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660章突发状况（2）

    660章突发状况（2）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寂静的医院大楼，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我和鸿斌的脚步声，在不停摩擦着地面，“沙沙”，“沙沙”，声音逐渐向四周扩散……
    走出电梯，来到十楼心脏内科，只见走廊顶部的白炽灯，正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身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的医生，坐在值班台里看着书……
    走在前面的鸿斌转过身，用食指竖在嘴唇边，示意我脚步轻一些。
    我跟随着他，蹑手蹑脚的走进1007病房。
    病房是vip病房，里面很宽敞，至少有二三十平米的面积。估计，是鸿斌特地帮着订了这个价钱不菲的病房的。他是个会关心体贴二老的好丈夫。
    室内光线暗淡，只有沙发边的一盏台灯孤单的亮着。
    老爸，正趴在妈妈的病床边睡觉。
    雪白的被褥，盖在妈妈身上；
    她的脸上，还罩着一个氧气罩；
    右胳膊上，有注射静脉的针管，在不停地给她体内输入药水；
    靠在病床右边，是几台不同的仪器——
    有专门测血氧的；
    还有专门测心电图的；
    这些仪器，我曾经在陪护爷爷时见到过……一般都是报病危的病人才使用的。
    轻微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睡着的老爸。
    他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眼睛，眼珠子转了几下，迟疑了一会，便反应过来：
    “小琳……女儿……你终于……回来了！”
    老爸的声音很低，但声音里，明显透着激动，还有难以掩饰的悲伤。
    “爸爸……”我快步走上前，抱住了爸爸，一股由内向外延展的哀伤，弥漫在病房。
    “好孩子，你能赶回来，就好！我想，你妈妈一定很想你。她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老爸哽咽着说。
    几天没见，老爸衰老了许多，两边的鬓角，全是白发。他人似乎也瘦了不少。
    “鸿斌，你帮我守着小琳妈妈。我和小琳出去说说情况。”老爸轻声对鸿斌说。
    鸿斌点点头，坐在了刚才老爸坐的位置。我便和老爸走出病房，穿过长廊，来到电梯边的一个长椅上坐下来。
    “孩子，这次你妈妈的病情不比往常，病情来的凶猛……”老爸拉着我的手，说了起来。
    原来，自我离开华城后的第三天起，妈妈就感觉身体很不舒服。
    她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总是问老爸：
    “小琳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女儿了。我想见小琳。”
    老爸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说：
    “女儿工作忙，在做大事呢。你再坚持坚持，我想过个三五天，她肯定能回来的。”
    “不行啊。我想她了。我想女儿了，我想女儿，想得心疼，我的心口疼死了……”妈妈哭着说，哭着哭着，她的气就喘不上来了。
    爸爸见状，就给妈妈吃常用的安心药。
    以往一吃药，妈妈的心疼就会缓解。可是这次，吃了药，依然不见起色，妈妈的心口疼越来越严重。
    她的嘴巴发紫，呼吸困难，手脚发麻，躺在床上起不了床……
    爸爸和奶奶看妈妈心口疼的厉害，便要带她去医院看病。可是她死活不愿去。
    “我这病，就是想女儿想的，只要见到女儿，我的病就会好的。”妈妈安慰他们。
    就在前天，老妈突然昏厥了，整个人没有一点知觉。
    奶奶慌忙叫了救护车，把妈妈送到医院抢救。鸿斌还特地帮妈妈找了vip病房，请了最好的专家帮助诊断……
    可是，医生来给妈妈看病诊断后，却告诉鸿斌：
    “这个病人，患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她的心脏自打一出生，就有房间隔缺损。和正常人的心脏比，功能本就较弱。经过这么多年的磨损，她的心脏基本报废了……目前，医院只能靠药物维持她的生命，估计存活时间只能以天或小时来计了！你们家人，要有充分的心理、思想准备……”
    说完，就递给鸿斌一张“病危”通知单。
    爸爸是知道妈妈的身体的。这么多年来，妈妈曾经犯过好几次病，但都被救过来了。可是这次，妈妈病的特别重，自从昏迷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他心里明白，妈妈的时间不多了。他便让鸿斌给我打电话：
    “赶紧让小琳回来吧，她妈妈见不到她，会闭不上眼睛的！”……
    听了老爸的叙述，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这时，如果能用我的生命，去换老妈的生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妈妈是个苦命人。小时候，为了帮母亲带两个弟弟，自己没有上几天学，就辍学在家干家务。长大后，好不容易遇到了喜欢的小伙子——我的爸爸，却又发现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育。怀了的孩子，也给打掉了。由此，才收养了我这个弃婴……
    为了我的成长，她总是克扣自己，省吃俭用，把好吃的好喝的全部留给我。这样，她多病的身体，越发瘦弱……
    当我长大了，能给她住大房子，享受优越的生活时，她却一病不起了！
    想到这，我的心中充满愧疚。我拉着爸爸的手说：
    “爸爸，也许，没有我，妈妈就不用这样克扣自己，她就不会这样劳累……她的病，全是我这个女儿造成的！”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说了？因为有了你，我们老两口才过的有滋有味，一想到我们拥有你这样一个聪明懂事的女儿，我们就觉得所有吃得苦受的罪都是值得的！天下的父母，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啊！”老爸动情的说。
    寂静的长廊，白炽灯在头顶闪烁着，我们俩低沉的哭声，在空旷的长廊回荡，引得值班医生走过来探视：
    “这两位病人家属，请你们控制一下情绪。现在是凌晨两点多，大家都在休息。你们的声音，会吵到其他病人的！”
    面对医生的批评，我们只好表示接受，赶紧返回病房。
    “孩子，你也累了，要不在小床上先休息一下。你妈妈现在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什么事。”走进病房后，老爸对我说。
    于是，我合衣在靠窗户的小床上躺了下来。
    也许是旅途疲劳的缘故，也许是这些天调研，讨论太费脑子的缘故……躺在小床上，不知怎的，我很快就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插上了两只翅膀，不停地向天上飞去……
    穿过高山，越过大河，不知飞了多久，我终于来到了天堂。
    天堂就像是我坐飞机时通过机窗向外看到的那样：
    厚厚的云层，一团团，一簌簌的，在我的脚下飞舞。
    我的四周，是一个个长着翅膀的天使，他们正在嬉闹玩耍，并邀我加入其中。
    这时，突然一个天使扇着翅膀飞到了我的身边：
    “小琳，你什么时候到天堂来了？这里不是你应该待得地方。你应该是做大事的，赶紧去忙工作吧。”
    这个天使，长了一张慈祥和蔼的脸庞，一副好看的眉眼。
    我怎么越看越像是我的妈妈林紫呢？
    我望着她，喃喃道：
    “妈妈，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吗？”
    正发着愣，一阵风刮过，眼前的那个天使突然就消失了！
    我便着急地大声喊了起来：
    “妈妈，妈妈！”
    ……
    “好孩子，你醒醒，醒一醒！”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摇晃了几下我的胳膊，我被他摇醒了！
    原来，是爸爸正坐在小床边。
    他的双眼里满含着眼泪，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爸爸！”我扑到爸爸怀里，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