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辱骂

    叶暮醒来的时候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她掀起被子准备下床，正在这时翠娥端来一碗煎药刚进门就看到自家夫人要下床，赶忙走过来把药碗放在桌子上紧张的说着“夫人，您现在可不能下床，刚才大夫说了要您在床上躺着休息几天。”
    叶暮有声无力的说着“我伤的是脖子又不是腿，没事的。”
    “夫人，您万万不可”翠娥阻止着叶暮，劝慰着“您刚才可把奴婢吓坏了，脖子上全是血，大夫说让您一定要好好在床上休息几天，你就好好躺着，有什么需要告诉奴婢就行。”翠娥说着又重新替叶暮盖好被子，端起桌子上的药送到叶暮手中“奴婢来喂您。”
    “翠娥我只是脖子伤了，我手可没问题”说着伸了伸自己的手在翠娥眼前晃了两圈。
    “夫人”翠娥递过药碗，眼睛红红的，说着说着眼泪眼看就要下来了。
    叶暮拿起床头的帕子替她擦着“怎么了，伤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这么疼都还没哭呢，你倒是先哭鼻子了。”
    “呜呜，夫人，奴婢就是替你委屈，这个老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夫人您这么温柔，待下人又和气”翠娥哭的比叶暮这个正主还委屈，叶暮好笑的拉过翠娥的胖乎乎的手轻声说着“也不能怪他，是自己的错。”
    自己不该对其他人动了心思，更何况自己本就是楚天阔的所有物，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能这样对自己也算仁慈了。
    自己一个官奴，这辈子的命运也都是注定了，不是在这里当侍妾就是在另一处当丫鬟，甚至有可能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一样深陷风月场所，依着自己这性子和容貌出头是不可能的，自己应该知足了，与其一张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下场，伺候楚天阔这样一个风流潇洒又俊俏的小郎君不是更好吗？
    叶暮从这次意外事件里更加确定一点了，自己只要在这世上一天背负着官奴的印记是哪儿都去不了的，只有依附与楚天阔这样的权贵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还有母亲，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自己，叶暮想着母亲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夫人，老爷这么对待您，您怎么还替他说好话？”翠娥嘟噜着小嘴不满的说着。
    “翠娥”叶暮把食指放在嘴边让她禁声。
    “翠娥，以后这样的话都不要说，以防入了别人的耳空惹事端。”
    “是，夫人。”翠娥应声着并接过叶暮喝空的药碗，又从桌子上拿来一颗蜜饯放进叶暮嘴里，清甜立刻覆盖了药苦味，眉头也舒展了。
    自从那天发生的的事后，一连一个月楚天阔都没有来过这里，叶暮主仆两人过的日子倒是清净了，只是现在专门给叶暮送食材和用品的人看到自己主子不再重视这里，连着也欺负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个肉都有味了，还怎么吃？还有今天送的蔬菜为什么都是烂的。我们厨房没有盐了，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吗？”翠娥叉着腰指着那面色黝黑身体壮硕的采买用品的汉子口气坚硬的说着。
    “呦呵，还当自己是主子呢？”那汉子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翠娥那急性子怎能忍耐大声质问着“你说什么，我们夫人是你能随意诋毁的吗？”
    汉子瞄了她一眼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冷冷的说“还夫人，不就是一个罪臣之女吗？说起来连个妓还不如，还当自己是主子呢。”
    “你胡说什么。”翠娥厉声斥责着。
    “我胡说，谁不知道这叶暮是罪臣叶罗之女，是我们主子买下来玩玩的，你瞧几天新鲜劲过去了，谁还记得你是谁啊，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哼。”汉子毫不相让的嘲笑着。
    “你滚，你滚”翠娥拿起旁边的扫帚就往那汉子身上招呼着。
    “哎呦”那汉子没注意到，脸上被扫帚刮过几条红印子大叫着往门外跑去嘴里还不停的骂着“奶奶的，要不是主子吩咐，我管你们死活，一群贱人。”
    “不要再来了滚，混蛋”翠娥使着全身的力气把门关着砰砰响这才转身，看到依在廊下的叶暮泪眼婆娑，放下扫帚跑了过去伸手扶着她担忧的问着“夫人，你没事吧，你不要在意，就是一条恶狗在乱叫，被奴婢打出去了。”
    “翠娥嘤嘤”叶暮一把抱着翠娥放声哭了起来“对不起，是我没能力保护你，还让你来保护我。”
    “夫人，你一直对奴婢很好”翠娥诚心诚意的说着，拉过叶暮走到廊下的木椅上坐着。
    “翠娥，你说我是不是很懦弱”叶暮抽噎着，刚才那奴才所有的话都听见了，可是当时自己都觉得他说的没错，也不敢走出去反驳，可是翠娥这个小小的人儿却做到了。
    “夫人，您那叫善良”翠娥认真的说着。
    叶暮无力的笑笑，并不再说话，自己这样消沉过日子究竟又有什么意义，什么都做不了。
    “翠娥，你今天把他得罪了，我们以后的生活估计会更艰难了。”叶暮忧心地说着。
    “夫人，奴婢之前到这来的时候走过这条路，外面出去向右拐个弯就可以到集市了，那里有很多可以买到想要的东西的。”
    “可是，我没有银子”叶暮低着头羞愧的说着，突然眼神亮了，“对了，翠娥，我不是有很多首饰吗，把那些当了还能换点钱，就是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换。”
    “夫人，这件事包在奴婢身上，奴婢母亲病重的时候，家里陷入困境，父亲又整日醉醺醺的，所以都是奴婢拿着母亲给的物品去当的，那掌柜的奴婢也熟悉，应该不会吭奴婢的”翠娥兴奋的说着。
    “那就好”叶暮也放下一颗心。
    “夫人，我们在院子里种点蔬菜吧，这里的院子这么大，而且还空着”翠娥指一指空荡荡的院子除了一棵桃树孤零零的伫立着还有旁边的几块山石，其他什么都没有了，颇为可惜的说着。
    “好，可是我不会”叶暮答应着，只是为难的说着自己对这些确实什么都不懂。
    “夫人，交给我就好了”翠娥拍拍自己的胸脯自信的说着。
    主仆两人又再一次开始了新的生活。
    叶暮住的这处宅子处于边郊位置，这里人烟相对稀少，属于义勇候府的一处私产，离着京都的中心位置还远着，义勇候府处于京都的黄金位置，能住在那里的并不是仅仅有钱就可以了，还得有权势的贵族才行。
    这一天阳光早已从打着哈欠的睡梦中冉冉升起，直到高高的挂在碧蓝的天空中，楚天阔才揉一揉惺忪的睡眼，唤了声“来人。”
    “公子您醒啦”楚晴拿来早已准备好净脸的帕子递了过去，昨日公子半夜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一连一个多月天天如此，连太太都惊动了，责问着下人们疏于照顾，可是公子的事，我们这些下人哪有说话的份，也不知公子最近怎么回事。
    “弄点吃的去”楚天阔擦了擦脸，揉一揉自己因为宿醉而昏胀的脑袋吩咐着。
    “是”楚晴转身来到厨房吩咐厨娘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盛了上来。
    楚天阔看着桌子上清淡的小米粥，几个颜色翠绿的时令蔬菜还有一碟咸菜，倒也满意的吃了几碗，对着给自己布菜的一等丫鬟楚晴和悦的说着“你这丫头倒是心细。”
    “这是奴婢该做的”楚晴恭敬的回答着，脸上并没有因为主子的夸奖而喜上眉梢，仍然保持着平日的冷静。
    “王福呢”楚天阔边吃着边问着。
    “回公子，王总管之前来过一趟，看您还在就寝也没敢打扰您，之后看到二门外的刘大匆匆过来在王总管耳边说了什么，奴婢只见王总管也匆匆的跟着出去了，其它奴婢就不太清楚了。”楚晴事无巨细的回忆着刚才看到的一幕向楚天阔说着。
    楚天阔沉吟一会复又说道：“一会王总管来了让他到听雨轩找我。”
    “是”楚晴应着，看到楚天阔放下碗立即把净手的毛巾递了过去。
    楚天阔无聊的躺在听雨轩的卧榻上，随意拿起一本书看着，至于里面有什么内容他也没理会，脑袋里乱糟糟的，这些日子强制自己不许到那里去，每一次实在克制不住就去喝酒，可是越喝脑子里那一抹身影越是抹不去，着了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