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小苒，你先不要生气听我说。”
    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拉起她的手望着她说：“首先跟你道歉，我不是故意不和你说。只是看你昨天情绪太激动，想着你大概需要冷静几天。不想烦你，我就没同你说。”
    宋苒面色不豫，沉着脸不作声。
    章聿安微微叹气，握握她的手，将谈好的事情结果告诉她。宋苒听了后，面上却并没有高兴的神气。少顷，她冷口冷面语气很差：
    “让爸妈搬出去，叫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自己不能生，已经叫人看了笑话。现在你这么做，别人暗里还不知要如何笑我，如何的议论我！笑我不会做人，笑我和公婆不和，笑我连个孩子也容不下！”
    “别胡思乱想！没人会笑你。”
    “怎么不会！”宋苒扬声，似乎又激动起来。
    “我不能同意你的决定！”她叫道：“我觉得，还是我说的那个办法更好！”
    “可你说的，迟墨她不会同意。她将孩子看得很重，不会舍得和他们分开！一个也不能！”
    “呵”宋苒冷笑：“所以你做这个决定，并不只是为我！更是为了她！你不想她伤心，是吗？”
    章聿安皱眉，看住她没有说话。
    “怎么又触及你的底线了？现在只要遇到她的事，你就给我甩脸子！”
    宋苒盯着他，声音紧绷：“其实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根本就是为了她是不是？”
    “是！”章聿安脸色也变了，终于不再冷静：
    “在她怀孕的时候，我跟她提出离婚！她独自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从怀孕到生育都是一个人！现在我们知道有孩子，可是我们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脸面去问她要孩子？我们又有什么权力叫他们母子分离！”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情绪。顷刻后才道：“小苒，你是真心想要接纳豆豆，想要他回来章家吗？你不是！你只是要针对迟墨拿孩子伤她！你刚刚也说了，我是不想她伤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你明知她会伤心，却还要和她争孩子！”
    他稍事一停，声音显得疲惫：
    “小苒，豆豆是我儿子。我不会也不能容忍你拿他作筏，利用他去伤害他的母亲。你这么做，不但会伤害迟墨，也会伤到孩子！”
    宋苒的脸彻底僵住，却听他又道：
    “我知道你给她发短信了。而你不会是问候她，与她示好。”
    想到迟墨当时的反应，他眼眸微沉，定定的看住脸色已是极其难看的宋苒，没有迟疑非常直接的说道：
    “以后不要了。不要再打扰她！我答应她，不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到她和孩子们的生活。所以，小苒别再打扰她！”
    听得这话，宋苒便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爆发了：
    “她跟你告状了，是吗？在你面前卖我的恶！”她尖声叫道：
    “就这样的，你们还说她老实！你知道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她说你给她的钱，那些天价的分手费都是她应得的！因为你是过错方，因为我们都欠她的，我们该给她补偿！这种女人，你却说她单纯，说她没心机。你知不知道她是扮猪吃老虎！
    她凭什么得那么多钱？她不过是一个备胎！因为我不在，趁虚而入的备胎！可你为什么要对她心软，你总是对她心软！是呢，你说过，你对她并非没有感情！”
    她瞪着他看，目光尖锐：“现在知道她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对她的感情是不是更深了？愧疚是不是更重了？”
    听到他维护迟墨，为了那个女人而警告她，宋苒又气又怒，嫉恨满腹快要发疯！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对她毫不留情面！
    章聿安望着宋苒，脸色凝重语气有些冷：“你今天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吗？发给她的短信里写的就是这些话吧！”
    稍停了停，他缓慢的说，一字一顿：“迟墨她不是备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拿她当过备胎！小苒，我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最清楚！”
    章聿安闭了闭眼，脑中浮现迟墨的脸，淡冷的表情，黑而沉默眼睛。他心绪发沉，胸口堵得难受说不出的滋味。
    作者有话要誩：　　自推完结文，戳专栏可见：
    《梦中的白马》自她记事起，她便一直做着一个美梦。梦中他是她的白马，日子就象他给过她的那一把糖，彩虹一样绚烂，五彩缤纷。
    六年前，他设计她，亲手推她入深渊
    六年后，他知道他的报应要来了
    这是一个摧毁与治愈的爱情故事
    《总有暗恋会开花》：张安怡暗恋程奕八年，无一人知晓；大二中秋节的傍晚，她鼓起勇气电话里向他告白。彼时，男孩带着睡意，语声懒怠而不耐：“你吵着我睡觉了！”他说。
    不久后，他身边有了个女孩——全校最漂亮的那个姑娘，成了他的女朋友。
    至此张安怡的暗恋变成一场可笑的单恋。再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晚安，周末愉快！
    第14章
    “还是小墨好！当年她跟聿安什么时候红过脸？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你看看这个”楼下章父板着脸，手指着楼上很不高兴的说：
    “动不动就吵！当着我们的面，她这都吵过几回了！上回还耍泼摔东西！”
    他说着，垂眼瞪章母很没好气道：
    “我当时就不同意他们复合！你偏推波助澜！你看看，嗯？你看看！娶这么尊大神回来！关键是她凭什么吵？她有什么可吵的！她和聿安结婚这几年，折腾得还不够？她给过聿安几天省心日子当初在我们章家，在聿安最难的时候她说离开就离开！那既然离开，后头就不该又来找！”
    “哼！”章父冷哼，眉眼黑沉带着讥嘲：“看我们章家好了，不用挨苦了，就又凑过来了！上赶着巴巴的缠！一天天跟演苦情戏似的对着聿安哭！说什么爱情？说从来没有忘记过聿安，当我们老年人不懂？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算哪门子的爱情！”
    章母不作声，闷着头听。她自知理亏，无言以对。其实她也悔！当年她支持宋苒同意儿子复合，一是知道儿子喜欢宋苒，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她心疼儿子！
    二是那时候的迟墨和宋苒相比，实在差得太远！相貌平平，还不会打扮，性子也不大方。腼腆得小家子气！每每家里来了朋友她都不好意思跟人介绍说那是她媳妇！感觉特别没脸！
    宋苒则恰恰相反，长得好还会打扮！明艳精致光彩照人。往人前一站那就是脸面！又会交际，就是在眼高于顶与她同一辈的贵妇圈子里，那也是拔尖的c位人选引人瞩目。
    心随念转，章母想着如今的迟墨不自觉叹了口气。现在前儿媳跟改头换面一般，形象气质大变样！虽不如宋苒亮眼，但瞧着清新雅致，温婉恬静，让人看着很舒服顺眼。反倒是宋苒越来越暴躁，情绪波动大喜怒无常，叫人反感！
    “……哼，宋家我是看穿了！有好处就想着分一杯羹，还要拿大头的！ 出了事，一分人情也不讲跑得比谁都快！我跟你说，这个仇我能记一辈子！”
    章父越说越恼，恨起来愤愤不平：“最是没人情味的东西，翻脸无情！他们家就没一个好的！这次的事，我看聿安处理得很好！就该这么安排！不单是豆豆和芽芽要离得远远的，我们也要离得远远的！
    古往今来，有哪一个后娘会真心疼爱继子？就她这样脾气不好，动不动就要发火闹腾的，是会疼豆豆的样儿吗？不是亲生的，她不使坏就不错了！”
    章父拢了拢眉，突然放低了声道：
    “都说人心隔肚皮，对他宋博文就更要防着点！以前是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们就得多长点心眼，多看顾着点！保不齐他为他女儿心生算计，打我家孙儿的坏主意！”
    章父沉着脸，低道：
    “要同聿安说一下，叫他赶紧着人给豆豆和芽芽请几个保镖暗里护着。从前人家不知那是我们章家的孩子，而今透了风，可就不能再掉以轻心！万是大意不得！”
    章母连连点头。
    章父背着手，想了想又道：
    “等会你记得吩咐李嫂，要她将家里的山参燕窝，还有阿胶那些补品都挑一些出来包好。明天给小墨送过去。那孩子贫血，气色不好多补补总没错！另外再叫李嫂炖一只乌鸡也一并给她送过去。”
    “不用送这些，她自己会弄。不都跟你说了，早不比从前，她现在气色好得很！”
    “哦，气色好那就好啊！气色好，也得送！她会弄那是她的事，我们送是我们的心意！以前就对不起她，现在有了豆豆和芽芽，还不紧着亡羊补牢，修复下关系！”
    “迟墨啊，不是我要说她，她这人也是”章母忍不住闷声嘀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闷着！你说，当初她要告诉我们她怀了孩子，聿安能和她离婚吗？事情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你别说这话！这事可怪不着小墨！这个缠着，跟你儿子搅到一起，弄到要离婚了。你叫人孩子怎么想！”
    章母张了张嘴，终是没吱声。
    “还有个事，你这两天帮着挑几个人，司机，保姆，厨子还有管家小墨那都没有吧？”
    “行了，你不要多事！聿安说了，不让我们过多的干涉他们娘几个的生活。”
    “那成吧，不干涉就不干涉！反正以后要住同一个小区，到时候，我们给照应着。嗯，让聿安一定找住得近一点的房子！等时日久了，同小墨隔阂消除，关系亲近了也方便她用人。”
    章父说完，又抬眼看了下楼上，松下去的眉头又折起来。
    “你再给她妈打下电话把事再说一遍！都给说清楚了！这事怪不着聿安，更怪不上小墨，要怪就怪他们自个！若不是他们当年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解除婚约，也闹不到现在这个局面！让她妈跟她说说，也体谅体谅一下聿安！到底是谁的不是，心里没数！”
    “行了行了，你也少说几句！话匣子打开还没完了！等两天，房子找好都安置妥当我们就搬过去。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她再要闹要吵都由得她！这是聿安他自己选的，随他去处理。我们也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帮着小墨替聿安顾好孩子就行。”
    ……
    楼上一片死寂。
    章聿安那话说完，气氛就彻底僵凝。
    宋苒僵着脸呆呆的坐着，脸色发白。章聿安紧抿着嘴角坐在原地，神色有些疲倦还有些冷。
    良久过后，房间里响起低低的哭声。宋苒捂着脸抽泣，哀哀的哭。章聿安没有动弹，英俊的脸孔眼眸沉黑。
    “你在怪我！你其实一直没有原谅我！”独自哭了好一会，宋苒呜咽道：
    “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我对不起你！有生之年，在我们的感情里，这都是要背负在我身上的十字架！”
    “没有谁要你背负十字架！”
    “可你在怪我！聿安，你在怪我！”宋苒抹着眼睛，哭得梨花带雨：
    “但是聿安，你让我怎么办？一边是我的家人，一边是你，我要怎么办？他们是我的父母！”
    她哭着扑到章聿安怀里，泪眼婆娑眼睛红红的看他：
    “聿安，别怪我！求求你，不要再怪我！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我有多痛苦！在那些没有你的日子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
    章聿安没有伸手抱她，他沉默了片刻垂眸看着她说：
    “作为父母希望女儿嫁的好，寻得好归宿，衣食无忧生活幸福。而不是跟着一个家里破产一无所有，还欠付外债的吃苦受累，这我能理解。
    可我作为当事人，我不能说心中没有芥蒂。事实上，小苒，自那以后，我并不喜欢你的父母亲。可是不喜欢他们，我还是娶了你。你该知道，我这是为了什么？我没有怪你，小苒。你知道，我没有怪你。如果我怪你，我们根本就不可能还在一起！”
    “呜呜……”宋苒低头埋首在他胸前，哭得很伤心：
    “对不起！对不起！聿安对不起……”
    章聿安抬手轻轻摸她的头发，任她哭一会后，他轻轻推开她直直的看住她，眸光犀利：
    “小苒”他徐声说，语调低沉：
    “我想知道，如果重来一次，或者以后再来一次，需要你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是依然选择站你父母一边，过平顺无忧的生活。还是重新选择，选择陪在我身边与我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他说着一停，面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
    “你还是会选择你的家人，是吗？”
    宋苒一愣，旋即马上摇头：“不！”她哭着说：“我不会再离开你！聿安，相信我，我不会再离开你！”
    章聿安看着她，黑眸深深表情难测。过了很久，他才伸手替她擦泪。
    “小苒”他说：“不要记恨迟墨，她没有错！也不要再去打扰她！我已经给她许诺，不会过多的影响到她的生活！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和我一起遵守这个承诺。
    我们有我们的世界，她有她的人生。从离婚那一刻起直到现在，这些并无改变。至于孩子，事实已经这样，小苒，你还要跟我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