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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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煜没想到徐梵竟是单亲家庭,那徐梵孤僻沉默寡言,定然是跟家庭有很重要的关联吧。的确,还那么年轻就去世了,该多痛苦煎熬。
    夏煜心情突然很酸涩复杂难言起来。
    “那徐梵究竟是怎么死的?”夏煜到底是问起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事。
    然而梁卓却是无奈摇头:“不知道。”
    夏煜没感到意外,他过来见徐梵家人,便料到徐梵死因还是谜,否则徐梵怎会到死都还不瞑目。
    “怎么回事?”夏煜想尽量多知晓些信息。
    梁卓看着夏煜:“说来话长。这案子是阿梵舅舅亲自负责的,不过因为很多信息缺失,暂时还抓不到凶手。”
    夏煜感觉到梁卓不愿多说的态度,这毕竟是徐梵的家事,以夏煜现在同学的身份,问很多反而会显得很可疑。
    只是现在夏煜却顾不到那么多,他必须查清楚徐梵真正的死因,连态度诚恳真挚地道:“梁哥,我知道突然问这些很唐突,但请你相信,我是真心想帮徐梵的。你跟我说说,这些事我没准真能帮上忙,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恶意。”
    “我相信你没恶意。”夏煜的认真态度让梁卓没忍住笑起来:“帮忙查案是件苦差事,你能有什么企图。”
    “那就让我帮忙吧。”夏煜急切道。
    “连舅舅都查不出来,你又能做什么。”
    夏煜绞尽脑汁企图劝服梁卓道:“多个人没准就能找到你们之前没发现的路,这些谁能说的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要是我真发现端倪了呢?你难道就不想查出徐梵真正的死因?”
    梁卓当然是想的。认真想了想,见夏煜始终锲而不舍,便松口道:“这件案子的细节不是秘密,跟你说说也无妨。”他说着却没再提案子的事,转而问道:“阿梵的墓离这里不远,你想去看看他吗?”
    夏煜心弦绷紧,紧张却仍是点头:“好啊。”
    暮色染遍苍穹,一盏盏路灯相继亮起。
    夜晚温度降低,抵消了白天的酷暑燥热,甚至透着丝丝凉意。
    徐梵下葬的墓园很宽阔奢华。夏煜跟梁卓在山下停好车,又登了记,便徒步攀登阶梯上山。沿途绿意盎然,不像祭拜,反倒更像饭后悠闲散步的。夏煜怀里捧着束白菊,紧跟着梁卓朝徐梵的墓地走去。
    没爬一会,便进了墓园。墓园很宽敞,每隔一段距离伫立着一盏路灯,但看着仍很黑。夜幕降临,前来悼念的人尽皆离去,整座墓园静悄悄地,唯有吹拂着的风声跟踩着地面响起的脚步声。
    夏煜心弦绷紧,有些紧张。
    两人经过一座座墓碑,径直抵达徐梵的墓。夏煜举目望去,被一层又一层沉浸在夜色里的墓碑,惊得有些头皮发麻。徐梵的这座墓,在满园墓地里,显得很不起眼。墓碑上,清楚记录着徐梵的出生日期跟死亡日期,照片应该是生前拍的,延续着徐梵不苟言笑的性格,肃穆而沉重。夏煜看一眼照片,便迅速移开视线,被徐梵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夏煜恍然有被徐梵偷偷窥视着的感觉。
    夏煜弯腰,虔诚地将白菊放到徐梵墓碑前。
    梁卓与夏煜并肩站着,视线定定地注视着徐梵照片。沉沉夜色下,梁卓被淡淡灯光笼罩着的侧脸,透着无法掩饰的痛苦跟悲戚。
    满园墓碑,萧瑟凄凉。无论活着多风光无限,死后都不过化为枯骨。
    夏煜心倏然静下来,缄默等着梁卓说话。
    “阿梵是被人杀害的。”半晌,梁卓低声说道:“徐叔叔身体一直不好,在医院住着。那天阿梵到医院看望徐叔叔,我还跟他通过话,没想到转眼间,就得到阿梵出事的消息。他腹部被人捅了好几刀,说是失血过多死的,死之前都没来得及留遗言。”
    夏煜想起遇见徐梵那家医院,连道:“怎么没找到凶手?”
    “医院里安装了监控,但出事那里位置很巧妙,只能看到凶手背影以及作案过程。凶手像是很了解监控,一路都有意避开了。之后警方顺着多条线查了很久,却始终没能有所突破。舅舅因这事很气恼愤怒,说不管过去多久,都必须查清楚真相。我们从没人忘记过这件事。”
    夏煜认真恳请道:“梁哥,能让我看看监控跟其他资料吗?”
    梁卓既然答应便不会食言,点头道:“可以,明天再看吧,案子详情警局那是最详细的,不过我这里还有些备份。对了,你今晚住哪?我准备住在阿梵家,你愿意的话可以留宿。”
    夏煜没拒绝:“那就麻烦了。”
    第14章
    离开墓园时,夜色幽深浓密,裹着看不透的诡秘暗色。大概是受墓园影响,梁卓返程时心情很萎靡低落,话说的更是不多。夏煜想着徐梵的事,想着那受人之托的音乐盒,脑袋乱糟糟的,更没什么心情说话。
    这次过来查问徐梵的事,夏煜顺便便想将那音乐盒交还程深。说来挺巧,那少年报给夏煜的地址,恰好便在这别墅区不远的地方。夏煜准备明天看完梁卓那的监控及卷宗就出发,还有徐梵的死因,墓园里梁卓说的那些话,足够夏煜了解案件的复杂程度。负责案件的是徐梵舅舅,更有徐梵家人的极力协助,这样都没能找到凶手。夏煜实在是没什么信心查出真正死因。
    不过想到徐梵的态度及说的话,夏煜又只能硬着头皮竭力调查,毕竟这是现在唯一能消除徐梵怨气的办法。
    别墅宽敞,客房更是很多。梁卓早让罗婶整理好两间客房,一间是梁卓之前常住的,一间则是给夏煜的。
    夏煜跟着梁卓进去客房。梁卓像是整理好心情恢复过来,笑着说洗漱用具都放在浴室,是全新的,又问夏煜是否还有别的需要。夏煜摇头,说睡一觉没那么多讲究。梁卓说着过去将半开的窗户紧闭起来,又替夏煜拉好窗帘,接着像是很谨慎地多看了几遍房间。
    夏煜看他像是有些疑惑不解,便道:“哪有问题吗?”
    “没事。”梁卓勉强收起视线:“今天累了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见。”他说着径直朝门外走去。
    夏煜的确累了:“明天见。”
    梁卓笑着颔首,给夏煜顺势关上房门之前,没忍住又困惑多看了眼房间,接着合拢房门。
    夏煜注意到梁卓的怪异,跟着警惕戒备地环视着房间。他看完还觉得不放心,又继续小心翼翼检查了每处角落。直到确定没不对劲的地方,这才稍微放松坐了下来。
    住进徐梵家的别墅,这本就是件很冒险危险的事,夏煜现在想想都不清楚答应是对还是错。不过转念一想,徐梵既然是鬼,来无影去无踪,想去哪就去哪。他要是真想纠缠不休,自己躲去哪都无济于事,还不如坦然面对现实。而且住在这里,能更方便地了解徐梵的往事,了解的越多,就越能知晓徐梵的想法。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不能总是占据被动。
    洗完澡,夏煜关掉灯上床,正是睡意朦胧的时候,突然猛地听见一声大过一声的激烈敲窗声。夏夜里周遭静寂无声,此刻更连虫鸣声都悄然消失,更衬托的那敲窗声像是轰隆的雷鸣,猛然炸响起来。夏煜还没睡着,受惊刹那清醒过来,脑海心弦绷紧,不知怎地便浮现起不安的预感,那恐惧紧迫的感觉让他心脏像被拳头攥着,连呼吸都不敢太过大声。
    夏煜最近很倒霉,简直像是倒了霉运,他前二十四年,都没这么频繁碰见过诡异邪门的事。除徐梵及鬼车外,夏煜还接连遇到了很多怪异的事,他的感官越发敏锐,总能感觉到森然阴冷的注视。像手机突然响起铃声,接了却没人说话,原本关着的门突然自动打开,亦或出现些幻觉之类的更是屡见不鲜。
    即使看不见,夏煜仍能感觉到被鬼物窥视的感觉,那些鬼物躲藏着窥探监视着他,像是寻求着恰当的时机,接着便要一拥而上,彻底将他啃噬殆尽。
    夏煜睁大眼,借着昏暗光线,看见窗帘像被狂风吹动般翻滚,好像那里面躲着庞然大物,正伺机挣脱束缚逃离出来。夏煜喉咙发紧,犹豫要不要趁机逃离。他接着迅速起身按开卧室的灯,刹那明亮光线驱散一室暗色,夏煜双眼紧盯着窗帘,却见窗帘处已恢复平静。
    夏煜不敢耽搁,连翻身下床准备过去检查。
    踏着拖鞋过去的时候,夏煜心紧张的快要跳出来,然而不检查清楚,他今晚是不敢闭眼睡觉的。
    离着窗帘越来越近,夏煜发着抖抬起手,指尖刚堪堪碰到窗帘,室内便陡然生出变故!
    明亮的灯快速闪烁起来,一明一灭,频率更在不断加快。之前恢复平静的窗帘更凶猛地摆动翻滚起来。
    夏煜连退数步,闪烁的灯阻碍了视线,他紧盯着那窗帘,便突然听“嗤拉”一声,窗帘竟被陡然撕裂开来。
    撕裂的窗帘没自然落地,而是以人形的姿态朝夏煜逼近,像里面裹着某些见不得光的鬼物。夏煜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脚一阵发软,却连想都没敢多想,便拔腿朝门边疾速冲过去。他因恐惧大口大口喘着气,手碰到了门把手,滑了两下才握紧压下。门霍然被拉开,夏煜还是朝前倾的惯性,危机关头硬是抓着门把手连退数步,一股凉气刹那由脚底直窜到头顶。
    夏煜不受控制地发着抖,目光颤颤巍巍朝那开着的门外看去。
    只见门外哪还是原先的走廊,那分明是黑暗的望不见底的深渊,要是没注意不慎跌下去,是连尸骨都压根没法找到的。
    前有地狱深渊,后有窗帘鬼物,夏煜脸上不断滴落冷汗,像无路可退难逃一死的囚徒。
    灯仍在闪烁,那鬼物绕着夏煜转圈,不断发出亢奋激动的不能再忍的声响,却又不敢轻易接近夏煜。夏煜眼神警惕,手臂烫的厉害,连低头朝那梵文胎记看去。
    这一看却发现梵文胎记更淡了,薄薄的一层,像能随意拭去。
    这证实了夏煜的猜测。他之前能一再摆脱鬼物威胁,的确是梵文胎记的原因。而且梵文胎记每抵挡一次鬼物,便会变淡很多。这些天夏煜明显感觉鬼物增多,说不定就是梵文胎记变淡的因素。这让夏煜心头更是担忧,要是手臂的梵文胎记完全消失,他岂不是只能任凭鬼物宰割了?
    窗帘鬼物窥伺夏煜良久,像忍耐到极限,哪怕明知危险仍不管不顾地朝他冲过来。
    夏煜迅速躲避,却不敌窗帘鬼物的速度,转瞬被其逼近,眼看便要被厚实的窗帘紧密裹住。
    千钧一发之际,夏煜腰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揽住,接着投入宽阔却极冷的怀抱。
    那是夏煜熟悉的温度。之前很多夜晚,他都被迫与其缠绵。
    夏煜睁开眼,毫不意外会看到徐梵那张漠然俊朗的脸。
    徐梵是好看的,眼漆黑像点墨,脸棱角分明,足见生前更是帅气引人注目。然而夏煜还没见徐梵像现在这样,愤怒到让人恐惧。他漆黑的眼底翻滚着无休止的杀气及震怒,揽着夏煜的手仍没松开,让夏煜有种骨头被掐断的感觉。
    夏煜有些痛,却没敢挣扎。现在的徐梵让他本能的畏惧。
    那窗帘鬼物见了徐梵便是一愣,接着竟不管夏煜转头想逃。徐梵岂能让他轻易逃走,身影移动便扼紧了鬼物的喉咙。
    脱离了窗帘,夏煜总算看清鬼物的真实面目。那赫然是一副骷髅架,白骨森森,骷髅头上的牙齿桀桀响起,透露着那骷髅的恐惧。
    “饶……”骷髅头张嘴说话:“饶命……”
    徐梵面无表情地道:“敢碰我的人。”他说完没给骷髅辩解的机会,便没有半点犹豫地收紧手指,骷髅脖颈原本坚硬,却被徐梵捏着迅速变形折断。脖颈一断,骷髅头便跌落地面,徐梵眼神漠然地抬起脚,将那骷髅头连着一起碾碎。剩余骨架像是感应到鬼魂的消散,顷刻亦如泥沙般散落,继而消散无踪。
    鬼物消散,闪烁的灯便恢复如常,那开着的门外亦重新变成走廊,唯独地面撕裂的窗帘证实着刚发生的事。
    夏煜浑身发软,被徐梵揽着很是不适,于是扭了扭想挣扎开徐梵,只是还没收效,便被徐梵不由分说地镇压了。
    “别勾引我。”徐梵皱眉,手顺势拍了拍夏煜柔软的屁股。
    夏煜被拍了屁股,极为气恼:“谁勾引你了。”
    徐梵望着夏煜,看他因受惊而煞白的脸,眉眼漂亮,睫毛浓密,嘴唇柔软殷红,那双漂亮的眼透着恼怒及畏惧,像俏生生的漂亮可怜的小兔子。徐梵贴着夏煜唇吻了吻,觉得不够,接着硬是撬开夏煜唇齿,探进口腔好一顿凶猛激烈的扫荡。夏煜嘴里像含着冰,惊慌下猛然屈膝想踹徐梵,却被徐梵避了开。
    徐梵吻够了,便放开怀里可怜巴巴的小兔子。夏煜大口喘息着,嘴里更凉飕飕的极其不适。他怒瞪着徐梵,偏又清楚敌强我弱,不能拿徐梵怎样,之前该说的都说了,徐梵却压根没听进去,仍然我行我素。
    更何况,徐梵刚刚还救了他。
    夏煜不傻,徐梵很明显没想过要他命,更甚至是隐隐护着他的。一码归一码,夏煜是很厌烦徐梵的强迫,却也必须承认,徐梵今晚救了他。
    “刚刚,”夏煜说着顿了顿,像很不适应,别扭地磕磕巴巴道:“多谢了。”
    徐梵略挑了挑眉,看着夏煜,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夏煜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一码归一码,你做那些事是很不对,但你救了我,我该跟你道谢。”
    徐梵似笑非笑,突然抬起手捏了捏夏煜脸。
    夏煜眼眸顿时染上蓬勃怒火,忍耐着道:“我们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总动手动脚的。”
    “我跟你,除了上床没别的好说。”
    夏煜脸色涨红:“这事不一定非是我,你可以换别人,至少要是同类吧。”
    “同类?”徐梵突然冷冷嗤笑,盯着夏煜像是威胁般地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现在就上了你。”
    夏煜恼怒至极,想大骂徐梵霸权独裁不讲道理,却又因为他的威胁不敢多说一个字。徐梵是说到便能做到的,他还不想因一时之快惹怒徐梵,导致某些不愉快的事。
    第15章
    夏煜的反应让徐梵很满意,紧紧拥了夏煜躺上床,又接着脱光了夏煜的衣物,连内裤都没留,就这么搂着夏煜作势要睡觉。夏煜浑身紧绷,都不敢动弹,唯恐徐梵突然兴起要做那些事,如果只是这么搂着睡觉,他咬着牙还能勉强忍受。
    徐梵搂夏煜的姿势很亲昵。非要夏煜枕着他手臂,另一只手臂则揽着夏煜腰,掌心贴着夏煜温热的软软的屁股,想起来还会揉一揉捏一捏,腿更是压着夏煜的腿,以一种完全的束缚占有的姿势拥着他。
    夏煜全身光溜溜的,徐梵捏他的时候更是敏感,偏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尽量缩着,默默祈祷徐梵今晚千万别发情。
    夏夜燥热难耐,徐梵身体又很凉,其实摒除其他不适的成分,这么挨着还是很舒服的。
    夏煜既紧张又不安,慢慢就这么睡了过去,更意外地睡的很好,连梦都没做。
    次日醒来,窗外便是灼热明艳的阳光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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