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秋儿

    黑龙国南城郊外一个小村子里。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妇人佝偻着背走进屋子里。
    昏暗的房间里，隐约看到一张木床，似乎躺着一个人。
    老妇人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她叹了一口气。
    老妇人自言自语道：“秋儿啊！为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你若还不好起来，谁来照顾你啊！你的夫君一走就是几年，也不知他是去为你寻药，还是另娶她人了啊！”
    老妇人说着说着掉下眼泪，转而她又赶紧用衣袖给擦掉了。
    “为娘不能哭，把眼睛哭坏了，自己倒也罢了，可就没人伺候你吃喝了。哎！咱娘俩命苦啊！”老妇人强忍着不再掉泪。
    真的是不能再哭了。
    能再熬些日子，或许秋儿的夫君就回来了，或许她还能看到秋儿好起来的那一日。
    忽然，床上的人儿动了动。
    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睫毛长长的，只是面色过于苍白。
    这时她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只是那双眼睛没有神采。
    “秋儿，你醒了啊，饿了吗？娘这就给你端饭来。你等着啊！”老妇人为床上的女子掖了掖被角。
    床上的女子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房顶。
    “哎！”老妇人又叹了一口气。
    老妇人往灶房走去，她依然是佝偻着背，慢吞吞的。
    没办法，年岁大了，做啥都不利落了。
    还未走到灶房，却听到院门被人敲响。
    “谁啊？”老妇人问道。
    “李大娘，开门，是我。”门外传来尖利的妇人声音。
    老妇人走到院门口，开了门，“王嫂，有啥事啊？”
    “李大娘，我家那只母猫前几日下了几只猫仔，我就想问你要不要一只，长大了也好跟秋儿玩，你若不要的话我就拿出去扔了。”门外的王嫂说道。
    被唤做李大娘的老妇人想了想道：“人都没得吃的，还能养猫吗？不要吧。”
    “我这是多事儿了，那行，我就把那些小猫儿都扔了，唉！的确是啊，人都没吃的，哪能喂那么多猫啊！”王嫂转身要走。
    “猫儿！猫儿！”
    屋内走出一个女子，她嘴里喃喃道。
    “秋儿，你咋出来啦？”李大娘回身去扶住走得跌跌撞撞的女子。
    “秋儿还是这个样子啊？”王嫂唏嘘道。
    “可不是吗？自打遇到那事后，她就这样不认人，不知事，哎！”李大娘又是一番叹气。
    “秋儿也是命苦，但愿她的相公能早日回来。噢，对了，李大娘，你听秋儿嘴里念叨的是什么？你听她是不是念叨猫儿啥的？我还是给她抱只小猫来吧，要养，你就养着，不养，扔掉就是。”
    王嫂不待李大娘说话，就匆匆回去抱小猫了。
    这秋儿也是可怜，王嫂也帮不上她，送只小猫给她玩，也是好的。
    “秋儿，咱们进去吧！”李大娘扶着喃喃自语的女子进屋。
    还未到屋里，李大娘就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难道是王嫂又回来了吗？
    李大娘转身，看到眼前的人，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大娘张了张嘴，终是没敢喊出声。
    眼前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这人分明就是李大娘的儿子，可是他不敢喊，她怕这只是她眼花了。
    一出声，儿子就会不见了。
    几年来，李大娘也是不只一次地看到过儿子，但都只是在梦里，或者眼花的时候，只要她一喊儿子的名字，儿子就会消失不见。
    “娘！”
    男子看着眼前苍老得如同七老八十的老妇人，也是不敢相信这是她还不到六十岁的亲娘。
    “你是李果吗？你是我的儿子李果吗？”李大娘声音颤巍巍的。
    “娘，我是，我是你的儿子李果，儿子不孝，让你老受苦了……”
    这男子正是李大娘离家几年的儿子李果，也是苏曼雨雇佣的马车夫兼武术师傅李果。
    李大娘想要去抱住儿子，可她手上还扶着不知事的秋儿，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儿啊！为娘不苦，苦的是你的媳妇秋儿，她这整日痴痴傻傻的，看着让人心酸啦！”
    “娘，儿子回来了，不会让你和秋儿再受苦了。”李果跨步上前，扶住李大娘身边的秋儿。
    此时的秋儿嘴里依然在念叨：“猫儿……猫儿……”
    李果也没听清秋儿在说什么，只当她是痴傻说胡话。
    “儿子，咱先进屋，给娘说说你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咋都不捎个信回来？”李大娘也是有怨念的。
    进到屋里，李果先把秋儿扶到床上，让她躺好。
    秋儿很乖，不吵也不闹，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秋儿，你在床上躺一会儿，待会儿我给你拿好吃的来。”李果说着走出秋儿的房间。
    应该说这是他和秋儿共同的房间，只是这么些年没进来了，他有些生疏感。
    李果往灶房走去，“娘，别忙了，儿子出去买一些熟食回来。”
    李大娘想说家里有吃的，可她想着锅里煮的玉米糊糊，又不好意思开口。
    “那你快去快回，秋儿应该饿了。”李大娘说道。
    “娘，我骑马很快的。”李果说道。
    李大娘点点头，儿子回来了，苦日子熬到头了。
    李果骑着马去不远的镇子上买熟食，也要买一些粮食等东西回来。
    他几年不在家，真不知娘和秋儿是怎么过的，家里一看就是啥啥都缺的样子。
    李果心中悔恨，他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真不知若是再晚一点回来，他还能不能看到娘和秋儿。
    这时回家抱小猫的王嫂往李家而来，却被飞奔的马匹溅了一身灰。
    王嫂骂骂咧咧：“这是谁啊？骑着马跑得那么快，溅得老娘一身灰。”
    突然王嫂想到了什么，快步往李家去，而她手里抱着的小猫被她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是要猫命啊！
    “李大娘！李大娘！”王嫂走进敞开的院门。
    “王嫂，你抱小猫来了啊！真是谢谢你啊！”
    李大娘满面春风，乐呵呵的，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王嫂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小猫。
    总算是解救了差点被王嫂勒死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