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尹二姑娘和小萱儿你就更不用操心了，不是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玩，就是千华院的妈妈或者大丫鬟陪着。”萧峰替好兄弟补充道。昨日在园子里，他无意间见到尹二姑娘坐在那对着一株牡丹绣花，专注的侧影在夕阳下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让他瞬间想到了幼时记忆中娘亲那温婉的身影。那时，娘亲也是这样专注地做绣活，还不忘时不时转头看看在一旁玩耍的他。
    因为触动深刻，所以这会儿提到尹大姑娘的弟弟妹妹，他立即就想到了那一幕，也才会脱口而出帮潘家铭补充。
    “英国公府现在就是在铭子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不放心的？”香大少爷“嗤”了一声，“现在可以说我的事了吧？时间紧急呢。”
    “有什么好紧急的？”潘家铭不以为然：“左不过就是制香，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制药，还说急着救人。”
    香大少爷今天十分看不惯这个关键时刻就拆他台的表弟，鄙视道：“你知道什么叫福至心灵吗？制香也是需要突然到来的一种……呃……空灵之感，那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的，这种一时间的豁然开朗一旦没有了，闭关十个月都制不出一种满意的新香。”别小瞧制香！都那么容易，还有他香大少爷如今在制香界的地位吗？
    萧峰点头道：“写文章也需要。福至心灵，才能下笔如有神。”
    “灵感，”尹知若轻轻的两个字震撼了眼前的三人，“我称呼这种感觉为灵感，有时候我和如冬一边品点心一边聊，聊着聊着突然来了灵感，然后就折腾出新品种。”
    “灵感，灵……感，福至心灵……灵机一动，然后就……开窍了，”香大少爷兴奋地拍案叫好，“尹大姑娘真是我的知己！灵感这个词好啊，每次灵感一来，我的新品就有希望了。”
    萧峰也是反复品着“灵感”二字：“妙啊！确实妙！尹大姑娘这两个字总结得真好！这么一想，其实昨天大学士们辩论的中心用灵感两个字就很好解释了。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只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积累，人的见识多了，心窍开了，遇到适当的时机才能突然有灵感，哪有那么多的天才？”
    见知若一脸问号，潘家铭暂时忘记了同香大少计较“知己”一词的用词不当，为知若解释道：“昨日大学士们辩论的题目是怎样才能有好文章好见解。一派认为要多看书，博览群书，腹中才不会虚。另一派认为还是要人聪明，且天时地利人和。同样的事情，有的人看到了会有新见解，有的人视若无睹。”
    原来如此，知若没兴趣了，现代大学里，呃，甚至中学里都常见的辩论。
    “香大少爷需要知若做什么？”知若还真好奇香大少爷需要她帮什么忙，她对制香一窍不通，点点心、醉半山同香家品香阁的生意也没有可合作的交叉点。
    说回正事，香大少一脸无比认真：“我想制作一种新的香品，呃，因为是水状的，我想叫它香水。”
    知若：“……”这人开挂了？还是也被穿越了？不是，就算是被穿越，想做香水他自己做就是了，跑来跟她说什么？因为点点心的蛋糕面包怀疑到她也是穿越的？所以此行是来试探她？威胁她？还是敲诈勒索？
    兴奋中的香大少哪里想到知若脑洞大开脑补至此，对知若一脸的茫然也不奇怪（知若：什么茫然？我是震惊，非常震惊，被你吓到了好吧？），继续道：“我不是想制一种带着淡淡的、若隐若现果酒香的新香吗？然后那日在猴儿谷被酒浇了满头满身，突然就有了……嗯……灵感。”
    知若：“……”所以是被他自己身上的酒水味熏到才有的灵感，不是被穿越了？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制香届的天才呢？
    香大少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继续道：“我试了好多方法，弄出来的香水总是不能让我自己满意，琢磨了许久，突然发现这种不满意就像是喝别家酒和醉半山酒的区别。后来我发现，醉半山酒最大的不同是纯，你们应该是有什么方法或者秘方能让底酒特别纯净，最后酿出来的酒才能醇厚顺滑，或者幽香流韵，让人回味无穷。”
    “……”知若，“这与你制作香水有关吗？”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
    第544章 合作 (二更)
    果然，天才香大少眉头一挑：“当然，道理相同。如果能弄出足够纯净的花露，制成的香水自然大不同。”
    “你的意思是……”知若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想要我们提纯花露，或者说是提纯底酒的方法？”她没有否认自己有提纯方法，因为她刚刚突然想到自己懂得如何做手工皂和面脂、唇膏，但确实不知道如何制作香水。
    香大少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向他袭来，好气又好笑地瞥了潘家铭一眼，赶紧非常有求生欲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你真有这样的方法，我们可以合作。你不用告诉我方法，只要提供我要的纯净花露就可以。当然，如果你们的花不够，我还可以提供鲜花的。”碧泉庄和梅庄都有花田，但他也知道点点心和醉半山都需要不少鲜花。
    香大少匆匆表达完自己的意向，立刻感受到那股子寒气褪去，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句“重色轻友的家伙！”
    见知若若有所思，没有排斥的意思，感觉有戏的香大少继续游说道：“你们只要提供花露，其它不管，我们品香阁售出的所有香水，你们分得纯利润的四成。如果需要我提供鲜花的话，鲜花的价格就按照当时的市价从所分得的利润中扣。”
    这是早就确定她有提纯方法，做了十足的准备啊！不过还算很公平，也是诚意十足了。知若暗暗感慨了一番，才笑道：“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种合作方法，对你制香、还有整个品香阁的生意都有极大的益处，你可以考虑一下。”
    香大少的眼睛更亮了：“还请尹大姑娘详细说说。”他同尹大姑娘打交道还不多，但是看铭子和文俊的表现、还有尹大姑娘创办将士之家的举动就能知道她的人品和性子都不会让他失望。尹大姑娘既然说了对他制香、还有品香阁的生意都有极大的益处，就肯定比他之前的想法好，或许她能提供的不仅仅是花露。
    果然，知若转过头对如冬吩咐道：“去拿一瓶玫瑰精油和一瓶茉莉精油过来。”
    如冬应声而去。
    香大少三人脸上都打了问号：精油？是什么东西？菜籽油、花生油、还有猪板油他们倒是知道。
    知若也没卖关子，解释道：“精油是从鲜花里提取出来的精华，自然是要比花露少很多。比如，一万斤的玫瑰花只能提取大约两斤的精油。对了，不仅鲜花，茶树、薄荷、松针、老姜、香茅草等等很多植物都可以提取精油。香大少你擅长制香，应该比较容易想到其用处和价值。一会儿看到实物，我再详细说合作方法。”
    虽然还没有实际看到精油这种前所未闻的东西，只听知若的解释，香大少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心情了，今天这趟真是来对了。
    “不用等，”香大少急切道，“还请尹大姑娘先说说你的想法，虽然没有听说过精油，但是我已经大约能想到是什么样的东西，肯定是想要的。”
    潘家铭、萧峰二人也是很好奇：“精油？都是油，不会也同花生油、菜籽油一样压榨出来的吧？总不会放锅里熬就是了”
    知若：“……我不知道有没有那样的方法，但我知道的方法不是那样。”不是她在玩绕口令，而是在她印象中好像确实听说过精油制作有压榨法和什么冷磨法，但她不会啊。
    听到潘家铭二人拿芳香雅致的鲜花精油同菜籽油、猪油比较，香大少爷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别吓捣乱，尹大姑娘，我们继续。”
    潘家铭、萧峰：“……”
    知若倒是能理解，技术型专业人才总是不能忍受非专业人士的胡诌八扯，好笑地摇了摇头，才说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精油和花露，就提供所需的鲜花或者其它植物，我们只负责制作出精油和花露。然后，品香阁每个月所有香品的总利润，我要一成。只一点，所有精油和花露只能用于你们自己制作香品，不可以售卖。”
    知若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我说的所有香品是指调制出来的、经过加工的香品，那些原态形的香材、香粉什么的除外。”
    品香阁所有香品？刚一听到的时候，香大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想到有了那精油和纯净的花露，他们制香作坊的制作工艺都能改善简化了，估计将大大提高效率，且香品的效果也会大不一样，肯定会更加受到顾客的喜爱。
    正想开口应承下来，就听到知若的补充说明，洒然一笑，这尹大姑娘也是个实诚人，而且脑子转的极快。他是有备而来，人家尹大姑娘可不是。
    如冬的动作也是极快，不一会儿功夫就带着两个小瓷瓶子回来了，瓷瓶子用软木塞密封着。如冬刚递过来，香大少就迫不及待地接过并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写着茉莉的瓷瓶放到鼻子下，甜蜜芬芳的浓郁香味如他所料。
    知若看到他的动作，提醒道：“对了，除了茉莉花这些少数的鲜花精油，许多精油的味道都是让人不习惯的，有些甚至挺难闻。因为它太浓太淳了，又没有经过人工调味，香大少你应该能想到的哦。”
    倒了一滴精油在手上正轻捻慢品的香大少点点头表示他能理解，随即又开了玫瑰精油同样仔细品鉴了，才兴奋地说道：“就按照尹大姑娘所说的，我回头就详细拟一份合约过来。”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拿精油去研究制香了。
    知若笑道：“不急，我还有一点需要说明。你们或许已经听说了，前两日齐家的齐慕白公子由我义兄顺风镖局梁总镖头引荐同我们尹家合作，而我们同齐家的合作就是提存精油和花露的方法，这也是我今日无法答应将提纯方法提供给你们的原因，只能直接提供精油和花露了。”
    第545章 丹书铁券 (一更)
    香大少眉头皱起，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齐家莫非也要踏足制香界？
    虽然他对自家的香很有信心，但那齐慕白太神秘也太……厉害了，做的都不是啥新鲜东西，但偏偏都能做出别人家没有的新鲜样式。衣服首饰是这样，连酒楼的菜品都不断出新，味道也是别具一格。
    知若摇了摇头：“不是，据我所知，齐公子不做香品，他做的都是清洁和保养皮肤的花香皂、花露、面脂、口脂这些东西。同你一样，齐公子也是猜测到我有提纯花露的特殊方法，这才请我义兄引荐，特意到碧泉庄来同我谈合作。不过我也同他说了，我不会再将方法给别人，但我们尹家自己会用这个方法，也能出卖精油和花露，只不能用于制作面脂一类东西就行。当然了，他们的画意楼我拿两分利润的，肯定也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哦对了，现在既然同香家合作，我们也同样不会再将精油和花露卖给其它制香坊。”
    知若前面的话让香大少暗暗松了口气，最后一句话则让他非常满意：“多谢尹大姑娘考虑周详。”至少在这会儿之前，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应该的，”知若笑道，“既是合作，自然要互惠互利，彼此都能愉快才好。”
    谈定大致的合作条款，香大少就急着回去准备合作契约了，临走前依依不舍地将那两瓶精油还给如冬放好，还直叮嘱别撒了或者漏气了，一万斤的玫瑰花只能提取大约两斤的精油呢。
    知若暗自好笑，摆手道:“不用收起了，这两小瓶精油就给你带回去，如冬再取一小罐茉莉花露送到马车棚子那边，让香大少爷一起带走，香家长辈若是想亲眼看看也便宜不是？还不耽误香大少爷你的灵感，呵呵。”
    香大少意外啊：“这怎么好意思？”手上却一点不耽误地赶紧接过如冬递回来的两个宝贝小瓷瓶。
    “没什么，”知若笑道，“你同潘世子爷是好友，又是表兄弟，自然是可信的。即使没有合作，送你两瓶精油和花露也不是什么事。”
    站在一旁见证俩人谈合作的潘家铭顿时浑身舒畅，比得了皇上的夸奖和赏赐还激动（萧峰：皇上的夸奖和赏赐？有让你激动过吗？）。
    潘家铭真是没想到，小白眼对她如此信赖，爱屋及乌了都。不过也确实，有他在旁边看着，怎么可能让小白眼吃亏？若不是像香君然这样知根知底又靠谱的，他根本都不会把人带来碧泉庄。
    香大少才不管自己是乌还是屋，得偿所愿的他此刻最想做的是带上新得的宝贝去猴儿谷，或者索性闭关。当然了，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将合作契约的事先完成，他可不想错过尹大姑娘这样干脆利落、坦诚爽直的合作者。
    送走潘家铭三人，知若脸上的微笑不见了，秀眉轻蹙：潘家铭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放下对她的怀疑没有？她刚才解释她同齐慕白的合作时，特意似不经意地看了潘家铭一眼，可惜那厮面无波澜，在觉察到她的视线时还对她微微一笑。
    笑个毛啊！不该是像萧峰那样先是微微惊讶，听到是梁大海引荐后一脸明了，最后还一副深以为然、与有荣焉的兄长笑吗？嗯，萧峰是真的将齐慕白当三弟了，人家对结义这种事是认真的。
    就潘家铭，怎么那么麻烦呢？那么敏感做什么？那么高深莫测也不怕掉光头发早早秃顶了？
    榆钱伯不知道知若的心结呀，还以为自家姑娘看在潘世子的面子上答应同香大少合作，这会儿又后悔了，安慰道：“香家是皇商世家，口碑向来极好。香大少的祖母是今上的嫡亲姑母，听说今上年幼时出痘，就是香家老夫人琼花公主亲自看顾的。对了，香家不但有今上赐的一块免死金牌，还有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牛啊！知若两眼闪闪发光，暂时抛下了对潘家铭的怨怼：“香家祖上也是从武的吗？还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丹书铁券啊！她曾经听母亲芊昕郡主说过，大郢朝受赐丹书铁券的人并不多，开朝以来不超过三个。除了谋逆造反，受赐者的子孙犯罪也不得加刑，甚至可以凭铁券免死1至3次。哇，再加上今上赐的一块免死金牌，只要不是想谋逆造反自己做皇帝，只要还是大郢朝，还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坐在龙椅上，香家就是躺在保险柜里啊！
    榆钱伯也是感慨：“除了历任皇上，只怕至今也没有其它人知道香家祖上，即太祖皇帝口中那位小兄弟究竟做了什么秘事。但是禅心大师，也就是琼花公主的父皇，在禅位出家之前下过一道圣旨，琼花公主之后，皇家同香家永不再结亲，估计也是担心香家的丹书铁券纠缠到皇家夺嫡之争中。”
    知若点头，必须的呀，丹书铁券呢，凭白让人多了几分侥幸。若是她得了丹书铁券这样的东西，肯定巴不得立刻定下家训，子孙后代都不得与皇家通婚，不得以任何形式站队。
    感慨之后，知若收回思绪，香家的丹书铁券再牛也与她无关不是？
    “明晚我就要过去英国公府那边借住了，”知若对榆钱伯道，“莫忘也同我们一起过去，跟着明泽和明辉。”她本来想着自己带护卫在英国公府不好，但潘家铭那日特意让明泽跟她说了没关系，还说他和萧峰也喜欢同莫忘聊天。既然主人家不介意，知若自然愿意带着莫忘，莫忘行事还是比明泽明辉更谨慎，考虑的也更细致。
    当然，进宫参加宫宴那日，莫忘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宫外等。外臣及家眷进宫，除了女眷能带一个贴身丫鬟，其他人都只能在宫外指定的地方等候。
    榆钱伯本来就想强烈建议知若带上莫忘，闻言顿时放下心中大石：“铁夫人、魏国夫人、徐三姑娘、还有景王妃那几家，强伯这几日陆续都亲自送了礼过去，也都得了口信，说等宫宴之后再邀请姑娘们去玩。”这几家都是一直保持来往、或者像景王妃这样有生意合作的人家，宫宴之后，姑娘肯定是要去拜访的。强伯进京后也是忙的不行，今日出门前本还想找姑娘回一些事，凌姑娘却已经到了，所以让他同姑娘知会一下大致的拜访情况。
    忙才好啊，榆钱伯在心里长叹一声，尹家还在！大将军和郡主的尹家还在！
    第546章 龙有九子 (二更)
    貔貅金发冠？貔……貅？
    知若脑袋里想着凌想儿的话，手也不由自主地在纸上勾勒出一个貔貅发冠。
    前世的尹惠恩家里就是做金饰的，自己一开始也是专门设计首饰，自然专门查阅过貔貅首饰的意义和禁忌。
    貔貅是龙王第九个儿子，也是古代五大瑞兽之一。貔貅的寓意是招财进宝、辟邪和转运。佩戴黄金貔貅能给佩戴者产生心理暗示，增加人的气场和自信，相信貔貅可以给自己带来好运。还有，在古代，也有用貔貅来比喻勇猛的军队。
    那么，这个总是在阴暗处戴着貔貅金冠的人是什么心理呢？
    招财？转运？增气势？军队？
    知若写下一个词就打上一个问号。她想从心理暗示这一个角度去寻找那位貔貅金冠的蛛丝马迹。
    梁大山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知若这样蹙着眉写写画画，再咕哝着自言自语……
    不待他开口问，知若已经抬起头：“大哥，有哪位王爷、皇子什么的特别钟爱貔貅吗？或者说是特别信奉貔貅能转运什么的？”
    梁大山一愣，仔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才摇头道：“喜欢带貔貅的很多，招财进宝谁不喜欢？但也没听说谁特别执着什么的。不过他们应该都不会戴进宫，因为今上不喜欢。以前义父有一个金镶玉的貔貅带钩，要进宫前是一定会换掉的。义父同黎先生说过一次，今上不喜欢貔貅饰物，尤其是金貔貅，好像幼时被一个很大的金貔貅摆件吓到过。”
    “……”知若正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听说过有哪位王爷皇子戴过貔貅金发冠吗？”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被堵在嗓子眼上了。还有这样的事？如此一来，那位貔貅金冠的心思、或者说想要追求的心理暗示就更有……意思了！
    “咳咳咳，”知若接过如冬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继续道：“那么，有没有哪位王爷皇子素日里显得特别懦弱没有野望，呃，就是表现出甘于平庸的姿态？”
    “这……”梁大山先在心里默默消化了一下知若话中的意思，再将他所知道的人选筛了一遍，才道：“景王因为无权欲被称为贤王，福王清高无意争权，四皇子好玩贪自在，都算是没有……野望吧？但他们也不至于说是懦弱甘于平庸，三皇子表现得比较蠢，但应该是真蠢，也不懦弱……”大妹妹这个问题真有点难回答，准确地说，不管哪位王爷皇子，就算不甘为臣，也不会表现出来，否则不是主动让皇上忌讳？
    知若也很快想通了这一点，“那有没有听说皇上当年被貔貅摆件吓到的经过？嗯，还有，当年除了今上，还有没有哪位皇爷被猜测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比较大的？对了，当年太子府刺杀事件有没有什么流言之类？”无风不起浪，流言不可全信，但或许也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梁大山这会儿也看清了知若在纸上画的貔貅发冠以及画下面一些龙飞凤舞的字，看起来大妹妹今天纠结的关键是貔貅发冠？这什么貔貅金发冠莫不是大妹妹从哪里新得来的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
    “让我们的人关注一下貔貅金发冠或者貔貅同皇家那些人的关系吧，”知若的右手指尖又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我回忆当年住在鹤园偏院的那位齐八奶奶说的话，想起貔貅和发冠这两个当年被忽略的词来，隐约觉得这或许是个线索。”凌想儿的梦不好解释啊！她所知道的凌想儿前世的经历也不好说，索性让齐八奶奶背这个锅好了。
    果然，知若这么一解释，梁大山就完全接受了，也越发重视起这个线索来：“好，与貔貅相关的我们都慢慢查起来，”总好过之前毫无头绪。
    “大妹妹这张纸能不能给我？”梁大山莫名地特别相信知若的直觉，所以纸上的这几个词他也要好好琢磨琢磨，拓宽思路。
    “当然，”知若楞了一下，把桌上的纸递给梁大山。群策群力嘛，当然也包括她的思路，虽然毫无章法，也可以给大家多个思路做个参考。
    梁大山接过纸又认真扫了一遍，突然看到边上一个“九”字，好奇地问道：“大妹妹，这个‘九’字什么意思？”九米远？九个人？九尺高？
    知若笑道：“传说中貔貅是龙王第九个儿子，我随手写的。”
    “哦，”梁大山点头，难得开起玩笑：“这我知道，龙有九子嘛，那这貔貅就是最小的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