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司机老陈将箱子放下，章聿安就给这几个下属放了假。今天他心情好，格外的好说话。推己及人，就让他们也都回去陪陪孩子过节。
    章聿安拎着箱子站在院门口，笑睇着直瞅着他看的豆豆和芽芽。也不说话，就在那等着。
    “爸爸！”终于芽芽抱着她的洋娃娃，迈着小短腿欢呼着朝章聿安奔来。
    章聿安笑，放下箱子蹲身张开手臂，将扑过来的小人儿一下抱了满怀。抱起就一连亲了好几口。
    “芽芽宝贝，爸爸的小心肝儿！可想死爸爸了！”
    芽芽也非常热情，小手捧着爸爸的脸，撅着小嘴巴跟只小狗儿似“叭叭叭”的回亲。
    “宝宝也想爸爸了，可想可想了！”小姑娘奶音糯糯，唧唧啾啾，亲得章聿安一颗心都化成了水。
    父女俩亲亲热热，章聿安也没忘了儿子。他抱着芽芽朝手里抓着一只小汽车模型的豆豆招手。
    “爸爸的豆豆宝贝快过来！”他终是没忍住朝站在原地不动，却一个劲冲他这边望的儿子笑道。
    “豆豆去吧！不是很想爸爸的吗？嗯！乖宝贝，快去吧，让爸爸抱！”章母弯身摸摸孙子的小脑袋，笑眯眯说。
    “哥哥，哥哥！”芽芽也扭头叫，向哥哥挥舞小手：“哥哥快来！”
    豆豆抿着小嘴，看看妹妹，再看一眼章聿安，小脚一步一步的挪。临到章聿安跟前，到底心里欢喜，他终于咧开小嘴扑进爸爸怀里。
    章聿安轻笑出声，也一连喜爱的亲了儿子好几口。随后，他两手一边一个，抱着儿子女儿起身往屋里走。
    章父章母满脸笑容跟在他旁边，进屋后章母唤了声：“李嫂，你去把箱子提进来。”
    李嫂应声，过来同章聿安打了声招呼，笑着走去院子。
    屋里，章父章母心疼的瞧着儿子。
    “这段日子可忙坏了吧！”章母细细的端详儿子，皱起眉头：“瞧瞧，人都瘦了！”
    “妈，还好，我没事！”章聿安仍旧抱着孩子坐着舍不得放手。
    “行了，事情解决了就好！”章父也道：“回来好好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养好了！”
    “你下飞机就过来，小苒没和你生气吧？”章母又问。
    “没有，哪能呢！您别操心。”章聿安笑微微，神色不变道。
    哪能呢？
    哪能没点情绪呢！
    电话里那声气明摆着呢。
    可这是他和孩子们相认后的第一个儿童节！一年才得一次的儿童节。章聿安心里无奈，面上却声色不显。只瞅着儿子女儿一脸的笑。
    “还没吃午饭吧？”章母这么问着，已是起身要叫人摆饭。
    这个点，儿子又挑食，一向不爱吃飞机餐。这会肯定空着肚子。
    “您先别忙，我还不饿。等会再吃。”章聿安说着，又笑吟吟问他的小宝贝：
    “豆豆，芽芽，吃饭饭了没？”
    “吃了！”两小只一齐应声。
    “芽芽吃了两碗呢！”
    “豆豆也吃了两碗！”
    两小只说完，眼睛亮晶晶都望着爸爸等着被表扬。
    “呵呵呵”章聿安笑，很配合：“爸爸的乖宝宝，真乖！”夸完又各自亲一口。
    “宝宝要多吃饭饭！吃饭饭长高高。”他用哄孩子的语气笑着说道。
    “不饿也要吃饭！”一旁的章母顺着话道：“现在都快下午一点了！”
    她走两步回头，蹙着眉道：
    “吃过饭，陪豆豆和芽芽玩一会后你就回去！”她叹一下气接道：
    “出门近二十天，这次回来，你也该多陪陪她。”
    现在有了孙子孙女，章母对宋苒已没那么大意见。反而还有点同情她。女人想生不能生，总是痛苦。
    “知道了，妈！我心里有数。”
    章母点点头，叫了人行去餐厅摆饭。
    章聿安看着儿子女儿逗道：
    “爸爸给豆豆和芽芽买了好多好玩的东西，你们要不要看？”
    “要！”两小只大声叫道。
    章聿安和父亲相视一笑。旋即抱着孩子起身去开箱子。一面走，一面随口问道：
    “这是儿童节，妈妈给豆豆和芽芽买的新玩具吗？”
    他瞧俩孩子手里拿的玩具，明显都是新的所以如是猜测。因为这不会是爷爷奶奶买的。他知会过父母，会给孩子带很多玩具回来。叫他们不要买。
    “不系的！”芽芽摇头：“这是妈妈的朋友送给芽芽宝宝的！”
    她扬一扬她的洋娃娃，小脸欢欣的说：“是阿姨和叔叔送的！还有小熊和小房子！”
    “叔叔送的！”豆豆也扬起他的汽车小模型，高兴的告诉爸爸。
    小孩儿嘛，贪新鲜。再多的玩具也不嫌多！火锅姑娘和小树先生送他们的礼物，现正在保鲜期，是他们的新宠，喜欢着呢！
    叔叔？
    阿姨和叔叔？
    章聿安望着豆豆手上这辆，价值至少五位数的名贵跑车的小模型，微是一怔。
    一个出手大方的叔叔，迟墨的朋友。
    不自觉的他抿了抿唇，有些惊讶。
    离婚前，迟墨是一个腼腆害羞，十分内向的女人；再到离婚后重逢，他看到的迟墨变成了一个脾性清冷，性子特别淡，而戒心很重的女人。而无论离婚前，还是离婚后，她都不是一个喜欢交朋友，善于交际的人。
    只是能给豆豆和芽芽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可见他们交情不浅。
    思及此，章聿安登时心下涩然，不太好受。或许，如今的她只是独独对他淡冷而持着戒心。她原是连他的微信都不肯加！前几日因着豆豆和芽芽，她才同意添加好友。
    但也仅止于此！
    她从不接他的视频，都是直接拿给孩子。而他，今时今日只怕连最平常的问候于她都是打扰。
    现在他们即使加了好友，也只是躺列在各自通讯录里的背景板。
    咫尺天涯，不可逾越。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将他彻底摒除在她的心门之外，直叫他满腔的愧疚无处安放！
    作者有话要誩：　　叹息。这章礼物其实并没有写完。可是时间来不及，而我也好困呜呜。。
    还有一份礼物，是什么呢？只能明天开讲~
    晚安安，宝贝们，周末愉快！
    第22章
    饭桌前,章父章母坐一旁陪着，面带笑容神情慈爱。看儿子吃饭，听孙儿孙女在他们爸爸带回来的箱子里寻宝，欢呼。
    章母笑逐颜开, 坐在靠通道的一边, 分一半心神听老伴和儿子谈公事, 聊这趟出差期间遇到的人和事，以及几个项目进程。另一半心神则留给了她的豆豆和芽芽。不时拿眼瞧着, 心情很是舒畅。
    两小只更是小脸兴奋, 手脚不停, 扒拉着爸爸给他们带回来的, 这满满一箱子新奇好玩的东西。时不时拿一两个举在手上, 蹦蹦跳跳跑到爸爸跟前, 香香两口又欢欢喜喜的跑开。而那只已经长大很多的小柯基，也乐颠颠迈着小短腿, 跟着自个的两个小主人来来回回的跑。气氛欢腾。
    待儿子饭吃到中途，章母收回追逐俩宝贝的视线，看向他开口问道：
    “聿安, 这月中旬就到豆豆和芽芽的生日了。你问问迟墨，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给孩子们庆祝。我和你爸的意思是给他们办个生日宴会，好好操办一次！”
    她说着，叹了叹气，面现心疼的神气：“俩孩子长到三岁，这是我们章家第一次给他们过生日，可不得好生弄一回！不然，我这心里疼！”
    她又叹一口气, 絮絮念叨：“出生，满月，周岁，还有他们两岁的生日，以及逢年过节，这大大小小的日子我们都不在！”
    说到这，章母红了眼眶，叹道：“我们错过的太多了！”
    那些都是回不去的时光。错过就是错过，无可挽回。只能在往后的岁月里尽力弥补。
    章父也跟着叹气，随后道：
    “以后我孙儿孙女所有重要的日子，只要我还在，你妈还在，我们都要陪着他们一起过！”
    他稍事一顿，又道：“这回整好趁这个日子，正式向外界公布，豆豆和芽芽都是我章家的孩子！”他光明正大的乖孙孙，就得让人都知道知道！
    章聿安静了静，应了声：“好！我先问问她的意思，只要她同意，就按您和妈说的办，我没意见。”
    这个事还真得他去问。她是孩子母亲，他是孩子父亲，事关孩子的事，总不能都交由爷爷奶奶去传话。
    章母与老伴相视一眼，随即瞅着儿子的脸色，又试探着轻声问了句：
    “聿安，你顺带也问问她同不同意给豆豆和芽芽改个姓？趁这次孩子们过生，给他们把姓改回来！我们章家的孩子，却没一个姓章，说出去总不大有脸！听着叫人怪不得劲的！现在孩子们也算认祖归宗，我看，这姓还是改了吧！”
    她顿一顿，接道：“下半年，豆豆和芽芽就该要上幼儿园了，在这之前把这事给办了最好！”
    闻言，章聿安抬眼看看母亲，再看看不吱声显是对母亲的提议，表示默认的父亲。没有立刻应声，停了好一会方道：
    “我跟她提提看。”
    母亲虽是要他先去问问迟墨，但听这话里话外的的意思，俨然已是一锤定音的架势。但这个他不能擅自替迟墨做主。他承诺过尽量不因为孩子而影响到她的生活，所以，有关孩子的事，他会也愿意尊重她一切的决定。
    吃过饭，章聿安席地而坐，陪在孩子们身边看他们玩耍。心里想着母亲的话。略是思忖后，他掏出手机给迟墨拨号。手指抬起又落下。稍顿片刻，他抿着嘴角打开微信，寻思着还是给她发消息吧。她不爱接他的电话。虽然她也不会高兴收到他的消息……
    只没打几个字，他又停住眉头微微拢了起来。几秒后，他退出微信界面决定还是打电话。他不想余生都这样和她相处。他知道自己很对不起她！这辈子他欠她良多，并且无法弥补！是以，他从来也没想奢求她的原谅。
    可是他想能和她成为朋友，最普通的朋友也好过现在这般形同陌路，不，比陌路还不如。而即便做不了朋友，他也希望他们能若平常人一般和气的说说话，在需要说话的时候。
    而且他想，日后他们相互间还会有不少避免不了的，象这种需要说话的时刻。豆豆和芽芽会一天天长大。届时，诸如各年龄段的入学，孩子的学习，青春期会出现的问题，以后要在哪里读大学，要不要出国留学，去哪个国家，还有孩子成人后的恋爱和结婚，他们有了小家后的诸多事宜。
    甚或，孩子生病，遇见突发状况的意外等等这些，都是他和她需要关心，需要共同面对和承担的事情。他们是孩子的父母，而做父母是一辈子的事！
    心随念转，章聿安心下涩涩，倏尔变得沉黑而幽亮的眼瞳深处，掠过一抹近乎痛楚的歉疚与无奈。宋苒说她背着感情的十字架，在她和他的关系中。但其实，他亦然。他也背负着他此生亦卸不掉的十字架，在他和迟墨之间。
    心绪使然，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这几秒时间里，章聿安看着手机罕有的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紧张。他由来自信，心有成算。自小到大，他从未感受过紧张的情绪。但现在，他对着她竟然会有一点点的紧张。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她凉淡的声音，不出意外的凉淡：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