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心动心痛

    澹台明月甜甜一笑，小心翼翼的将吃食放在矮几上，一个不慎，烫着了手，捏着耳垂，脸皱成一团。渊祭敛了敛眸，不为所动，慢悠悠的望着她。
    澹台明月扁了扁嘴，探出手去：“渊哥哥，我手烫伤了。”
    “与本尊何干？”声音冷淡。
    闻言，澹台明月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往下坠：“渊哥哥还因为妹妹的事情生明月的气吗？”
    皱了皱眉，可怜到不行，“那天对妹妹出言不逊，是明月的不是。可是，明月也受了惩罚，在澜殿思过一个月。”她的伤心是真的，所以做起来，丝毫没有违和感。
    渊祭沉眸，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
    澹台明月咬了咬唇，揭开盅盖子，强颜欢笑：“这是明月亲手煲的药膳，渊哥哥能否别生明月的气了。明月以后一定乖乖的，不做惹渊哥哥生气的事情。”
    她将盛满吃食的碗，往前递了递，清澈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眸光的渴望，丝毫不加掩饰。
    “本尊并未生帝姬的气。”渊祭不动声色站起来，如云衣袖在风中轻拂，沐浴在阳光下的侧容，不染纤尘，宛若谪仙一般。
    澹台明月，不觉痴了，怔了。
    忘记他语气疏淡，欣喜扯住他衣袖：“渊哥哥，你原谅明月了？”
    望着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渊祭目光冷沉下来，轻轻一拂，甩开澹台明月的手：“能惹本尊生气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帝姬莫要高看自己了。”
    澹台明月心下一疼，朝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渊哥哥，你说什么？”
    渊祭没有回答，似笑非笑望着她。
    澹台明月唇微发颤，捏着汤勺的指节泛白，愣了好一会，忙用手抹眼泪：“渊哥哥答应母皇，会好好照顾明月，这个诺言，如今可还算数？”
    “自然。”他向来言出必行。
    澹台明月破涕为笑，一头扎进渊祭的怀里，用力抱住他，抽噎：“母皇亡故了，明月身边，只有渊哥哥了，别对明月冷淡……”
    “帝姬请自重。”渊祭掰开她的手，缓步退到一侧。若是寻常人敢对他无礼，早就被他一巴掌拍飞了。可是，这人偏偏是澹台明月，他可以对她冷淡，却不能伤她性命。
    他到底是欠了，澹台一族的恩情。
    澹台明月踉跄后退，眼睛红的不像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望着远去的人影，渊祭拧了拧眉，脱掉外套，指节一挑，火焰燃烧起来。从空间重新拿出件外套，穿在身上，朝不远处的灌木丛走去。
    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云楚汐脸烧的不行。
    躲在花丛后面，委实是无奈之举。
    刚刚那样的情形，她进退两难，只好在这里避一避。
    谁知，听了不该听的。
    澹台明月接二连三为难她，她便隐隐猜到，此事与渊祭有关。她倾慕渊祭，自然容不下她。无论在哪个时代，女人对情敌，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身份越是高贵，手段越是阴狠。
    渊祭对澹台明月的态度，让她有些大跌眼镜。
    听着澹台明月，一口一个渊哥哥，她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很亲密。可让她没想到的事，渊祭对澹台明月的态度，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比陌生人略好。
    无论她内心多么彪悍，到底还是个女孩，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也与普通女孩一般，会胡思乱想，会斤斤计较。若今日渊祭和澹台明月暧昧不清，她会失落，也会难过。
    他今日的表现，让她意外，又莫名开心。
    如他所言，她是独一无二的。
    这般想着，近日来的郁结，突然间烟消云散。
    他也许真的很忙，忙的没空来找她。
    胡思乱想间，一个轻软的声音，陡然在她身后响起：“你还要在这躲多久？”
    听着那熟悉的嗓音，云楚汐刷的一下红了。
    扬起头，渊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熟悉的俊容上，挂着讳莫如深的笑。
    “祭司大人好巧呀！”她僵硬的抬起头，说了一句，让自己汗颜的话。
    渊祭凝望着她，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杀伤力十足，云楚汐被看的发憷。
    偷听人讲话，她心里虚的很。
    她垂下脑袋，暗暗动了动，酸胀的手臂。托着碟子半天，手不酸是假的。
    瞅着她小动作，渊祭幽幽叹息，伸手接过她碟子：“这是什么？”
    “养生汤。”云楚汐盯着脚尖，如实回答道。
    “你做的？”
    “嗯！”
    渊祭盯着碟子内的吃食，眸光闪了闪：“谢谢。但，下次不用这么麻烦。”声音不咸不淡，听不出多少情感。
    云楚汐怔了怔，莫名觉得失落。
    扬起头，扯出笑：“嗯！既然祭司大人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做了。”她说的很随意，脸上神色如常，可是，心却揪成一团，难受极了。
    渊祭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说。
    云楚汐抿了抿唇，故作轻松：“祭司大人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这盅养生汤是我的谢礼。”吐了吐舌头，俏皮的说道：“食材什么的都是现成的，就当我是借花献佛了。”
    他轻轻扫了她一眼，浅蓝色眸子，极力隐忍着什么。
    近来她瘦了很多，脸变尖了，原本就大的眼睛，现在就越发大了。
    很迷人，却让他心疼。
    “那些衣服是去年的，你长个子了，该换新的了。”他轻轻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带着一种阴郁，让人揣摩不透。
    只是，他的异样，她并未发觉。
    讪笑了几声：“既然无事，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云楚汐转身就走。
    鼻子酸酸的，眼眶热热的，莫名觉得委屈。
    心乱的缘故，她走的并不稳妥，跟前的台阶，并未留意到。一个趔趄，整个人扑了下去，眼见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有人抓住她手腕。
    “笨死了，这也能摔。”冷酷的声音传来，赤鬽傲娇的望着她，一脸的担心。
    她抚了抚额，忍不住回头望，花丛旁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渊祭的身影。
    云楚汐自嘲一笑，同赤鬽道了声谢，回了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