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一起发了

    微煦的风拂过，吹打在脸上。
    云楚汐静默的站着，望着渊祭的眼神，带着些微的探究。
    渊祭笑望她，脸上无半点不适。
    终于，她脸上的表情沉凝下来，眯着眼眸，一步步朝他靠近。
    “那帝姬看祭司大人的眼神着实暧昧，不知你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漫不经心的语调，却隐隐带着醋意。
    透光云层的光线倾泻而下，在她身上镀上钱金色的色泽，凝脂般的肌肤粉润一片。
    很诱人。
    见他不回答，云楚汐扁了扁嘴，莫名觉得气堵，忍不住问：“你和那帝姬真的有什么？”
    渊祭抚了抚额，颇为无奈：“本尊与她清清白白，这绝对是他们的错觉。”
    她从鼻子里哼了声，不情不愿别过脸。
    不听不听！
    “宝贝儿这是吃醋？”渊祭倾身而下，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
    他高他许多，俯身的瞬间，遮住头顶的日头。随着他身影的移动，斑驳的光落在她脸上。
    她推开他，嗔怒：“吃醋？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呢？”
    ……好吧，她就是那么庸俗的人，她、吃、醋、了。
    绞着手指，好生气呀！
    刚刚他惩罚澹台明月时，众人看她的眼神颇为怪异……仿佛她是罪大恶极的第三者，抢了别人的男人。
    “可宝贝儿的表情就是生气了呀！”桃花眼微微上挑，笑意在脸上蔓延。
    看她吃味的模样，他感到很知足。
    “你……”心事被戳穿，云楚汐脸挂不住，小脸红晕浮动，皱了皱眉，傲娇的转过头。
    渊祭低低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她脑袋，蓦地将她搂紧，蓝眸波光浮动：“前任澹台女皇于我有恩，澹台明月是她唯一的女儿，我对她特别，没有男女之情，仅仅是为了报恩。”
    看着她的眼眸，异常的真诚。
    云楚汐陡然瞪大眼睛，抵在他胸膛的手微微发颤。
    好丢脸，乱吃飞醋。
    “对不起……”她小声呢喃，不敢与他对视。
    不可否认，她刚刚耍性子了，明明知道两人没有什么，偏偏心里不舒坦。
    这样的自己好陌生。
    渊祭垂下头，摸了摸她小脸：“宝贝儿的反应，我很满意。”
    “啊？”云楚汐不明所以抬头，随即，在他别有深意的目光中，恍然大悟。
    ……因为在乎，所以介意。
    “咳咳，妈咪，祭司爹爹，你们强行喂狗粮的时候，请注意场合。”
    墨煜负着小手，目光落在你侬我侬两人身上，老神在在：“单身狗伤不起！”
    听他这么一提醒，云楚汐愕然发现，两人的举止是何等暧昧，场合是何等……
    脸不争气的红了。
    “恋爱中的女人，脸皮就是薄。”墨煜调侃。
    云楚汐粉脸直接变成猪肝色。
    目光扫向墨煜，气呼呼：“宝贝，你确定是亲生的吗？”
    这么坑娘，真的好么？
    云楚汐想哭。
    墨煜耸了耸肩，笑的特贼：“宝贝可是从妈咪肚子里爬出来，这一点妈咪比任何人都清楚。”
    云楚汐囧，无言以对。
    “你妈咪脸皮薄，我们得让着她。”渊祭望着两人笑，眼神异常柔和。
    生命不可或缺两人，此刻，安然无恙活着，他很是满足。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别扭。
    挖坑双人组，她怼上，准定被埋。
    云楚汐觉得自己挺苦逼的，在一大一小，一唱一和中，她老是落下风。
    嘤嘤嘤，好生气。
    墨煜撇了撇嘴，无奈叹息：“祭司爹爹言之有理，自家的女人就是笨些，咱们也得宠着。”
    “宝贝！！”云楚汐河东狮吼，语气满是警告。
    她感觉没爱了。
    看着某人发飙，墨煜立刻摆正姿态：“宝贝在，不知母上大人有个吩咐？”
    云楚汐不说话，一把拎起他，正想开口说过，他眨巴眼睛，可怜兮兮：“恼羞成怒的女人，不是贤妻良母，更算不得好女人。妈咪貌美无双，心地善良，一定是个好女人，对吧？”
    水灵灵的眼眸，一眨一眨，要说多呆萌有多呆萌，让人毫无抵抗力。
    云楚汐被他逗笑，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
    刮了刮他小鼻子：“淘气。”
    墨煜脑袋贴着她手心，甜甜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宝贝是小孩子嘛，淘气一点才可爱。”他顿了顿，转头望着渊祭：“祭司爹爹，你说是不是。”
    渊祭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意味深长道：“小孩子确实淘气点才招人疼喜爱。”
    这小子过了数千岁，委实算不得小孩。
    墨煜丝毫不受他眼神影响，脸不红气不喘：“妈咪，你听见没，祭司爹爹也觉得宝贝言之有理。”
    “妈咪口拙，说不过你。”云楚汐郁闷。
    恰在这时，墨煜肚子咕咕叫，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妈咪，宝贝肚子饿了。”
    看了眼天上日头，已经过了午时，想着儿子饿了，迈着步子往回走。
    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转头，看着渊祭，皱了皱眉：“祭司大人不一起吗？”
    渊祭望着她，眉眼溢出笑，浅浅：“好。”
    三人回了玥殿，侍女送上吃食。
    墨煜望着琳琅满目的吃食，眼睛亮晶晶，抓起一块鸡腿，狂啃起来。
    云楚汐怕她吃噎着，连忙舀了一勺鸡汤，喂进他口中。
    墨煜张大嘴巴，很受用喝下。
    “小孩子不能挑食，来吃些胡萝卜，饮食均衡。”
    墨煜嘟了嘟嘴：“妈咪……”还想说什么，看着云楚汐眼神，突然就不说话了。
    抬起筷子，不情不愿将胡萝卜塞进嘴巴。
    云楚汐满意的笑了，又夹了些菜，放入墨煜碗中。突然，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专心致志望着她。
    云楚汐愕然抬头，跌入一道温软的目光。
    那眼神太过热烈，握着筷子的手蓦然一僵，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渊祭看她的眼神很古怪。
    ……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她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晃了晃脑袋，把奇怪想法甩开。
    再次抬眸时，入目的是慵懒的笑颜，是她熟悉的模样。
    果真是她的错觉。
    “宝贝儿，你不能厚此薄彼。”视线落在墨煜碗中，堆成小山的菜，一脸的羡艳。
    墨煜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对，妈咪不能偏心。”
    “嗯嗯。”渊祭笑，很狡猾。
    看他这幅模样，云楚汐偏不想让他如愿：“人的心向来都是偏的，宝贝的心难道长中间了？”
    “呃！”墨煜顿住，一脸同情望着渊祭。
    渊祭无奈的笑了笑，他的行情，何时变得这般差了？
    被人嫌弃了！
    轻轻叹息一声，扒着白米饭。
    他吃相很优雅，轻嚼慢咽，很是赏心悦目。
    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夹了筷肉，放入他的碗中。
    渊祭唇角上翘，笑的眉眼弯弯，夹起那筷肉，放入口中。
    ……
    经过澹台明月的事情后，再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墨煜的适应能力强，在三荒过得如鱼得水，每天扯着泽虞四处乱逛。
    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凡是他看上眼的东西，各种规格都要来一样。
    云楚汐瞅着堆成小山的东西，颇为头疼，吩咐人捣腾一个屋子，把东西全都放进去。
    渊祭近来特别忙，整日整日待在书房。她怕妨碍他，有事没事，都不去找他。
    她虽然得渊祭点拨，但星辰诀末章，依旧练得尤为艰辛。
    在她来三荒的第七期，小十方从修炼中苏醒，和她简单的交流，又继续修炼。
    小狸和猿虎相处颇为融洽，借着乾坤空间的优势，迅速提高自己的修为。
    时间不疾不徐，转眼就过了大半月。明明过得很恣意，却莫名有些压抑，有种山雨欲来的架势。
    她连续十天没见渊祭，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去了两次书房，扑了个空，别说人影，就是鬼影她也没瞅见。
    两人没闹矛盾，她自然不会认为，那家伙是在避她。脚踩在青玉地面上，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不可否认，她想他了。
    在云楚汐离开后，一抹白影赫然出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了许久的呆。
    透过云层的霞光，洒在他苍白面容，浅蓝色的眸子，盛着无限哀愁。
    须臾，剧烈咳嗽起来，是不健康的红。
    晚风迎面出来，他莫名觉得冷。眷恋的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长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转身回了书房。手按了书架上的机关，一人高的暗门打开，他闪身走了进去。
    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味道不难闻，但一直闻着，却也不好受。
    暗门后的陈设很精致，暖玉铺砌而成的地面。沿路缀着夜明珠，光线很亮，宛若白昼。
    继续向前是个二十来平米的温泉，水汽弥漫池面，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渊祭脱了衣裳，缓步跨区池中。
    随着他进去池中，一圈圈的红光，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去。
    额上汗珠滚落，一滴滴跌入池中。
    他坐在池中，面色极为痛苦，弧度美好的唇，抿的死紧，隐隐有血丝沁出。
    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声响，一个小小的人儿出现，墨煜光着脚丫，安静的立在岸边。
    他蹙眉，眼神悲伤。
    望着奶油包子紧绷着的脸，渊祭心下一软，强撑着笑，哑声：“煜儿，你怎么来了。”
    又一波疼痛袭来，他舒展开的眉目，瞬间抿在一起，一口浊血喷了出来。
    墨煜心下一紧，眼眶微红，唇抖的厉害。
    “我没事。”渊祭安慰。
    墨煜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
    看惯了他开朗模样，突然这般悲伤，心有些不舍。
    扯了扯唇角，强颜欢笑：“我真的没事，煜儿别伤心。”
    墨煜没有理会，而是反问：“祭司爹爹，你为妈咪做了这么多，就不想让她知道么？”
    闻言，俊美的眉蹙了起来，苍白的脸，神色变了变，闷声咳了起来。
    墨煜踏着水波，走到他跟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拍背。
    渊祭咳的厉害，猛地又吐出一口浊血，无力的靠在岸上，目光有些涣散。
    一时之间，静的出奇。
    终于，在墨煜都忘了自己的问题时，渊祭磁性的声音响起：“她若知道了，会难过的。”
    他舍不得她难过。
    墨煜垂着眸，脸色凝重：“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牺牲的是祭司爹爹，明明他才是那个最有资格存在的那个。
    渊祭没有说话，陷入某种沉思。
    他一开始也认为，最终留下的会是他。然而，在芃芃魂魄齐全时，封印在大脑里的记忆，突然出现了错乱。之后便是，凭空多了段记忆……
    也许一开始，他们都错了。
    帝尊那样的人，布下的局，谁能一眼看破。
    一切不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在假中求真，在真中寻假。
    “为什么是祭司爹爹？”墨煜执着。
    渊祭转头看他，虚弱一笑：“因为我最合适。”
    还有，楚汐在潜意识中选择的人是冥帝。
    如果她最在乎的人是他，即便不可能，他也会放手一博。
    可是，她离魂去找的人是冥帝，那他就彻底失去，所有的资格了。
    想到这点，他神色莫名悲伤。
    他有两世关于她的记忆，那些喜怒哀乐，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喜欢上她时，前世的记忆尚封印着，直到她出了秘境，阴差阳错解开封印，流溢在天空的神息，触发了他的封印。
    随着身体封印的解开，对她的感情，越发的不可控制。
    他可以将一切算计在内，唯独感情是不可控制的。
    墨煜红着眼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
    从出生到现在，他不断经历生离死别，他在乎的人，总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在他生命消失。
    渊祭叹息，眸中满是无奈：“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是不能解决问题，你要的是不断变强。在这个世界上，唯有强者，屹立不倒。”
    他这般说，墨煜哭的更凶，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看着很是心疼。
    渊祭不太会哄孩子，看他哭的伤心，自己也跟着难受。
    按了按额头：“煜儿出去吧，你影响到我了。”
    听他这么说，墨煜收住眼泪，不断地抽噎着。
    渊祭于心不忍，抬手一挥，一条帕子赫然出现。
    “擦擦。”他将帕子塞进墨煜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