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爸爸

    很多时候，叶沁卓老感觉方唯文就是把她当女儿养。
    比如，结婚这么久，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吃饭了吗？
    除了父母，谁会老是关心你填饱肚子没？
    再比如，他跟文敏或姚培兰谈起他们的近况时，他总以长者的身份自居，仿佛叶沁卓是叶家寄养在他那儿的小娃娃似的，不能磕着不能碰着，时间一到就完璧归赵。
    有一回，他出差回来，见她蹲在厕所呕吐，事后得知是因为吃了外卖，不仅把她狠狠教训了一顿，还半强迫半哄地要她学会做饭。
    “你这样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也许是因为那天他太疲惫，也许是因为看着她他就觉得累，那天他神情冷淡，说出的话更是戳心。
    “你为什么要向我爸妈交代？”她冷冷地回话。
    “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你说你几岁了，还因为这种事进医院。”
    “我不用你管。”她扭过头去，不想看他。
    方唯文可能也知道自己语气太强硬，再开口时温和了许多：“你爸妈把你交给我，我就有义务照顾好你，这段时间太忙，等过段时间，我好好在家陪你”
    “用不着。”叶沁卓不懂，这种时候他一个拥抱胜过千言万语，为何总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教训她。
    也许是婚礼上她爸跟她妈过分夸张的表现，让他特别有心理负担。尤其她妈泣不成声地要他代替他们好好照顾她时，她尴尬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而那之后他就真的履行好第二父母的义务，好好地“照顾”她。
    实际上，叶沁卓不需要这种照顾，也不喜欢这种照顾。
    她更希望，他能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妻子对待。
    “最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吃过饭，方唯文记起之前她说过找工作的事，于是问了一句。
    “收到几份offer，还没确定去哪家。”
    “我看看。”
    两人坐在地毯上，叶沁卓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邮箱，移到他面前：“看吧。”
    他很快看完，低头看她：“你自己怎么想？”
    两人贴得很近，他说话的时候气息喷在她脖子上，痒得很。叶沁卓往前凑了凑，谁知脖颈一凉，他箍住她往后一扯：“看不到就戴眼镜。”
    叶沁卓挣开他，侧过头去，盯着他的鼻尖，说道：“想去这家。”
    她点开其中一封邮件，这恰巧是方唯文刚刚翻得最快的。
    “我觉得这家更好。”他点开另一份，一家本地知名出版社。
    叶沁卓大学学的德语，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游，能被这家出版社录取，说实话，很幸运，但很明显她志不在此。
    方唯文可能也看出她兴趣缺缺，于是给她分析了一通，诸如这份工作相对较稳定，人际关系简单，同事都是业界大牛，能学到许多知识，提升自己
    一通话听下来，叶沁卓抓住了重点，敢情他就是看重了这出版社里面都是些老东西，她没有机会出去搞三搞四。
    “不。”她摇头：“我不喜欢这家。”
    “叛逆期还没过？”他哼笑一声。
    “爸爸。”她突然转过身，叫道。
    “你说什么？”
    “你看看你，哪里有点当人老公的样子。”方才他说话那语气，真是像极了她的老父亲。
    “你再叫一次。”
    “爸爸。”她应他要求，继续叫，还咧开嘴给他一个嘲讽的甜笑。
    谁知这男人眼神一暗，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微妙起来，桌下，他的手沿着她的胸部下缘，来回地轻划。
    叶沁卓反应过来，心里暗笑，身子一扭，倒在他怀里。
    “变态。”她低声骂。
    “离我远点。”他回过神来，抓着她的手想把人拉开，可她却越蹭越近。
    他只好自己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起来。”
    叶沁卓笑了笑，仰起头看他：“要我帮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