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

    城堡周围爬满了荆棘和绿色的藤蔓，整体向上伸展，直到最高处的尖塔的窗口。
    恩尼亚看了一会，走进城堡的正面大门，他刚才醒来的房间是右侧的护楼，有单独的楼梯通下中庭。
    幽暗阴森的城堡里，星光从巨大的窗映进来，恩尼亚把手伸到窗前对着星空。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浪漫的景色，这是一座沉寂在永恒夜晚里的城堡。
    走到大殿中心，他看见一道通向高处好几层的旋转梯，沿着楼梯，恩尼亚走到了三楼，就在楼梯终点对面是一个巨大的露台。
    在三楼走了几步，还是没有看到人，恩尼亚不知道托尼的世界为什么是这个城堡，但是他知道主人不会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想起在城堡正面的空地上看到了整个城堡的样貌，一栋方形主城，左右两座护楼，最顶上有个尖形的阁楼。
    他看见从厅的某一角有一根突兀垂下来的丝缎，看起来是装饰，但或许另有玄机，他走了过去研究了下。
    把丝缎扯下，圆的穹顶一声震动后打开，降下一条木楼梯。
    恩尼亚挑了挑眉，走上了这段木楼梯。
    到再上一层，他就看见了那间顶端的房间，窗口的位置也是对应的，这间房间很暗，比起在城堡其他地方设置了蜡烛或者灯盏，这里只有窗外的宇宙的光。
    能看得到托尼睡着在窗前的床上。
    恩尼亚放松了下来，他露出像是孩子般期待且没有防备的表情。
    几步靠近了床，看着男人睡着的脸，他笑了笑，终于找到你了。
    看了一会，他的心沉静下来。
    他把手放上眉心，念出斯兰特奇交给他的咒语。
    标记、归一、打通灵魂的道路。
    从自己手心浮现出红色图纹，恩尼亚把手放上托尼的额头，红色的图纹就转移在他的额头上，那一瞬间大放异彩。
    直到光芒消失以后，斯兰特奇感应到恩尼亚标记了一个灵魂，立刻让所有法师结束阵法。
    在现实世界的这三十分钟，他们也总算坚持了下来。
    法术关闭，法师让时间和心灵回到正轨。
    在整个宇宙里，没有人们知道这一切，他们醒来时只是像昏迷了一阵，内在却再次转换，变成了另一个灵魂。
    而相反，被附加在他们身上的那个陌生宇宙的自己，沉睡进了每个人的心灵深处，只能彻底消融为一体。
    仔细一看，许多人发现自己失去了整整一个季节的时间，就像是大梦一场，方才初醒。
    恩尼亚在标记的光芒过后，看见窗外城堡前方的庭院，还有城面周围的荆棘藤蔓上，瞬间开满了白色的蔷薇，花瓣犹如水晶一般剔透纯净。
    折射着宇宙里的星光，发出彩色的光芒，让整个城堡都改变了模样。
    他愣愣的看着，底下头，就看见托尼已经醒来，在对着自己微笑，他的眼睛里是细腻的温暖，似乎明白这一切发生的事情。
    在最后的时间，两人就只是对视，看着对方的眼睛，这个世界回归了光明。
    .
    恩尼亚醒过来时，身边是蹲着看他的斯兰特奇，还有王法师。
    洛基早就急匆匆走了，他估计也是要去找人。
    其他人都已经自行离开了，这些法师真的很忙，他们可是支撑着整个地球的防卫线。
    “这可真折腾，不过好歹也成功了。”
    斯兰特奇对还在愣神的恩尼亚说，让他把视线转向了他，“师兄。”
    他露出一个微笑，“他们都回来了吗？真的都回来了吗？”
    “嗯，所有你认识的人都回来了。”
    王法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师兄和我接下来有得忙了，时间浮动还有因为在地球上同时使用了三颗无限宝石，法师的力量消耗了很多。”
    “我们好一段时间都会很难熬，你去看过你朋友们，也要回来帮圣殿的忙，知道吗。”
    恩尼亚他笑容灿烂的从地上爬起来，“好，师兄我先去了。”说着就啪嗒啪嗒跑出了大门。
    斯兰特奇眼神死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个师弟真的是长在外面的，心回不来了。
    恩尼亚跑出了圣殿，通过空间门直接到了复仇者大厦楼下的马路前，他看着这栋熟悉的大楼，心脏按耐不住的跳动。
    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站在客厅里的伙伴们，眼睛亮得像藏了无数小星星，他朝他们跑了过去，然后紧紧的抱住每一个人。
    “哇哦，怎么了？”
    娜塔莎被可可爱爱的抱了一下，她都笑了出来，“你是很久没见我们吗？”
    恩尼亚看着他们默默点了点头，正和大家说着什么，他看到托尼从二楼下来。
    恩尼亚走了几步，扑了过去，托尼把他抱住了，那双眼睛看进了彼此眼里。
    他看着自己时的表情，似乎和其他人的状态完全不同。
    “恩尼亚，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其他人玩得很开心。”
    男孩表情一懵，眼神里被小小的惊吓的样子让托尼忍不住勾起在嘴角。
    “我一直在睡觉，但是意识却能看到他们经历的事情，他们每一个毕竟都是我。”
    恩尼亚看着他，动了动嘴唇，“那就不算其他人...吧？”
    “我要你把对他们说的话，和他们做的事都和我做一遍，不然我不甘心。”
    托尼眼神隐隐有些危险，他是醋得不行，看着男孩和其他人那么亲近，自己却醒不来。
    恩尼亚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说到，“只要是你，无论多少话我都愿意和你说。”
    托尼停顿了下，说到，“你也会有不想对我说的话，还有。”他笑了笑，“谢谢你，我的爱人，是你把我带回来这个世界。”
    解救了被困在荆棘城堡里的英雄，他俯身在众人面前吻了下去。
    “幸好你还活着。”这是他最后怕的事，在沃米尔星上，他没能赶上，是最痛苦的事情。
    在那里失去意识后，直到心灵世界的开启，他才在看着恩尼亚在那些世界里的行动，而万分庆幸，他还在这个世界。
    如果失去他，自己一定不再是托尼斯塔克，因为他已经进入了自己心里，成为了自己心灵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恩尼亚遇到小托尼和年轻时的自己时，他也看见了这一切，有许多感慨，有时候人们遇到彼此时，并不能看见他们的过去。
    在他心里他的过去除了父母还在的时间以外并不美好，但恩尼亚让他看到了另一种改变，心灵是能够改变的，而让心灵改变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一个人，他会改变你对过去，现在，未来的看法。
    他已经有了无论在哪里，哪个时空，都会等待他，无所畏惧去寻找他，不会放弃他的人，无论世界是不是天翻地覆，阴阳变易。
    恩尼亚，都会来找到他。
    “咳咳咳。”
    班纳博士脸色尴尬的用手别着嘴，视线看向别处，“可以了，我们大家还要一个解释。”
    娜塔莎莞尔的笑了笑，她看着那两人，“你们好像什么都知道？”
    恩尼亚微张着嘴，才反应过来，耳朵和脸上可疑的红着，他只能回答他们的话，“我们慢慢说。”
    所有人到中间的沙发上坐下来，听恩尼亚说这个长长的故事。
    “......于是法师们找到了方法，我们也成功了。”
    巴顿有点傻了，“我等会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居然出了这么大事。”
    娜塔莎倒是很理性，“普通人即使是平行自我的存在导致记忆出现差错问题也不大，还是能正常生活，但我们就很糟糕。”
    是啊，现在最坏的情况还是不知为何神盾局里消失了大半人员，局长的家被炸了，而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资料的记载也是非常离谱。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他们大家都知道说的是平行宇宙的自己。
    “总是有原因的，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我也相信我们大家。”
    “队长去哪了？”
    “...什么？”
    众人互相沉默的看了一会，立刻选择打电话。
    .
    史蒂夫一恢复意识，就发现旁边还倒着一个人，他看了看对方，一时间还没认出来，因为那人过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躺倒在地上。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在纽约。
    旁边的人迷茫的睁开眼睛，好像终于醒了过来，男人一个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只大猫一样警惕的看着自己。
    史蒂夫看见对方的脸怔了怔。
    “巴基！？”
    “什么吧唧！”说着男人转身就想要离开。
    但这片地域不知道是哪里，只有草地和树，再远都没有看到建筑和道路。
    男人跑了多远，史蒂夫就咬着牙追了他多远，直到他好像终于知道放弃，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跟着我！滚！”
    “你发生什么事了？”史蒂夫已经发现对方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他看起来也不像正常人，他看了看对方的左臂，那是一条钢铁做的义体。
    “你还活着？这么多年你在哪里？”
    被烦得不行的人给了这个啰里八嗦还奇奇怪怪的大个子一拳。
    但没想到被对方接住了，他愣了愣，眼神更加凶恶，“你到底要做什么！”
    “巴基，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史蒂夫紧紧的看着他说到，眼神里纠结着很多东西。
    “...谁是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