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好了，我的小美人

    洗漱完之后，何婉纠结了很久还是提出要给许思茹转房间费，当时许思茹正对着镜子涂口红，镜中的美人撩起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怎得，何婉竟觉得这目光有些冷。
    显然许思茹不差这点钱，但何婉不能不提。
    开口提钱总是艰难的，在熟人面前不好提，在不太熟的人面前亦是如此，不论是给钱还是借钱。钱这一冰冷的衡量工具，能够把所有不清不楚的人情、过往，一刀切了，在两人之间留下一条幽深的沟壑，也可以说是隔阂。
    何婉本以为最艰难的时候是在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的那一刻，没想到现在才是，那目光像是一把利刃，将她从中间对半劈开了，她不太明白这目光的含义，只知道她的话惹许思茹不高兴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婉坐立不安，双手交叉互扣着，她又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
    “别咬，伤口还没好呢。”
    下巴被抬起，有力道往下扯着下唇，闭合的嘴唇受力微微张开，上齿也就跟下唇分开了。
    仰着头的视野里是许思茹一张放大的脸，脸蛋在脂粉的修饰下显得愈发完美精致，口红只涂了一半，下唇是饱满的红，上唇是未施粉黛的淡粉色，有一种奇异的惊心动魄的美。
    她胡乱地想着，注意力又被下巴处不可忽视的力道吸引住了，许思茹的反应可真快，她才刚咬上，下一秒就被许思茹捏着下巴分开了。
    其实只要何婉留心，便知道那双或温柔或凌厉的眸子几乎没从她身上彻底移开过。
    “房间应该......”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嘘，别跟我那么生分，好吗？”
    许思茹讨厌这种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的感觉。
    一根食指抵在了唇上，美人吐气如兰，即使不说话，那双眸子传达的消息已经够多了。
    何婉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太近了，何婉能够清晰地看到许思茹根根分明的眼睫，这样近的距离对何婉来说是有压迫感的，她稍稍移开了视线，微撅的嘴唇动作却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与何婉不熟悉的人总会觉得何婉挺面瘫的，但其实她有非常丰富的表情动作，只是幅度都挺小。
    许思茹直勾勾地盯着何婉微嘟着显得十分稚气的下半张脸，尤其是红润饱满的唇，她的目光几乎钉在那唇上了，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嘴唇也蠢蠢欲动地蠕动着。
    其实何婉只要将视线转过一点便可以识破许思茹的意图了，她的举动并不单纯，毕竟许思茹眼里露骨的欲是那般的不遮拦，即使是最不懂情欲的人也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只是何婉对同为女性的许思茹太没有防备之心了，女生之间常做比捏下巴更亲密的举动，不是吗？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还太短，但谁还没遇到过一个自来熟的姑娘呢。
    别吓着她，把你心里乌七八糟的想法藏好。
    内心有个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婉儿，你对我太冷淡了，是不喜欢我吗？讨厌我？”
    许思茹收了手，半蹲在何婉跟前，低垂了头。
    卷翘浓密的眼睫扇了扇，无力得宛若被暴雨打湿了的蝶羽，永远含着水的温柔缱绻眼眸渐渐褪去了光亮，黯淡得宛如一具被风干了的蛾。
    何婉心下一惊，她怎么会这样想？
    “没有。”
    她立即果断地否认，而后小心地扯了扯许思茹搭放在床面上的袖口，“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姐。”
    “姐”字她说得很轻也很软，小女孩腼腆地撒娇似的。
    怎么可能讨厌。何婉心里又跟着默念了一遍，怎么可能讨厌呢。
    她那样温柔，何婉不可能拒绝一个对自己温柔且愿意亲近自己的人的。她在关系中是那样被动，捧着一颗炙热真诚的心，不知道该怎么跟人接近。
    如果讨厌，许思茹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在被触碰到的时候，何婉会毫不留情面地露出极其嫌恶的表情，并立刻拒绝，表明自己不喜欢跟人靠得太近。
    这一声姐叫得许思茹心花怒放，眼里的光彩瞬间满溢出来了。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何婉不讨厌她？何婉是愿意被她亲近的。
    为什么要问呢？为什么不问呢？
    “真的吗？”
    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声音也透着开心极了的清亮，许思茹伸开双臂，大大地搂住了何婉的腰，就像一个小朋友，坦诚大胆地表露着自己的情绪。
    “真的。”
    看着许思茹难得稚气的举动，何婉忍不住抿着嘴笑了。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许思茹紧贴着何婉坐了下来，大腿贴着大腿，胳膊贴着胳膊，亲昵极了。微凉的指腹点了点何婉泛着笑意的眼尾后碰了碰她下唇。
    何婉听话地松开了嘴，一根纤白的指抵住下唇往下拨，下唇内侧黏膜便暴露在空气中，凑得太近，她并不能看清许思茹的脸了，只隐约地感受到许思茹看得仔细。
    “昨天给你的药呢？”
    “在包里。”
    “去拿过来。”
    后腰被拍了拍，几乎就落在臀上了，何婉也没有起什么疑心，乖巧地应了一声后，起身去找包了。
    视线落在何婉右脚的脚踝上，两颗浅淡的牙印随着她的脚步，光影中，时隐时现，许思茹捏了捏右手大拇指的指关节。
    “我自己可以喷的......”拖鞋里的脚趾蠕动着，握紧了手心里冰凉的小瓶子。
    一只修长白皙一看便知道是从来没有沾过阳春水的手伸到何婉面前，许思茹没有说话，双眸含着浅淡的笑，依旧是温柔的，但透着不容拒绝。
    何婉只坚持了两秒，便缴械投降了，递过掌心里已经被捂得温热的小瓶子。
    “过来。”
    许思茹拍了拍膝盖。
    这下换何婉在许思茹跟前半蹲着了，膝盖碰着她的小腿，双臂轻搭放在她大腿靠近膝盖的部位。许思茹的手自然地托着她的脸，指尖甚至碰到她的耳朵了。何婉仰着脸，看着许思茹弯腰倾身越靠越近的脸。
    近得仿佛要贴上了，心脏砰砰跳动着，何婉闭上了眼，周身都被一股叫做”许思茹”的气味包裹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悸动又出现了，耳膜清楚地反映出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就呼吸也莫名其妙的收紧了。
    “呲呲”两声过后，“好了。”
    那股气息远去了，何婉瞬间睁开了眼，口鼻一同吸着气，缓解憋闷的肺部压力。口腔里满是清凉微苦的熟悉味道，连肺也是清清凉凉的了。
    “谢谢姐。”
    “婉儿，今天有空吗？可以陪我逛逛吗？”
    何婉掀起眼睑，望进一双柔柔的夹杂着些许期待的眸子。
    怎么可能拒绝呢。
    “好。”她说。
    酒店旁边就是商贸中心，她们在那儿吃了一份早午餐，何婉付的钱，许思茹撑着下巴，淡笑着，没有说话。
    许思茹要看衣服，进了一家装潢富丽奢华的门店，何婉看了一眼店名，是一串陌生的花体英文。店员的态度非常好，大概她们能一眼看出许思茹衣服、包、手表的价格吧，殷勤得让人有些不适。
    许思茹扫了一眼便让店员拿了一件黑色连衣裙，眯着眼放到何婉身前，“去试试。”
    “欸，”正在神游但突然被cue的何婉惊讶得瞳孔地震，连忙摆手到，“不，不用。”
    “去试试，看到这裙子的第一眼便觉得适合你，穿给我看一下，看看我的眼光怎么样，嗯？”
    许思茹穿着高跟鞋比何婉高了小半个头，她微微弯腰，搂住了何婉宽松卫衣下的纤腰，刻意避开了脸上脂粉蹭到何婉身上，亲昵地用脖子蹭着何婉的脖颈。
    紧贴的部位能感受到对方声带的细微震动，许思茹的举动相对于亲密无间的姐妹间又多了一层说不出的亲昵暧昧，何婉不讨厌的，只是脸有些发热。
    说不出拒绝的话，何婉轻声应了一声。
    “小姐，这边请，我带您到试衣间。”
    何婉跟着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的店员走了，许思茹顺便挑了一双黑色的露趾细跟高跟鞋，到沙发上坐着了，店员贴心地送上一双毛绒绒的拖鞋，许思茹没拒绝，穿上了。
    何婉自试衣间出来的时候，许思茹明显的眼前一亮，明艳动人，四个字形容何婉在合适不过了，V领的设计既将胸部衬托得极美又不至于暴露，选的码数也非常合适，勾勒出曼妙的腰臀曲线。
    何婉有些不自在，脸颊红红的，她从没穿过这样贴身而且领子开得这样深的裙子，一低头便可看到暴露的乳房，“会不会太暴露了。”
    “怎么会？”许思茹迎了上来，修长的手从侧胸往下一直摸到腰臀，细细地把量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欣赏，“刚刚好，特别好看，明艳动人。”
    “是啊，小姐您身材真好。”店员也跟着附和到。
    她拉何婉到镜子前，贴靠着何婉的背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对方纤细的腰上。
    何婉感到自己紧贴在许思茹的胸上，非常软的触感，她身体有些僵，镜子里的自己局促着，背后的女人却游刃有余。
    “给你挑了双鞋，试试？”
    手被许思茹握住了，何婉只能跟着她的脚步，注意到她也换了双拖鞋，跟自己脚上这双是一样的，手也被她牵着，心中又涌起了那股莫名的悸动。
    许思茹要给她穿鞋，何婉很不好意思，脚趾缩在拖鞋里，不肯出来。
    “我...自己来吧。”何婉的声音有些慌乱，但她不敢太大声，婉拒的意思也不敢太明显，店员正笑盈盈地站在一旁，她不想在人前惹得许思茹下不来台。
    “你不好弯腰，乖。”
    微凉的手指已经握住她的脚腕了，许思茹的眼眸暖阳一般，不急也不躁，柔柔地看着她。
    使劲的脚趾便松了力，拖鞋很轻易地被那双纤白的手取下了，套上了高跟鞋，很细心的整理系带。凉凉的指尖不停地轻碰着脚背，何婉心里仿佛揣了一只不停蹦跳的小兔，一向带了点冷意的眼沾上了羞怯的红晕。
    “好了，我的小美人。”
    鞋已经穿好，脚踝仍被握在女人水一般带着凉意的手心里，指腹微蹭着右脚脚踝后侧。
    何婉不知道的是，许思茹爱不释手抚着的部位，正是她留下印记的地方，浅淡的，用指腹来回摩梭才能感受到细微的凹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