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召唤

    “之前我就想问了，觉醒者到底是什么？”
    “觉醒者是我们对所有不借助神石，只通过自我的意志就能觉醒出‘器’的这一类器使的统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传来苏颖柔毫无波澜的声音，由于坐在副驾驶座后方，江航无法看见她的脸上此刻是何种表情。
    江航发现，这位苏大小姐平时就是一个闷葫芦，只有在做……呃，还有解说的时候，这位姑娘才会难得地多说几句。
    在苏颖柔平淡的话语中，江航了解了所谓的“觉醒者”到底是什么，但转瞬又多了很多问题，借着失忆的由头，他将它们全都问了出来。于是在两人一问一答之间，江航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个世界的大陆板块与江航所在的那个世界惊人相似，人们科技水平也大体相当，或许是由于魇瘼的缘故，这里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因此人们的军工业要发达一些。
    然而可悲的是，即便人们再怎么大力发展军工，也逃不过被魇瘼蚕食生存土壤的宿命。
    所谓的“地球邦联”在魇瘼席卷大陆半年后便已成立，目的是为了集合各国的力量抵御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在邦联建立的第一年里，它的成员国有足足六十八个。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的大部分国家都已沦为废墟，只有一些散兵游勇还在沦陷的土地上依托一些庇护所苟延残喘。
    而到了现在，所有的国家都已不复存在。随着灾难的扩散，人们逐渐意识到，在末日年代，庞大的政府机构对于生存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负担，民主制度更是一种效率极低的存在。只有依靠军事力量以及犹如蚁群般高效的政治体制，人们才得以更好地生存下去。于是仅存的国家纷纷转变为一个又一个的军事区，并在军事区内实行军政一体的独裁制。江航所处的这个军事区，便是由一个名为“华夏”的国家所改组的，邦联中少有的领地极为集中，面积也较大的军事区。
    当然，仅凭军事区，人们还是阻挡不了魇瘼的进攻。不过幸运的是，从古老的神话中“复活”的不仅仅只是魇瘼，还有那一直被认为不可能存在的，仅仅只是生活于上古时期的先民们所臆测出来的一种存在——器使。
    历史就像是一条找不到发源地的长河，靠近源头的那一段时空，总是充满着神秘与缥缈的意味，越久远的历史往往越带有虚幻的色彩。
    在江航所处的那个世界，有一段被称为“上古时期”的，由叁皇五帝所统治的时代，在有关于那段时空的记载中，人们很难界定历史与神话的界限，而这个世界的历史同样也是如此。
    诸神从混沌中苏醒，开辟了宇宙，并且创造了星辰与生命。人与神和谐自由地生活在这片乐土之中，然而好景不长，名为“影”的黑暗之神为了将其余诸神纳入他的统治之下，吞噬了一种极为邪恶的力量，妄图凭借这一股力量来奴役所有生灵。
    这段历史江航曾听苏颖柔讲过，因此他知道，这位疯狂的黑暗之神最终失败了，但却没有灰飞烟灭。魇瘼就是他残余的意识，他们虽然比诸神弱小无数倍，但对于人类和其他生灵来说却是致命的。于是诸神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力量馈赠给人类，使得人类中的某一些人成为了可以使用神器的器使。就这样，人类与魇瘼旷日持久的战斗，开启了后诸神时代的序幕。
    没有人知道这场大战的结局最终如何，但值得庆幸的是，无论陆地还是海洋，都再也看不到魇瘼的踪迹，同样的，器使也仿佛从不存在一般，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随着历史的车轮不断地前进，渐渐地，除了仍旧笃信神明的有神论者，再也没有人认为器使和魇瘼是真实存在的。有关于那段时空的记载，也渐渐被人们脱去了历史的外壳，转而披上了名为“神话”的外衣。
    即便是现在，大多数人也依然认为有关诸神的记载属于神话。尽管人们后来发掘出许多类似“神迹”的东西，但从科学的角度，人们更倾向于将它们定义为史前文明留下的遗迹。直到十年之前魇瘼突然出现，人们才意识到有关上古的记载并非全是神话。
    面对这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有人在危机关头觉醒了那种传说中的能力，他们能凭空召唤出一把把威力巨大的武器，并以此守护住弱小的同伴，并将那些邪恶的怪物一一屠灭。凭借着这些器使，人类得以稳住阵脚，没有从一开始就被魇瘼屠杀殆尽。
    这些第一批觉醒能力的器使，便被人们称为“觉醒者”。
    “为什么只有第一批觉醒能力的器使才叫做‘觉醒者’？”听到这里，江航有了疑问。
    “因为只有这一批器使是靠自己的意识觉醒的。”一直在开车的胡大树这时候搭上了话，“根据文献记载，迄今为止，人类中只诞生了二十名觉醒者，其中九名已经陨落。”
    “剩下的器使都是靠所谓的‘神石’才觉醒的？”
    “对，那些被称为‘神石’的东西，其实按科学家们的话来说，叫做‘灵能核心’。只有有神论者才会叫他们神石。”
    好吧，看来胡大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些灵能核心被摆放在史前遗迹的核心地带，科学家们曾认为它们是能源核心，又或者是什么高性能计算机或者是数据库。但直到有人接触过这些核心并觉醒了召唤‘器’的能力之后，人们才明白，这些东西是一台台基因解码器。”
    “基因解码器？”
    “对，科学家认为，我们的祖先，也就是那些史前文明人，他们的科技相当发达，而‘器’就是他们运用自身的高科技所制造出来的法则武器。这些武器能够强大到扭转物理定律，威力无穷。他们平常将这些武器存放在亚空间中，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将它们取出。而沟通亚空间的方式，则被他们写入了自己的基因中，通过遗传的方式传承下去。”
    胡大树咽了一口唾沫，看起来有些口干，他看了看苏颖柔，希望小姑娘能够继续替他讲下去。没想到苏颖柔却把脸一歪，一句话也不说，全然没了刚才解说时的精神头。
    “你这丫头，这些知识你明明都学得很好，可是却为什么不肯相信呢！真是倔强的有神论者。”摇了摇头，胡大树只得继续道，“然而在那场史前文明与魇瘼的大战后，文明出现了断层。考古学家发现我们的祖先在短短的几万年间便倒退回了原始时代，回归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失去了文明的人们不知为何不再使用‘器’，于是那些有关于‘器’的基因，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不再表达，成为了一种隐性基因。在之后，绝大部分的人甚至在进化中失去了这个基因。”
    “所以那些灵能核心，也就是基因解码器，就是帮助那些还拥有‘器’基因的人们重新表达这部分基因的工具喽？”
    “对，就是这样！”胡大树点了点头，却突然有些惋惜道，“只不过可惜的是，时间让我们的基因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变。即便我们能够将这些‘器’基因重新表达，一切也有了很大的不同。”
    “比如说？”
    “比如说，现在的我们，已经无法将完整的‘器’给取出了。”
    “什么？那器使们召唤的‘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投影，处于亚空间中的‘器’对现实世界的信息投影。”胡大树道，“科学家通过研究遗迹中的一些图腾发现，史前人的‘器’是类似于权杖一般的存在，拥有共同‘器’基因的家族中，只有族长才能持有真正的‘器’，其余人只能召唤出‘器’的投影。而到了现在，我们的‘器’基因已经发生了严重的退化，所有的器使都只能够召唤投影了。”
    “包括觉醒者？”
    “对，包括那些觉醒者！”胡大树点了点头，“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需要灵能核心便能够觉醒能力，代表着他们的基因缺失得不太严重，因此这些觉醒者们召唤出来的‘器’投影，要比寻常器使召唤出来的强大许多。
    “现在我突然有些好奇，你的‘器’究竟能有多大的威力？毕竟，你可是许久都未曾出现过的觉醒者啊！要知道，觉醒者代表着器使的最高战力，在器使能力评级中，觉醒者们属于‘天级’，是寻常器使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我也很好奇啊！小航航你的‘器’到底有多大威力，赶快召唤出来让我们看看嘛！”楼雨晗抓住江航的手臂，急切地摇晃着。
    “呃，你们最好别对我抱有太大的期待。”江航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虽然“觉醒者”这个称号看起来牛逼哄哄的，但他可不相信自己一穿越过来就能站到金字塔的最顶端，不过即便心中这样想，却也并不妨碍他对自己的‘器’的期待。
    胡大树放慢了车速，转过头道：“来来来，你坐到中间，把‘器’召唤出来给大伙瞧瞧！”
    楼雨晗连忙给江航挪出位子。这时，前排的副驾驶座突然动了动，尽管脸上仍旧是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但苏颖柔还是将脸侧了过来。江航坐在后座的中央，看着她清冷的侧颜，忽然心中一跳，表现欲开始强烈起来。
    “那······我就试着召唤了！”江航看着众人，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秒种后，江航尴尬地睁开眼，朝着众人问道：“那个，‘器’到底该怎么召唤啊？”
    “怎么召唤？”仿佛被雷到一般，胡大树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那可是刻在你基因里的本能，有关这个‘器’的一切信息都应该已经牢牢印在你的脑海中了才对！要召唤的话只要动一动念头就能够召唤出来了啊！”
    “啊？是······是这样么？”江航尴尬得再度挠头，“可是，可是我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器’的信息啊？不管怎么动念头，我也召唤不出来‘器’！”
    “啊?”
    车厢内响起众人齐刷刷的惊呼。