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分出去

    “唉！你这俩孩子咋那么不懂事呢？我这就去告诉你们爹，让他收拾你们。”杨氏没办法，甩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杨氏也不是真去找方友善收拾两个孩子，她是要将煮好的面疙瘩给方友才送去，等下凉了，四叔又该生气了。
    杨氏不知道的是她和两孩子的谈话被王氏听了个全乎，王氏眼珠子一转，她觉得这是个机会，是撺掇杨氏一块闹分家的机会。
    方友才吃到了冒着油花的面疙瘩，也没再为难杨氏。
    这时的杨氏才轻舒一口气，她转身回灶房，忙了一大早，她连水都没喝一口，这会终于可以回灶房吃饭了。
    至于说让方友善收拾两孩子的事，她压根儿就没当真，孩子嘛！过会儿就忘记之前的事。
    她也舍不得真的教训两个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三弟妹，忙了一早上，还没顾得上吃饭吧！”王氏拦住杨氏道。
    “是啊！我这就是回灶房吃饭。”杨氏答道。
    “这老四就是会折腾人，还要专门给他做疙瘩汤，他不就念个书吗？凭什么就要吃好的？咱们累死累活的，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好的也就罢了，几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也只能跟着咱们吃糠咽菜，唉！”王氏叨叨。
    “四叔是读书人，咱们怎么能跟他比。”杨氏呐呐道。
    “读书人了不起啊！不就中了个童生吗？即使中了秀才，举人，咱们还能沾到光不成。要是咱们自己的孩子去学堂念书，不定也能中个秀才啥的，那才能扬眉吐气呢！”王氏状似无意道。
    这话可是说到杨氏的心坎上，自己两口子累死累活做活挣钱，却一个子也看不到。
    不管是地里的收成，还是家里喂的牲畜，卖了钱都是梁氏收着。
    即使是农闲时，自家男人外出做工，挣的钱也都交给梁氏，能偷偷留下几个铜板就不错了。
    方友善总是说钱要留给四弟念书，等四弟出息了，他们就苦尽甘来啦！
    杨氏从来都是以夫为天的，方友善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也从来没去想过四叔出息了，她们一家是不是真的能苦尽甘来。
    现在经王氏这样说，杨氏心中也打了个问号？
    他们这样供着方友才读书，苦了自己不说，苦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值得吗？
    王氏估摸着自己的话杨氏是听进去了，她也不再多说，施施然回屋。
    今日难得下雨没事做，她要好好休息一下。
    方家只吃两顿饭，今日下雨没下地，也是一样的没有午饭吃。
    大人，小孩都在各自屋里炕上或闲聊或玩闹。
    苏曼雨却是一直在炕上睡大觉，因为一直没起床，她用来挡住她那边的布帘没有取下来。
    方友原想到今日下雨，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进来，他也静静地在炕上躺着。
    她他知道苏曼雨又是在晚上缝制衣裳，因为半夜醒来他看到苏曼雨用布帘挡着的那边一直亮着。
    而直到天快亮时，苏曼雨才端药给他喝，还有骨头汤。
    苏曼雨的确是忙了一晚上，但她并没有在炕上，而是在她的空间里。
    反正有布帘挡着，只要将亮石头放炕上，方友原就会以为她是在做衣裳。
    方友原动也动不了，即使醒着也不能爬过来看苏曼雨在干什么，而且苏曼雨也相信方友原对她是信任的，不会怀疑她的话。
    苏曼雨说她要用布料做成衣裙到镇上去卖，希望方友原支持她，方友原自是不会反对，只是让她晚上不要熬太久。
    可苏曼雨一忙就是大半夜，方友原也只能心疼她。
    今日下雨，也出不了门，方友原自然不会打搅苏曼雨睡觉。
    方小石也乖乖地在屋里，不发出声音。
    杨氏的两个孩子可就没有方小石听话，他俩缠着杨氏要去学堂念书。
    方思慕对杨氏道：“娘，你和爹挣的钱为什么要给四叔，让四叔去学堂读书。为什么不让我和弟弟去学堂，我们才是你的孩子。”
    方思成也拉着杨氏的胳膊道：“娘，你就让我和哥哥去读书吧！不用去镇上，就去临村的学堂也行，不用花多少钱的。和我一样大的卢二狗都去邻村学堂念书了。”
    “卢二狗是村长的孙子，你能跟他比啊！”方友善听不下去了。
    “村长的孙子怎么啦！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他能去学堂，咱们怎么就不能去？我听说卢二狗一年才一两银子的束脩，那可比镇上的私塾少好多。”方思慕早就打听好了。
    “一两银子你知道是多少个铜板吗？你知道咱们家有几个铜板吗？”杨氏气不打一处来。
    “四叔在镇上学堂，一年的束脩就要十两银子，还常回来向奶奶拿钱。我和弟弟就只要二两银子交束脩，难道会多吗？”方思慕理直气壮道。
    “钱都在你奶奶那里，她根本就不会让你们去念书的。”杨氏无奈道。
    “为什么爹，娘挣的钱要交给奶奶？为什么不能咱们自己收着？”方思成一脸天真。
    “因为咱们没分家啊？爷爷是一家之主，奶奶是咱们家管钱的。”方友善耐心道。
    “为什么不分家？分了家爹就是咱们的一家之主，娘就可以自己管钱，那我和哥哥就有钱读书了啊！”方思成托腮问道。
    “是啊！爹，我们分出去吧！二郎和弟弟都可以帮着干活，挖野菜。等我们念了书，出息了，就能让爹娘享福啦！”方思慕摇着方友善的手臂。
    “当家的，孩子说得对？咱们不能苦了孩子啊！咱们分出去过吧！”杨氏终于忍不住了。
    “分家也不是我说了就行的，还有大哥，二哥，爹，娘也不会同意的。”方友善虽有些动摇，但还是不能答应。
    “二房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但大房肯定是想分家的，今大嫂还明里暗里的表示想分家。”杨氏思索后道。
    方友善叹了一口气，他就说平时贤淑的杨氏，怎么会想到要分家，原来是王氏撺掇的。
    在古代，爹娘都在的情况下，子女一般是不能提出分家的，那是不孝。
    除非爹娘不想和成了家的儿子住一起，提出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