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悲喜交替

    这保安没有看错，上头确实没有姓孟的，沈青莲一脸失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你说的这孟君生，该不会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在梅苑唱戏的小角吧。”身旁另一个年纪稍稍大一些的保安，看着我问道。
    我愣了一下，看向沈青莲，她立刻点头：“没错，是在梅苑那唱小生的。”
    “呵呵，那就对了，我记得我那时候还带着我爷爷去听过呢，我爷爷和他爷爷关系很好，那孟君生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唱的确实是好。”那保安说着，还来了一嗓子。
    “他人呢？”沈青莲一把拽住了那保安的胳膊。
    “你怎么也这么上心啊？”那保安看着自己的同事，不知道他是被鬼上身了，还觉得自己的同事奇怪。
    “快说啊。”沈青莲已经无法等待了。
    “都多少年前了，好像确实是住在这里过，不过他们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就跟着老婆去了市里，然后就没有音信了。”保安说完，就继续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对讲机。
    沈青莲却瞪大了眸子，从那保安的身上飘了出来，那保安则是猛的哆嗦了一下，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青莲姐？”我赶忙拿着伞追上她。
    “你别难过。”我笨嘴拙舌，往往这种时候，就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对方。
    沈青莲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转身，就跑到了我腰间的坠魂砣里。
    这样也好，我是最见不得别人哭的。
    其实，也该想到，这么多年了，结婚生子了，也很正常，只是可怜了沈青莲痴情等了这么多年。
    我叹息着拿着伞，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便赶忙去了医院。
    医院里，白流年是给姥爷又请了医院的专职护工护理的，只不过精神虽然清醒过来的姥爷，身体却是越来越差。
    看到我来看他，他则是冲我点了点头，眼神表情却依旧冷冷的，一言不发。
    “姥爷，这几天怎么样了？”我说着坐到了姥爷的病床边上。
    “我就只是，一个等死的人，还能怎么样？”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姥爷，医生说了，让您放宽心，要不然，我带您去楼下看看吧。”这医院后面是一个小花园，专门为病人准备的，让病人可以到那透透气。
    姥爷没有说话，我就当姥爷是默许了。
    跟护工一起，把姥爷弄到了轮椅上，然后带下了楼。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花园里的空气非常的清新，还能看到天边一大片的火烧云。
    姥爷靠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眼眸微微眯着。
    “姥爷，您想吃什么？我可以去给您买。”我说着帮姥爷把小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姥爷望着我，抿嘴摇了摇头，那浑浊的眸子，有些微微泛红的对我说道：“小犀啊，姥爷对不住你，以前，也嫌弃你是个丫头，不过现在证明，姥爷错了，丫头又怎么样，现在也就你管我了。”
    他说着，眼眶都湿润了，一个劲儿的说自己的不是，一个劲儿的跟我忏悔，不断的说着话，好似要把这后半辈子的话全部都说完。
    “姥爷，不说了，我带您回去。”半个小时之后，起风了，我见姥爷的情绪也不好，就又推着他回病房。
    他有些舍不得的拉着我的手，嘴里还不忘了说道：“小犀，明天你再来看我，我想吃蒸糕还有米酒。”
    “好，蒸糕我给你买，不过酒还是别喝了好么，对您身体不好的。”我劝说着。
    姥爷望着我，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这才离开了姥爷的病房，看了看时间早就到了吃晚饭的点了，所以，赶忙在路上简单的打包了一些吃的，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家。
    到家里，看到紫玉带着姐姐正在客厅里高兴的看着电视，便也安了心，把吃食给她们拿出来之后，让她们乖乖用餐，自己则是去看白流年。
    白流年已经坐了起来，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和惆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流年，来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买了粥。”我说着打开了快餐盒，把粥送到了白流年的面前。
    “我现在没有胃口，你自己吃吧。”他看着我柔声说道。
    “怎么，是不是伤口不舒服？我帮你看看。”我侧过头，朝着白流年的后背看去。
    “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他面无表情的说着。
    “能告诉我么？”我看着他。
    在他的面前，我几乎就是一盆清水，可以从表面，一直看到底。
    可是，白流年对于我来说，却是深不见底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每天在想些什么。
    “有些事，知道了，却无法解决，只会身心俱疲，林犀，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我希望，你永远都是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白流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
    “做我想做的事？”我望着他，不知道，白流年这话语之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姥姥的下落让我来查，选拔赛你不必参与，青门让我来入。”白流年说着，伸出他那冰冷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脸，你重新上学，过最踏实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不好！”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白流年的手顿时僵住了，眼中多了一分担忧之色。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说的很是笃定：“总之，那个比赛我一定参加。”
    “这一次，肯定比麻风岛的还要危险。”白流年提醒道。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我说着便将粥放到了一旁。
    白流年没有继续劝说我，而是，默默的靠着枕头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寂了下来，最后，还是二姐回来了，我才走出了房间。
    “二姐，你吃过了么，我帮你把这些吃的热一热。”我连忙将桌上的包子，拿进了厨房。
    二姐则是摆了摆手：“不用了小犀，我不饿，我还是先去收拾一下东西。”
    她说罢抿了抿嘴，然后，让我跟她上楼，到了她的房间，她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叮嘱我。
    “小犀啊，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接妈回家怎么样？”二姐叠着衣服，没有抬头看我。
    “妈不是还要再住几天的院么？”我之前还听到二姐说，母亲的精神状态不佳，所以，准备再让妈住院。
    二姐叹了一口气：“妈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医院待着了，医生给她开的药，她若是按时吃，意识还是非常清醒的，不过？”
    二姐欲言又止，抬起头望向了我：“我担心你照顾不好妈，所以，还是请护工回来给妈专门护理，只是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请谁回来。”
    “李姐吧，之前是她照顾的姥爷，很有耐心，人又好。”我说道。
    二姐听了连连点头，不过费用上，却有些迟疑。
    “姐，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就好。”我说着帮她将箱子拉了过来，胖子走的时候就是担心我过的不好，还特地给我留了补给。
    “好。”二姐点着头。
    二姐为这个家做的够多的了，我也不想再让二姐为难，如今二姐着急回自己的家，我这个做妹妹的，就算不想让她回去，可也不能拦着了。
    所以，我主动帮着姐姐收拾好行李，姐姐今夜在家住着，明日跟我一起去医院把母亲接回家之后，就会回自己的家。
    周大贵的家，其实离我们这也不算用，走路的话，四十分钟左右，姐姐说，有空就会回来看看。
    “小犀啊，今夜你跟姐姐睡吧。”给二姐收拾好东西，二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我一愣。
    “好。”我看着二姐，答应了。
    安顿好紫玉和姐姐，又给白流年倒了茶水，我这才上楼，二姐已经躺在了床上，她微微有些咳嗽。
    面容蜡黄，我躺在她的身旁，她好似是有话对我说，却又久久的沉默着。
    “姐。”我叫道。
    她回过神来，看着我：“小犀啊，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我问。
    “担心，你跟妈处不来，妈那个人，其实真的心眼不坏，只是太偏执。”二姐说着顿了顿：“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嫁给大贵之后，妈一直有偷偷的补贴我，生晓美的时候，厂子里效益不好，亏损了不少钱，医药费都是妈出的。”
    “嗯。”我有些意外，因为在我的眼中，母亲是把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
    “不让来娣读书的事儿，我也知道妈的想法，她的思想很传统，就是认为找个有钱人舒舒服服过日子就好，她说，如果我身体健全，也一定会给我找个好人家。”二姐说完，低垂下了眼眸：“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对你特别？”
    二姐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刻薄么？
    “总之，妈一定是有她的什么难处，如今她年纪大了，爸又要吵着闹着要跟她离婚，她真的挺可怜的。”二姐说完，眼眶居然有些红。
    看来，二姐是真的从来都不恨母亲，甚至到了现在，依旧为母亲着想，怕我心中有疙瘩，和母亲置气，今夜就特地跟我说了这些，想要让我好好照顾母亲。
    我只是看着二姐淡淡的笑了笑，因为，我实在是想不出会有什么苦衷让一个母亲，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非打即骂，一直冷漠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