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直都在(4)

    答应他要的靠近、答应由他控制这朋友的界限、答应任由心动的花悄悄开放。
    “好，我会提前通知你，让你留出时间来。”顾子夕点头轻声说道：“梓诺一定会很开心的。”
    梓诺会不会开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开心的——几乎有些难以掩饰。
    一杯咖啡，从上午喝到中午。
    咖啡的音乐，低回婉转，两人都心照不宣，却又克制沉静。任爱情的花，静悄悄的开放，只有回味，绝不张扬。
    “嘀嘀”的邮件提示，打破了这样纯粹的安静，许诺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才猛然惊觉——和他这样的坐着、聊着，三个小时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
    说好了要等莫里安的邮件做合同确认的，却从见他开始，便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公司有事？”顾子夕问道。
    “都怪你，我都忘了收邮件了，莫里安等着我把合同做进系统呢。”许诺抬头瞪了他一眼，脸却不自觉的红了——是不敢承认自己因他而忘了工作的大事吧，却只敢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那我能做点儿什么来弥补呢？”顾子夕轻笑，眸子里有滴得出水的温柔——这样的许诺，真正像个女人了。
    “和你开玩笑呢，系统邮件刚发，我看完后和莫里安联系。”许诺笑着摇了摇头，边划开手机的邮箱边说道：“要不你先走吧，我收完邮件，要在这里处理完合同的事。”
    “你忙，不用管我。”顾子夕说着，将电脑也拿到桌上，看来准备就在这里办公。
    “好。”许诺只觉得心神微微一荡，忙低下头看邮件的内容。
    ……第三节：意外？小小车祸……
    系统里有三份文件，一份是关于将linda送交检察机关的通告；一份是关于对lynn这次管理故事的处罚通告——在linda的调查下来之前，暂停行驶中国大区总经理一切职权。
    竟然这么严重吗？
    总部的审计，在察linda的同时，顺带查出了什么？还是莫里安趁着这次机会，又向审计部提供了什么呢？
    许诺想起，莫里安向总部提出广告公司合同重审的邮件，并没有转发给自己，而之前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文件，包括申请总部的，他都会密送自己一份。
    他到底做了什么？是早有预谋的吗？他看重中国区总经理这个职位吗？
    许诺看着系统里的文件，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中，一些原本觉得很清晰的事情，此时却有些看不透起来。
    “怎么，公司那边有问题？”顾子夕从电脑里抬起头，看见许诺的神色变得凝重，便出声问道。
    “哦，不是，是别的事情。”许诺摇了摇头，接着看最后一个文件，便是广告商走简易招标程序，重新选定的通知，整个流程由莫里安和审计部共同完成，行政部对参与招标的公司，给予参考意见。
    至少，在这次的合同上，莫里安已经取代了lynn的位置，行使了他的部分权利。
    许诺如是想着，刚看完系统文件，莫里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喂——”
    “恩，已经谈妥了。”
    “我现在下面咖啡厅……”许诺说着，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顾子夕，他正低头在电脑里忙碌着，并没有留心她的电话。
    “这边合同已经确认了，合作备忘录也已经签了，稍后我就送回公司，系统供应商甄选和合同重新签定，不会影响整体进度。”
    “好的，恩。”
    “莫里安……”谈完工作，许诺犹豫着，不知道关于lynn的事情，该不该问他。
    “算了，我回公司再问你吧。”
    “不是，lynn那边，公司会有其它安排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吧，我们见面再说。”
    听出莫里安的怒气，许诺不禁感觉有些挫败——她这是怎么啦？在允儿的问题上、在lynn的问题上，都对莫里安开始不信任起来，以前，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许诺不禁想起昨天，因着自己的怀疑，莫里安生出来的恼火，和无奈的克制，又觉得应该相信他——莫里安，其实一直都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因着自己为了案子的输赢而有些过份的作法，都被他批评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许诺，别仗着他的感情和包容，而随意的怀疑他吧——如他所说，这一局，一步一步走来，谁也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样子的，谁也无法预期、无法计划。
    “是莫里安？”在她放下电话时，顾子夕也‘刚好’处理完手头的事。
    “工作上的事，有点儿争执。”许诺不想过多解释。
    “工作上有争执很正常。”顾子夕将服务员送上来的咖啡推到许诺的面前，看着她问道：“准备在这里做合同吗？”
    “恩，公司已经发了文件，我必须马上把db的资料做进去。”许诺点了点头。
    “你做吧，我也还要一会儿。”顾子夕点了点头，贴心的帮她叫来两份西点后，便又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间或出去打了两个电话，回来时，看见许诺，边做合同边思考着，手停的当口，头也不抬的伸手去拿桌上的点心，一会儿功夫，一般点心已经见了底。
    看她投入而又放松的样子，顾子夕不禁宛尔——在自己的面前，她已经可以这么放松了呢！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戒备怀疑、没有心慌逃避、也没有故做矜持，这样的她，真的很好很好。
    好到他开始担心，如果不满足于仅留她在身边，他会怎么办？
    呵，她才放下戒备呢，你就考虑这么远了吗？
    顾子夕，你的计呢、你的谋呢、你的耐性呢？
    难道这就是人的本性？得不到时，会告诉自己只要她不排斥就好；她不排斥了，却又想更进一步——一步一步，到最后，他是不是会想要她？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感到吃惊——或许，在爱情面前，他真的做不到他所说的自控：一切交给他来控制，这段感情就真的安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