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秋家宴的意外终止

    近日来，天玄城内外阴云密布，空气都好似压抑到极致。
    平日街头巷尾的嬉笑闲谈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偶然见到的行人也都低垂着头颅，行色匆匆。只因中秋之日仿若皇家的恶梦一般。
    先是逍遥王府嫡庶二子意外落水，原因不明，引皇帝陛下震怒。
    之后更是传来太子府遭遇刺客，皇太孙受伤，二皇孙失踪，皇帝陛下瞬间暴怒，当即下旨全城禁严，出动了全部金吾卫，甚至是御林军，更是命令神武大将军城外三百里围城，以至于人心惶惶，终日不散。
    短短三天，在皇帝陛下的暴怒之下，已经无人得知大理寺到底收押了多少形迹可疑之人，只是知道陛下一怒，天玄城内外整个被清洗了一番。
    但即使内有金吾卫、御林军不分昼夜的彻查，外有神武大将军的围城禁严，刺客依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二皇孙也至今下落不明。
    但令人不解的是在围城搜查七日无果后，太子殿下突然进宫面圣，之后一切的搜查禁严全部消失，仿若之前的血流成河全是幻影一般，天玄城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而将军府落雪院却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不论外界事态如何严峻又如何的离奇，每个人依旧如故的做着自己每日该做的事情，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如此两年时间又匆匆而过，当年年仅三岁的皇太孙因受了惊吓，前尘尽忘，受尽陛下无上的宠爱，而曾经消失的二皇孙却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再无人提起。
    至于逍遥王府嫡庶二子，据传庶子救援及时，没什么大事，嫡子却一直生命垂危，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其回天无力之时，突然意外好转，让人啧啧称奇。
    两年的时间，外界可能风云变幻，但落雪院内却仍如往昔。
    或许可以说，唯一的变化就是柳眉儿的伤势出现令人费解的情况。
    据司徒侑，甚至是司徒世家已经几乎不再出世的元老诊断，柳眉儿的身体看起来完好无损，但体内内力却时有时无，更是变得极其嗜睡，令人摸不清状况。
    如今柳眉儿只能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囫囵吞枣似的将《七杀绝》的所有招式全部灌输到南宫嫣然的脑内。
    这时的柳眉儿就格外的庆幸自己的女儿南宫嫣然习武的天赋之强，才能在如此情况下，依然可以粗浅的掌握《七杀绝》的前六式。
    至于第七式‘金蝉脱壳’，据《血雀楼记事》中记载，除了第一任楼主无名之外，无人习得，柳眉儿自然不会强求。
    “快点……又太快了，出脚要轻，内力运转不够灵活……”只见在一片满地落叶的萧条荒凉小院中响起柳媚儿清冷的声音。
    而在柳媚儿前方不远处，是一位身形娇小稚嫩的孩童。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只因这小小孩童在一地落叶之中辗转挪移也未曾使一片落叶飘飞，其身形更是飘忽不定，时快时慢，时隐时现，令人探寻不到踪迹。
    这个女孩正是至今已经习武四年有余的南宫嫣然。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还不错，嫣儿，《七杀决》的前三式你已经基本可以做到灵活转变。明天开始后三式镜花水月、势如破竹、一击必杀的练习。虽然《七杀决》的前三式是轻功身法，但确是后四式发出的基础，嫣儿你回去在细细体味一番。”柳媚儿想到自己曾经在自己老爹没日没夜的操练下，前三式的完全掌握也用了五年多的时间，而自己的女儿竟然在四年的时间就可以练到如此地步，说不骄傲那绝对是假的。却不知南宫嫣然可以学习的如此之快，一部分归功于其成熟的思想，另一部分归则要功于其在现代培养出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方式。
    “呼……知道了，娘亲。”南宫嫣然调匀呼吸，淡然的回道。
    短短四年的时间南宫嫣然不只学习了太多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柳眉儿身体的糟糕，使南宫嫣然不再在柳媚儿面前掩饰自己的本性及能力，将自己自从决定要为柳眉儿分担一部分来自血雀楼的压力后便一直存在于脑海里的想法及自己外表热情实则冷漠的真是性格展露无遗，常常弄得落雪院众人时而震惊佩服，时而哭笑不得，也不在故作孩子气的在柳媚儿面前撒娇，这使柳眉儿极其怀念曾经聪明懂事、乖巧可爱的小肉团子。
    “小姐，夫人身边的刘妈妈快到落雪院了。”环儿走到柳媚儿身边耳语道。
    柳媚儿听到环儿的话，微微皱了皱眉，眼神一瞥，暗示身穿劲装的南宫嫣然进屋换衣，自己则走到槐树下的躺椅上坐下，悠闲的喝着碧荷递过来的茶。
    待见到刘妈妈被佩儿迎进来后，柳眉儿才将茶杯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慢慢的站起身迎去，柔声的道：“这是什么风将刘妈妈吹来了，可是夫人有什么吩咐。”
    刘氏不屑的扫了一眼眼前落魄的小屋，垂拉着眼皮，不甚礼貌的施了一礼后有些不耐的道：“夫人请四小姐前去浅月居，柳姨娘还不快些让老婆子进去通传。”
    柳媚儿目光冷凝了一瞬后柔柔的笑道：“刘妈妈您也知道四小姐从出生这身体就不好，多谢夫人免了四小姐的晨昏定省。现如今还在屋内睡着，妾身这就进屋叫四小姐起来，麻烦妈妈与夫人通传一声，稍稍通融片刻可好。”说着眼睛瞥了一眼一旁的环儿。
    环儿立即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与刘妈妈，刘氏掂了掂手里的荷包，立即笑容满面的道：“不麻烦，不麻烦，让四小姐慢慢来，慢慢来，老婆子我这就去回禀夫人。”
    打发走刘氏后，柳眉儿嘱咐碧荷陪同南宫嫣然前去浅月居后便回屋叮嘱已经换好衣服，现在正被佩儿伺候着梳头的南宫嫣然：“嫣儿，自从两年前你一直在全心全意的练武，几乎从未出过落雪院。娘亲知道你是因为当日见到瀚哥儿被欺负时你却无能为力而想要变强，但有时候武功强了，也可能被人算计陷害，记得此次前去一定要谨言慎行，凡事莫要强出头，习武之事暂时也不要让人知晓。”
    南宫嫣然想到当初柳媚儿的一番话，点了点头道：“女儿省得，娘亲放心。”
    果真如此么，南宫嫣然从来不是认为无法帮助被欺负的南宫凌瀚而想要变强，对于当时的南宫嫣然来说，南宫凌瀚只是一个有些可怜的陌生孩子，真正令南宫嫣然想要变强的好是南宫嫣然想要拥有可以守护柳眉儿的力量。
    南宫嫣然与碧荷离开落雪院，向浅月居出发。
    一路看来，将军府内院的生机勃勃，与落雪院的荒凉完全不同。南宫嫣然见到各种花卉争相绽放，各种精雕细琢的假山奇石错落有致，远处更是亭台楼阁比比皆是。仿佛与落雪院身在两个世界，更是与现代高楼大厦的金属质感截然不同，一时之间吸引了很少外出的南宫嫣然的目光。
    望着周遭美景，不知不觉中，南宫嫣然来到了浅月居。
    碧荷示意南宫嫣然稍后后，自己走上前去与守在正屋外的小丫鬟禀报。
    在这期间，屋内便传来许多嘈杂，令人不喜的声音……
    “可不是，毅哥儿就是聪明，今儿又被夫子表扬了呢，可不像……夫人可是有福气啊，有这么个聪明的儿子，可真真是羡煞了旁人啊。”矫揉造作的谄媚声音从屋内传来，引起一群迎合一般的笑声。
    “夫人，四小姐来了。”小丫鬟轻声的通传打断了刚刚的欢声笑语，仿佛刚才的笑声从不存在一样。
    吱呀，从打开的房门传出一少女清脆的声音：“夫人让四小姐进屋。”
    南宫嫣然听到吩咐后，抬脚同碧荷一起走进屋内。
    南宫嫣然扫了一眼屋内，只觉得眼前是一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相互吹捧、嘲讽的唱着大戏。
    南宫嫣然心下嫌弃、厌恶，面上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南宫嫣然恭敬的欠身行礼道的，“嫣儿见过母亲，见过各位姐姐。”
    坐在上首的王映月看着下边这个低眉顺眼，自从免了晨昏定醒后几乎从未见过的庶女打量了一番，只觉得其容貌更甚两年前一见，不喜的皱了皱眉后淡淡的道：“原是听下人回禀说柳姨娘生产前伤了身子，使四丫头你因早产而体弱。为娘本是顾念你身子娇弱，便一直免了你的晨昏定醒。又因两年前见到你气色奇差，身体也依然羸弱便与老爷商量延迟了你的入学日子。但如今你已有七岁，入学之事不可再拖，明日便与你的姐姐们一同去学堂学习吧。”
    “是，母亲。”依然保持着行礼姿势的南宫嫣然低眉顺眼的道。
    王映月见南宫嫣然的身子好似晃了晃，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好似才发现南宫嫣然依然在欠身行礼一般，以娟帕掩着嘴惊讶的说道：“诶呀，四丫头怎么还行着礼呢，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快起来、快起来。”
    南宫嫣然暗中翻了翻白眼，心道做作，嘴上却恭顺异常的道：“嫣儿谢过母亲。”
    “好了，好了，四丫头站了这会儿子，想必也累了，退下休息去吧。”王映月挥了挥手，打发南宫嫣然离去。
    “……是，母亲。嫣儿告退。”刚刚起身的南宫嫣然再一次欠身行礼后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