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节

    第436章 后生可畏
    王二太太胆小，这几天下来本就快奔溃了，第一反应也是想逃的，听到妯娌的哀求才猛然想起还有比罗大有追究他们更可怕的事，倏地冲了过来:“让桃源境的人出来，我们要见他们，我们王家对桃源境有恩，快让他们出来！救救我的儿子啊！”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王大太太简直要疯了，被愚蠢的弟妹这么当众一喊，那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马上杀了她的儿子们。
    知若暗叹一声：好蠢！这招好烂！
    若是这伙人都是如此招数，她就该怀疑他们背后的主子确实另有其人了，同玉先生那一撂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人群中一位背着箩筐、农夫打扮的中年男子双拳青筋暴露，他确实是用了简单粗暴的下下之策，但不是没办法了吗？连王海棠都不认得桃源境的人，他要去哪里找？没想到的是……
    王家不是说他们上次没见到罗大有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吗？没见到？那罗大有手上的确认书是鬼签的？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将王家人都变成鬼！这场戏该如何唱下去？
    “哦？桃源境对你们有恩？”罗大有眯了眯眼，仍然笑得像个弥勒佛，“什么恩？什么侍候的事？有证据吗？”
    “什……什么……”王二太太懵了，什么恩？她不知道啊！不是都这么说的吗？要不然桃源境的人为什么救了王海棠？若不是那死丫头没死，又冒出什么真假王海棠，也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她的宝贝儿子也不会被抓走。
    软脚蠢货！王二太太在心里唾了一句，一脸讨好地看向罗大有：“罗老爷，我们是不知道三弟和三弟妹为桃源境做了什么？但我们没分家，三房对桃源境有恩可不就是我们王家对桃源境有恩？海棠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老太爷老太太才是三弟的亲生爹娘，王家的主事人不是？”本来是说好只要人出现的，
    人群里有那反应快的首先囔了出来：“闹了半天是挟恩图报啊？哦，救了王姑娘还不算。哈哈哈哈，还有这样的？”
    “丫头片子不算王家人？那王家还要拿人家的彩礼？”
    “还是王家会做生意，算盘打得精啊！”
    “哈哈哈哈”……
    各种鄙视的话语和笑声此起彼伏，毫不掩饰，让王家两位太太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想，连没跑出多远的王家俩兄弟和装晕的老太太都被拦回来了。
    今天嫁干闺女的罗大有看起来是真的心情好，始终笑容满面：“来都来了，还暗搓搓把罗老爷我损了一顿，怎么可以不把事情说清楚？话说，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呢？你们也别说桃源境救了海棠不够，人家刚刚把当年害死海棠爹娘的匪贼都给找到了，你们是不是很激动很感动？”若不是海棠那丫头命大被一个老猎人给救了，又被桃源境无为先生找回来送到罗府，王同一脉就完全断了。据说，当时怀胎未满三个月的王三太太可是一尸两命。
    “找……找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王大老爷吓得直打哆嗦，完全控制不住。都两年多时间了，官府都不管了的事，桃源境竟然管这个闲事，还真给找到了。他不傻，罗大有这会儿说出来，绝不仅仅是替桃源境表功这么简单？这……这是替老三那两口子报仇来了？天要绝他们王家啊！这就是报应吗？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真相让在场人群目瞪口呆，知若也是唏嘘不已：原来王海棠的爹王同出生时她娘难产差点送命，又逢王家生意遭遇重挫，祖母病逝等一系列变故，被视为灾星，被亲生父母所厌恶。若不是有祖父极力庇护，王同恐怕都活不到长大成人。
    让现在的王老太爷王老太太生气的是，偏偏王同的运气、能力都比他两个嫡亲兄长强。本来王同若是老老实实为家里挣钱出力也就罢了，偏偏因为发现她媳妇被人下药生出分家的年头，还偷偷办私产……
    然后，就有了嫡亲父母兄长买凶谋杀亲儿子儿媳（弟弟弟媳）的悲剧。
    罗大有看着软瘫成泥的王家几人，总算收起了笑容，鄙视道：“做生意首先是做人，你们连人都没做明白，生意怎么能做好？”
    落霜惊叹连连：“桃源境人还真是有情有义有侠客之风！这王家也太无耻了！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还敢跑来闹？”
    知若摇了摇头：“不闹不行啊，命根子握人手里了。”听刚刚那俩王家太太的话，很明显，有人抓了他们儿子呢。那俩女人被捕快带走时还在哭求救儿子。
    “慕白兄弟真是神算，”刚走过来的梁大海打趣道，“王家不仅丢了三个宝贝孙子，那俩狼心狗肺的兄弟还被人下了断子绝孙的药，可不就只能硬着头皮来闹了？罗家前几日就收到消息，早就算到这场闹剧了。”他在知府府等了好一会儿不见知若到，就知道她们在门外看热闹了，遂跑出来迎一下。没办法，不在眼皮子底下操心不到，既然都在南海，还是觉得自己盯着放心。
    人都被抓了，知府府外人群很快散去，兄妹俩正要进门，就看见红黑两位老头向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后面那些青衣随从倒是没跟着。
    罗大有边走着就直接打招呼了：“梁总镖头，这位就是黄金齐齐公子了吧？倒是好认，哈哈哈哈！”
    这老头本性应该就是位爽朗人，知若最喜欢同这类人打交道，精明但有格局，圆滑却不阴暗。商人的目标就是赢利，无商不奸，只是有人只用正大光明、无愧于心的手段，玩的是阳谋；而有人只会耍阴谋，为了赢利没有底线。
    知若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在下齐慕白，久仰罗先生大名！”
    “哈哈哈，我就一充满铜臭味的老头，担不起先生之称啊，”罗大有摆了摆手，“霓裳居一出现，我就开始关注了，才真正是久仰齐公子大名呢。齐公子的手段和风格老头子我都在学习，非常佩服，要说先生，你才是我的先生呢。”
    知若再次拱了拱手：“商人的成就就是让铜钱生铜钱，没有铜臭味还叫商人吗？所以，晚辈倒是希望能有资格同您臭味相投呢。凡事要做好都有学问，在我们生意人里，您可不就是先生了？至于晚辈那些小伎俩，唯新鲜而已，也是在前辈们累积的基础上做了一些变通。”
    “好，好，说的好，”罗大有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齐公子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做一对臭味相投的忘年之交吧。今天能够结交梁总镖头和齐公子两位小友，我真是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不少。”霓裳居和顺丰镖局，呃，还有梅庄的点点心醉半山，是他极其看好的后起之秀，都是打破旧有模式、很有新意的操作。
    尤其顺丰镖局，之前哪有人能想到镖局生意还能这么做？他一早等到了梁大海就抓着聊了好一会儿，也很是喜欢这个踏实豪爽的年轻人。没想到梁大海同齐慕白还显然有交情，哈哈哈，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知若笑道：“既是万年之交，罗伯伯，您唤我慕白就好。”都是干脆明白的人，不用虚伪客套真好！
    “好，好，慕白，还有存义，”罗大有心情越发飞扬，“来来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的小老弟无为先生，他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商人，但同我也臭味相投多年，今日特意为祝贺我嫁闺女而来。”
    知若兄妹二人俱是心中有数，顺着罗大有的介绍行过礼，也不多问。
    无为先生人冷冰冰的，笑起来倒是很亲和：“虽是第一次见面，罗老兄却提过你俩数次，一直说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认识，今日倒是让他一次性如意了，也便宜了我，呵呵。我们那地方偏远，两位小兄弟的生意越来越大，以后恐怕有不少需要叨扰两位之处。”
    “欢迎之至，”俩人异口同声。
    知若取出一张特别订制的名帖递了过去，继续道：“无为先生送生意上门，我们感激得很，何谈叨扰。能同罗伯伯臭味相投多年的人必然是可信之人，以后无为先生若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要凭着这张名帖，将您的具体要求列好交给我们当地的大掌柜，自有人会妥善根据您的要求安排好，不用您多操心。”
    梁大海也跟着递了一块银制鎏金、刻有顺丰二字的圆牌过去：“只要是我们顺丰镖局有驻点的地方，您有什么需求都尽管开口，有特殊要求的，当地主管事会特事特办，不该外传的字眼一个字都漏不出去。”毫不夸张地说，顺丰镖局的某些规矩比军队还要严苛。短短时间内顺丰镖局发展迅猛，生意剧增，培养了大量固定客户，与此不无关系。
    无为先生接过名帖和圆牌，同罗大有对视了一眼，摇头笑叹道：“后生可畏啊！”他怎么觉得这俩孩子已经看透他的身份了呢。
    第437章 套话
    四人说说笑笑进了知府府。
    来到大厅，同样是一身暗红色袍子、一脸喜气的叶知府一眼睨到进门之人，连忙同身旁正在交谈的客人招呼了一句，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辛苦你了亲家”。
    他们家本来就有意与王家三房结亲，王同夫妇惨遭不幸只留下王海棠一根独苗苗，又有那么一堆不良亲人，让他们对王海棠更增添了两分怜惜。所以罗家一派人来传信商议，他们就点头表示愿意结亲并提早接王海棠到叶家照顾。至于王家的闹腾，叶、罗两家并不担心，不过就是些厚颜无耻的下作人，罗家拿银子一次就打发掉了。说起来都替王同心寒啊，他那狠毒的爹娘暗中给王海棠定下的人家是一个年龄比王同还大的土财主，只为了两万两银子的彩礼，说好孝期后就定下亲事并尽快成亲，不要嫁妆。
    本以为王家至少短时间内会安分一些了，不想，几日前罗家突然送来消息，说有人暗中操纵王家，估计会在今日闹事。他也感觉奇怪啊，那些人究竟为了什么？传说中的桃源境？
    他倒是没有问过罗家关于桃源境的事。众所周知罗大有在江湖上结交甚多，比如这会儿他身旁的无为先生，说是护卫，明眼人都看得出是老朋友。
    若是真如传言那样罗家是因为桃源境才认下王海棠为干女儿，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反正于他叶家只有益处没有坏处，他又何必打听那么多？这不，有点麻烦罗家就先搞定了，都不用他出手。
    “自家事辛苦什么？”罗大有摆了摆手，“海棠虽然是我干闺女，但她与我们老夫妻俩有缘，同亲闺女没什么差别。来来来亲家，刚刚我们不是还在说黄金齐后人？这就是齐慕白齐小兄弟了。”
    “猜到了，”叶知府笑道，“霓裳居都快成南海的招牌了，可惜今日才有幸见到齐公子一面，哈哈哈，欢迎欢迎。”
    “齐家和霓裳居承蒙叶大人看顾，”知若行礼道，“慕白本该早来拜访，只是长期奔游在外，还请叶大人见谅。”
    “客气了客气了，”叶知府倒是坦率，“什么看顾不看顾的，霓裳居可是我们南海的税银大户，我不掌掌眼，不也是同我自己的政绩过不去？作为南海的父母官，我自是希望齐家生意发展的又快又好，再带动整个南海、甚至大郢的经济，我们这些地方官员也有面子不是？回京述职时也少挨点骂，哈哈哈哈。”
    “也要有叶大人这样忠君爱民的父母官，我们这些商家才能发展的好，”知若诚心道，从古到今，地方官员都知道政绩离不开经济的发展、商业的支持，但人心不足，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真正为国为民，其中不少人是既要政绩又要财富，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可不就拼命压榨商人？所以古代商人并不好做，通常地位低。好在大郢还算重视商业发展，商人地位相对不低，尤其像罗家、田家这样几乎能够影响整个大郢经济的超级大商家，连官员都要巴结讨好。
    “这倒是句大实话，我也是深有体会啊。”罗大有感慨了一句，“来来来我们去那边小花厅坐着谈，我最喜欢里边那副傲梅图琉璃屏风，看着那屏风喝茶聊天，倒有点在梅林里的感觉，好似能闻到梅花香。”
    “走走走，谁不知道罗老爷最是爱梅，收集的上品梅花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那副屏风能入了亲家你的眼，也是难得了。”小花厅清雅安静，离宴客的院子和这边大厅都近，有什么事来回便宜，叶知府自然没意见，引着几人就过去了。
    知若眉眼一动，笑道：“是嘛，在下也喜梅花，我一路上倒是听说过洛城梅庄的梅林很有名，还有梅庄原来也是罗伯父的。”
    罗大有得意地点头：“确实，我当年特意找人看的风水，那片地最适合种梅花，人养梅，梅养人。我的其它不少庄子院子也开了梅林，但都没有洛城梅庄的梅林有韵味。”
    “哦？”知若好奇地问道，“那罗伯父你怎么舍得卖了它？”像罗大有这种人，若说是为银子卖了梅庄，知若绝对不会相信，何况今天还知道了他如此爱梅。
    罗大有哈哈笑道：“喜欢不一定要占有，我去那的时间少，实在辜负了那片梅林的美，给它找一个更合适的主人岂不是更加好？”他很庆幸当年割爱将梅庄卖给了芊昕郡主，他不缺钱，但敬重尹大将军和芊昕郡主的为人。
    如今世人一提起洛城梅庄就想到那个聪慧能干、大方仁善、在危难关头坚强地为弟弟妹妹撑起一个家的尹大姑娘，这让他都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觉。尹大姑娘的美好品性倒是完美体现了梅花高洁坚韧的风骨，应证了风水先生所说的“梅养人，人养梅。”
    这不是废……呃……套话吗？知若暗暗撇了撇嘴，有说跟没说一样。
    梁大山暗自好笑，不说套话还能怎样？就算有什么特殊原因，罗大有还能逢人就说？
    小花厅不大，但四五个人喝喝茶谈谈话什么的刚刚好。一进门，知若就看到了罗大有说的那副琉璃屏风，透明的琉璃屏风上一副梅林图栩栩如生，枝头上甚至还停留着两只灵动的喜鹊，无论是画工还是琉璃制作工艺都令人惊叹，难怪见多了梅林图的罗大有都赞不绝口。
    主宾五人礼让着坐下，就有侍女送茶上来。正同知若评议着梅林图的罗大有猛然抬起头：“绿菊姑娘，怎么是你？你没有去寻你兄嫂吗？”
    正在斟茶的女子娇哝细语：“今天府里不是忙吗？我就想着先帮帮手，也算报答罗老爷和叶大人的恩情。绿菊没什么本事也没气力，对茶道倒是通晓一二，就替兰萍姐姐看顾这小花厅，蓝萍姐姐好去前厅帮忙。”
    女子斟好五杯茶抬起头，肤白大眼小嘴儿，倒是一副玲珑乖巧的好模样，一双小酒窝更是增添了三分甜美，看着就让人喜欢。
    第438章 提醒
    叶知府皱了皱眉头：“绿菊姑娘，昨天不是说了府里人手够用，不需要麻烦你吗？”因为恩师张大学士是皇上当太子时的太傅，他一向特别谨慎且洁身自好，就怕有损恩师的声誉，愧对皇上的信任。留着一个良家姑娘在府里做丫鬟的活，传出去别人怎么说他？尤其今天府里客人多，难保没有等着抓他错处的。
    罗大有也是不悦，这姑娘不是来寻亲的吗？虽然身上有他让人给的十两银子，但人生地不熟的，不该是一早就抓紧时间出门去寻找？早点找到早安心，也不用去住客栈了。这小姑娘不就是害怕了所以昨晚才跟他一起来叶府暂住一晚？
    绿菊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坚持没有换来预期的赞美和感谢，甜美的笑容纠结成忧愁，还带着点紧张：“我，我只是想为你们做点事。还……还有，我第一次来南……南海，人生地不熟，害…害怕一个人出去。”
    “害怕一个人出去？”罗大有笑了，“你一个人从充州那么远都过来了，现在到了南海还有什么好怕？大白天的。这样吧，我让阿京陪你去找找。不过我们明儿就回去了，阿京只能陪你一天，找到没找的也算陪你熟悉一下。”
    “不好，”叶知府摆摆手，转头将花厅门口自己的小厮叫了进来，吩咐道，“你带绿菊姑娘过去找林管家，让安平家的陪着绿菊姑娘寻找兄长，若是今天没找到的话，就帮绿菊姑娘在和悦客栈定个房间，帮她先付三日的房钱。”
    罗大有直点头：“还是亲家想得周到，阿京对南海哪里有你府里的婆子熟悉？绿菊知道她哥哥在一家酒楼当管事，应该不难找，南海没有那么多酒楼吧？一家家找过去超不过两天时间。”
    绿菊略略低着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闪过怨愤，她好不容易混进来，桃源境的人还没出现呢，她就不得不离开吗？罗老头还好，可叶知府的戒备心太重了，而这里是知府府。
    “可，可是，我都跟蓝萍姐姐讲好了，不好言而无信，”绿菊怯怯地抬起头，“就让我帮帮手好吗？就今天，明天一早我就出去找哥哥，我是真的想为你们做点力所能及的事。”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乖巧得让人心疼。
    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的知若眨了眨眼，这小姑娘看着就是个乖巧安生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杯弓蛇影了？
    梁大海撇了撇嘴道：“你早点找到亲人不用再麻烦人家不就是力所能及、两全其美的事了？自己早点安全到亲人身边，别人也不用为你担心。”除了自家三个义妹，梁大海向来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不耐烦看女子多愁善感、哭哭啼啼那一套，他们达愿坊里的女子就没这样的，否则早被他处理了。
    这话若是让知若听到了，定是无语望天，达愿坊什么地方？毫不夸张地说，里面的女子都是干脆利落、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在这方面同男子没什么大不同，那不就是两位义兄训练出来的吗？还多愁善感、哭哭啼啼？呃，好像也有，出任务的时候，自己人看不到。
    梁大海的话简单粗暴但一针见血，让绿菊小脸煞白，眼眶都红了，又见叶知府同罗大有都没有帮她说话解围的意思，心里暗恨，自知没有退路只能另外想办法，遂摆出一副恍悟神情轻声道：“是……是绿菊想岔了，我这就出府去，早日找到大哥，必定请大哥替我上门谢过叶大人和罗老爷。”
    罗大有笑着点头：“就是，你一个小姑娘家独自出门在外不安全，还是赶紧找到你大哥比什么都强，谢不谢的没必要再跑一趟，心知了就行，本来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叶大人忙，我很快也要离开了。”
    “是，”绿菊不再坚持，柔顺乖巧地行礼应道，“那小女子再次谢过两位恩人，就此告别出府。”
    待绿菊出了门，罗大有才解释道：“绿菊姑娘是我来南海路上遇上的，独自一人从充州过来她大哥家，不想荷包被偷，银子连同写有他大哥地址的信纸都丢了，差点被客栈赶到大街上去。这姑娘也是第一次出门，好像被吓到了。”
    “她算运气好了，遇到罗伯父，”知若笑道“看得出来她挺依赖您。”只希望不是有目的地赖上了。
    罗大有哈哈笑道：“我们这些做生意的成日里南来北往，什么样的事没见过？见多了也麻木了。没想到这几年年纪大了心倒是软了些，主要也是已经快到南海了，顺带着一两日也没多大麻烦。”否则给些银子就是，不会带着一起走。本来他还有些担心，但无为先生说无妨。也确实无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无为先生跟他是多年的老交情，既是客户，闲时也经常充作护卫伴着他出行或出游。至于其他更多的，跟着他们几日也探不出什么。
    只是知府府，他就不愿意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因为他的原因多呆了，毕竟他不能确保其无害。
    听罗大有说的话，知若就知道他也是有所防备的，不是滥好心，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话少但眼神锐利的无为先生。不过，慎重起见，知若还是决定多说一些引起罗大有的重视，就当作是还了“梅庄”的人情。无论罗大有是因为什么原因将梅庄让给尹家，都绝对是一份远远超过交易价格的人情。
    “说到心软，慕白倒是想起一件事，跟罗伯父您的干闺女有关，”知若直言道，“慕白之前到广海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自称王海棠的姑娘去广海投奔姨母，其姨母是广海县闵知县的夫人。”
    “那个不是，”罗大有摆了摆手，肯定道，“海棠这两年一直在我府里，你遇到的那个只是个冒牌货。”
    “是，慕白如今已经知道，”知若点头，“我要说的是，那个冒牌货很不简单，只怕不是普通人。”
    第439章 好人缘
    “很不简单？”不仅罗大有格外严肃，无为先生和叶知府的注意力也都转了过来。
    “是的，”知若将当初那个假王海棠以及闵知县夫妇俩对齐慕白的算计大致提了一下，“我自幼身体不好八字比较弱，家人不但给我请了火形面具，还给了一双近身护卫的丫鬟，落英二人都接受过一些训练。可是在落英看来，那个冒牌货的各种能力都不在她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