盟势必也与地门为敌。」
    听他说之以理,动之以情,星宁夕看着辰昕,道:「堂主话已至此,不留,倒是不行…。」
    辰昕见她已然答应,挺是满意地勾起一笑,道:「你若不留,我看有人不行。」
    星宁夕秀眉微挑,满脸疑惑。
    洛青见辰昕已说动了星宁夕,生怕他再道出些不叁不四的来,忙跟着道:「星门主,四弟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放心不下你,我并不要你报什么恩,只是同行好有个照应,我还想向你讨教花药的学问。这朋友,你交不交?」
    星宁夕清冷神色略松,一双美目在叁人身上转了转,轻道:「交。」
    洛青闻言,浅浅一笑,清冷的脸色俊朗不少。
    辰昕闻言,亦淡淡一笑,她看似冷冽,却没什么心机,又特好说话。
    小草见星宁夕答应留下,欣然道:「太好了,星姊姊,从小我便只有两个哥哥,如今有姊姊陪我了。」
    星宁夕淡淡一笑,这小草,虽然素昧平生,待她倒十分真心。只这叁人关系,她委实有些弄不清楚。辰昕、洛青与小草,兄妹相称,却有些疏异。辰昕生得一副好面孔,眼神却冷厉如冰,即使嘴角扯着浅笑,和他对上一眼,人登时宛如入了冰窖;小草生得灵秀,一双眼闪闪流光,无止境鬼点子呼之欲出,和辰昕之间,有几分神似,相处如兄妹般,自在无拘。
    洛青生得虽也清俊,却与辰昕小草不太相似,一双细长的眼,时而温润,时而抑郁,又只有他,仙质隐然。他们姓氏不同,他待小草如妹妹却与辰昕无二,小草见他,亲近无束,却多了几分婉转娇气。
    星宁夕并非多事之人,然如今以友相称,心里闷着疑惑,暗加揣摩,似也失礼,拿捏个亲切口吻,问道:「小草,你们这关系,弄得我有些胡涂?两位堂主,都是你的哥哥?」
    小草睁着大眼,嚷道:「这个啊,自然都是我哥哥。」
    洛青一笑,向星宁夕道:「在我面前,她说话总是顾忌。我本家姓洛,幼时为他们的父亲,月盟辰长老,收做义子,从小与他们一块儿长大,是以我们一直以来,便是兄妹相称。」
    义子…,行迹江湖之人,有些曲折身世,也不稀奇。既然连小草都懂得顾忌,她觉得,似乎不好再问。既不是亲兄妹,小草这婉转心思倒真有几分情意,洛青想来视她如亲,好像并不上心。
    小草拉了拉星宁夕衣袖,道:「姊姊,别理他们了,你来陪我。」说着,扯着星宁夕,奔向外院去了。
    辰昕一叹,坐下喝茶,右手端起杯子晃着,看向洛青,挑眉笑道:「你欠我一次。」
    洛青睁着眼道:「你那番话难道不真心?」
    辰昕嗤之以鼻:「我执了个会务,顺道帮你。」
    院外,小草拉着星宁夕笑闹,晃得她险站不稳,星宁夕笑道:「盟主走后,我瞧着你们都自在不少,你这闹起来要更活泼些。」
    小草笑道:「那是当然,盟主一板一眼,处事正经,盟里若稍有疏漏,就是对哥哥们也是疾言厉色,万分不好亲近,他要来西疆,我大气都不敢喘。」
    星宁夕心有戚戚,浅浅笑道:「盟主身负重责,自是不如你轻巧,无拘无束,爱说便说。」
    小草吐吐舌又道:「还好如今哥哥们独当一面,他便不常来西疆,这次来,也是为了岱山门的婚帖。我巴不得他老老实实待在他摆不平的东疆。那些金轩族可不好打理,他若不认真些,怎地与之相抗。」
    星宁夕见她越说越是踰矩,忙道:「这些话你还是少说些吧,要是说成习惯,倒让你哥哥们为难。」
    小草嗔道:「行啦,哥哥们早念过我千百回,还以为姊姊你同我好些,不如哥哥们谨慎死板。」
    「对了!」她忽想起了什么,闹着星宁夕,要陪她练马。前几日,那马车让岩靖峰斩了,众人却发现,星宁夕不善骑术,只得同小草一骑。她清冷面上泛了些红霞,吞吐解释道小时候是会的,只后来长年父亲拘她在门内,实在没什么需要骑马,久了便有些生疏。
    小草唤来洛青,借了他红马,徐徐进了院内,拍了拍马背道:「姊姊,阿青哥哥从不借我马的,今天托你的福了。」
    洛青看了她一眼,无奈道:「那是你对璁儿无礼在先,牠不想载你,不是我不借你。」
    小草勒了马,道:「行,姊姊,你试试吧。就这样绕绕,不难的。」
    星宁夕依言走到璁儿跟前,拍了拍牠,柔柔哄道:「璁儿,我好久没骑马了,若是不慎弄疼了你,你别介意可好?」
    璁儿嘶鸣了声,喷息蹬腿,晃着尾巴,似乎心情不错。
    星宁夕一笑,依言上马。牵了绳,璁儿便稳当的绕了起来。
    小草嗔道:「你这头现实马。」又向星宁夕喊道:「姊姊,你骑得很好呀!」
    星宁夕勉强一笑,道:「我骑过马的,这让牠移个几步还不成。」
    正说着,忽闻远道传来犬吠之声。星宁夕心下一凛,收起笑容,眼神转冷,向小草道:「妹妹你进屋去。」语毕策了马,便要往外奔。
    洛青一惊,一跃飞身上前,几步急上了马,拉过缰绳道:「你这才练了几步是要上哪去。璁儿不是只好控的马。」
    星宁夕微愣,她不善骑术,更别说让男人这般近身拥着骑马。回了神,又急道:「地门獒犬那歇斯底里的吠叫声我自小听到大,定是已经发现了我,我得去引开他们。不好让他们入村。」
    洛青道:「我陪你去,坐好了。」说着,便纵马直奔。
    犬声愈近,两人停马在村外道上。
    星宁夕目光凌厉看着远方,阵风吹拂得她一袭长发与月色纱裙翻飞。几骑靠近,竟是淮晏。
    「我说这狗怎生变得如此凶悍,果然师妹相迎。」淮晏一身玄纱柔晃如水,神色冷冽,后头领着四名地门人,铺张而立。
    洛青有些惊奇,这淮晏一双杏眼,和星宁夕几分相似。然她妖娆邪媚,眉间眼底,魔气浊重。
    「师妹,你便同我们回去,你既为地门立了大功,师兄因我之故杀你,未免有些不厚道,我和他说说,或可饶你」淮晏又瞧了眼洛青,道:「你们月盟可是护错了人?她毒杀她父亲与师父,可是个狠角色。」
    星宁夕皱起眉,凛道:「你下的毒,何故嫁祸于我?」
    淮晏一笑:「我又有何能耐在你花门宴席上下毒?」说着,牵绳一放,纵叁只地门獒犬朝星宁夕猛冲。
    星宁夕水袖微动,几枚银针出手,钉上狗儿膝窝,叁犬登时跌在道上,嗷嗷哀鸣。
    她低声向洛青道:「堂主有伤,我一人足矣。」语毕,纵身上前,凝神端立,青环出手。地门人随即攻了上来。
    洛青心里失笑,你也有伤…。随即长剑出鞘,相助星宁夕。
    见状,淮晏出剑向星宁夕杀来,如藤如蔓,阴险纠缠。星宁夕避着她剑光,时如青荷绽放,又如野荠烂漫,腾舞飘似虚风,灿似飞花。淮晏递尽狠招,却袭不上她,闪着她双环还有些踉跄。
    那四名地门人倒是普普,倾刻被洛青杀尽了,他落地调息,紧望两人,淮晏剑式谲媚,本还道星宁夕若不敌便上去救人。然见了星宁夕身手,却也惊奇,她不携刀剑,双袖送出长带,末端绑着一对比腕径大些的青环,淮晏却奈何不了她。看下来,似乎不需自己多事。
    星宁夕舞着长带,倏然出手以青环相套,使劲一勒,登断送了淮晏长剑。
    淮晏似有些心慌,八枚毒针出手,尽打星宁夕死穴。
    星宁夕双袖一拂,毒针却不见踪影。青环再递,逼落淮晏,一阵疾风挟八枚毒针,转瞬尽向淮晏送去。
    洛青未看清楚,淮晏已跌落在地。
    星宁夕收环而立,望着她冷道:「谁下的毒?」
    淮晏心忌针毒,并不搭理她,甚是慌忙地急急拿出解药。
    星宁夕捎起断剑,一把挑过解药接下,退了一步道:「你若要这药,便说清楚!」
    淮晏忍着针毒,颤着身子,恨恨道:「你这是因师兄之故,牵怒于我…?断魂岛叁年…,他因为你受尽了苦,要不是我帮着护着,他如何活着出那囚房。那日天池畔,你也看见了…。」
    「够了!」星宁夕打断她,扬剑怒道:「我问你谁下的毒!」
    淮晏一声冷笑,道:「我,自然是我。以寻常药酒,搭上断魂岛名菜,两者相验无毒,入腹却生剧毒。只要再杀了你,他便迎我过门。」这星宁夕,即便杀不了,也要狠狠伤她。决不遂岩靖峰之意,诱她回岱山。
    星宁夕眼里一痛,她并未听过这方毒法,师父想来也并不知道。又他…,是真爱这淮晏,还是只要能杀了她星宁夕,娶谁都行?
    她冷淡神色转趋愤怒,将药掷向淮晏,断剑一送,直刺淮晏胸膛,飞血溅了一身。
    她倏然回身便走,行至洛青身旁稍停了一下,又再提步往前。洛青见她脸上满是泪水,牵了马,默默跟着。
    走了一阵,快近宅院,星宁夕敛了心神,又恢复沉静神色。洛青瞧在眼里,没有多言,她如今,倒是个很会压抑的人。
    星宁夕沿道摘了几株淡黄小花递给马匹。璁儿显见喜不自禁,吃个精光。星宁夕拍拍牠,向洛青道:「牠真可亲。」
    「牠脾气可不太好,见了你倒温顺得很。你怎知道牠爱吃这个?」
    星宁夕浅浅一笑,没有回答。半晌道:「堂主…谢谢你,无论是那日盟主相询,还是方才,你…都信我。」
    洛青一派认真,道:「那淮晏挑拨离间罢了。」
    星宁夕有些好奇:「可是,她和盟主说的雷同,我方才听了,有些心慌。」
    洛青一笑,道:「由她出口,便不太可信。」
    星宁夕似懂非懂,只歉然道:「对不起,大清早的,让堂主见了这些不快的事。」
    回到宅院,辰昕已在门口牵马,见了两人总算落下一块大石。星宁夕无语,默默进了房。
    洛青将事由说了,辰昕却甚是疑惑,来驻村拿人,怎派那淮晏…。
    总之,得立刻启程。杀了淮晏,岩靖峰或不会罢休。
    洛青挂怀星宁夕那身花香,遂来敲她房门。
    星宁夕应了门,转过头,拭了方擦过又盈出的眼泪。
    洛青看着她,内心翻腾,半晌道:「你身上的白棠花香,有法子压得住么?」
    她摇摇头,歉然道:「我试过很多方法,收效果都不甚好。若抑住内息,可稍减些,却瞒不过狗。还试过一种药方,可以短暂消香,只是有些伤身,半年转不了气。」
    「半年…?这花香,可带给你很大烦恼,这样伤气的药你都试过?」洛青有些惊讶。
    她生硬一笑,垂下眼道:「若想躲些人的时候,便有些麻烦。」
    洛青似懂非懂,点了头道:「好,藏不了也无妨。自不能让你用药。若真遇上了,便斗他一斗。我在前厅等你,你先与小草一骑,我会多备一匹马,等你熟练些再乘。」
    他转身欲走,却又回头:「你…无需太压抑,如今,我们都在。」
    星宁夕闻言,震动地睁着眼,却又留下两行泪来。

本文网址:https://www.po18.work/book/51754/13095665.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18.work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