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

    在他陷入梦境之前，感觉男人在他额头亲下。
    又是那一片混沌的梦境，一切都是死寂的，就像是大战过后的废土，被封闭的死亡空间，宇宙尽头的混沌角落里，就好像有数不尽的亡魂在黑暗的夜晚里哀叹。
    —
    索尔陪洛基待在地球也是看在他被关了很久了，还不如趁机出来给他放个风，不然谁知道洛基做得出什么事。
    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就没有安分过的一天，有也是偶尔在他面前装给他看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结果这几天是洛基养着哥哥。
    因为索尔在地球除了能回复仇者那里混吃混喝，连一分钱都没有。
    这真是意料之外。
    于是洛基的地位变得前所未有的高。
    因为用的是他的卡。
    “你真的不出门？每天就这么戴酒店里有意思吗？”
    索尔问摊在床上的洛基。
    这几天因为有手铐，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洗澡清洁的时候简直是灾难。
    但是索尔又不放心把手铐解开，洛基必然会逃得无影无踪的。
    况且他其实也解不开，这个魔法手铐只有弗利嘉王后能够解开。
    都不知道他们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大概只有小的时候两人会如此亲密。
    但是洛基是特别嫌弃他的，虽然索尔不介意和弟弟一起洗澡上厕所，但是洛基表示绝对不要，如果真变成那样，他宁愿给索尔两刀子捅腰上，让他埋在地球。
    于是他们只能在洛基用魔法竖起隔绝的屏障之后分开做事。
    只是那样也让洛基的精神力值down到极点了。
    “要怎么出门，要让别人看到我们手上这东西吗？”
    洛基不知道从哪弄出来一堆零食，正躺在床上一边看地球视频一边吃。
    “当时你出来一趟就只想干这事。”
    洛基回去以后还得被关，那得多无聊。
    他也就这几天能自由一下。
    索尔看见洛基的小表情，他似乎有点烦，不，应该说很烦。
    “我们出去吧。”
    “去干嘛？”
    “去外面吃东西，不要吃这些了。”索尔拿走他手上的零食，把人拉起来。
    虽然脸上还是猫猫不爽的表情，但洛基还是跟着他出门了。
    两人站在马路边看中庭的人类来来往往。
    索尔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一般，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
    总而言之两人还是先找了家餐厅坐下来。
    在阿斯加德的时候索尔就已经很少和洛基一起吃饭了，在成年以后两人就像突然分离了一样，直到现在和洛基在一张桌子坐下，他才想得起来上一次和他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离阿斯加德的神族成年还有个几年，洛基当时已经很孤僻，他似乎没有一个朋友，但他还是喜欢和索尔聊天的。
    当时的两人虽然性格差异很大，想法已经截然不同。
    但或许，索尔心想，当时他们还是爱着对方的。
    只是越走越远就像是宿命一样。
    有很多事情他都不太能理解，比如为什么洛基会觉得他想要王位他会不给他，又或者为什么洛基一定要那么要强，他似乎只想要成王败寇，不再需要兄弟之间的感情。
    有些话趁着这次机会他必须问出口了。
    “洛基。”
    索尔眼神深邃，他看着旁边的人，因为手铐他们不能离太远，所以只能一个人坐在侧面的位置。
    “你为什么要来攻击地球？”
    这个问题他一直藏在心里，事情已经发生。
    洛基对地球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让他也感到痛苦。
    他是多么想要了解他真正的想法，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他。
    因为洛基从小就最会骗人了。
    称为谎言之神的男人扬起一个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容。
    “因为阿斯加德是你的。”
    因为我没有归属之处，因为阿斯加德从始至终都只是你们的，不属于我。
    那种孤独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能拯救。
    “那里也是你的家，你是以为我会成为王，然后你就不能再待在阿斯加德了吗！”
    索尔生气起来的样子很震慑人，洛基果然愣了一下。
    然后他抬高下巴说到。
    “我本来就不应该待在那里，上次在彩虹桥输给你我认了，所以我这不是另外找个自己的地盘吗。”
    “你是不是觉得父王母后对你的爱都是虚假的？”
    索尔沉静的说出这句话，他已经意识到很多问题过去就已经存在。
    就比如阿斯加德人真的忽略了洛基很多。
    包括王和王后...还有他也是。
    以前他也在和朋友的讨论中一样认为洛基太多软弱，他没有明显的力量，不符合阿斯加德人的价值观里的强大。
    但他知道他的弟弟其实有许多其他意义上的强大。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他。
    哪怕是一次，即使是他的父母，都没有。
    索尔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一定有洛基，他们相伴着长大，成人以后分离，看过对方的童年，少年，却没能看见对方的内心。
    洛基一霎时沉默了，他说不出来什么。
    想要说不就的确是那样吗。
    但是这句话却不知为何卡在喉咙里。
    餐厅里只有远远坐着几桌人，多数是一对男女，或者女孩和女孩在一起。
    洛基和索尔两人进来时已经引来了服务员和一些人的目光。
    而这种视线在索尔给旁边的人来了个大大的熊抱时达到了最高峰。
    “你干嘛！”
    洛基惊恐的扒拉着他的大手。
    “我们从来没有这么想，我们一直都是爱你的，我相信父王和母后也一定是这样！”
    就知道这个男人脑子有问题，大概是个智障！
    “你先放开我！”
    “不行！”
    索尔看着他说到，“你没有一次是面对了的。”
    洛基，你必须相信即使你变了再多，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我一直都爱你。”
    “你不能再逃避了，真实一定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远离你。”
    我亲爱的弟弟。
    洛基脸上烧得发烫，他感觉到餐厅里的人们看过来的视线，甚至还有人不小心发出一声惊呼。
    他握紧了因为索尔刚才那一句话而突然不知所措的手，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傻缺但是却写满了认真的脸，还有总是能吸引许多人的仰慕的极具魄力的苍蓝色眼睛，他咬紧牙推开他。
    站起背过身去，狠狠的说到，“走了！”
    “洛基，走什么？我们刚点了东西。”
    索尔懵了一样的看他。
    然而餐厅里所有人都在看他们两。
    洛基牙痒痒想揍人但是打也打不过，离也离不开。
    他没有再多说，扯着索尔自顾自出了门。
    “等等，客人，你们点的东西怎么办？”
    服务员追着他们一边走一边问。
    洛基只好给他结完账再走，毕竟他没有不优雅到要赖一个中庭人的帐。
    走出餐厅门，索尔挠挠头，现在他们去哪里，洛基为什么要突然拉他出来，这下东西都没得吃了。
    “回酒店！”
    洛基自己走在前面，索尔只好乖乖跟上他，毕竟也不能站原地和他拉扯，又不是小孩了。
    “那我们吃什么？”
    吃吃吃，这个人真的是个白痴，洛基黑了脸。
    ......
    —
    两人躺在床上，恩尼亚睡觉时习惯滑到枕头下面，所以越睡越低，还总是想往被子里钻，托尼只好把他的背托住。
    在自然醒以后放空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看自己的男孩。
    房间里淡淡的日光透过窗帘映房间各个角落，有些阴影刚刚好落在床上，恩尼亚的头发软踏踏的，就好像一份甜甜的棕色棉花糖。
    柔和的光打在半扯着身子的男人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暖的人，空气都很舒适。
    一切都像是梦境。
    以前他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就仿佛被爱包围，看见了一个人，重新改变了一个世界。
    恩尼亚心跳声快压抑不住了，他倒是想扑上去就亲这个男人，因为这种气氛太让人心动。
    他只好睁开眼睛，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
    “出来，进去干嘛？”
    男人拍了拍被子。
    恩尼亚突然有句话很想问他。
    “托尼，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大手在他头上按了一下，托尼说到，“或许。”
    他沉默了一下，“我想早在你在宇宙里拉住我那一刻，我就被你闯进了心里。”
    他低下头，面对面看着被子里的男孩，蜜糖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你是不是也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爱上了我？”
    恩尼亚虽然紧张到手指微颤，但他鼓起勇气，“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
    “那时候，我了解你的一部分痛苦和经历。”
    “后来我走近了你的世界，你一直是最好的人，没有人不会爱你，我相信。”
    “我也以为我是像其他人那样爱你，因为你的才华和强大，但我却因为你的心爱上了你，你独一无二，只有你能左右我的心跳。”
    在某一天因为这个人的眼睛看过来而想入非非时，在某一刻因他存在而感到从未在世上体会过的欣喜时，某一刻想要他时，拥有了欲望的时候。
    床上的两人在日光抚摸下亲吻，他们无比接近彼此，就像围着对方转的星星，然后他们相爱了，时间也不能抹去这份强烈的心动。
    “我希望你等我。”能和你一起住进一个家的一天。”
    大阿卡那牌恋人的意义是，两心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