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节

    第872章
    “怎么还嘟着嘴啊？”楚铮将丈母娘送回家，一回来，就看见自家媳妇儿嘟着个小嘴儿，倚在床头儿不语，看起来娇娇俏俏的，好不可爱！
    “我哪敢嘟嘴啊！我现在是理亏人士，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你们安排！连想和儿子视频一下都不成！”韩子禾瞥他一眼，哼道。
    原来是想儿子了啊！←楚铮轻笑起来，上前搂住媳妇儿，下巴倚在他媳妇儿的肩膀上，轻道：“不是有通话吗！你也想想我们，我们不让你视频，还不是怕你太激动？反正隔着个视频，也摸不到碰不到，还不如忍一忍，等回家了，想怎么亲香还不是随着你？”
    “哼……就你会说话！”韩子禾没有得偿所愿，也不想搭理这个不听话的男人，干脆一翻身，准备接着睡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韩子禾闻声，只能在楚铮的低沉笑声中，坐起来。
    这回来的是楚钢。
    韩子禾住院以来，楚家人多少来看过她两回，大约是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故而每回都没坐多长时间，只是问问她的身体状态，叮嘱两句她的注意事项便离开。
    这回，楚钢进来时，明显神情有些不对，韩子禾见了心里有点儿纳闷儿。
    “弟妹，感觉怎么样？”将水果放到桌子上，楚钢关心的问了一句。
    “多谢大哥来看我，我已经恢复的很好了，这几天就能回家了。”韩子禾笑着点点头，笑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楚钢明显不在状态，眼神儿放空不说，注意力也不专注，大家说两句话，就有一句半的时间处在神思遨游的状态。
    “大哥，你这是怎么啦？”楚铮在自家亲大哥的面前，说话也很自在，向来是有啥说啥的。
    这不，一见他大哥状态不对，连他的问话好像都没听清，不由得连连呼唤起来：“大哥？大哥！你想什么呢！大哥！”
    “啊？啊！”楚钢被他弟弟一摇晃，登时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尴尬。
    “我说，大哥，你这是怎么啦？我这冷眼瞧着，你这不对劲儿啊！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要不你说说，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楚铮和媳妇儿对视一眼，见她微微的点点头，便开口道。
    “我……”楚钢张开嘴，翕动片刻，却没有说出话来，他挠挠头，想了想，勉笑道，“我没事儿，我挺好的，你别担心。”
    这也能叫好？←楚铮再度和媳妇儿对视一眼，分别从彼此眼中看到奇怪和惊讶。
    “大哥！”楚铮严肃下来，“咱俩是至亲，你是我嫡亲的大哥，我是你的亲兄弟，有什么不能对我说呢？”
    “……”楚钢看看他，又看看韩子禾。
    “大哥，您要是觉得不方便的话，就和楚铮到楼下的咖啡厅里说会儿话吧！我这里挺好的，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陪着我……而且，我也该休息会儿了，大夫说，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多休息多睡觉了。”韩子禾知道楚钢不愿意说，更大程度是不好意思当着她这个弟媳妇儿的面儿说，故而，主动提出让他们哥俩单独去说话。
    “也好。”楚铮见他媳妇儿给他频频使眼色，虽然心里不大乐意把媳妇儿放一边儿自己出去，但是也察觉到自家大哥的不对劲儿，心里也放心不下，便点点头，起身跟他大哥说，“大哥，咱哥俩到.下.面.说去。”
    “也……也好！”大概是在心里憋得久了，楚钢也想和人说一说，便略作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
    “大哥，你说什么？”楚铮仿佛没有听清他大哥刚才的话一样，重复道。
    “我……”楚钢为难的抬起头，看看这个小弟，眼中浮现出挣扎之色，半晌，终是悠悠一叹，“我想说的是……你说，咱……咱爸妈是咱亲生的爸妈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楚铮猛然睁圆双眸，高声道。
    “老幺，你……你怎么这么激动？”楚钢也不是一般人，之前那般失魂落魄，不过是因为心中猜想所致，但是作为在社会上长年累月历练出来的人，眼力和观察力还是有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小弟可能会比自己知道的多，楚钢是没有丝毫怀疑的，但就他弟弟从事的工作，所做的事儿、所处的地位来看，这就能够说得通。
    “老幺，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说一说吗？”楚钢紧锁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小弟瞧，目光里尽是怀疑和追究。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因为你这话感到震惊而已！话说，你是咱家老大，比我打了九岁呢！我出生时，别说是你了，就是二哥，他也应该记事啦！你们都不知道的事儿，我能知道什么？”楚铮干咳两声，道，“再说了，咱爸妈是不是咱亲生爸妈，你不知道吗？起码，你应该见过我在咱妈肚子里的样子吧？”
    “……”楚钢闻声，目光愈发深沉起来，他道，“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怀疑……确切的说，我竟然想不起来你和楚葶在咱妈肚子里的事儿了……仿佛，你们的出现，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楚钢说到这里，双眸缓缓地眯起来，道：“我前儿跟老二旁敲侧击的问过一回，他也是这样的……老幺，你说，这奇不奇怪？”
    “……”楚铮没吭声，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和他们说实话。
    “老幺，不管怎么说，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未成年时，很多选择由不得我做，但是，我已经人到了中年了，难道，连基本的、关于我自己的事儿都不清楚吗？”楚钢了解自己的弟弟，一看他的反应，便心中一阵“咯噔”。
    “大哥，有时候……人糊涂一点儿才好！”楚铮不想跟自己大哥说谎，尤其是在他大哥把话说到这份儿了。
    “可我不想糊涂！”楚钢心里烦躁起来，顾不得咖啡厅里面的幽静气氛，气冲冲的一拍桌子，高声道，“何泠就是楚葶，她是不是也知道什么了！也许……正是因为知道她也知道了什么，所以，当初的她才会以那样的缘由离开咱们！是不是！”
    第873章
    “你说什么？”韩子禾听着楚铮的话，惊讶不已，“你说你大哥怀疑你们不是你爸妈亲生的？！”
    “那不对啊！”她想了想，摇头道，“按说，他要怀疑，那也是怀疑他自己啊！怎么怀疑你们哥儿仨都不是呢！……咦？不是，我也纳闷儿呢！……那茱莉到底是什么人？”
    “……”楚铮无语的朝他这个后知后觉的小妻子瞅个不停，“怎么着，媳妇儿，合着，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呢！”他还以为她猜到了呢！
    “我怎么会知道她是谁？！不过是瞧她和何泠……哦，也就是你那个孪生妹妹楚葶，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怀疑他们，或者说是你们有亲缘关系！”
    “你以为她是谁？”楚铮好奇他媳妇儿是怎么想的，故有此一问。
    “还能是谁！你想啊！这老话都说，养女儿随姑……她该不会是你爸爸那边儿的姐妹吧？”韩子禾的想象力挺丰富的，“瞧她岁数儿，别看保养的好，但我也照样能猜出来，她啊，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不过，应该是比你爸爸小一点儿，应该是他妹子吧？”
    “你啊！”楚铮听他媳妇儿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副笃定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摇摇头，乎撸了她头发一把，笑叹道。
    “你别弄我头发！刚打理好的！”韩子禾嫌弃的一把挥开楚铮的手，嗔道，“我说的对不对啊！你给个准数吧！”
    楚铮随和的笑笑，握住她的手，道：“唉，对不对的，也没什么意义了……有些事儿，我认为追究起来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我们无法选择接不接受别人赋予我们的抉择时，只能承受着，那么，等我们有能力选择要不要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糊涂一下，顺势而为呢？”
    楚铮这话说的特别绕人，韩子禾听了也费点儿劲儿才想明白：“不是，你这话说的有点儿意味深长啊！这……什么是别人强加给你们的结果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挺好，不是都说难得糊涂么！”楚铮摇摇头，不准备说下去了。
    “哟！你这话说的却自相矛盾了！”韩子禾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竭力想隐瞒的事情是什么！你不想说，好，那我也不问……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也不是好奇心太过旺盛的人，可是，有些话，我却得和你说明白了。
    假若你知道什么的话，而恰好，你大哥他不知道、现在又想知道的话，我觉得，如果在不是非要保密的情况下，你应该尊重你大哥的选择……而不是，以为他好的名义，来替他做决定……比若，决定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呢？”
    “我想，我应该好好儿想想。”楚铮低下头，垂眸略作思考，点头道。
    “那就好！”韩子禾见他想明白了，不禁翘起嘴角。
    “咚咚咚！”他们两口子刚说完一段话，房门便又被敲响了。
    “谁啊！今儿这客人一拨儿接一拨儿的！”楚铮认为自家媳妇儿的清静被打扰了，不禁皱眉道。
    “那也没法子啊！快去，开门吧！”韩子禾用手肘捣了捣楚铮，示意他赶紧的。
    “哟！是何泠啊！”韩子禾坐起身，看到和楚铮在门外大眼瞪小眼的何泠，不禁笑道，“快进来啊！站外面做什么！”
    “诶！嫂子！”何泠之前跟楚铮打了个照面，想打招呼吧，却不知怎地，张了张嘴，可又喊不出声来，倒是韩子禾的话给她解了围，她整个儿人都放松了下来，高声应了一声，看看楚铮，有低声道，“那……我先过去了。”
    “哦？哦！好好好，进来吧！”楚铮侧身让开，这才发现，何泠身后跟着一小尾巴——庞一鸣。
    “快来！快来！”韩子禾扬起笑脸，冲何泠招招手，让她坐下，“坐这儿来！……哟！这是一鸣吧？”
    韩子禾注意到一直拉着何泠衣角的小男孩儿，一眼就认出了这小胖墩儿的身份：“湛湛在电话里一直提起你呢！真是个可爱的小机灵！”
    “鸣鸣，这是舅妈，来，喊舅妈！”何泠将儿子推到身前，半抱着他，让他喊人。
    “舅妈！”庞一鸣在陌生人面前显得倒挺腼腆的，不过，他还是双眼亮晶晶的瞧着韩子禾问，“湛湛真的总提起我吗？”
    “那当然！湛湛他们几个可喜欢你这个小朋友呢！说过几天要邀请你到我们大院儿去玩儿呢！”韩子禾笑着点点头，话说的很肯定。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大院儿找他们玩儿！”庞一鸣一听这话，登时兴奋起来，拉着他妈妈的袖子，撒娇道，“妈妈！妈妈！”
    “好好好！我过几天闲下来，就带你去找湛湛哥哥玩儿，成了不？”何泠宠爱的看着儿子，道。
    “好！”小家伙儿嗓门儿很高，一声“好”叫得相当嘹亮。
    “好啦，你乖乖的，找舅舅玩儿去，妈妈和舅妈说一会儿话！”虽然自己喊不出“哥哥”二字，但是让儿子叫“舅舅”，她却说得很自然。
    “舅舅！你就是我舅舅吗？诶？不对啊，我两个舅舅，和你长的都不一样呢！”小家伙儿有点儿糊涂，他走到楚铮跟前儿，上下打量半天，才吭哧道，“舅舅不应该是妈妈的哥哥或者弟弟吗？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啊！你肯定不是我姥姥姥爷生的儿子！也不是我们家亲戚！我是不是应该喊你叫‘叔叔’啊！”
    小家伙儿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转头冲他妈妈摇摇食指，道：“妈妈，您看，您真马虎呢！刚才说错了，我应该叫‘叔叔’才对哒！”
    “……”童言童语很可爱，却也容易在不经然的时候，将那种无法言说出来的伤害直透人心。
    在座的大人闻声，心里都不由得酸酸的，说不出的黯然。
    “就你话多！让你叫你就叫！哪那么多问题！让你叫‘舅舅’，自然有让你这么叫的道理！你只管听就是！”何泠脸色变了变，当即虎着脸，说道。
    第874章
    “好啦，阿泠！你别这么凶他！他还是个小孩子呢！”韩子禾在一边看着，眼见庞一鸣被他妈妈训得眼眶含泪，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便赶紧.插.话，“要我说，一鸣思维很灵活，逻辑也很有力，一看就是个聪明孩子！你不要一惊一乍的，把孩子吓到了！”
    “就是！我看孩子说的没什么不对！”楚铮在一旁接话，道，“要说淘气，你小时候比他可不遑多让……更何况，这事情复杂，本就不是小孩子能想明白的！你拿他撒气做什么！”
    这一下，楚铮和何泠之间那种莫名的尴尬气氛消失殆尽，哥俩也能自如地说话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嫂子和我这个未出生的小侄儿的！”何泠端详着韩子禾的脸，笑道，“之前一直没想通，不敢来……”
    “现在想通了？”韩子禾笑着打趣道。
    何玲也不好意思的笑笑：“真真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人生一世，难得糊涂，什么都追究的那么清楚，反倒让自己一不注意便丢了本心，何苦来哉？还不如按照原本的生活好好儿过活呢！”
    “你能想通，这是好事。”楚铮听明白了，知道何泠的意思便是将错就错，不打算正式和他们相认了，一时间心里是说不出的失落的和郁闷……只是，何泠虽然是他胞妹，但到底已经成家立业有了丈夫儿子，她所做出的决定，他理当尊重。
    “生活还是不要有太大的改变好……”韩子禾看出了楚铮眼中的失落，偷偷地握了握他的手掌，微笑着冲何泠点头笑道，“不过，到底是至亲呢，这日后亲戚之间的走动，还是要有的，你说呢？”
    “那是自然！”何泠连忙点头，“旁人也就算了，嫂子您我可是要认的！说真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养父母家的哥哥弟弟的妻子，和我关系也就是客气，认真说来，都算不得合得来……倒是嫂子您，我和您第一次见面，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人都说长嫂如母啊，虽然您不是长嫂，却是我孪生哥哥的妻子，咱们姑嫂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一般。”
    何泠话说的好听，也是发自肺腑之言，韩子禾和楚铮听了，都欣慰不已。
    不过，仔细想来，何泠比韩子禾还大了七岁呢！
    被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小姑子称“长嫂如母”，韩子禾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何泠一直在她这儿坐了俩小时，知道庞一鸣坐不住了，她才意犹未尽的站起身，准备告辞。
    “我去送送他们娘俩。”楚铮掂着庞一鸣，跟他媳妇儿说道。
    这俩小时中，庞一鸣也和楚铮混得熟了；估计也是亲舅甥的关系，这小家伙儿很快就接受了楚铮是他亲舅舅的设定，并且将楚铮纳为了他最喜欢的亲人之一；这不，小家伙儿坐在他舅舅的臂膀上，闹得那叫一个欢腾。
    小家伙儿听到要告辞离开了，竟然还露出了恋恋不舍的神情。
    何泠见了，心里也挺高兴的，她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笑道：“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用不用这样啊？又不是以后都不见了？不是说好了吗，过几天，你舅妈回家后，咱们就去大院儿看湛湛和韩品去么！”
    “嗯！”庞一鸣听到他妈妈这话，这才重又打起精神，乐呵起来。
    ……
    “回来啦？”韩子禾抱着杂志看得入神，知道一小时之后楚铮回来，她才抬起头，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